╔梅勒°冰凌══W╦R════════════╗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书本网整理。 │   │ │︵  ︵│. ↓ 本作者来自互联网 │   │ ╰○--○╯. ↓ 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综漫职业顶包师 作者:曲凉 文案: 第一次写文文哈,耽美,np向,受受~ 文文简介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感兴趣的baby们看看吧! 内容标签:综漫 少年漫 穿越时空 无限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禧良 ┃ 配角:xanxus、云雀、缇奇、神田等等 ┃ 其它:np~ ==================   ☆、所谓职业   禧良死了,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被同寝室的人羡慕嫉妒恨用学校里面的毒药毒死了。他们是顶级医学院,弄到些东西还是易如反掌的。   所以……   现在谁来告诉他,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诶?你是谁?”一个戴眼睛的西装男子歪着头看着他,栗色的死鱼眼,呆板的黑色粗框眼镜,脸上还有点点麻子,头上还有一根呆毛竖了起来。   禧良扯了扯嘴角,嘴角公式化地弯起弧度:“您好,请问这是哪里?”   “你笑起来真假。”莫名地犹豫了起来,千桦45°扭过脖子凄哀地吐槽道。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禧良突然觉得有点牙痒痒,但还是虚心地问道:“我明明已经死了呢,这样的情况还真是令我大吃一惊。”   千桦呆呆地盯着他,禧良咽下了一口口水,总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这个家伙该不会对他不利吧?一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变态……没错,就是眼镜变态!   过了许久,久到禧良觉得自己背后的冷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这个混蛋到底要不要回答!   终于千桦一歪脖子,似乎恍然大悟:“老大一直挂着的招聘启事总算是有人来面试了吗?都有三四百年了,现在才来,我就说招聘启事有用就出鬼了。”   对不起,他现在的状态就是鬼……禧良在心中默默地吐槽。   “你跟我见老大吧。按照时间算下来的话,他现在应该在抠脚趾,小心他放出来的毒气,杀伤力百分之九十九,一定要屏住呼吸。”千桦走在前面说道。   抠脚趾……放毒气……还杀伤力……禧良再次觉得嘴角抽搐。   内心忐忑地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门口,禧良发现自己的内心再一次得到了考验。大厅里排着一条恶俗的长龙,而且排队的不是人,是各种物品。一只板凳、一块板砖、一堆碎裂的茶杯、一颗牙齿、一碗脚趾甲、一筐野猪毛……诸如此类。   在那遥远的尽头,是一个身上长着绿毛的男子。   那是因为他无聊地发霉了吗?禧良还不犹豫地开始怀疑。   “老大,有人来面试了。”千桦吊着双死鱼眼说道。   男子没有说话,禧良勉强地扯着嘴角,他有种预感,这个家伙会和眼镜变态一样,反应弧度超长。有什么样的下属,就有什么样的老大。   结果出乎意料,那个男子居然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身子一颤,抖落了无数绿毛,露出了那身亮瞎眼的黄金比基尼……   不知为何,禧良觉得那身绿毛真的好看很多,谁都不能直视一个大男人穿女人穿的比基尼啊!而且是黄金镶钻的比基尼!泥里挖煤啊!   “本座就说……招聘启事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建安潇洒地一甩头发,给了千桦和禧良一个酷霸狂拽邪魅的背影,声音尽显沧海桑田之美。   千桦好不给面子地说道:“老大,按照光速来说,你的说法是错误的,除非你的竿子在光速的行进时态中半路插队进去的。”   内衣狂这不是在明显地睁眼说瞎话吗!还有眼镜变态是什么奇怪的理论!   “闭嘴,本座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建安瞥了一眼千桦,然后高傲地走到了禧良身边,在千桦的服侍下坐在了地板上,开始……扣脚趾。   果真,现在是抠脚趾的时间吗?   “你叫什么名字?”建安扣着脚趾头享受地说道。   禧良后退了两步,别怀疑,实在是这个家伙有脚气!   “我叫禧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他尽量强忍着恶心。   “熹妃娘娘?”建安睁开眼睛新奇地看着他。   微微露出笑容,禧良尽量表现出自己的无害:“我是男的,叫禧良。”   “熹妃,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现在穿越到底有多流行,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出门必备。某些家伙还擅自开设了什么劳什子的穿越司,但是为了维护宇宙和平,实现真正的国泰民安,于是我就代表月亮将那些私营企业关闭了,然后开张了国企。本以为生意只有红火,没有冷清,结果……”说到这里,建安非常忧桑的45°望天,哀怨地叹了一声,继续开始抠脚趾。   到底有没有听他说话啊!他都说了自己叫禧良啊!搞什么熹妃啊!好友为什么他要用宠幸后宫的眼神看着自己!   无耻至极的内衣狂……   这种人就该得到一筐野猪毛、一颗牙齿、一碗脚趾甲诸如此类。   “你不知道一开始我们的生意还是可以的,但是由于职业的限制性,还有员工太少,直接导致了我们没有生意。”建安一摊手,惋惜地说道。   这时千桦的呆毛动了动,他提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道:“老大收钱,我安排人员事务,开张的时被关闭店铺的私企还送来了烂菜叶和臭鸡蛋恭喜我们。”   这是何等轰轰烈烈的开张……禧良忍不住吐槽,而后他又好奇地问道:“那你们的员工呢?为什么到现在就只看见我们三个人……”   千桦和建安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就是你。”   “……”   禧良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忍着说道:“那你们这叫什么开张……”   “你难道不知道国企的内涵?”建安翻了翻白眼,弹走一颗鼻屎。   还真是有内涵……   “为了和之前的私企有区别,我们不做凡人的生意,反过来,只做书里面或者动漫影视剧里面人物的生意。只要他们愿意召唤我们,我们就能够派人进行替换,现在就给你按上身份,我们开张做生意。”说着,建安用那弹过鄙视的手一巴掌打在了禧良的额头上,黄色的符纸,朱砂字迹,根本就是道士专用的符纸。   禧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握紧了拳头,用嘴吹了一下符纸:“你tm耍我。”   感受到源自于他的怒意,建安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抠脚趾。   “老大,来生意了。”千桦的呆毛动了动,吊着死鱼眼闪到了建安的面前。   建安豪迈地一抬手,周围立刻变样了,纯白的世界令人身心愉悦了不少。   “您好,欢迎召唤职业顶包师。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千桦变出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黑色的钢笔,弯腰鞠躬,态度和蔼可亲,和之前完全不同。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孩子,他怯懦地抓紧了两边的裤子:“真的可以替代我吗?我……我……我不想留在那里,救救我好不好!”   “当然,只要您愿意,我们的职业顶包师就可以作为你,在你的世界为你活下去,完成你所有的愿望。”千桦走到男孩的身后,在他耳边说道。   这时建安突然出现在男孩的面前,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将看着顶包师作为你,在你的世界上完成你的愿望,直到顶包师的死亡。作为代价,你的灵魂将碎裂,化为支撑世界的能量,也就是说……你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孩子瞪大了眼睛,似乎害怕极了,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   禧良刚想说话,却发现他现在不仅无法说法,也不能动作,就像是被定住的僵尸。一定是符纸的力量!   过了很久,孩子似乎同意了,他被建安拉到了孩子的面前,孩子在千桦的鼓舞下揭开了贴在他额头上的符纸,刹那间,天旋地转……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孩子似乎捧着他的脸说道:“我想好好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任务   当禧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已经继承了弗拉·艾斯托拉涅欧的记忆,虽然这样的记忆对于一个孩子而言的确有些痛苦,但是对于他这个顶包师来说,他可以没心没肺地直言毫无压力。千桦在他临走前对他说过,作为顶包师,他不需要自己的情感,只要将任务完成就好,然后回来。   夜色非常冷,禧良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躲在公园里。   “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是并盛吧,并盛应该是那个家伙的地盘。”正当他在自言自语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躺在了草地上。   观察了一下四周,禧良默默地走到了孩子的面前,顿时倍感无语,难道说作为顶包师都是这么有福利的吗?想到什么就有什么。   利用医学院的知识,禧良草草给云雀做了包扎。   “你是谁。”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刚屁股着地的禧良立刻回过头,惊讶地发现云雀这个家伙居然醒了!   他抽搐着嘴角,然后立刻抱住他的腰,吃定他现在没有力气,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没有家了,反正你也没有家,我们两个以后一直都一起好不好?”   “你想被我咬死吗?”云雀恶狠狠地看着他。   凭你现在的伤势也想咬死我?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禧良内心吐槽了一番,但是表面上还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救了你的,你欠我一份人情。”   话刚说完,禧良就立刻深刻地体会到了一句话:永远不要低估别人。   他捂着肿起的脸,看着一脸极度不爽的云雀手里拿着拐子给了他严厉的一击。没想到这种伤势之下,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能力出手,果真不是一般人……   打完之后,云雀明显爽多了,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之后,他回过头清冷地说道:“还不快跟上,是想要再被我咬杀吗?”   得到了云雀的应允,禧良立刻爬了起来,笑着跟在他的身后。   那些追杀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应该没有胆子去查询云雀家族的吧,只要摆脱追杀,距离好好活下去的愿望就可以算是进入了一个门槛。   来到云雀家,禧良的仇富心理顿时达到了顶点,这日式的庄园是要闹哪样啊!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一个女仆模样的人看见云雀的身影立刻会心一笑。   云雀瞄了她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看着这样温柔的女仆,禧良总有一股淡淡地忧桑,难道这孩子的叛逆期提前了?家里这么有钱,干什么不好,偏偏就喜欢四处打架。   “请问这位……”女仆萨夏好奇地问道。   云雀打了个哈欠,头也不回地走向浴室:“捡回来的。”   “还没有请教您叫什么呢?”萨夏笑着问道。   禧良立刻红着脸,后退了两步:“我叫禧良,没有家……”   “以后就当这里是您家吧。”萨夏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   红着脸,将脸埋在那两堆柔软里,禧良顿时为自己的决定满意不已。   由于禧良没有衣服,就穿了云雀的浴衣,却还是显得宽大。   “好可爱!就像是和服娃娃一样!”萨夏看见禧良出来后惊叫了起来。   禧良又一次享受到了每个男人都喜欢做的事情,他表示有这样一个女仆,真心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顶包师的第二份福利啊。   吃完甜点后,禧良屁颠屁颠地跑去云雀的房间了。   “还没有请教你的全名呢,我叫禧良,9岁,请多多关照。”露出非常温柔的笑容后,禧良很自觉地站在离云雀三步的距离,确保他不会再招呼上来。   云雀瞥了他一眼:“云雀恭弥。”   “我可以叫你恭弥吗?”禧良极力表现出自己的无害,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用布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武器,他冷冷地说道:“还真是胆大。”   “诶?”禧良有些诧异地看着云雀,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   云雀勾起嘴角:“你是外国人,外国人不会有中国名字的。”   泥里挖煤!忘记了这茬!禧良愣了一下,立刻坚定地摇摇头:“不,我就叫做禧良,恭弥可要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的。”   然后他内心的小人在说:我不骗你,怎么完成任务?骗的就是你!   云雀不再说话,因为受伤的缘故,他包扎起来不是很方便,禧良立刻主动承担起了这个任务。然后帮他铺好被子,放好枕头,等到入睡的时候……   “想要被咬杀吗?”云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禧良缩了缩,没动。   “果然应该咬杀你。”云雀觉得他的手开始痒痒了。   察觉到被子动了动,禧良料到他是想要动手了,立刻想八爪鱼一样抱住他:“你伤得很重,我要照顾你。”   云雀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看他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禧良松了口气,抓住了云雀的衣袖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禧良满足地蹭了蹭枕头,然后懒洋洋地从被子里爬出来。云雀还在睡着,估计是因为伤势的原因,睡的时候还是皱着眉头。   整理了一下浴衣,禧良拉开门就发现了放在门口的衣服,上面写着禧良专用。欢喜地拿起衣服,他穿上后在镜子面前臭美地照了照,本大爷果然就是帅气。   哪怕换了一副壳子。   “喂,喂,听得到吗?”千桦幽怨的声音响了起来。   禧良惊得摔倒在地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是谁!”   “我在这里,白痴……”千桦鄙视地声音传了过来。   低头一看,禧良直接一脚踢向了那一动一动的抽水马桶:“混蛋,你才是白痴!给本大爷受死!做什么妖怪不好,偏偏是抽水马桶妖怪,混蛋!”   “我才不会偷窥你的屁股呢,丁丁那么小,完全没有看头……”抽水马桶中喷出了少许液体,就像是在对禧良喷口水吐槽一样。   擦掉脸上的马桶水,禧良抄起手边的马桶吸,直接砸了过去。   “我是千桦,熹妃。你想对爷做什么?”抽水马桶又喷了禧良一脸水。   顿时禧良的下巴惊得掉了下来:“你是眼镜变态?”   “抱歉,我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羞涩、宇宙无敌霹雳神掌,为了爱而诞生的妈妈爱,爱妈妈,男人的救星、女人的梦中情人,拯救世界维护爱与和平的象征:千桦大神。”马桶的身边突然莫名的闪烁出金色小星星。   禧良捂着嘴巴,强忍住呕吐的欲望:“那么千桦大神想找我做什么?”   “因为雇主说你做的很好,他第一次交上了朋友。为了奖励你,现在帮你开启黑之眼,获得顶级幻术师的称号,希望你再接再厉。”千桦嫌弃地看着禧良。   眼睛一阵刺痛,原本没有瞳孔的眼睛瞬间慢慢变成了普通人的眼睛。   “居然还带升级流……”禧良无语地吐槽道。   抽水马桶再次闪了闪身边的小星星:“那是从私企里面剽窃的机密文件。”   瓦擦!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好了,雇主有义务提要求,但是我们会视任务的进度判断奖罚,熹妃,记得任务总大纲——好好活下去。别调皮去作死哟!”千桦说完就关闭了通讯。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工作   “禧良君,下来吃早餐了哦!”萨夏敲了敲门,温柔地说道。   “知道了!”精神饱满地回了一声,禧良立刻整理好自己,扑向了自己满心欢喜的大波,这年头这样正点的波波已经很少见了啊。   萨夏笑着揉了揉禧良的头,带着禧良走了出去,楼下云雀已经在吃早餐了。   “少爷,早餐合您胃口吗?”萨夏站到云雀的身后笑着问道。   云雀瞥了一眼萨夏:“嗯。”   “恭弥,早上好!”禧良灿烂地露出笑容。   云雀完全无视了禧良,扭过头对萨夏说道:“今天带他去学校上课。”   “是,少爷。”萨夏笑着回答。   空手跟着云雀走向学校的路,禧良内心的小人无比沧桑,他可是医科大的明日之星,现在居然还要和一群小屁孩在一起上课。上泥煤的课!   爷可是伟大的医学家!国家未来的研究员!让爷陪你们玩沙子,做梦!   正式入读学校之后,禧良无比吐槽地看着自己的名册:云雀禧良。   谁来告诉他,是哪个混账东西在爷伟大光荣的姓氏之前加了这姓?要加,也要是:禧禧良。算了,看在云雀这个姓氏能够带来的便利和庇护的份上,为了好好活下去,就勉强加一个云雀吧。   一个月后   禧良披着一件白大褂,手里拿着教鞭:“现在大家看一下这道题该如何解释。”   一旁的数学老师尴尬地站在黑板边上摸着后脑勺笑了笑:“禧良同学,你不是要去实验室吗?实验室的老师一定在等着你呢。”   “老师害怕去太平间……”禧良忧伤地看向天空,其实他原本是想解剖尸体的,但是被老师死活阻止了。不就是去医院偷一具尸体么……作为老师,连尸体都不敢碰,真是丢脸。   数学老师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忍不住说道:这家伙为什么还没有被国家安全局拖走……   “嘛,我也完全不是当老师的料子。”说着,禧良教鞭一甩,看了眼手表。嘛,时间应该还是足够的,或许拖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   直接走上天台,禧良找到云雀:“哟,恭弥,还在睡懒觉吗?”   “为什么你还没有走?”云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禧良略微苦恼地摊了摊手:“意大利的医学研究会哪有美国的好,但那里也不坏就是了,所以没必要那么早去,还是和恭弥一起先享受午后的阳光比较好。”   “并盛医院听说来了个病人,既然有时间那就去治疗。”云雀闭上眼睛。   径自在云雀身边躺下,他懒散地说道:“我拒绝。”   “还是真胆大,难道不怕被我咬杀?”云雀坐起身子,拿出拐子。   禧良立刻狗腿地抱住云雀的大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上次我向院长要尸体,他非但没有给我,还不准我再进太平间……那么小气,我才不要。”   “那个不是尸体,是活人。家属有权利维护死者的权利……”云雀才不买账。   就剩下一口气,已经都做了安乐死了好不好!   埋怨地看着云雀,禧良就着云雀的大腿直接当了枕头:“不要,不要,我要和恭弥一起睡午觉。现在开始我们玩一个游戏,在我睡觉的过程中谁发出声音就输了。”   云雀深深地看了一会儿禧良,面对自己的好胜心的驱使下放下手里的拐子一起睡了过去。   等禧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无语地发现自己已经上了飞机,那帮家伙至于这么着急吗?晚去几个小时又不会便秘。   “禧良医生,我们马上就要到意大利了,到时候会有直升机送您去瓦利亚。”看见禧良醒了,一个黑衣男子立刻走上前去,恭敬地说道。   看了眼黑衣男子脸上十分明显的伤痕,看来云雀还真的是非常努力地贯彻了游戏的规则,这么狠的拐伤,这个家伙应该会很痛吧……   “嗯,我知道了。”禧良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心里却在想: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把这些瓦利亚的杂碎全部抓起来,彭格列还真是宠溺瓦利亚。   刚下直升机,就听见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嘻嘻嘻,庸医,你迟到了哟。笨蛋队长说了,要好好把你砍成3段,嘻嘻嘻……”   活动了一下筋骨,禧良鄙视地看着就比自己高了一点点的贝尔:“哟,男仆,好好收好餐具,本大爷今天要吃牛排。”   “就怕你没命吃,嘻嘻嘻……因为王子要宰了你。”贝尔拿出自己的刀说着就招呼上去,他可是尊贵的王子殿下,才不是什么男仆,玩小刀的臭屁孩子。   正当贝尔要动手,斯夸罗却抢在他之前动了手,并且脾气极度暴躁地吼道:“你这个混蛋医生,本大爷这次一定要砍了你!垃圾!”   “嘁,医生你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但是能破除封印的医生只有我一个,混账东西。本天才,可是独一无二的恶魔医生,哟……”说着,黑色蔓延了整个空间,等斯夸罗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幼小的禧良居然站在他的剑上俯视着他。   斯夸罗收回剑,黑着脸将一身黑色的瓦利亚制服丢在他的脸上:“真是个自恋的混蛋,如果你看不好boss的话,本大爷一定宰了你!”   “嘛,真是抱歉呢,我可是要好好活下去的。”禧良嘲讽地笑了笑。   等他见到被封印的xanxus的时候,他震惊地摸了摸冰块,当你亲眼看见一个男人被冰封住却没有死亡,具有一切活着的征兆,换做谁都会惊讶的。   “哼,庸医,这次就让王子见识一下你所谓的医术。失败的话,身为天才的王子一定会把你切成一片一片送给路斯利亚的,嘻嘻嘻……”贝尔嗜血地舔了舔手里的刀,似乎看到了禧良浑身浴血的场景,异常的令人兴奋。   但是此时此刻的禧良却没有听见贝尔的话,他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冰里面的人,最后决定将手放在冰上,黑之眼启动!淡淡的黑色顺着禧良的手臂传入了冰内,这就是彭格列的奥义?还真是令人惊讶呢。   猛地睁开眼睛,禧良迅速收回手,就在刚才当他想要分析彭格列奥义的时候,火花迸发,那股纯正的金色火焰顺着他的黑色雾气燃烧到了他的手掌。此时此刻,他的手掌已是伤痕累累,就算力量被严厉压制住,但那精纯霸道的火焰还是狠狠地伤到了他,这就是瓦利亚的xanxus,实力与威望并存的彭格列反叛者。   竟然会这样……   脑子里的一根弦似乎断了。   “哈哈哈哈……”禧良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看着自己的手掌猖狂地笑了起来,如癫似狂,眼里的疯狂就像要把一切都拖入无尽的毁灭和厮杀中。   果然,这个家伙还真是令自己期待呐。   越是难啃的骨头,就越有挑战性!   斯夸罗看着那蔓延开来的恶意后退了一步,除了在boss决定反叛到时候他见到过一次强大的恶意之后,那是他第二次见到如此浩瀚的恶意,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断在叫嚣着把自己所见到的一切都拖入无尽的黑暗中……   “xanxus。xanxus!”禧良突然间狠狠地抓住了冰块,眼神极其凶狠,浓郁的黑色瞬间包围住了冰块,爆裂声不断传来,清脆的,冰冷的,也是充满恶意的。   正当大家以为xanxus会破冰而出的时候,禧良挥散了雾气,黑色的眼睛纯净而优雅:“嘛,第一阶段的诊治已经结束,诊疗费记得打到我的卡上。”   “……”所有人顿时成了呆滞状态。这是做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干的节奏?   无视掉这些白痴表情,禧良拿出医药箱将自己的手包扎了一下。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斯夸罗有些搞不懂禧良。   禧良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手,看着冰中人,温柔地笑了:“既然这么有趣,我当然会治好他。”   也正因为这么有趣,那就在冰里多呆一段时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羁绊   “嘻嘻嘻,庸医,情况怎么样?”贝尔懒洋洋地看着禧良问道。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禧良拍了拍身上的白大褂:“本大爷出马,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作为你们的在外雇佣医生,我可是一直都是非常尽职的。”   自从接受了瓦利亚的委托后,禧良每个月都要去瓦利亚一次,对外则是说医学研究会。反正瓦利亚会给他大笔雇佣金,就冲着这笔雇佣金他便是接下的。   “喂,混蛋,boss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斯夸罗不耐烦地看着他。   微微瞥了眼银发的他,禧良戏谑地说道:“或许当你决定不再给自己剪头发,等长发及腰的时候,我就能做好万全的准备将你家boss释放出来。”   “混蛋!你成心和本大爷过不去是不是!老子砍了你!”斯夸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要砍人,胆敢侮辱他作为剑士的尊严。   禧良笑了笑,完全无视了斯夸罗,他可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的庸人。   五年后   “嘻嘻嘻,庸医,你还要本天才等多久,小心王子宰了你哟。”贝尔玩弄着手里的刀子问道。   禧良翻了个白眼:“嘁,本大爷是谁。”   五年间,原本庞大的冰块正在慢慢消融,然而xanxus的岁月也仿佛停住了一般,一直停留在他叛变被封印的时候,就连表情也是曾经的不甘和愤恨。   这五年间的收获也是庞大的,值得一说的是他凭借着医术在全球掀起了医学风暴,甚至就连复仇者监狱也会请他去医治他们家的boss。也因此,他在监狱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普通人更是请不到他这样杰出的外雇医生。   “喂!混蛋!”斯夸罗凶神恶煞地端着刚做好的牛排丢到了禧良面前。   稳稳接住牛排,禧良切了一块,尝了口:“明天我要去一次英国,下个月我会过来看看情况的,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这几个月你们家boss就会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瓦利亚的人顿时脸色不一,但非常明显,他们非常期待xanxus的苏醒。这也将代表他们将一雪前耻,再次为了他们的荣耀而战……   “无论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外雇医生,要是你们侥幸活了下来,我可以给你们打个友情价医治你们。要是你们死了的话,作为外雇医生,我是不会来给你们收尸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外雇医生,我的天职是治病。”禧良吃下最后一块牛排说道,除了小时候偷过尸体去过研究之外,现在他可不会再去碰尸体了。给再多的钱都不要!   贝尔一反常态,手里的刀子贴着禧良的脖子钉在沙发上:“王子可是天才。”   “但是天才也会生病。”禧良毫不留情地那话噎住了他。   “吃完就滚,混蛋医生!”受不了禧良的无赖,斯夸罗毫不留情地踢向他。   微微侧身,禧良成功避开了他的攻击,然后瞄向玛蒙。   “我可不会付钱给你。”玛蒙非常自觉地说道,然后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间。   鲁斯利亚笑了笑,瞥了眼列维没有说话,这个没良知的医生是在暗示他们不要拼了自己的命吗?都走到了这一步,大家没有一个能回头的,真是个笨蛋……   微微侧身躲过,禧良拍了拍自己的白大褂:“嘛,我也该去睡了。”   第二天,禧良大摇大摆地离开瓦利亚,然后被复仇者监狱的人恭敬地送到了监狱。   “马可,红茶。”熟门熟路地走进了花园,禧良大摇大摆地站在轮椅少年身边,身边的管家先生微笑着向他打了招呼,优雅地为他去泡红茶了。   见马可走了,禧良也没有好顾及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灰白色头发的少年维诺亚用手撑着下巴,有些惊讶:“第一次发现你也会乱。”   认识禧良大概有三年了,维诺亚作为一个优秀的复仇者监狱的boss非常轻松地看透了禧良的内心。不,应该说,只有在他面前,禧良从未伪装过任何东西。他的眼神有些疲惫和担忧……   “啊,是有些。”禧良没有反驳,背靠着少年的腿。   维诺亚伸出手摸了摸禧良黑色的头发,和以前一样那么软,就像这个人的心。   像往常一样检查了维诺亚的身体之后,禧良笑着说道:“身体很好,没事。”   “嗯。谢谢。”维诺亚温暖地笑了。   马可恭敬地帮维诺亚整理好衣服之后,淡淡地退了出去。   “看来你找我还有其他的事情。”禧良靠着窗户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的吹拂。   维诺亚推着轮椅来到了他的身边,温柔的表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恋,眼前的人是美丽的,是骄傲的,也是脆弱的,这个人很容易贪恋却更容易放弃。   “听说彭格列第九代将会派人去日本培养出一个出色的第十代。”维诺亚碧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禧良,他知道禧良和瓦利亚交情匪浅,更知道禧良对瓦利亚的执着,至少他执着了5年之久。真正的第十代一定会造成瓦利亚的动荡……   禧良睁开眼睛深深地看着维诺亚:“那你想怎么做呢?复仇者的boss。”   “只要他们不破坏监狱守则,我们是不会出手的。”维诺亚最终叹息了一声,将那只已经冰凉的手轻轻握住,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嘁。”禧良别扭地转过头,掩饰了自己眼中的尴尬。   要知道他这颗医学界闪亮的星星才不会为多余的事情担心!   维诺亚微微摩挲着手里那种令自己舒心的触感,要抓住这种家伙的心,必须靠自己不断的给予,多到让他自己感觉尴尬,感觉自己应该回应一点。   “顺便一提,第十代会在并盛呢。”维诺亚看着禧良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多透露一些给他,反正他对瓦利亚的羁绊已经很深了不是吗?   他可不是在利用这一层关系来博得好感度。   “和我无关,这些家伙要做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一名外雇医生,除了和雇主的金钱关系之外不会有任何羁绊,因为我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禧良大言不惭地说道,他当然知道会在并盛,他可是职业顶包师!   握着禧良的手紧了紧,维诺亚最终露出了一个笑容:“嗯,我知道。”   这个凉薄的家伙……   等禧良走后,维诺亚歪着头问马可:“马可,怎么样才能抓住他的心呢?”   “少爷不是有决定了吗?”马可笑着说道。   维诺亚摇摇头,有些迷茫:“他……太容易放弃了。”   回到房间的禧良懒散地躺在床上,他微微眯着眼睛,正当他要睡过去的时候一个幽怨的声音响了起来:“熹妃……熹妃……”   忍无可忍,禧良直接一枕头砸了过去,却把自己吓了一跳,谁能忍受一只腾空飞来飞去的牛头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说话!   “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嘛!”禧良挫败地捂着额头。   牛头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阵阵绿光:“雇主有命:希望你对维诺亚好一点。”   “这几年来,老子对他还不够好?”禧良顿时有种爆青筋的冲动,基本上都是维诺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还主动抽出多余的时间来陪着他,还要他怎么样啊!   千桦的牛头在空中来了一个360°大旋转:“这是雇主的命令。”   “那到底要怎么个好法?”禧良觉得自己的嘴角抽得快抽筋了。   牛头在空中忽闪了几下,又变回了绿光莹莹的样子:“雇主说你该多抱抱维诺亚,不要让他失落,还有等xanxus出来后要好好陪着他,开解他。”   “我一定是在做梦,让我先醒一下。”禧良说着又躺了回去,他是医生又不是佣人和知心姐姐,搞什么飞机!   牛头绿色的荧光眼睛闪烁了一下,突然张嘴咬了下去。   “啊……”禧良顿时跳了起来。   牛头臭屁地吐了吐舌头:“雇主的要求已经传达完毕,记得好好完成,这个有关你的任务评级,更加事关你的年终奖,做坏了,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厌恶   回味了一下所谓的年终奖,禧良觉得自己被深深的欺骗了,他都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久!年终奖的毛他都没有摸到!不是在骗人那是在干什么!   本大爷才不会做更多无聊的事情。   第二天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禧良来到维诺亚的面前弯下腰轻轻拥了他一下,声音明显温柔了很多:“有事情的话直接打我电话,注意照顾好自己。”   “好。”维诺亚苍白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他忍不住握了握禧良的手,温柔地笑了。这一次的笑容令禧良愣了愣,他从未想过维诺亚的笑会这么有魅力。   马可见状也笑了笑,禧良医生虽然在外品行恶劣,但在少爷面前一直都是这么的温柔呢,大概少爷的话应该是特别的吧……   “对了,马可,等我走后把我房间里面的牛头砍成碎渣后做成汤给猪吃。”禧良一想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就恨得牙痒痒,千桦这个眼镜变态狂!   维诺亚有些奇怪地看着禧良:“怎么了?”   “我昨晚梦见有一个变态吵着想喝牛头汤。”禧良眯起眼睛笑着说道。   马可非常有风度地点点头:“是的,禧良医生。”   无论是多么荒唐的要求,身为管家,他总能够做到。   刚回到日本,禧良就受到了萨夏的优待,这么汹涌的一对波波可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尤其萨夏还这么漂亮。机场的男人眼睛都要看直了……   “禧良君,这次都走了一个星期了呢。”萨夏帮禧良提起行李,嘴上不断地说着最近学校发生的事情。   禧良挥挥手:“嘛,谁知道呢。”   回到云雀家的时候,云雀正在看书:“哇哦,草食动物是回来了吗。”   “终于回来了呐,还是家里的感觉好。”重重地坐在云雀的身边,禧良疲惫地靠在他的肩上,这家伙不会是在等着自己回家吧……   云雀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等到他靠着自己睡着的时候,他才轻轻捏了捏禧良白皙的脸庞,然后扛着已经和死猪没差别的某人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云雀已经走了,整理好自己后,禧良也带上书包走了。   刚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就无比黑线地发现某人只穿着一条象征性的短裤向女生告白。这就是剧情开始的节奏?还真是变态……   无视了那恶俗的告白,禧良直接走进校门口,直到走进班里,他才想起来云雀把他换到了废柴阿纲的班级里。   对于禧良,大家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因为他来班级上课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一说到禧良的名字,大家都会崇拜几分,并盛天才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等泽田进班级的时候,禧良多看了他两眼,就没有再关注过。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正当禧良要去找云雀的时候,reborn主动找上了他。   “你好,禧良医生。”reborn从消防救火的小基地里走了出来。   愣了一下,禧良露出笑容,靠在墙上:“哟,这不是彭格列的杀手先生嘛。”   “很高兴在这里能够见到禧良医生呢,世界上最顶级的外雇医生之一。”reborn仔细打量着我行我素穿着白大褂的禧良,虽然里面穿着校服衬衫。   禧良才不管reborn心里在想着什么,他蹲下身子,带着戏谑的笑容:“作为一流的外雇医生,我们的眼睛只看到两种东西,那就是酬金和时间。虽然你的诅咒很奇特,但很可惜我的时间已经排满了。顺便友情提示一下,不要太肆意改造学校,恭弥会生气的……”   “有没有兴趣成为阿纲的专用医生,彭格列的话,一定能给你作为外雇医生没有的东西。”reborn直说要害,越是出色的医生越是有奇怪的嗜好,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一流的医生却只愿意成为外雇医生。   嘲讽地笑了两声,禧良抬起下巴:“我要的东西只有我能给得起。”   “嘛,还真是自信啊。”reborn嘴角微微弯起弧度,禧良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同时他也很好奇禧良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得意地挑眉,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因为它正掌握在我自己的手心里。”   “果真是禧良医生。”reborn似乎明白了,而且正恰恰相反,这样东西从来不在reborn自己的手里,他的命从一开始就交给了彭格列,他将为之守护一生。   肆意地笑了笑,禧良接受了来自于杀手先生的赞美:“我的雇主们可不会希望再多一位雇主来瓜分我的注意力,你可以把你们的主治医生夏马鲁叫过来。”   “嘛,也是一位不错的医生。”reborn不可否认地回答,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挑了挑眉,禧良说道:“但注重女色的医生很难集中注意力呢。”   “疑难杂症的话他比较在行呢。”reborn勾起嘴角,一般来说,外雇医生比专用医生更加容不得别人将自己比下去,他们的自尊心与名声几乎排齐。   抿起嘴巴,禧良完全不受reborn的刺激,点头,爽朗地说道:“也是呐,毕竟是一流的医生,比起我们这些注重金钱和要求的外雇医生来说更有忠诚度呢。”   看见他并不恼怒,reborn觉得他更加有趣了:“但还是很期待你。”   “我的雇主会因为我不能随叫随到生气的。”禧良忍不住出言威胁,一般请得起外雇医生的人,只会是政治背景复杂并且在全球都有影响力的人。   看着禧良站起身去往天台的背影,reborn眼神复杂,但是又重新笑了起来。也不是没有弱点,云雀的话,应该是这个家伙的软肋呢……   到了天台,禧良却没有找到云雀,估计是因为放学后持田要去挑战泽田的缘故吧。这件事基本上成为了今天大家茶余饭后必备的话题之一。   在天台上滞留了一会儿,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云雀走了过来。   “今天放学后你可以先回去。”云雀坐了下来。   禧良淡淡地问道:“是因为泽田吗?”   云雀没有回答,直接睡了过去。   看云雀没有交谈下去的意思,禧良也没有再说话,直接靠着他睡了。   放学后处于好奇,禧良跟着云雀看了一会儿,当枪声响起的时候,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眼睛定定地看着reborn匿身的地点,然后在他发现之前及时撤回眼神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体育馆。结果不用看就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   死气弹……   泽田出人意料的表现获得了大家的肯定,后面一场排球赛非常现实地证明了禧良的猜测。作为一名医生,他没有权利评判家庭教师的所作所为,但是他有权利对死气弹产生的后遗症表达出自己的嘲讽。   一名优秀的教师是不会让学生的身体健康产生任何问题的。   当骷髅病产生的时候,reborn找上了他:“禧良医生,如何?”   一般来说,面对特殊病症,只要是一流的医生都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过度使用死气弹的后果自然是由教师承担了,和我无关,不是吗?”禧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虽然骷髅病的确很有趣,但与他无关。   Reborn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嘛,我相信夏马鲁。”   “时间不晚了,我得回家了呢,byebye。”禧良看了眼手表,向他挥挥手,激将法在他身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效果,这家伙试过一次了还真是不死心呐。   不过死气弹对于彭格列本身的话,那也相当于补品。   婴儿的教学固然没错,骷髅病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么reborn找上自己,是为了试探他背后的雇主呢,还是为了吸引自己?   还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决定   一声爆炸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三声惨叫,禧良打开会客室的门,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云雀站在窗口边上,脸色充满了挑战的兴趣。   “你最近很在意泽田他们。”禧良站到云雀的身边,看着楼下的人分明就是泽田、狱寺和山本这个经典的三人组合。   云雀看着楼下说道:“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婴儿。”   “是吗……”禧良将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眉头微微皱着。   这么熟悉的爆炸声,和上次一样呢,这么快就盯上了云雀,还真亏得是彭格列的教师杀手。不过云雀被编入彭格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对于有趣的事情,云雀明显是纵容的,直到迪诺把坦克开到学校里面他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彭格列来人重新修复好就会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不觉得你对他们的关注太多了吗?”禧良有些不清楚云雀的想法。   云雀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禧良知道云雀是在警告自己闭嘴,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安静地在沙发上看起书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半天过去了,他还是没看进去什么。   作为一个顶级医生,禧良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云雀那关注的样子就不舒服。   禧良来到这个世界上,他的傲气使他并不屑于和孩子们玩耍,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在他眼里云雀也是个怪胎,怪胎和怪胎反而觉得自在,因此除了瓦利亚那帮渣滓之外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人也就只剩下维诺亚和云雀。   果真是因为孤独了吗?   禧良摇摇头,不再多想。   云雀看着陷入沉思的禧良微微皱眉,却没有多说。   这时禧良的电话响了,他一看联系人是维诺亚,便接听了:“这里是禧良。”   “嗯,是我,维诺亚。”维诺亚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非常自然地以为是维诺亚身体不舒服了,禧良淡淡地说道:“如果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先让柯瑞医生帮你稳定一下,我明天就从日本赶过去。”   “不,我很好。”维诺亚在电话的另一边哑然失笑。   那是为什么?禧良有些疑惑,他是外雇医生,只解决病理问题。可一想到千桦说的要求,要对维诺亚好一点,他就只好耐着性子等待下文。   “那个……你在日本好吗?”维诺亚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来,瞬间他觉得自己好蠢,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禧良一定会觉得自己太无聊了。   事实上禧良真的觉得维诺亚是不是真的太有空了。为了任务,他只好耐着性子回答:“很好,你在英国不要乱吃不该吃的东西。”   “嗯,我知道。”听到他的话,维诺亚觉得原本闷闷的心情好了很多。   话头到了禧良这边,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没事的话我挂了。”   “日本快要过年了吧,新年快乐。”维诺亚急忙说道。   禧良淡淡地回答:“嗯,谢谢。”   说完就挂了,维诺亚看着自己的电话,暖暖地笑了。   新年就要来了吗?时间还真的好快呢……   “恭弥,你希望我去做彭格列的外雇医生吗?”不知道为什么,禧良突然问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问题放在平时他是嗤之以鼻的。   云雀终于抬起头,注视着禧良:“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禧良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彭格列象征着危险和挑战,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去当他们的外雇医生。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在彭格列中受到任何伤害,毕竟你赋予了我云雀的姓氏,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这是为了让你入读并盛的必要过程,萨夏做的。”云雀觉得今天的禧良有些奇怪,彭格列的外雇医生?愿不愿意只有他自己能决定,不是吗。   默默地低下头,禧良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但是我一直把恭弥当做是最重要的存在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唯一的存在。”   “你自己决定就好。”云雀微微皱着眉,今天的禧良太奇怪了。   爽朗地点点头,禧良说道:“啊,我知道了。”   看着禧良离开的背影,云雀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关上门,禧良来到天台,身上的恶意再一次忍不住迸发了,他高傲地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彭格列的家庭教师。无论云雀的决定如何,我都拒绝成为彭格列的外雇医生。”   “你不在乎他即将成为云守吗?”reborn深深地看着他。   禧良反问道:“为什么要在乎?”   “他庇佑了你,你欠他的。”reborn的神情显得势在必得。   欠?真是可笑!禧良放肆地笑了起来,整张脸显得异常狰狞:“没有人会是我的软肋,没有人!”   Reborn头上的列恩瞬间变成了绿色的手枪,他戒备地看着禧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强烈的恶意,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修罗在不停地叫嚣着毁灭。   “你……”reborn压低了帽檐,如果此人的威胁过大,那他只能……   铲除他!   察觉了天台上的暴动,云雀踢开铁门,一脸阴沉地看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禧良,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是在向我挑战吗?草食动物。”云雀拿出拐子决定狠狠教训他一顿。   禧良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面前,嘴角是嘲讽的笑容:“犯我者,必杀之。”   黑色再次蔓延开来,冰冷的气息让在场的两个人心惊不已,还没有等云雀反应过来,禧良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腰狠狠踢了下去,然后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收紧再收紧……只要再稍稍用力,他就会被捏断脖子……   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快的让人震惊。   但是禧良最终没有下手,黑之眼的暴动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五年前他失控过一次,五年后他又失控了一次。前者是因为过度的对于研究的痴迷,后者是却是被reborn逼出来的,禧良从前世的时候只对医学执着,比起与人交谈,他宁愿对着实验室,他无法产生对人的执念,一碰上情感的难事能做的只有放弃。   “抱歉。”禧良快速松了手,   禧良的意思很明确,无论云雀会不会成为彭格列的一员,他都不会去帮助彭格列。   云雀皱着眉,却是没有说话。   “为什么?”reborn冷冷地问道,做到了这一步,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不相信彭格列的魅力居然会没有人动心。如此激烈的反抗,只能说明他下意识地在厌恶着彭格列,发自内心地憎恨着彭格列。   默默地站了起来,禧良看着天空,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他无法忘记当那火焰伤害自己的感觉,那种愤恨,那种绝望,那种痛苦,太深刻了,深刻到他为那个家伙感到心疼。这种极为深刻的情感,和雇主的记忆不断的发生碰撞,何其的相似,又何其的悲哀……   治疗他一直在拖延,因为他明白,一旦他出来后迎之而来的就是疯狂的报复,连带着那几个瓦利亚的渣滓。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同情那几个渣滓。他们从来不需要同情!   “因为黑手党永远没有也不从来需要公正。”禧良淡淡地笑了,笑得比哭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苏醒   自那之后,reborn再也没有找过禧良,禧良的恶意他见识过,也不想再见识第二次。他搜查过禧良的资料,能得到的很少,他的过往在9岁之前是空白。没有人知道禧良到底是谁……   云雀没有过问禧良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依旧关注着泽田他们的事情,仿佛那天没有发生过,他仅仅只是留在会客室做着风纪委员会的事情。   而禧良为了彻底治疗好xanxus便决定留在了意大利。临走的那一天他没有道别,也没有留便签,连萨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喂!混蛋!这次居然这么主动是有什么居心!”斯夸罗扯着嗓子大吼道。   “庸医来了呐,嘻嘻嘻。”贝尔在阳台上向禧良挥了挥手。   “无良医生又要来收钱了。”玛蒙站在阳台的栏杆上冷哼一声。   “honey,我的甜心医生,我在这里哦。”鲁斯利亚兴奋地扭着身体说道。   “恶魔医生。”列维嘴角抽了抽,每次看到白大褂,他总会条件反射地抽筋。   禧良挺起胸膛,爽朗地向他们打了声招呼,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英国人与生俱来的优雅和迤逦的相貌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好像此时此刻的他仅仅只是一个医生。   贝尔笑着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勾住禧良的脖子,伸出时候用力捏着他白皙的脸:“嘻嘻嘻,王子就知道你会眼巴巴地滚回来,庸医。”   “不,肯定是因为瓦利亚有钱才回来。”玛蒙飞了下来,鄙夷地飘在一边。   禧良伸出手一把掐住玛蒙的脸:“小毒蛇,上次的钱还给我呢。”   一只手的幻术师还真是令人畅快呢,早知道就不救了……   还没等玛蒙反驳,斯夸罗就跳了下来,直接踢出一脚,禧良微微侧身,手里的玛蒙一下子被斯夸罗踢飞到视线无法企及的地方了。   “喂!这次治不完,老子就饿死你!”斯夸罗凶神恶煞地吼道。   掏了掏耳朵,禧良把贝尔的王冠摘下戴到自己的头上:“安心,这一次我会留到xanxus复原为止的。嘛,这个王冠原来是真货啊,钻石好大……”   “小心王子割破你的喉咙,嘻嘻嘻。”贝尔拿出刀贴着禧良的脖子阴森森地说道,然后将王冠抢回来戴在自己的头上,王冠是他的,钻石也是他的。   禧良笑眯眯地靠着贝尔一同走进瓦利亚城堡,他的事情,相信一直监视着他的他们不会不知道。所以……这是在安慰他?真是群傻瓜。   “那个家伙呐?”斯夸罗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看见玛蒙。   禧良抽了抽嘴角,指着西面,善意地说道:“好像刚才有人把玛蒙踢飞了。”   “哼,擅自玩消失的混蛋。”斯夸罗当做没听见,大步走了进去。   喂……不是提醒你刚才把玛蒙踢飞出去了么,真是个自说自话的白痴。禧良忍不住吐槽,却也没有拯救玛蒙的心,和贝尔勾肩搭背地走了进去。   再次面对xanxus,禧良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能够体会到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他的愤恨,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是禧良就是莫名地认为xanxus似乎能看透自己。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   缓缓抱住冰块,黑色渐渐开始蔓延,禧良就这样静静地抱着,这一次的突破是至关重要的,他不敢蛮干生怕对xanxus产生不好的影响。寒冷侵蚀了他的身体,也渐渐冰封他的意识,尽管已经分析出了这招的奥义,但破解又是另一回事。   最好的方式就是潜入他的意识,主动唤醒已经被冻僵的他。   在黑暗中,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孤独的、害怕的、阴冷的……他缩成了一团,不敢动弹,直到有人粗暴地将把拖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凄厉的恐惧。   怎么回事?这个孩子不就是年幼时候的弗拉,也就是他的雇主吗?他明明应该潜入的是xanxus的意识才对。   画面正在持续,手术刀割开了他的头颅,白衣的男子无情地取出了他的眼球,一个被严密装起来的罐子缓缓打开,黑色从里面蔓延了出来,就好像有自主意识似的疯狂涌入了还在流血的空洞的眼洞。那一刻……恶魔降临。   黑色侵蚀了他的筋脉,他的血液,他在床上不断地翻滚着,白衣人似乎好像想要把自己固定住,却被他一抬手失手杀死了。死了一个,更多人却是走了过来,他们用锁链把自己锁住,任凭他痛苦的嘶吼,仿佛没有听见没有看见。   最后……   “黑之眼,失格。”   破碎的画面划过,一个白衣人非常失落地判定了结局。   他看见有人将他放进了棺材,一个女子趴在上面撕心裂肺地哭着。   “少主竟然没有熬过去,真是可惜。”   “夫人您不要太伤心了。”   “哼,失去了黑之眼,我们还有轮回之眼。”   “一定会造就最强的实验体的!”   葬礼上人们众说纷纭,但是无一例外的就是共同看着自己的棺材沉入了海里,女人还是在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而那白衣人从始自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这才是弗拉·艾斯托拉涅欧真正的记忆,临近死亡前突破一切的的挣扎!也就是这份挣扎得到了获得顶包师代替的资格,也正是这份挣扎对于世界之源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我想好好活下去。”这是那个孩子对他说的。   那就好好活下去吧。   所有的一切再次回归黑暗,禧良淡淡地坐在阴冷的黑暗里,他的脑海里再次响起千桦对他说过的话:职业顶包师从来不需要多余的感情,能做的只有代替雇主完成心愿。   不知何时,他看见远处一个颓废的身影,这一次,他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人。慢慢走了过去,他在xanxus的面前蹲下,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握住了他的手:“苏醒吧,xanxus。”   眼神暴烈地看了他一眼,xanxus一把掐住禧良的脖子:“闭嘴,垃圾。”   还是在自己的阴影里无法走出来吗?禧良微微皱眉。   “我的真名是弗拉·艾斯托拉涅欧,被自己父亲亲手挖出了双眼后植入黑之眼成为了他的实验体,因为黑之眼太过于霸道导致了我的假死,我的意识还在,却看着父亲把我葬入海中。”禧良感受到他的杀气,颤抖地将那段黑暗说出来,同病相怜是最好的切入点。   听到禧良的话,xanxus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将他狠狠甩了出去。   “他们都认为我死了,可是我还活着,我的灵魂就在他们的身边,但无论我如何嘶吼他们根本无法听见。我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也是注定的牺牲品……直到我再次苏醒,家族覆灭了,艾斯托拉涅欧这个姓氏也消失了。”禧良颓废地跪坐在那里,手捂住脸,淡淡的黑色慢慢笼罩了他。   Xanxus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凄厉和怨恨,被家族背叛,被家族杀死,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却是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就像是他自己,傻乎乎地把家族当做最神圣的地方,为了家族他主动承担了黑暗的一面,成为实力与威望并存的存在。   然而……   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为了真正的第十代铺路。   从见面的那一刻,他名义上的父亲估计就想到了这条计策,他心目中最神圣的家族,他的家,全部都是虚假的欺骗!一切都是为了真正的第十代!   这是何其的不公平!   看见xanxus眼中再次迸发出的仇恨,禧良决定不再装下去,虽然他只是代替原主把作为人类该有的愤怒和怨恨说了出来,但他终究不是原主。   “苏醒吧,xanxus。他们……都在等待着你,等待着再一次的骄傲,瓦利亚的尊严从来不许人试探,瓦利亚的傲慢只需人们仰视,瓦利亚的黑暗只能受到人们的膜拜。”禧良向xanxus伸出手,表情绝然。   深深地看着禧良,良久,xanxus自己站了起来,他傲慢地抓住了禧良的手,红色开始以他为中心开始驱散了黑暗,直到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漫无边境的红色。然而这一次红色没有一贯的暴怒和灼热,带来的却是细水流长般的温暖。   “走了。”xanxus忍不住紧了紧握着的手,神色傲慢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暧昧   意识回归,禧良苍白着脸色站了起来,xanxus的黑暗居然引起了宿主的黑暗记忆,真是差点就失败了……作为一个顶级的外雇医生,他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失败的。   守候在一边的瓦利亚医疗部队看见xanxus醒来,立刻将他安放在担架上,家族医生已经准备好所有仪器等待给他来一个最全面的身体检查。   “记得把剩下的钱打到我的账户上。”禧良将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眼里充满了得意,他就知道自己能够成功,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   僵硬地坐了起来,xanxus明显对于身体情况非常不满意:“既然你负责我的身体,那就给本大爷好好检查,垃圾。”   “呃?”禧良看着凶神恶煞的xanxus,心里百转千回,他应该没有得罪xanxus吧……搞得他像是偷了他几千万一样,虽然诊费的确有几千万,但这是他该得的。   认命地接过家族医生的仪器,禧良可不会去轻手轻脚地把他当做是易碎品,这也是外雇医生和家族医生的差别。就好比家养犬和野生犬,前者分外顾及主人,后者却是只会撒丫子屁颠屁颠跑的白眼狼,唯有攻击性家养犬完全不如野生犬。   所以家族医生虽然没有外雇医生高明,但贵在忠诚。   “各项指标都正在回升,只要每天坚持做康复运动身体就会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一年左右就能回到巅峰状态。当然,一年也只是我的保守估计,毕竟你被封印了八年,不要贪图快速恢复,如果不想残废的话。”禧良懒洋洋地靠在仪器上,手里拿着一大堆检测报告,同时做出了最佳康复计划。   不屑地看了他一眼,xanxus完全没有遵守的欲望:“不可能,我要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如果不尽快让我康复的话,就把你彻底抹杀。”   真是个不听话的病人!   肆意地将报告一挥,纸张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禧良走到他面前,和他鼻子对着鼻子:“病人必须和医生互相配合才能达到最佳的结果,心急是没有用的呐。”   回应他的是愤怒之炎的攻击。   从地上爬了起来,禧良擦掉了嘴角的鲜血,顿时傲娇了:“你这个混蛋,我可是你的外雇医生,要是我死了,就凭你的家族犬就准备在床上躺一辈子吧。”   说完,他就直接踢向了xanxus,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冲着他的医术,哪个不是笑脸迎人的?就算是云雀恭弥也只是会稍微意思意思的惩戒他一下,不会真的去下黑手。但是xanxus却不同,不服从他的话就直接抹杀……   很快,禧良就和xanxus打成了一团,仗着xanxus刚刚解除封印,禧良一下子占了上风。狠狠揍了他一顿后,xanxus明显动不了了,于是禧良潇洒地带着一脸伤指挥家族医生帮他处理伤口,顺便也自己稍微处理了一下。   “混蛋,刚才里面是怎么回事?”刚出来,守候在门口的斯夸罗就冲他吼道。   禧良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胸脯:“本大爷出马,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你们的家族犬正在里面对你们亲爱的boss大人检查身体,你们明天就能见到他了。”   “现在王子对你脸上的伤更感兴趣。”贝尔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潇洒地甩了甩刘海,禧良摸着下巴说道:“不是说男人身上留点伤口会更加迷人吗?老子可是帅气与迷人的化身,杀手给我靠边站。”   到了第二天,当斯夸罗他们看见了xanxus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喂!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对混蛋boss不敬!”斯夸罗瞬间爆发了。   禧良无语地指着xanxus的伤,又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明明是他下手更重吧!为了救他,老子差点被心魔困住,我又不是你们的家族犬,干嘛不还手。”   “你!本大爷砍了你!”斯夸罗终极爆发。   于是禧良抽着嘴角回击:“等你能砍了我再说。”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xanxus能动了,他一定会暴打禧良一顿。当斯夸罗看见xanxus有伤了,他一定会把禧良往死里打。   禧良表示——我好无辜。   瓦利亚表示——滚你丫的!   日子匆匆过去,然而维诺亚的一通电话却让这鸡飞狗跳的日子划上了句号。   “禧良,是我,维诺亚。”维诺亚的眉头微微皱着。   “怎么了?”没记错的话,上周刚给他复查过,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着那温柔的声音,维诺亚的眉头更紧了:“今天在回收出逃犯的时候,复仇者们对我说云雀似乎受了不小的伤,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声的。”   电话沉默了很久,维诺亚担心地问道:“禧良,还好吗?”   “没事。”禧良冷冷地说道。   听着禧良一下子转冷的声音,他抓紧了心口,脸色有些苍白:“回去看看吧。”   终究还是太在乎。   又是沉默了良久,禧良选择挂掉了电话。   在xanxus门口迟疑了一下,他直接推了进去:“我明天回日本。”   冰冷地瞥了他一眼,xanxus没有多说,直接一拳揍了过去。这种迟疑担忧的表情令他莫名地不爽。他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知道弗拉·艾斯托拉涅欧这个名字的人,既然能够把名字交给他,为什么还要因为别人露出担忧的表情。   不知道xanxus为什么突然发难,禧良很快就进行了反击,可是在最后关头,他却放弃了躲闪的机会。嘛,就让这家伙揍一拳,毕竟是他半路要走。   可是预料的拳头并没有落下,xanxus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要走多久?要是不按照时限回来的话,雇佣金我是一分都不会给的。”   “一周吧。”禧良往后退了退,却被xanxus强硬地搂住了腰。   毫无预料地吻,禧良瞪大了眼睛,他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只会破坏的家伙竟然……竟然……在……在……用力推了推,xanxus明显不是好推开的。   “喂,你是在勾引我吗?想要免费的外雇医生除非是你在做梦。”好不容易分开,禧良立刻语言攻击,意大利人的想法实在是太难猜了。   Xanxus一挑眉,将他压倒在地上:“你太吵了。”   “唔……嗯……”再次被强吻的禧良拍打着xanxus的肩膀,想要他停下来,却被他捉住了手臂。禧良万万没有料想到xanxus会这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吻慢慢滑落,xanxus舔着人儿纤细白嫩的脖子手开始摩挲着禧良的腰,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之后他抚上了早就觊觎已久的肌肤,每次打斗他总能看到些风景,但是只有真正摸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触感是何等的美妙。   他想要更多!   “混蛋,你在干嘛!”禧良的衬衫半褪,挂在手臂上,白皙的肌肤早已染上了粉红,他羞红了脸瞪着正含着他茱萸的那张嘴,该死的!   恶意地咬了咬,换来了禧良的惊呼声,xanxus拉开禧良修长的腿,颇有暗示地在他耳边说道:“哼,医学上没有说明如何治疗雏儿?”   感受到胯间的热源,禧良的脸顿时黑了:“我不介意去学习阉割手术。”   “4天,不然我让你知道后果。”按住了禧良的腰,xanxus故意往里面挤了挤,“我的耐心不多,相信你是知道的,弗拉。”   “给我滚!”禧良忍无可忍,最终爆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哈~   ☆、所谓分裂   当云雀醒来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只脚搁在床上的禧良。   “哟,大难不死的恭弥先生没想到会醒来的这么快啊。真是可惜……我本来还以为能看到你更凄凉的样子。”禧良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眼神阴鹜。   云雀撑起身子,勾起嘴角:“你是想要被我咬死吗?”   这次的禧良一反常态,他残忍地踹向了云雀的腰,把他从床上踢了下去:“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我最厌恶的就是,无视身边关心自己的人,永远不明就里地肆意妄为。”   “哇哦,还真是胆大。”云雀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目露凶光。   莫名其妙的离开,这次又是……   禧良背对着云雀,语气冰冷:“你和彭格列的人如何纠缠与我无关,但是……如果你为了挑战强者来满足你的好战,我是不会去医治你的。”   “果然是对你太纵容了。”云雀拿出双拐启动机关,拐子上立刻挂满了倒刺。   能说出这样的话,是谁给了他那么大的胆子。   哪怕身体摇摇晃晃,云雀还是忍着疼痛站到了禧良的面前,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对他说话。从小到大,这个一直依赖着他的家伙……   为何不一直依赖下去。   阴沉着脸,云雀直接抽了过去,本以为他会躲过去,却没想到他只是静静地握着拐子。拐子上的倒刺勾破了禧良纤细白皙的手指,鲜红色的血液如同罂粟般沿着手臂流了下来,最后染上了洁白的白大褂。   禧良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了云雀一眼,甩开了他就离开了。   “禧良医生,你怎么……”院长刚打开门就撞见了正要出去的禧良,但是看到了禧良的脸色他不知不觉就咽下了想要说出来的话。   那个眼神,冷的令人恐惧。   “云雀先生,你怎么站起来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好好休息呢。”院长看见云雀站着立刻出言阻止,那种程度的伤,怎么可以那么不在乎!   直到再也听不到禧良的脚步声后,云雀才满脸阴沉地躺了回去。   再次细密检查了一下后,院长才松了口气:“当禧良医生知道您重伤的时候,可真的是非常的担心呢,手术足足做了7个小时,之后三天三夜完全没有好好休息过。不过也真的多亏了禧良医生,不然您很有可能会残废……”   “你通知的?”云雀瞥了一眼。   院长摇摇头,开始回忆那个时候:“不,那个时候您还没有到达医院,是禧良医生坐着直升机率先到的,也是他提前让我们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包括您的血液。手术中遇到的难关并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如果不小心处理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认为,在禧良医生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了解过您那时候的状况了。”   “彭格列?”云雀直接怀疑道,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婴儿。   院长摇摇头:“本来先生您是要被彭格列直接送去救治的,但是据草壁君说是禧良医生半路上打电话给他,让他去把您接到我们医院里。”   “有可能是请禧良去治病的雇主告诉他的。”草壁这时候走了进来。   云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草壁立刻低头行礼:“委员长大人。”   见云雀没有说话,他这才松了口气,姗姗道来:“禧良一直去意大利和英国这两个国家治病,意大利是彭格列的总部,也是黑手党的密集地,也有可能是加百罗涅家族告诉的。虽然禧良不喜欢彭格列,但他没有殃及过同盟家族。”   “果然还是想要咬死那个不听话的家伙……”云雀打了个哈欠,眉头淡淡的锁紧。   院长擦了擦冷汗,忍不住为禧良开解:“手术我也经历过很多,但是和禧良医生合作的时候,压力实在是很大呢。普通医生的话,估计连节奏都跟不上,那种怒火估计是因为实在太在乎云雀先生了吧……”   “啊……我困了。”云雀再次打了个哈欠,微微闭上眼睛。   院长立刻站好行礼:“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等院长走后,草壁坐在了椅子上,守候着云雀。   片刻,他收到了禧良的短信——我回意大利了,有紧急病人。   草壁勾起嘴角,立刻回——好,我会照顾好委员长大人的。   刚抬头,他就发现云雀在盯着他,他立刻恭敬地站了起来:“委员长大人。”   “给我。”云雀伸出手。   草壁立刻将手机奉上:“是禧良的短信。”   云雀看了良久,最后发道——何时回来。   正在路上的禧良诧异地看着手机,一般草壁是不会问他这种问题的。想起中午发生的事情,禧良又呆呆地对着自己受伤的手发呆。   直到云雀不耐烦的时候,禧良终于回答了——直到雇主完全康复。   看到这个回答,云雀的眉头不由更紧了,禧良虽然是外雇医生但他拥有绝对的自由,除非是定期检查和非常棘手的病例,不然总会留在并盛。   从来没有说过直到雇主康复这种话。   不由联想到他临走前那森冷的眼神……   是因为自己受伤还是因为他伤了他?   突然想起那天他说过的话:“彭格列象征着危险和挑战,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去当他们的外雇医生。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在彭格列中受到任何伤害,毕竟你赋予了我云雀的姓氏,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最终仅仅是因为只是亲人?   “但是我一直把恭弥当做是最重要的存在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唯一的存在。”那时候的他非常郑重,眼神亮晶晶的。   是唯一的亲人?   真是可笑。   然而听到他的回答后,那双眼睛就再也没有亮过,之后他就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日本。再次的相见,他伤了他,他连头都没有回就走了……   自那天之后,禧良就再也没有和云雀联系过,就连草壁主动去联系的时候电话也一直都是关机。   直到他加入了指环战争……   夏马鲁没有同意狱寺的请求,不愿教他,那时候他的眼神像极了禧良。   “为什么。”云雀靠在墙上,眼神森冷。   夏马鲁瞥了他一眼,颓废地靠在墙上:“作为一个医生,他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但对方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胜利而看不见自身宝贵的生命,对于医生而言,这是奇耻大辱,和对医生这个崇高天职的轻蔑。”   云雀沉默不语。   “尤其是对重视的人。抱歉,我无法教狱寺。”夏马鲁扭过头开始做自己的事,狱寺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绝对不能容忍他去做傻事。   除非他觉悟。   得到答案的云雀也默默地离开了医务室,医生能够理解医生,既然他不愿回来,他就算凭借云雀家族也无法将他找出。   黑手党永远没有也永远不需要公平。   可是那个家伙……何时给过他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所谓死亡   指环战争最终是侥幸获胜,当他看到复仇者监狱的人,所有人都没有惊讶。犯下如此罪行的人,是难以留在彭格列的,漫无边境的牢狱在等待着他们。   正当复仇者们要给他们带上镣铐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阻止了他们。   “不好意思,我是这个混蛋的外雇医生。所以……是谁允许你们带他走了,嗯?”禧良面带笑容,却是冷极了。   看见是禧良,所有人的心都重重沉了一下。   Xanxus!没想到雇主竟是xanxus!   那……是不是说明,从很久以前开始,他早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了?   禧良,他到底是敌是友!   云雀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禧良,脸色更差了。   月光下的禧良依旧是一身白大褂,黑色的头发,温柔的眼神,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大家都知道,一切都早就回不去了。   曾经的禧良喜欢依靠着云雀,是大家最尊敬的并盛天才。然而如今的禧良,周身散发着高傲冷漠的气息,他的到来是为了差点置他们于死地的瓦利亚。   认出了是禧良,一个复仇者恭敬地说道:“医生,boss说……”   “呀,我忘记了。如果要让你们的boss回心转意的话,只有靠从黑手党诞生之初设立的十张敕令,漫长的岁月中九张敕令在争夺中消耗,现在还剩下唯一的一份。”禧良高傲地打断了复仇者的话,手里拿出了一张燃烧着黑色火炎的敕令书。   Reborn脸色大变,燃烧着黑色火炎的敕令书代表着整个复仇者监狱,取得者就可以在不违反监狱守则的情况下写下敕令。曾经有一次彭格列差点覆灭,正是因为千辛万苦获得了敕令才免于一场灭顶之灾,并且屹立至今。可见敕令的影响力有多大。   但获得敕令也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从没有听说过得到敕令,获得监狱帮助的人在渡过劫难后活下去。   获得者的一切被彻底抹消,从出生到终结,就像是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   你想要获得多大的帮助,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禧良,你……真的决定了吗?”reborn的语气也变得极为沉重。   若是禧良决定让xanxus成为第十代的话,他们一定会全部万劫不复,死,是最便宜的手段。带着浓重仇恨的xanxus,他的黑暗令人恐惧。   歪着头戏谑地看着reborn,禧良的眼神最终留在敕令上:“既然这么担心,为何不过来从我手上抢走呢?”   “这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reborn压低了帽檐,看不清他的表情。   敕令只有获得者能够更改,其他人要是碰了,终身将受到复仇者的抹杀。   显然贝尔是绝对不会受到控制的,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禧良的面前,死亡华尔兹瞬间出现,他舔着刀子说道:“嘻嘻嘻,庸医就是喜欢自作多情,王子可是对你说过,把脖子洗干净等着。”   他才不要为了这可笑的恩情去牺牲他要杀的人。   “嗯?莫非你现在想要杀了你的救命恩人?”禧良抬起下巴说道。   走到禧良的面前,他一口标志性白牙,但是杀气却是令人心惊:“本殿下可是天才,是永远的winner!你就呆在这里等着被我杀死吧!”   伤痕累累的鲁斯利亚却是越过了贝尔扑入了禧良的怀抱:“哦,honey医生,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呐。人家果然是最喜欢honey医生的哦!”   “哦呀,抱歉呢,我不喜欢你。”微微侧身,躲开了鲁斯利亚。   但是鲁斯利亚却是灵巧地一转身,将带有瓦利亚标志的白大褂从禧良身上剥了下来,变态地闻着白大褂上面残留的味道:“honey医生的味道果真美妙,呐……人家的honey医生,这一次,人家一定不会让你宣布敕令的哟。”   无论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一次不行……   “喂!混蛋医生!是谁允许你参与进来的!”斯夸罗也是脸色大变。   复仇者监狱的敕令是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也正因为知道才恐惧它的可怕,要是让敕令成立了,那么估计禧良就真的只能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禧良瞥了一眼飘在半空中的玛蒙,阴冷地说道:“我亲爱的小毒蛇,你想要债务加倍吗?”   “如果敕令成立的话,那我的债务才是源源不断。”玛蒙飘到贝尔的身边,两个人非常默契地同意了战线,绝对不能让敕令成立!   禧良烦恼地皱起眉头,又有些无辜:“什么啊,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敕令,你们还真是……不懂好人心啊。列维,连你也要对我动手吗?”   “你并不属于瓦利亚,瓦利亚从不欠任何人的人情。”列维沉声道。   在reborn的指挥下,解脱了的彭格列和同盟也都站在了一起。他们也十分清楚要是敕令成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尤其是xanxus。   禧良松了松筋骨,双手抱胸:“哇哦,突然发现刚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居然会统一阵线,真让我大吃一惊。但……你们觉得可以阻止我吗?”   “禧良大人,请郑重考虑您的行为。这原本就仅仅是彭格列继承者之争,不是外人说了就算的,指环已经判定xanxus大人失格了。”切尔贝罗说道。   阴冷地瞥了她们一眼,禧良的视线最终定在昏迷的xanxus身上:“黑手党不需要公平,也从来没有公平,不是吗……”   话刚说完,黑色的火炎出现在禧良的额头上,是那样的华丽,那样的绝望。   贝尔立刻将死亡华尔兹发出,刀子穿过了禧良的身体,此时此刻的禧良竟是灵魂并没有躯体!想要成立敕令就必须以自己的灵魂为燃料……   “你……真是个混蛋……”贝尔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   禧良若有所思,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可以这样说。”   “honey……”鲁斯利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从黑手党创立开始,敕令永远都是禁忌,有太多人觊觎,也有太多人恐惧。   知道敕令的人只会把所有有关敕令的事情毁灭,没有得到敕令的人却是想方设法得知所有有关敕令的一切,到现在十份敕令用掉了九份,留下唯一的一份敕令至今都没有人有勇气去夺下。   夺下代表着死亡,成立敕令却代表着毁灭。   这句话是敕令流传下来唯一的讯息,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毁灭,竟然是连人的灵魂都要燃烧殆尽。灵魂的痛苦远远比身体上的痛苦严厉百倍!   禧良慢慢走到xanxus的身边,想去碰触他的手,却无法碰到,他潇洒地坐在xanxus的身边,假装踢了踢他的肚子:“嘛,本大爷可是天才,小小的敕令简直不在话下,真搞不懂你们黑手党居然还抢不到,果然都是白痴啊。”   “喂!”斯夸罗大声吼了一声。   混蛋医生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吧!这样的牺牲真的好不公平……好不公平……   “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世上最伟大的医生之一,久而久之,我的身边就只剩下书本,最后被人嫉妒至毒杀。但还好我命大,活下来了,也见到了你们,我为医学而生,因为我生来就该是最强的医生。”禧良自嘲地笑了笑。   是的,他本该就是最厉害的医生。   可是为什么要做医生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该做医生。   灵魂消散,黑色的敕令书落在了地上,金色的光芒泄露了出来,敕令成立。   瓦利亚最终得到了保全,即使差点将彭格列颠覆,却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从此xanxus宣布他的一生都将只效忠九代,无论彭格列内部如何争夺,但是对外只会保持一致!瓦利亚云守的位置一直空了下来,直到xanxus死都没有人能够成为他的云守。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每次穿越差不多都是十章解决吧~~   球评,么么哒!   ☆、所谓坑爹   回神的时候,禧良已经回到了那个满是恶趣味的宫殿。   “嘛,二逼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建安靠在大殿的石阶上抓了抓头发,身边是千桦和他的第一位雇主,真正的弗拉·艾斯托拉涅欧。   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禧良下意识地将手一插,却发现身上并没有白大褂,他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你才是二逼孩子,内衣狂。”   “001,谢谢你,没想到我也能这样传奇地活下去。”弗拉突然冲了上去,笑得眼睛弯弯的,他交到了朋友,获得了爱情,成就了辉煌……   虽然那个人并不是他,却也是他。   禧良忍不住揉了揉弗拉的头,也有些愧疚:“抱歉,没能活的更久。”   “没关系,已经活得比过去精彩多了。001,真的很感谢你,那我也该走了呢,能够将精神融入世界也是我最大的荣幸。”说着,弗拉慢慢消失了。   手里的触感猛地消失,明明刚才还有着温度,明明……   “恭喜,你获得职业顶包师入门级别。”千桦似乎气色不错,就连着宫殿也明亮了一些,没有刚刚来的时候那种死气沉沉了。   还来不及失落,禧良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千桦身上,敢情他这几年打拼下来偏偏还只是一个门外汉,连一个初级的名头都没有!你坑爹啊!   建安闻了闻殿堂里好转了一些的空气,勾搭着禧良的肩膀:“为了庆祝你升级了,我这个上司也得拿出点东西来慰劳慰劳不是。这个送给你。”   说完,禧良的手腕上就多了一个金色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手环。   “我说,一个男人还用得着这种东西嘛!内衣狂。”禧良完全没有欣喜的感觉,宫殿明显的变化连他都感受到了,这两个家伙不会是合起伙儿来设计他吧?   建安现在的心情明显不是一般的好,他揉了揉禧良的脸:“你难道不知道私企他们穿越都是有系统的吗?这个就是本殿下亲自为你设计出来的金手指。不必感动,它只是名字叫金手指,并不是真的金手指,但能辅助你更完美的完成任务。”   “那这东西能有什么用?”禧良非常怨念地盯着建安。只是名字叫金手指,那有什么用!你tm耍我!   建安执起禧良的手,骄傲地看着那枚金色的手镯,其实是私企里偷过来的低档货,他不动声色地挑眉:“你看看,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奢华之中尽显低调,出门必备脑补专用,寂寞时候的好助手,热情奔放可撬边,你值得拥有。”   谁叫私企被强制关闭的时候,这些王八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全智能开放系统被他们故意毁坏了,数据删除,无法恢复,只有些低端恶搞智能系统。   算了,勉强凑合着用用呗,反正看着挺好的,千桦不说,没人知道。   “您好,我是系统001,很高兴能够和您成为搭档。”金手指兴奋地叫道。   都过了这么好几百年,终于有人呼唤自己了,本以为该死的死光了,不该死的也灭绝了,自己这种低端货只能任凭消亡。还好是天道仁慈!   抽了抽嘴角,禧良满脸黑线地对着自己的手环说道:“我是禧良。”   “我知道你是001,就像我是第一个再次被启用的系统,你也是特别选定的职业师啊。大家都是001号,名字什么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第一个!”金手指欢快地和禧良交流着,憋了多久了,它终于憋出个名堂了。   禧良顿时有种想要直接丢掉的冲去,怨念地看着建安,他幽幽地说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解释清楚。”   “千百年前,私企在穿越上大做文章,更是造就了无数英雄好汉,导致大神满地走,天神水里游。于是这些人集合在一起,觉得就凭着他们,我们这些神仙根本就是垃圾,于是我们这些纯神仙就和他们这些系统升级流升出来的高技能穿越者对上了,一场大战之后,我方死伤无数,所幸私企和升级出来的人类都死了。”千桦提了一下黑框眼镜,脑子里再次浮现出那些场景,异常的令人厌恶。   建安却是叹了口气:“我们胜是胜利了,却是惨胜,该有的都死了,不该有的也死了。虚拟世界开始崩塌,甚至牵连到了真正的源世界,只有纯正的灵魂之力才能补救。这便是我为什么要贴招聘启事的原因了……”   “于是诞生了我。”禧良顿时冷静了下来。   这时候金手指响了起来:“我们源世界本来是最美好的,但是如今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为了我们可以在源世界更好的活下去,要努力啦!”   “到最后我也会死吗?”禧良问道,既然以前的穿越者都被杀死了,那么等源世界恢复之后,他也还是会被卸磨杀驴的吧。   建安神秘地笑了笑:“不,或许到时候你就看透了世界,自己要求死了。”   一时间,宫殿里面的气息冰冷极了。   “嘛,嘛,气氛怎么突然冷了。001,你心目中喜欢什么样的人啊?”金手指开始努力地将气氛炒热,冷场谁都难受啊。   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禧良皱着眉头努力想了一下:“皮肤白白的嫩嫩的,眼睛要水灵,身材要好到令人流口水,头发要黑长直……”   基本上按照云雀家的萨夏女仆就好了,那种身材,绝对是每个男人的最爱!   金手指无语地按照这种模糊的描述努力调动了自己所有的技能,拼拼凑凑终于搞出了一副美人图,然后献宝般让图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那大家来玩美人整容游戏吧!”   “啊拉,鼻子再挺一点,下巴还要削尖点比较好。”建安率先起了兴致。   “嘴唇也不够饱满。”千桦想了想说道。   禧良也起了兴致,要是能造出一个美人陪着自己安慰他幼小孱弱的心灵也不算吃亏了。眼睛似乎不够大,要一对猫眼才可爱,于是也挤了进去,伸出手对眼睛做了调整。   三个人头对着头改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最佳美人图。   “嗯,就按照这个样子给我吧。这么漂亮,带出去多风光啊!”禧良眼看着大功告成,心里万般舒爽,对了,忘记给美人隆胸了,胸不大,没看头啊。   千桦和建安立刻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连金手指也奇怪地说道:“这个人当然是你了,没有一个好包装,以后怎么和客人推销你啊。”   “什么!你想对我整容!”禧良顿时疯了。   还以为是这帮混蛋给自己造出个美女来,结果……搞什么飞机!   “不好意思,我是男的,不是女的,谢谢。”禧良立刻拒绝。   金手指更加奇怪了:“性别未定啊,你想要男的,那就是男的咯。”   “我不要变成伪娘!”禧良瞬间暴走!   建安拍拍手,一脸鄙视:“能让本殿下亲自为你修改容貌,你该感到光荣,笨蛋。”   “殿下说的对。”千桦单膝跪地,双手忽闪忽闪,膜拜地拍着建安的马屁。   白光一闪,这帮天杀的直接给了他一个源世界式整容,比韩式整容更加方便效率无风险,百分百仿真还原,还没有副作用哟!你值得拥有。   “混蛋!我要变回来!”禧良看着自己纤嫩白皙的手就忍不住发飙。   金手指闪了闪金色的光芒,回答:“可以系统只有一次更新主人相貌的权限啊,包装包好了,接下来就是搜索客人的时间啦。001竭诚为您服务!”   “你听我说话啊,混蛋!”禧良一口咬在手环上,结果痛的只有自己的牙。   过了一会儿,金手指终于有了反应:“由于我不是高智能感官系统,所以我是没有知觉的,搭档你不要介意啊。已经搜索到雇主,现在开始传送。”   因为有了系统,禧良也终于不必受建安那张恶俗的黄色符纸,直接被定住了。雇主也似乎在来之前受到了系统的介绍,男人颤颤巍巍地走到禧良的面前,捧着他的脸,落下一吻:“我想得到辉煌的成就。”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相遇   “入驻驱魔师世界,成功获得雇主撒利安的身体,融合度100%。”   “外来灵魂,引起innocence共鸣。”   “顺利融入寄生型innocence,共鸣度85%”   “当前年龄为5岁,父亲不明,母亲——莉莉娅,私生子。”   一连串“叮叮叮”的响声后,禧良终于迎来的平静。   他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是一个很简朴的小木屋,屋子干净而整洁,透着一丝温馨。这让禧良感到很舒适,起码还有一个女人会照顾着自己。   “撒利安,你怎么起来了。头还疼吗?哪里不舒服?嗯?”莉莉娅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他是自己和那个人的结晶,是自己唯一的孩子。   禧良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妈妈,我很好。”   还是不放心地摸了摸禧良的额头,莉莉娅看他脸色还不错,这才露出笑容:“撒利安,我最可爱的儿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按照雇主的记忆,撒利安在15岁的时候被母亲带着去见了自己的父亲,却遭到了父亲的无视。25岁的时候,成为了一个出名的工匠,母亲和妻子被恶魔杀死,走投无路去见父亲,再次被打出去,唯一的孩子被父亲那时候的妻子杀死。   那孩子,仅仅只是一个婴儿。   微微回神,禧良温柔地看着他的母亲,明白了为什么雇主希望得到辉煌。如果得到辉煌的话,那么父亲就不会让母亲伤心,也就不会遇上恶魔,妻子和母亲也不会死,唯一的儿子更不会因为出生不好被一个贱妇杀害。   撒利安是恨的,但更多的是自责。   可禧良却不认同撒利安的想法,贵族和平民的差距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大的,就算他得到了辉煌,他依旧还是平民,依旧还是会被身为贵族的父亲所轻视。觉得这个孩子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可既然雇主希望得到辉煌,那他也只能照办了,一切都为雇主的愿望所执行。虽然医疗设备差了点,但是也不影响他的发挥啊,他可是最优秀的医生!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禧良慢慢开始长大,但是越长大,他的脸色越臭。   “金手指!你tm耍我是不是!本大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男人中的精英,众生中的火凤凰。我住的是撒利安的身体,但是样貌谁tm让你擅自做主往那个伪娘模样发展了!”禧良翘着二郎腿,嘴巴狠狠咬了口苹果。   他想啃了这个作死的系统。   “001,我们是搭档啊,你不能吃了我的。而且相貌问题我这个系统不支持更改的,自从你和我搭档之后,一切都照着被定死的程序走的。也是福利不是?我怎么知道你们三个把你自己整容整成了那个样子,本来是泡妞最佳的武器,可惜了,嘿嘿嘿嘿。”金手指的笑声有些贱贱的,语气幸灾乐祸。   禧良挥舞着拳头:“那是我以为你们为了补偿我,特意送我的美女!”   “所以说,脑补是病,得治。”金手指语重心长地回答。   禧良拿起手里边的东西,对着手环又是一通乱砸:“你才有病,老子自己就是最好的医生!”   “不过每个人口味不同,或许有的女人就好你这口。”金手指安慰道。   禧良冷冷地瞥了手环一眼:“老子是G开头的。”   “那不就更好了,说不定你这副娇柔美艳的相貌简直比女人还能勾引男人。”   禧良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说道:“都说老子是001,既然是第一个,本大爷当然是1号啦,谁要当受啊!上个世界就是因为两攻相遇才没个结果。”   “你和我一样虽然都是第一个,但是你的编号是001啊,1前面还有两个0了。再加上你现在这个样子,两个0压在1前面,还是老老实实认栽咯。”   禧良决定不再和这混蛋系统一般见识,直接用板砖砸了两下才解恨。   等到禧良15岁的时候,他的名气已经传遍了整个英国,是全国最一流的医生。就连女王陛下有时候都要和禧良客客气气地说话,更别提贵族们了。   “撒利安医生,这是今天的安排表。难得今天医生会留在医院听诊呢,从早上3点起,就已经有人在医院门口排队了,医生还真是受欢迎呢。”护士长珍妮笑着将安排表放在禧良的桌子上,露出笑容努力恭维着他。   懒洋洋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禧良看了一眼安排表顿时脸色就黑得和锅底一样了。上面几乎有一大半都不是因为生病来的,仅仅只是想见见面聊聊天……   在英国,他除了拥有最出色的医生的名声之外,还有一个最令他不喜的,那就是最受绅士爱慕的医生。尤其是今年,邀请函、宴会贴、情书根本没断过。   忍无可忍之下,禧良跳窗而出,从医院后门走了。临走前,在车站的电话亭里对自己的母亲莉莉娅说自己去旅行修行了,对医术会有长进。   随便坐上了一趟蒸汽火车,禧良懒洋洋地看着窗边的风景,突然一个酒瓶底眼镜的男人挤了过来:“你好,亲爱的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男的,谢谢。”禧良非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缇奇惊叹地看着他,很快就否认了这个回答:“或许我们可以来一场赌局。”   “你想要做什么?”禧良挑眉,恨不得一脚踢上他的脸。   缇奇笑着又靠近了几分:“纸牌怎么样?”   “如果你输了,那就给我从飞速行驶的火车上跳下去。”禧良爽快地答应了,按照现在的速度,要是真跳下去的话不死也要残,正好给他点教训!   缇奇欣然接受,然后对着禧良的耳朵说道:“要是我赢了,那就记得穿女装。”   “成交。”禧良脸色阴鹜,不过他至少还有个系统,相当于赌神附体有木有。   然而……   “金手指,你会不会打牌!”   “我没有这种牌局程序……”   “比大小,帮我透视!”   “001,虽然你是我的搭档,但是我的程度设定是不能作弊。”   “你给我去死!”禧良在内心咆哮道。   金手指阴测测地笑了,叫你个小混蛋天天打我出气,就算它是没有感知程序的系统,但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谁愿意天天挨打啊。穿女装吧你!   “看来是我赢了呢,我美丽的女士。”缇奇兴奋地和禧良鼻子对着鼻子,甚至手都摸上了他的腰,对着这样脸,就算是男人,他也觉得血脉喷张。   禧良狠狠地拧了他的手,凶狠地瞪着他:“我不是女的,想死吗?”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衣服,我亲爱的医生。”缇奇把衣服塞到禧良的手里,手根本没老实过,一下子又滑到了他的屁股上,还恶意地捏了一下。   狠狠踩了一脚缇奇,禧良咬着牙笑着碾了一下:“那就好好给我等着,混蛋。”   “好的。”缇奇像是完全没有痛觉一般,笑得异常柔和。   换上女装后,禧良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走到了缇奇面前,弯下腰,在他耳边说道:“今天的仇,我算是记上了,别让我下次再遇到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而然缇奇并不吃这一套,巧妙地一拉,一转,禧良整个人就摔倒在他的怀里,闻着那淡淡的香氛,他紧了紧环住禧良腰的手:“不,不,不,相反,我很期待你,我的美人。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只在我一个人面前穿女装。”   禧良冷哼一声,在他腹上恶狠狠的一击,然后拿着行李趁着正好停站下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只是入团   “剧情人物接触完成,系统升级,获得提示人物友好度。”   刚下完火车,禧良就听到了坑爹的系统升级提示音。   这丫的竟然连个友好度也要升级后才有!坑货啊!   “当前友好度,缇奇:20%,莉莉娅:90%,珍妮:60%。”   禧良非常怀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手环:“你特么不坑我就不爽是不是?”   “001,咱家是非高智能系统,只能通过搭档在不断地接触任务中获取的成就使我升级。你和咱家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你任务完成的越棒就对咱家越有好处。咱家升级变厉害了,不就更能帮助你更好地完成任务了吗?以后还能提示你,怎么做最好呢!加油哦,亲!”   听着那尤其欠抽的声音,禧良对着手环又是一通乱咬:“泥煤!凭我现在的成就完全能够满足雇主的需求,你特么怎么不给我来个升级?不是耍我,那是什么!”   “咱家是非高智能系统,但勉强也能算个智能系统,我们看的是如何高效完成雇主的任务,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只要你越多接触剧情人物,使剧情在不偏离原著的情况下变得更精彩,那我的升级就越快,我的功能就能开发的更多。我的一切都靠你了哟,亲!”   “你特么就是个拖油瓶!”   不再理会那个该死的系统,禧良直接踏上了黑之教团的路程。   顺利搭乘上电梯来到门口的时候,还没有等禧良说话,门卫两只眼睛顿时瞪了出来:“发现外人,发现外人,X光线鉴定!”   “有新人来了吗?”考姆伊拿着兔子咖啡杯惊讶地说道。   科学班的人也立刻聚了起来,新的驱魔师的话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鉴定?会说话的门形生命体,并且具有一定的高等动物思维方式,那还真是应该鉴定一下呐。”禧良说着,一把手术刀从手心里冒了出来。   禧良挑眉,会说话的门?那还真是值得他研究。   门卫顿时连射线都不敢放出来了,直接惊讶地叫道:“你想干什么?”   “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到底是什么,就让我剖开来看看吧。”禧良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作为一个有成就的医生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的。   还没等他走进,门卫哀嚎:“敌袭!敌袭!敌袭!”   眼前这个穿白大褂的神秘男人一定是想做什么,绝对!好可怕!   “哇哦,还会流眼泪,果真是神秘生物呐。”禧良的兴趣似乎更加饱满了。   在教团内部的驱魔师神田顿时警觉了起来,接到通知的他迅速往门外冲去。   “哥哥,神田去了没关系吗?”李娜丽担忧地问道。   考姆伊沉思了一下,然后一脸轻松:“嘛,如果是驱魔师的话一定不会有事的呐……正好也让我们见识一下新人的能力,不是吗?”   没有管门卫的哀嚎,正当禧良要下手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再敢往前走一步的话,我敢保证你会死得很快。”   背后被一把刀指着,禧良从接触到系统之后种种不爽顿时达到了临界点,嘛……就当做是一个发泄途径好了,反正驱魔师不是那么容易打死的。   “你……难道不知道作为一个剑客,是不应该在别人背后使用手里的家伙的吗?嗯?”禧良缓缓转过身子,眼神极其冰冷,就像是在他面前的只是具尸体。   好惊人的恶意!神田沉了脸色,准备小心应对。   还没有等他说话,禧良直接一脚踢了过去,然后迅速来到神田的身边,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膝弯曲,袭向他的腹部,右拳跟上,直面他的鼻梁。动作极为流畅,如同行云流水般,在瓦利亚的时候他没少和那帮混蛋打架斗殴。   神田险险躲过,腹部却是再次遭到重击,也因此激起了他的斗志。   看着下面两个人一来一往的激烈斗殴,李娜丽更是担忧了不少:“哥哥,再这样下去的话,神田会处于劣势呢,是不是要求他们停下?”   “可是还没有见识到innocence的能力呢……”略微可惜地叹了口气,考姆伊只好对下面说道:“神田,先停下来,我有事情要问这位先生。”   神田脸色显然非常难看,但还是停了下来。   “哇哦,终于有人想到和我说话了吗?”禧良嘲讽地勾起嘴角,眼神冰冷。   考姆伊微微轻咳了一声:“我是考姆伊,该如何称呼你?”   “撒利安。”禧良看着四处飞舞的蝙蝠微微皱眉,真是恶趣味的通话器。   考姆伊顿时跳了起来:“你就是医学界出名的恶魔拜金医生,撒利安医生?”   如果真的是这位医生的话,那还真的是教团的福音!至少能够更多的保证和恶魔战斗在第一线的驱魔师的生命安全,但是……   名气有多大,那么他的脾气就有多大,据说这位医生是出名的恶劣。   对于诊金的执着和与生俱来的傲慢,几乎和恶魔没有什么差别。   因此大家都称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医生为:恶魔拜金医生。   “那还真是抱歉呢,没有能如你的愿。这是女王陛下的信函,我将奉命成为这里的挂名驱魔师,同时也会成为黑之教团的首席医师。”禧良将怀里的信函拿了出来,将上面用蜡封住的皇家徽章印记对准了蝙蝠形状的传话器。   挂名驱魔师和首席医师?   哦,他记起来了!   半年前,他的确是收到了上级指示说黑之教团会来一名挂名驱魔师,为此他们特地郑重地去委派驱魔师来迎接这位身份贵重的先生,但是……   那个驱魔师找了半年,都没有找到他!上级又不肯透露其他信息,于是……这件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直到传说中的这个人终于出现为止。   光是看徽章并不能判定真伪,考姆伊犹豫了一会儿说道:“innocence,如果真的是半年前上级郑重委任下来的重要人员的话,请您展示您的innocence。”   既然是驱魔师,那也一定拥有innocence。   伸出手,一把手术刀直接从他手心里钻了出来,禧良漫不经心地将手术刀在手里不停地转动着,回答:“要我现在回去也可以,反正我不在乎。”   “这就是您的innocence吗?”考姆伊注视着手术刀看了很久,各种类型的驱魔师他不是没有见到过,但是直接从肉体里钻出武器的……   禧良将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瞥了眼手术刀:“嗯,有问题吗?”   “不,请进。”考姆伊的神色都变了,立刻让门卫放他进来。   竟然是驱魔师……神田深深地看了禧良一眼,直接越过他走了进去。   这一次是考姆伊直接走过去迎接禧良,当他正式面见他的时候,他可耻地脸红了:“您好,我是黑之教团总部室长,考姆伊·李。”   “温馨提示,获得考姆伊好感度:50%,获得神田好感度:2%”   默默地看了眼那么高的好感度,禧良顿时觉得考姆伊不是那么的不顺眼了。   “按照女王陛下的示意,我以后会成为这边的首席医师,兼职挂名驱魔师,还请您多多关照。”禧良微微向他点点头,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   感受到手里异样细腻的触感,考姆伊瞬间心猿意马:“嗯……嗯……”   好纤细柔软的手!能够有这样可爱的医师在这边真是太幸福了。   但是考姆伊也不敢对禧良露出不尊重的表情,虽然他拥有innocence,是驱魔师,但身份不同所受到的待遇也是不同的,上级对他的保护极为严密,派出去做任务的难度估计很高。   数年来,禧良凭借着非同寻常的医术救过多国首要高层的生命,因此贵族们在女王陛下的示意下一致认同将禧良安排为挂名驱魔师。人类的自己的生命面前都会变得自私,驱魔师随时随地都会被牺牲掉,如果禧良也和他们一样的话,那就再也没有更优秀的医生来诊治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烦躁   粗略的向禧良介绍了一下教团之后,禧良的目光放在了科学班上。   然而此时,所谓的科学班也炸开了锅。   “好可爱,这么可爱,一定是个女孩子。”   “什么嘛!他可是平胸,一定是男孩子!”   “你们这群混蛋!还不快干活!他可是恶魔拜金医生——撒利安。”利巴班长实在受不了直接吼道。   “什么!”所有人顿时惊叫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利巴班长。   多普立刻两眼冒着红心,捂着脸说道:“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居然有着那么高明的医术,我的心开始砰砰跳了……”   “都说了那个家伙是男孩子啊……”利巴无力地吐槽道。   这时65号突然指着禧良叫道:“他们来到我们这边了!”   科学班立刻混乱了起来,然后各就各位,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就是眼神一直在不断地瞟向禧良的位置,完全没有工作的劲头。   “这里就是科学班,大家都在这里努力地完成工作。”考姆伊笑着说道。   禧良忍不住走到乔尼的身边,看了眼他手里的资料:“这个我以前也做过一些实验和考察,但是和你的结果似乎有些偏差。”   “呃?撒利安医生还做过恶魔的实验?”乔尼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有点不敢相信一直致力于医学研究的某人竟然研究过恶魔。   禧良淡淡地点点头,仔细翻阅了一遍之后,指着一个地方说:“这里,你的计算失误了,一点微小的偏差也会导致结果发生剧烈的转变。”   “呃!真的!”乔尼忍不住叫了一声,科学班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一周的心血估计完全白费了呐。”多普忍不住为乔尼默哀。   利巴班长意外地看着禧良:“没想到撒利安医生也研究恶魔,真是令人意外。”   得意地扬起嘴角,禧良从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作为一名医生,为了破解出恶魔的毒素成分,我就要清楚地了解恶魔结构,从而配制出有效的药品。”   “原来是这样。”大家纷纷点头。   “但是到现在为止,除了驱魔师本身具有净化功能之外,人类还不足以有抵抗的能力,毒素扩散得太快,往往还没来得及治疗,人就已经死了。现有能调配的药品,若是普通人服用的话,也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而崩溃。”禧良冷冷地说道,这的确是个大问题,研究了那么多年,特效药依旧没有很大的突破。   听到这里,科学班再一次震惊了,要是真的调配过的话……   考姆伊也郑重地问道:“莫非撒利安医生曾经调配过特效药吗?”   “失败了。我曾经在老鼠身上做过实验,最后老鼠只是保留住了尸体,但是尸体内部的毒素并没有扩散开来,不会再危害到其他人。”禧良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了,特效药依旧没能研制出。那个坑死爹的系统一直以自己是非高智能系统为借口,果断拒绝制造特效药。   这一重大发现顿时惊呆了所有科学班的人。如果真的制造出来了,那就能避免更多的无辜者因为残留的毒素受到侵害导致死亡!   随意地将手里的资料交给考姆伊,禧良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的研究成果,虽然无法制造出特效药,但是能避免毒素渗入地下,危害无辜者。因为研究,没有能及时和驱魔师专员会面,时隔半年才来教团述职,真的是非常抱歉。”   “不!应该是我们向您致敬!”考姆伊对禧良最后的一丝不满也解除了,本以为只是一个具有高明医术的人因为王族的垂爱得以逃脱驱魔师该有的责任。   恶魔数量太过于庞大,一般人又怎么会有极难诊治的病症?教团内部的医生也都是各个领域的强者,与其在医疗部队,驱魔师部队反而更加需要他。   而且一般只要是有一丝具有适格者资格的人,都会被教团强制性带走,然后植入innocence,就像是他的妹妹,李娜丽……   还有就是一旦确认已经持有innocence,就必须成为驱魔师,经过武器修整之后迅速加入部队,为了人类的存亡而斗争,没有任何拒绝的资格。   没有一个人是例外。   了然之后,包括科学班成员,都认为禧良在科学的贡献上会比成为一线驱魔师更加巨大。难怪半年都没有让教团的高层强制性把人带过来。   “撒利安医生,那你是自己过来的吗?”利巴看着禧良身上唯一的资料包,顿时感叹不愧是撒利安医生,全身上下除了资料之外连一件行李都没有带。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某个变态的脸和那件被他丢弃的女装,禧良双手抱胸:“只能说,这不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旅程。”   尤其是在换装的过程中,特么,居然还有人偷了他的行李!   要不是把宝贵的资料时刻放在身边,现在的他,估计就天涯海角地找小偷了。   看着禧良并不愉快的脸色,考姆伊也忍不住有些好奇:“是怎么了?”   “就在来到教团的前一天,有些人似乎知道我携带着资料趁乱夺走了我的行李,主要是我的一套手术刀在里面,那值十万英镑!”禧良想想就肉痛!   一听到有人途中夺取过资料,考姆伊的神色就沉了下来。但是撒利安医生,你的关注点不是应该在资料上吗?为什么要特意说那套价值十万的手术刀。   “要不是女王陛下许诺赔偿我一千万的精神损失费,我一定要那些混蛋付出血的代价!”禧良恶狠狠地扫了一眼资料,都是因为这资料他才会被贼惦记上。   下意识保护好手里的资料,考姆伊似乎被金额吓到了:“一千万……”   如果他现在就不好好把资料藏好的话,这家伙一定会撕碎着珍贵的资料!   “嗯,我的雇佣金是一年3亿英镑,一千万还是看在女王陛下的面子上。”禧良笼统算了一下,三亿雇佣金是十七个国家联合起来一起支付的,女王陛下所付出的的费用并不占很大的比例,一千万精神损失费还是可以的。   果然是恶魔拜金医生!   科学班的人狠狠鄙视了一下禧良,就算是驱魔师都没有这么高额的经费!   “对了,黑布拉斯卡正等待着你呢。由于你innocence的特殊性,经过商议之后,决定直接将你送去那里测试驱魔师的同步率。”考姆伊突然想起这件事,对于撒利安的同步率他还是有点小小的期待,毕竟是这样杰出的一位科学家。   但是……   想象太美好,现实很苦逼。   “同步率:22%。”黑布拉斯卡过了很久才说出这个惊人的事实。   泥煤的!这么丢脸的事情要不要说出来!禧良忍不住烦躁了一下。   考姆伊忍不住猜想:难怪是挂名驱魔师,不仅仅是因为对撒利安的重视,更是因为这家伙绝对是出任务必死状态吧!这么低的同步率估计只能净化恶魔的毒素,用来保命都不够啊……史上最低的寄生型innocence同步率!   “难怪在门外和神田战斗的时候没有使用innocence,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考姆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于上级高层的决定感到非常的合适。   本大爷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好吗!像我这么年轻有为的杰出医生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快绝迹了好吗!不使用innocence就能胜利的强者才是强者好吗!   内心极度烦躁和倍感丢脸的禧良阴森森地瞥了他一眼:“考姆伊室长,难道你对于我的格斗技能非常感兴趣吗?如果你向我请教的话,我一定不会吝啬的。”   因为我会直接把你抽死!敢小看我,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初尝   霸气侧漏了一把,成功唬住考姆伊之后,禧良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这就是所谓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嘛?   收拾好自己的房间之后,禧良刚想关上门,就发现某个好感度只有10%的家伙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然后关上门。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同步率是有史以来最低的之后,其他人的好感度或多或少因为同情上升了百分之一二,只有这个混蛋直接下降了10%!   而且这混蛋居然就住在自己隔壁!   神田优,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禧良阴郁地关上门,躺回床上。从那天开始,除了研究之外,禧良没事就喜欢往练功房跑,美其名曰是劳逸结合,其实大家都知道禧良是纯粹地用格斗技虐神田,虐完后又用医术给神田疗伤,就因为神田鄙视了禧良的同步率。   于是大家对恶魔拜金医生的理解更加通透了一些。   唯一奇怪的就是,每次打架之后,神田的好感度会莫名上涨一些。这一点让禧良非常的莫名,这是什么情况?受虐癖?   后来据说来了以为白发的少年驱魔师,和禧良差不多的年纪,本来已经和神田约好打架的,但是因为这个孩子,神田被叫走了。   看着监视器里面那个白发的孩子,禧良双手抱胸,傲娇了:“什么啊,神田居然要去对付那个白发的小孩子,以大欺小吗?亏他还是个剑士。”   科学班的人摸摸擦去了冷汗,这位大爷和神田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教团,有的人叫好,有的人担忧,更多的是无语。   看到一半,禧良就打着哈欠回了实验室,没了再去找神田打架的兴致。   之后神田就出任务去了,他也就专心研究对抗恶魔的药物。   “撒利安医生最近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呢,没关系吧。”利巴看着脸色苍白的禧良有些担忧,自从神田走后,就没有看他出来过。   懒懒地挥了挥手,禧良泡了一杯特浓咖啡:“最近有些烦躁,心静不下来。”   “适当地需要活动活动呐,听说神田明天就会回到教团。”利巴假装非常不小心地将这个消息传给了他,毕竟只有神田在的时候这家伙才会稍微从实验室里出来一会儿,平时就算是吃饭也是李娜丽把饭菜送到那堆资料山外,更过分的时候几天下来,饭菜都没有碰过的痕迹,着实有些让人担忧。   揉了揉眼睛,禧良将手里的咖啡塞到了利巴的手里:“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我先去洗个澡,今天吃饭不用叫我了,我要好好睡一觉。”   “嗯。”利巴偷偷笑了笑,然后转身打了通电话:“喂,神田吗?”   “有事吗?”神田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利巴尴尬地笑了笑:“据说任务完成了,你明天能回到教团吗?没办法,撒利安那个家伙从你走后就没有从实验室出来过,我们也没有办法让他休息。所以只能骗他说你明天回来,为了和你比一场,他一定会休息,保持最佳状态的。”   “我知道了。”神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挂掉了电话,直接启程。   安心睡了一晚之后,禧良顿时觉得头脑轻松了不少,就是肚子空荡荡的。   晃晃悠悠地扶着墙刚走到食堂,正在拼命排队的队员们一看到禧良,立刻主动帮他留出了位置:“撒利安医生,你直接和杰利先生说吃什么吧,我们等等。”   “不用,我还是排队吧。”禧良果断拒绝了,这点素质他还是有的!   一个黄衣服的男人立刻走到他的身边,一脸坚决:“不,要不是撒利安医生的特效药,我们很多队员都会因为沾染了恶魔毒素的东西所侵害,您救了我们很多队友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向您道谢,真的是非常抱歉!”   “我的药并不能直接对抗恶魔的毒素,只是针对于沾染了恶魔毒素的东西而已,我只是尽了自己所能。”禧良冷淡地没有接受这个男人的恭维,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吃东西,而不是听这些有用没用的废话!他,好,饿……   听到他如此谦虚的话,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而禧良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   “撒利安医生,今天见到你真的是好运!这是给你准备的早餐。”被热情地一拉,禧良虚弱地跟着走了两步,然后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好久不见的早餐。   慢悠悠地将早餐全部吃光,禧良无力地靠在桌上微微眯了一会儿,几天下来终于有点东西在胃里,禧良满足之余又有些困,果然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早知道就不这么拼命了,但是一看就在关口上,不拼命又有点不甘心。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一个清冷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将他横着抱起。下意识蹭了蹭那并不宽厚的肩膀,禧良总算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嘁,真是个麻烦的家伙。”神田扭过头,耳朵却是可疑的泛红了。   回到房间,刚想把他放下,可是正睡得舒服的禧良反而直往神田怀里钻,手臂也收紧了几分。要是强制性拉扯的话,估计就会被吵醒……这样想着,神田便拥着禧良一起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反正他赶了一夜的路也很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神田突然感到一股大力直接把他踢了下去,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那已经瘦下很多的人儿正怒瞪着自己:“混蛋,谁允许你睡我床的!”   莫名地恼火,神田站了起来,一手抓着禧良的衣领,非常不爽地说道:“也不看看因为谁,搞得我昨晚赶了一天的路,又赖着我不放手。”   “你只是本大爷闲来没事打架发泄情绪的混蛋,老子怎么可能会赖着你不撒手!我不知道在实验室里呆的多开心呢。”白了他一眼,禧良扯开了他的手。   因为用力的拉扯,衬衫的领口大开,摩擦的红痕顺着领子蔓延了下去,在过分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分外诱人。柔顺的黑发垂在禧良的肩上,有的甚至调皮地钻进了衣服,羞愤的眼神格外可爱,一挑一合,就像是引着人将手伸入他的衣服里面,顺着那抹红痕尽情地舔舐下去,让人倾听更加优美动人的娇嗔。   似乎被人蛊惑了一般,神田竟然捧着禧良的脸直接吻了下去,手顺着衣服领子抚上了那细腻柔软的肌肤。扣子一个接着一个被解开,禧良震惊地看着他,本是应该推开的,但是当那只手抚摸他的时候顿时感受身子都软了下来,想要等多,想要被紧紧地抱着……灵巧的舌头顶开了贝齿,纠缠着他,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软绵绵地靠着神田,任由他将痕迹留在脖子上,锁骨上……拉链慢慢被拉开,禧良的裤子也被褪了下去,正当要进一步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撒利安医生,请问你醒了吗?”李娜丽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禧良立刻一脚踹开神田,清了清嗓子:“嗯,在。”   “哥哥说,晚上的欢迎会不要忘记了哦。”   慌乱地扯好衣服,禧良的声音却是平稳了很多:“我会到的。”   “好,那我走了哦。”   等脚步声远了之后,禧良立刻将衣服整理好,然后瞪了眼衣服仅仅只是凌乱了的神田:“小小年纪不学好,尽给老子制造麻烦,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啰嗦。”神田脸色有些难看,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房间。   等他走后,禧良立刻将自己打理好,不久就听见了重物摔落的声音。将资料稍微收尾之后,禧良无语地看见了一个猥琐的机器人在满教团乱跑,大家还在叫“考姆伊2”之类的话,这些家伙还真会闹腾,有这精力还不如快点工作。   好不容易等到了欢迎会,禧良一个人默默地在角落里拿起一杯鸡尾酒就灌了下去,人多的地方果真不太适合他……余光瞥了一眼正好看着自己的神田,禧良果断直接放下手里的酒杯,随便拿了个蛋糕就会房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只是喜欢   “撒利安医生,请问您在吗?”利巴班长敲了敲实验室的门。   过了好久都没有回答,利巴只好推开门,把差点就要被资料活埋的禧良拖了出来,同时也感叹了一句怀里的医生真是越来越轻了有没有。   “有事吗?利巴。”禧良活动了一下脖子,有些不悦。   利巴被禧良看的一身冷汗,立刻正了脸色:“室长找您。”   无语地点点头,禧良从桌子上拿起已经放了2天的冷咖啡喝了下去,然后揉了揉眉心:“估计又有什么麻烦事了吧……”   憔悴地来到办公室,还没有开口,话就被考姆伊抢去了,看他的脸色也是非常的难看,仿佛遇到了很大的难题:“撒利安医生,你能接受外出诊治吗?”   “外出诊治?在我接受的委托中,我的职责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挽救驱魔师的生命,虽然无须以驱魔师的身份出行任务,但是外出诊治也是在我的职责范围之中。”禧良不明白考姆伊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可还是非常宽容地回答了。   毕竟他受了那么庞大的一笔雇佣金,做点实事也是应该的。   听到禧良的回答,考姆伊的眉头微微平了些:“我向上级申请让你外出诊断,却是遭到了驳回,可如果是你自愿外出诊断的话,那应该不会有事的呐……”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禧良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考姆伊手里的资料递给他,不安地说道:“神田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微微皱眉,禧良随手将资料一撒:“我知道了。”   “呃?”考姆伊有些吃不准禧良的意思,这是同意外出诊治了?   过了一会儿,考姆伊奇怪地发现科学班的人都围在禧良的实验室门口,不由有些好奇,走近一看,顿时觉得牙痒痒。实验室的门口被上了一把大锁,还立了一块牌子:考姆伊和机器人不准入内,否则咬杀!   门口还趴了一只机器狗,狗嘴里叼着门钥匙,当考姆伊靠近的时候立刻发出响亮的叫声:“考姆伊,咬杀!考姆伊,咬杀!考姆伊,咬杀!”   “为什么门口会出现这样的东西啊!撒利安这个家伙真的是太过分了!”考姆伊立刻两眼泪汪汪地指着机器狗大叫,满脸的委屈和伤心。   利巴班长拦在他面前,无语地解释道:“谁叫你上次动用‘考姆伊2’的时候震动太大,实验室里面的资料变得一团糟啊,我们可是整整整理了3天!”   “那不是考姆伊2的错!我的考姆伊2那么可爱!”考姆伊无理取闹地叫道。   另外一边,换上了白色的教团服,禧良带着医药箱来到了火车站。   “哦,美人,我们又见面了。”突然腰间被人搂住,缇奇将下巴放在禧良的肩上,放肆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看来是刚洗过澡呢。   反手一拳揍过去,禧良凌厉地瞪着他,可这家伙的武力值明显比自己高出太多,最后还是被反制住了,他烦躁地说道:“又是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让我这样抱着你不好吗?美人。”缇奇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视线慢慢落在禧良胸口的徽章上,几个月不见,居然变成了教团的人。   看服装并不像是驱魔师,也不会是探索员,莫非是专职医生?   禧良不甘心地扭了扭身子,气急败坏:“放开我,混蛋。”   “如果你再这样扭下去的话,就不止抱着你那么简单了哟。”缇奇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禧良的耳朵,收紧了抱住禧良的手臂,某处在他的屁股上磨蹭了一下。   禧良一震,最后任由缇奇主动帮他拿着医药箱,走向火车车厢:“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可是有正事要做的,没有时间和你玩。”   “玩?不,身为白色的我,可是非常专情的一个正直青年。”缇奇亲密地搂着禧良的腰,让他靠自己更紧一些,眼里是满满的柔情。   坐到位置上之后,禧良双手抱胸,臭着脸说道:“把手给我拿开。”   缇奇挑眉,反而靠得更近了:“可是我对你明显很上心。”   “我不接受无名人士对我的爱慕。”禧良扭过脖子,不去看那张欠抽的脸。   缇奇顿时了然,看见车厢内卖花的小女孩伸手买了两朵,然后自信地说道:“我的名字是缇奇·米克,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我心爱的美人。”   “缇奇·米克?”禧良微微皱眉,好熟悉的名字。   放肆地将禧良抱到自己的腿上,一眨眼的瞬间,他顿时变成了一个非常绅士的贵族,就连衣服也变成了没有一丝褶印的黑色礼服。   强迫地让禧良注视着他,缇奇用手指摩挲着他柔软的唇,眼神一暗:“也就是遗失在黑暗洪流中的‘无痕一族’——诺亚,而我体内的诺亚是快乐。”   “什么……”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诺亚一族,禧良的第一反应就是用innocence反抗,但是一想到那可悲的22%的同步率,禧良可耻地选择乖乖被他抱着。   缇奇温柔地握着禧良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你是教团的人,对吧。”   浑身僵硬了一下,禧良头一次这么想把团服丢到火车外,他冷冷地盯着缇奇:“那你是想怎么对待我这个教团的人呢?要杀的话,来点痛快的。”   “我喜欢你都还来不及呐,怎么会杀你?”缇奇看着紧张的禧良连忙笑着反驳,“无论白色的我,还是黑色的我,都非常的喜欢你哟。”   “哼……”禧良冷哼一声,心理想着该怎么从他手里逃脱。   察觉到了怀里人的想法,缇奇非常遗憾地说道:“如果你在想办法逃脱的话,非常可惜,跟随你的探索员已经被我的属下全部消灭了,真是令人头疼呢。”   “你!”懊恼地瞪着缇奇,禧良为自己的武力值和同步率感到悲哀。   如果他再强一点的话……   “呐,你叫什么名字。”缇奇无害地露出笑容。   戒备地看着他,禧良还是认真地回答:“撒利安。”   “哦?撒利安?原来你就是那个出名的医生啊,真是意外的年轻。”缇奇将花塞到禧良的手里,心里却是赞叹人类居然会让这个医生加入教团,狗急了还真会跳墙,虽然他的确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一不小心,禧良被玫瑰的刺弄破了手指,他皱着眉,实在不明白眼前诺亚的意思。按理说,一旦知道自己是教团的人,不是应该立刻下杀手吗?   “呀,流血了。”缇奇笑着含住了那根手指,用舌头慢慢舔舐着。   红着脸,措不及防地将手收回,禧良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喜欢着你啊,撒利安。”缇奇再次搂紧了怀里的人儿。   推开那张帅气的脸,禧良不得不承认这种家伙的确有着莫大的吸引力,难道是说越坏的男人就越有吸引力吗?但他可是1号啊!   看着怀里人在他的深情表白前竟然还能出神,戏谑地扬起笑容,缇奇抬起他的下巴,对着那张觊觎已久的唇吻了下去,嗯,味道和自己想象的一样甘美。   “喂!混蛋!”禧良立刻推开他,严厉地瞪着缇奇。   缇奇愉悦地看着他的表现,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蛋糕:“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注意力顿时被引走,禧良仔细尝了尝说道。   缇奇又用勺子挖了一勺子蛋糕:“那就多吃一点。”   “嗯。”禧良张开嘴,有了甜点的慰藉,他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和某只黑色的狼。   喂饱某只吃的肚子圆圆的家伙后,缇奇好心地帮他擦掉嘴角的奶油,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很疲累,安心睡一觉,在目的地之前我会守着你的,撒利安。”   “好像真的有些困了。”禧良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靠在缇奇的怀里忍不住睡了过去。   看着那么乖顺的禧良,缇奇再次眯起眼睛笑了笑:“真是个可爱的家伙,只要不是驱魔师,千年公也不会在意的呐……谁叫这个家伙实在太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叹息   “醒了吗?撒利安。”缇奇看着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禧良意外地觉得可爱。   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还没有等他回答,缇奇已经准备好了暖暖的红茶和小甜心:“脸色果然好看很多了,吃点茶点垫垫肚子吧。”   面对贴心备至的缇奇,禧良再次可耻地屈服了:“谢谢。”   “再过一会儿就要到你要去的地方了呐,真是短暂而美好的旅程。”缇奇看了眼时间,有点遗憾,早知道就应该争取得到更多的福利。   看缇奇遗憾的表情,本以为会杀自己灭口的禧良却没有感受到应有的恶意,他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诺亚:“难道你很放心我身上的innocence?”   “笨蛋,这么低的同步率……要不是看在innocence能够净化毒素更好的保护你的份上,我帮你回收了也没关系哟。”缇奇捏了捏禧良的脸说道。   被狠狠踩了痛脚,禧良再次痛恨起自己那个低到无语的同步率,既然选择了他,能不能不要这么低啊!如果不适合的话,那何必还要降落到他的身上来!   在禧良还在纠结的时候,火车到站了,缇奇看了一眼禧良的票,帮他拿起医药箱和他一起下了火车:“我已经和师傅说过了,会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的哦。”   “你不……”   还没有等禧良说完,缇奇就缠绵地吻了上去。   “我会来找你的,亲爱的。”说完,缇奇又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便离开了。   红着脸坐上马车,禧良基本上不敢去看车夫的神色。   而罗马战场那边,探索员刚想上报总部innocence回收成功,却是接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神田先生,亚连先生,李娜丽小姐,刚才接到消息,撒利安医生在前来外出诊治的途中遭到了大批恶魔的袭击,保护撒利安医生的探索队员……全灭。”   “什么!”身受重伤的神田一听到消息顿时想站起来,却有因为伤重摔了回去。   李娜丽也非常震惊:“怎么会!撒利安医生……”   看着气氛极为僵硬,亚连却有些迷茫:“那个……撒利安医生是谁?”   “呃?亚连没有见到过撒利安医生吗?”李娜丽奇怪地反问道。   亚连点点头,从他入教团开始就略微听说过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平时出任务时候对抗完恶魔就会用特效药洒满四周可以有效消灭恶魔的毒素。   难道就是撒利安医生?   艰难地站了起来,神田皱着眉头开始往外走:“只要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就证明他没有死,确定一下具体的失踪方位,我现在就过去。”   “神田,现在你的身体完全不适合去寻找撒利安医生,这件事就交给我和亚连吧。”李娜丽担忧地看着神田,现在神田的身体绝对不适合再出任务呢。   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李娜丽,他直接对探索员说道:“马上确认失踪位置。”   “神田!”李娜丽不满地叫道。   “看上去大家还是非常精神的呐,某人就算骨头被切断了也还是那么活蹦乱跳。”禧良缓缓从大门口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撒利安医生!”李娜丽震惊地叫道。   “撒利安医生!”探索员也显然非常吃惊。   回过神来的神田眼神凌厉地扫向他:“你这个家伙……”   悠闲地向大家挥了挥手,禧良提着医药箱,笑着说道:“抱歉,在火车站上的时候遇见了熟人,被他强行拖走了,还好没有延误时间。”   “哼,同步率只有22%的家伙竟然敢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随意乱走,你难道是在嫌命多吗?”神田一把抓住禧良的衣领,似乎非常生气。   禧良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会遇上熟人啊……”   他可不敢说出是诺亚拦截了他,要是被教团知道了,估计中央那边就会更加麻烦。   “总之撒利安医生能够安然无恙真的是太好了。”探索员也松了口气,要是真的出了事情,总部一定会非常为难的,而且损失不可估量。   主动扶着神田,无视他极为难看的脸色,禧良看着白发的亚连说道:“哦,这不是亚连吗?上次欢迎会提早走了,真是抱歉呐。”   “不,看到撒利安医生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呢。”亚连立刻礼貌地回答。   “哼。”神田冷冷地哼了一声。   禧良看着架在自己身上的神田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倒是你这个家伙,当考姆伊通知我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呐,下次绝对不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这句话应该用在你的身上。”神田毫不留情的反驳。   头疼地看着显然还依旧生着气的神田,禧良笑了笑:“那也是因为担心你啊,我可是连上级审查都没有通过,直接从教团出来,亲自给你过来诊治哟。”   “审查?”亚连疑惑地问道。   禧良皱着眉,叹了口气:“按道理,我只是受雇于女王陛下驻留在教团的首席医生,顺便研究抗恶魔毒素的药物,没有上级的命令我是不用离开教团的。回教团之后,估计就会受到源自女王陛下的警告也说不一定……”   “笨蛋。”神田皱着眉头说道。   尤其是发生了恶魔袭击事件,估计中央以后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禧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没办法,谁叫我是医生,而且病人是你。”   “你……”深深地看着禧良,神田按住心脏的位置,说道:“无论受到何等严酷的伤势,我的体质都会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恢复。”   “这样啊,还真是便利的体质,但是越是便利,付出的代价也是越庞大的呐。难道不是这样的吗?”禧良漫不经心地说道,第二驱魔师还真是个可悲的存在。   身体僵硬了一下,神田意外地看着禧良,难道这家伙都知道了?   也是,作为教团的医生,连第二驱魔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   “这也就是为什么考姆伊希望我能够出来诊治的原因,每一个驱魔师对于教团,对于人类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是唯一能够拯救人类的希望。而我的存在,正是为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们驱魔师发挥自己的能力,而并非无意义地消耗生命,哪怕为了你们就此死去……”禧良扬起笑容,认真地说道。   “撒利安医生……”   “撒利安医生……”   扭过头呆呆地看着天空,禧良回想着雇主的愿望:“以前我一直在思考着如何才能获得幸福,取得父亲的承认,但是自从接触到恶魔之后,我所希望的就是最大限度地让保证驱魔师的身体安全,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保全家庭。”   “取得父亲的承认是……”李娜丽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禧良的声音冷了下来,只有那个男人,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我是卡梅伦伯爵的私生子,是一个连出生都不被允许的存在。”   “怎么会……”亚连同情地掩住嘴,不敢深问下去,那一定是段痛苦的回忆。   禧良笑着向亚连挥挥手,潇洒地说道:“没关系,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后还要请你们多多关照了呐,我连驱魔师都算不上,22%的同步率很令人忧桑啊。”   “既然知道只有22%的同步率,那就不应该离开教团的保护,你在研究上面才更加有贡献度吧。”神田靠着禧良的身体,并不赞同他离开教团。   “嘛……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按照现在的情形,我的用处可是很大的呐。”禧良嘲讽地勾起嘴角,人类对抗恶魔,还真是没有优势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消亡   “001!呼叫001!001你为什么一直不理睬我!”金手指拼命地呼喊着。   再也忍受不了金手指的呱噪,禧良冷冷地说道:“叫你坑老子,老子不睬你。”   “喂……我们可是搭档,我是智能系统,你怎么能不理睬我呢!跟着本系统,有糖吃好不好!”金手指顿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放下手中的笔,禧良看着手上的金色手环:“哦?我怎么不知道。”   “以前多少人巴不得有我这个系统在,你特么居然还无视本大爷……”金手指顿时觉得心酸,明明别人都是排着队去拍它马屁的。   鄙视地看了金手指一眼,禧良用手撑着下巴,说道:“抱歉,本大爷这个称呼应该用在老子的身上,我觉得我有没有你这个系统在都没有很大的关系。”   “哪有!我明明很有用处的!是你自己老是不睬我,从来不查询好感进度。”   “别人家的系统都是自动弹跳窗口,温馨提示,主动提醒任务,你特么还要老子主动查看又没任务提醒,谁没事去查看个p的好感度。研究都还来不及!”禧良想着想着就觉得手痒痒,抄起一把勺子就直接招呼了上去。   金手指委屈地回答:“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升级嘛,我升级有可以了嘛!”   “现在老子没空和你玩。”禧良嫌弃地不能再嫌弃了。   金手指顿时焉了:“咱家以后再也不要和你搭档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禧良冷冷地说道。   金手指瞬间来了精神:“那你知道为什么你和innocence同步率这么低吗?”   想起那坑爹的innocence,禧良满脸黑线:“那是因为老子太优秀了。”   “……”   “难道不是吗?”禧良并不觉得他的话有任何问题。   金手指顿时觉得如果他有眼睛,那他一定在翻白眼,真是自恋到了无耻的境界。正了正声音,金手指严肃地说道:“我审查了很久,发现你的innocence最近有吞噬你生命力的现象。”   “吞噬生命力?”禧良心里一沉,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嗯,是的。当它降临在你的身上的时候期初一直是在休眠,但是最近我发现它开始在吞噬你的生命力来修补自身的破败。不然的话,凭借你的身体状况是不会因为研究过度累倒的。”   沉吟了一下,禧良果断选择抛弃这个innocence:“那让缇奇回收好了。”   谁没事愿意让一个莫名的innocence吸收自己的生命力。   “什么!你在想什么啊!要是你选择放弃innocence的话,是非常容易发生咎落的!Innocence会产生暴走的,到时候破坏力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禧良烦躁地转动着金手指,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蹲了一下,金手指回答:“我的建议是——在你有限的时间里,最完美地完成任务。”   实验室里顿时沉寂了下来,他是代替撒利安活下来的,为了撒利安去完成他的愿望,在这个悲哀的时代,如果他是被体内的innocence杀死的话也是离开的一个最好的方式。只不过就这样乖乖地等死的感觉还真是糟糕啊!   似乎……稍微能够理解第二驱魔师的绝望了……   从那之后,禧良不再没日没夜地研究,渐渐将作息变得规律了起来,把每天当成了最后一天去度过。虽然没有放下傲慢,但也总算会和人打招呼了。   “撒利安医生,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想吃荞麦面吗?”杰利笑着问道。   笑着点了点头,禧良又要了一些甜点:“麻烦你了。”   “不,这是我的荣幸呐。”杰利笑着说道。   看了看空旷的食堂,禧良好奇地问道:“最近食堂的人还真是稀少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总觉得大家的神色都非常紧张的样子。”   “哦,撒利安医生一直致力于研究有可能不清楚。最近发现大批量的恶魔前往了巴塞罗城市,提艾多尔元帅也在那里呢,看来避免不了异常恶战。”   淡淡地点点头,禧良没有再多问下去,上次他和缇奇上火车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他的车票上写的是——巴塞罗,估计是去那里战斗。   驱魔师对上诺亚,貌似更加不利了……   果然不出所料,不久之后,传来了不利的消息。   不仅探索队员死了一百多名,就连宝贵的驱魔师也……   “我们可是为了世界在战斗啊!”   “为什么死后连家属都不能通知!”   “他们不就是白牺牲了吗!”   “为什么这么残忍!”   连绵的质问不绝于耳,愤怒的、悲伤的、痛苦的,这一场战斗,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伙伴也失去了最强有力的可用探索力量。   此时此刻的考姆伊神色严肃,在反驳他们的同时,自己也有着莫大的内疚感。   “你们都在做什么?”禧良将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说道。   “撒利安医生。”   “撒利安医生。”   “撒利安,你怎么过来了。”考姆伊微微皱着眉头,这个家伙向来都不来理会这些事,一心只顾着研究,是在担心他受不了压力吗?   禧良冷冷地看着他们,强大的气场愣是让那些愤愤不已的探索队员后退了两步:“当你们在进行着愚蠢的质问的时候,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探索队员们瞬间安静了下来,面对这位发明了特效药的医生,他们还是很尊敬的,因为特效药在很大部分上是在维护探索队员的生命。   “这些死去的英雄是为了什么在战斗。”禧良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一个队员说道:“为了人类,为了世界。”   “那你们现在的行为又是在做什么。”   队员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再说话。   直接一拳揍在刚才叫嚣得罪厉害的人身上,然后将他踢飞,禧良冷冷地扫视了全场:“我向来没有足够的耐心在无谓的事情上,所以我现在就跟你们说清楚,以后我不希望再说第二遍。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获得胜利!为此,活着的人必须无条件继承逝者的意志,无论痛苦也好,悲哀也罢,我们能做的只有往前走,取得最终的胜利,你们没有资格用那么懦弱的想法去判断逝者的一切!因为这不是一场为了荣耀而战斗的厮杀,而是为了人类的存活和世界的希望在斗争!”   “但是……就这样泯灭在世界中不是太残酷了吗?”一个声音颤抖地说道。   禧良微微皱眉:“因为这就是我们的战斗。没有荣耀,没有记载,是单纯地为了家人,为了后世在战斗……放下你们的虚荣,丢弃你们的高尚,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的话,那些战斗到最后一刻的驱魔师不就牺牲的太悲哀了吗……”   下面稀稀落落地传来了男人们的哭泣声,禧良默默地离开了那里,果然太悲伤的地方不适合他啊。真不知道等他死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人会为他哭泣……   等所有逝者都入葬后,禧良提出了要去看望逝者墓碑的要求,考姆伊在请求上级之后默默地在纸张上面盖了章。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不再发生类似上次的事件,他特意为禧良安排了一个驱魔师。是一个用弓箭的装备型驱魔师……   “亲爱的,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听着那戏谑的声音,禧良在幽静的墓地里转过身子,看着众多的恶魔漂浮在空中他没来由地弯起嘴角,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只是爱情   “不好了!考姆伊室长,撒利安医生被诺亚劫持了!”乔尼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手里的报告因为焦急都捏得皱巴巴。   考姆伊顿时站了起来,也没有了之前的颓废,他紧张地问道:“怎么会!明明身边安排了克里的,他可是驱魔师啊!”   “克里先生……他……死了。”乔尼低着头,下意识地将拳头握紧。   房间内一片寂静,驱魔师的宝贵任何人都知道,但是撒利安要是出了事情的话,损失才是最无法估量的。特效药的研究并不顺利,要是被诺亚杀死了的话,有资格接手这项研究的人放眼望去并没有几个。就算能够成功研究出特效药,时限也会比他晚太久太久,那时候的损失会有多大?驱魔师的战斗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同于教团内部气氛冰冷,然后在英国的巴斯小镇里,某人却非常舒适地睡在那里。   “啊咧,啊列,终于醒过来了呐,撒利安。”缇奇优雅地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英式红茶,腿上放着一本书。   皱着眉头坐了起来,禧良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是哪里?”   “巴斯。”缇奇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头疼地看着那只笑面虎,禧良头上的青筋隐隐跳了跳:“你又劫持我。”   “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缇奇丝毫没有任何罪恶感,反而觉得很畅快。   挫败地叹了口气,禧良忍不住又有点怨念:“难道你就不会温柔点吗?我可对付不了你的宠物,而且……那个保护我的驱魔师怎么样了?”   “我亲爱的撒利安,你第一个该注意的人难道不是我吗?”缇奇挑眉,一把揽上了禧良纤细的腰肢,甚至大胆地伸出舌头在他的脖子上舔舐着。   禧良无语地推开某只黑狼:“请放尊重一点,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对你说过我喜欢你的,对喜欢的人做,不觉得是非常正常的吗?”缇奇将脸埋在禧良的脖子里,低声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本大爷的武力值比不过你,又不想被你家的蝴蝶吃内脏……不然爷会让你调戏吗?应该是爷来调戏你啊!禧良默默地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   “好痒……”禧良努力将缇奇推开,头发都钻进脖子里了,感觉很不舒服啊。   听着禧良极为细小的轻吟声,缇奇顿时觉得他想要更多,不光是那绵软的轻吟,他想要怀里的人儿更加乖顺地依偎着他,被他夺取一切。   霸道地含住那柔软的唇瓣,强硬地钻入那紧闭的贝齿,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尝到了那甘美的滋味,缠绵悱恻,直到感觉怀里人儿透不过气来为止。   再次舔了舔那微肿的唇瓣后,缇奇掀开了盖在禧良身上的被子。   “你想做什么?”禧良立刻警惕地等着他。   意识到某个家伙肯定是想歪了,缇奇挑眉,危险地舔着他的耳朵说道:“当然是……带你去吃东西,睡了那么多天,一定饿了吧,亲爱的。”   “你……”察觉到被他耍了,禧良顿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亲爱的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都给你。”缇奇恶意地将他压倒,手慢慢往下挪去,然后拉开那修长的腿架在自己的腰上。   脸顿时爆红,禧良用力推了推没推开,看着他戏谑中又带着认真的眼神,他明白眼前的诺亚不屑于说谎,要证明自己也只用实际行动说话,这就是缇奇。   “我要吃饭。”禧良非常没有骨气地再次屈服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缇奇非常遗憾地说道:“其实你可以扭得再厉害一点,都有感觉之后我会让你感受到不一样的趣味,彻底地喂饱你……”   “……”禧良内心在怒吼着:本大爷是1号啊!是1号啊!你tm是在压谁啊!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满脸通红地瞪着他。   强势地再次吻了吻脸色红得快要爆炸的人儿,缇奇心情很好地从禧良身上爬了起来,帮他整理好衣服后非常绅士地弯起手臂等着禧良勾住他。   迫于淫威,禧良捂着脸勾住了缇奇的手臂,然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很黑了,街上很冷清,却是异常的干净,给人一种质朴舒适的感觉。这就是巴斯,历史悠久的一个古镇。   “缇奇,这就是你一直提起的撒利安吗?好可爱。”伊兹一下子跑到禧良的面前,眼睛闪亮地看着他,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看着那么可爱的孩子,禧良忍不住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你好,我是撒利安,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给,这是给你的小礼物。”   由于研究的压力很大,禧良经常在口袋里会放一些糖果,现在正好给伊兹。   “谢谢你,撒利安。”伊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缇奇的工友们非常友善,趁着吃饭的时候经常对缇奇挤眉弄眼,然后说一些笑话,一顿饭吃下来却是禧良在这个世界上吃的最轻松的一次。   禧良非常喜欢伊兹,得知他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后便再次发挥了他作为医学全能的天份,只是希望这个孩子能活得更加单纯快乐一些。   回去的时候,缇奇温柔地牵着禧良的手,说:“今天你很开心。”   “嗯。”微微勾起嘴角,禧良纯粹地笑了起来。   将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缇奇朝他眨了眨眼睛:“有没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你会更加迷人一些?我希望我是第一个。”   “那你的确是第一个。”禧良抬起头,开始回忆:“过去也不都是美好的。”   微微愣了一下,缇奇主动搂住了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明天我会去工作,安心在家等着我哟。”在禧良挣扎之前,缇奇主动扯开了话题,给了他一个宠溺的笑容。私生子什么的,他并不在乎。   别扭地不去看那张脸,禧良口是心非地说道:“小心我离开回到教团去。”   “那还真是我的魅力不够啊……该怎么办好呢?干脆现在就吃了你吧。”缇奇在他耳边轻语道,手也开始不老实地穿过白大褂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连忙抓住那只作怪的手,禧良红着脸叫道:“现在可是在外面,混蛋!”   “那就是回家就可以了吗?撒利安,我想要你。”缇奇将禧良圈在怀里,手轻揉着那细腻柔滑的软肉,“让我要你,撒利安。”   听着那魔魅的声音,禧良明显感受到缇奇的手钻得更深了,小指甚至在股沟之间来回摩挲。慢慢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热了起来……   但是他想要当1号啊!在这样下去,tm,绝对是被压的好吗!   “抱歉啊,我还只是一个15岁的青少年,大叔。”非常不满于自己的现状,禧良直接来了一剂猛药,难道这家伙这么想要对未成年下手?   原本柔情四射的气氛顿时僵硬了起来,缇奇无奈地将手伸出,直接吻上了那张令人纠结的唇。不同于刚醒来时候的缠绵,此时此刻,禧良就觉得自己是一叶扁舟在一个名为缇奇的湖里面来回晃动,霸道却又不失柔情。   “我喜欢你,无论白色的我还是黑色的我。”他轻声在禧良地耳边说道。   禧良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快点回家吧,明天还要为了养活你工作呐。”缇奇戏谑地说道。   冷冷斜了他一眼,禧良抬起下巴说道:“那还不如我直接开诊所的好,老子可是世界上一流的医生!还怕养不活你么?嗯?”   “只要是你,撒利安……”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再过几章,驱魔少年就要结束了,嘿嘿。。。。   ☆、只是私奔   “晚上好,缇奇。”撑着把奇怪的南瓜伞,一个肥胖的身影从天而降。   “呃?好可爱,难道这个孩子就是你的情人吗?”罗德趴在千年公的背上好奇地观察着眼前的男子,可是再漂亮,人类终究是人类,是脆弱不堪的,也是令人厌恶的。   再次完美地变回绅士,缇奇亲密地搂着禧良抬起手向对面的两人打了招呼:“哟,千年公,罗德。这是撒利安,我唯一的情人。”   “唯一的情人?”罗德从千年公身上跳了下来,眼神危险地看着禧良。   眯起眼睛,禧良无害地微微向他们点头:“晚上好,千年公,罗德。”   “没记错的话,撒利安是专门针对恶魔的高层首席研究,父亲卡梅伦对于鸦这支部队更是拥有绝对掌控权,还真是显赫的身份呐。”千年公犀利地打量着他,这些高层可没有少给他制造麻烦,不然光靠一个教团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禧良温柔地笑了笑,坚毅地回答:“不,这就是我的宿命,千年公。”   “嘁……果然我还是最讨厌人类了。”罗德扭过脖子不再看他。   歪着头,禧良也坦诚地说道:“我也最讨厌恶魔了。”   罗德深深地和禧良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好有趣!难怪缇奇会这么喜欢你,撒利安。”   “因为我值得他喜欢。”禧良自信地回答。   听到这里,缇奇放在禧良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千年公没有再盯着禧良,而是转头对缇奇说道:“缇奇,听说有驱魔师的innocence在中国引发了咎落,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是吗?我知道了,千年公。”弯起嘴角,缇奇恶意地笑了起来。   咎落……估计就是那个软弱的家伙了吧。   “呐……撒利安,作为教团这边的人,你打算怎么做呢?”千年公意味深长地问道,同样拥有着innocence,作为可笑的同伴,会如何做出反应呢?   温顺地靠在缇奇突然僵硬的怀里,禧良若有所思地回答:“咎落代表着背叛,这样的家伙教团并不需要。我负责的是医学科研,确保研究出最适合最安全的特效药,这是我作为一名医生唯一能够对人类作出的贡献。”   “医生?”罗德奇怪地看着禧良,直觉告诉她,眼前人和驱魔师并不同。   傲慢地抬起下巴,禧良双手抱胸,极为自信:“没错,无论发生什么,我只是一名医生,一名最好的医生,我也为此感到自豪。”   “是吗,果然是恶魔拜金医生啊。”千年公似乎明白了什么。   优雅地皱着眉头,缇奇叹了口气,挫败地说道:“呐,千年公,罗德,你们两个到底要打扰我约会打扰到什么时候?难得将撒利安劫持出来,你们是想破坏我的好事吗?”   “缇奇,你真小气!”罗德骄纵地跳到他的面前叫道。   微微挑眉,他理所当然地说道:“谁叫我喜欢着撒利安呢。”   “喂!”禧良红着脸挤了一下缇奇,当众表白难道他不会脸红吗!   缇奇将禧良搂紧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因为我会让你幸福。”   “……”禧良红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缇奇的手。   罗德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觉得心里很不爽,他们是诺亚,是真正的神之使者,为什么会对一个人类那么用心,为什么只要一沾上喜欢都会变得那么幸福,为什么明知站在对立面还是依旧那么相信对方……人类,果然最讨厌了!   “啊咧,啊咧,孩子们都长大了,祝你们愉快。”千年公笑着说道,然后带着莫名阴沉下来的罗德一起离开了巴斯小镇,随行的恶魔也都消失了。   等千年公走后,缇奇拥着禧良遗憾地看着天空:“本来还想好好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看来又要行动了呐……撒利安,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不是已经被你劫持了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禧良嘲讽地说道。   忍不住爽朗地笑出生,缇奇揉捏着他的手指,说道:“也是,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带着你走,因为只有我能保护好你,不是吗?”   “你这是在嘲笑我只有22%的同步率?”凌厉地扫了他一眼,禧良问道。   缇奇耸耸肩,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了起来:“不,我只相信我自己。”   被缇奇的回答震住,禧良看着他温柔地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沉默地被他拥着,两个人慢慢步行回到那个暂时的住所,但缇奇却是说只要和他在一起那就是家。   梳洗后,禧良软绵绵地靠在枕头上,今天的确有些累了。   “你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好好休息吧。”缇奇脱去衣服将他圈在怀里,吻了吻他乌黑的发丝,看着那苍白的小脸,他觉得自己应该对他更好,更温柔些。   转过身子,软软地回抱住他,禧良把脸埋在那宽厚的胸膛里:“缇奇,谢谢。”   “为什么?”有些意外地看着怀里人,他并不觉得自己今天有做什么值得感动的事情,倒是豆腐吃了不少,而且连睡都能够睡在一张床上。   禧良无意识地蹭了蹭:“明明是对立面,还要这么维护我。”   “因为你值得我喜欢。”缇奇笑了笑,“睡吧,我守着你。”   “嗯……”很快,禧良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禧良已经在火车上了,缇奇将早点推到他的面前:“我们现在正在去中国的路上,我的宠物们已经先赶去了。”   “咎落吗……”禧良看着眼前的茶点慢慢陷入了深思。   缇奇看着时不时闪过的恶魔身影,弯起嘴角:“那么大批量的恶魔,就算是驱魔师也会够呛吧。我们可以安心过我们的火车旅行……”   “咎落的话一定会引来驱魔师,你不怕我的下落被他们发现吗?”戏谑地看着还在得意洋洋的缇奇,不知道为什么禧良总想给他泼盆冷水下去。   缇奇挑眉,神秘地笑了笑:“你以为这火车上有多少是真正的人类?Lv3会保护好你,既然是劫持,我当然不会笨到被驱魔师发现你的行踪,亲爱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源自于缇奇的感应,恶魔们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行礼。   “是,缇奇大人。”   “遵命,缇奇大人。”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了起来,禧良震惊地看着缇奇,没想到这个家伙已经做足了准备。并不是每个驱魔师都有着亚连的眼睛,只要不露出本体,他们和人类并没有任何差别,而驱魔师最不会做的就是滥杀无辜……   “真有种私奔的感觉。”缇奇闷笑不止。   “……”禧良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填饱肚子。   你家私奔是带着一大群手下,一边私奔一边执行千年公的任务?   少来!   “到了中国后,我知道有一家中医馆里面的医生不错,你可以去吸收一下经验。只要给我一个晚上就行,我很快就能完成千年公交代的事情,那里不会有恶魔来打扰你们。”缇奇温柔地舔去禧良嘴角的残渣,给了他一个深吻。   真是个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的诺亚……禧良心里鄙夷道,但是看在能够研究中国医学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他干不过恶魔,也不是白莲花。   “离开巴斯的时候,我发现了探索员的踪迹,已经全灭了。”缇奇笑着说道,“教团还真是孜孜不倦,但谁叫你太重要了呐……和诺亚抢人,还真是讽刺。”   是啊,还真是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明天有可能就暂停更了,555,我有事,嘿嘿   ☆、只是守护   到了中国后,禧良在一所竹屋内住了下来,那里的老人是个经验非常丰富医者,两人见面后相谈甚欢,一聊就几乎聊到了天黑。   “啊咧,看上去你的灵感又来了,亲爱的。”推开门,缇奇笑着走到禧良的身边,禧良主动帮他把外套脱去,沾了露水的外套有些冰冷却没有血迹。   看见没有血迹的外套,禧良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他并不希望缇奇杀人,更不喜欢他杀的人是驱魔师。   “innocence被你回收了吗?”禧良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缇奇皱着眉,有些遗憾:“很可惜,被驱魔师抢走了。”   保住了innocence,又活着从缇奇手里离开,那么就说明那位驱魔师应该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吧。禧良莫名地松了口气……   缇奇笑着喝了杯老者端过来的茶,握住了禧良的手:“安心。”   他的衣服的确是没有血迹的,因为杀死驱魔师只需要用到千年公的地狱蝴蝶,就像那次他在巴塞罗城杀死特夏一样,身上没有沾到一丝血迹。而且千年公想要的innocence也的确被亚连丢给蒂姆甘贝送回了教团,只不过他杀死了亚连并且毁了他的innocence而已,毕竟这是千年公交给他的抹杀任务。他的人不知情,也不需要知情。   就这样被他保护着,不是很好吗?   “能够有这样一位温柔的妻子真是幸福呐。”老者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尤其是和禧良谈论医道之后更觉得原来西方的医术也能够这样的和中国融会贯通。   缇奇笑得弯起了嘴角,搂着禧良,说:“在我不在的时间内,还真是感谢您的关照呢,只要看到撒利安开心,我就感觉什么都好。”   “缇奇!”禧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者年老眼话误以为他是女孩子就算了,他怎么也跟着一起起哄!老子可是男的啊!男的啊!   缇奇爽朗地笑了笑:“嘛,亲爱的不要害羞啊。”   “晚饭吃了吗?”看着两人甜蜜的互动,老者亲切地问道。   缇奇摇摇头,捂着肚子:“啊……您不说,我都忘记吃饭了呐。这下子真饿了!工作了整整一晚上,回来的时候能够看见撒利安在等着我却也很满足啊。”   “那我去准备一些吃的。”老者身边的男子温柔地说道,然后迅速离开了。   缇奇耍赖地抱住禧良的腰,笑着说道:“谢谢。”   “爷爷,都谈了一天,先休息一会儿再找撒利安医生也可以啊。”老者的女儿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白皙的脸庞更是红扑扑的。   老者恍然大悟,顿时发觉自己打扰了年轻人的时间:“嗯嗯,是啊,真是抱歉。我明天再来找撒利安医生,真的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嗯,我也很期待您呢。”禧良非常礼貌地回答,对于这样一位医学经验丰富的老者,他抱有着极大的尊敬,这些经验将让他终身受用。   女子非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扶着老者回了房间休息。   草草吃了几口,缇奇看着安静下来的禧良微微有些出神,以为是在担心驱魔师:“我不会欺骗你的,撒利安,innocence的确被他们回收了,bookman也在。”   bookman的话,他在医术上有很高的造诣,驱魔师就算受伤也是无碍的。   “那你……没有受伤吗?”最后禧良吞吞吐吐看着疲惫的缇奇问道。   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禧良居然是在担心自己,温柔地扯起嘴角,缇奇稳重地回答:“我可是诺亚,真正的神之使者。”   “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禧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说道。   轻轻拥了一下他,缇奇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嗯,的确是有些累了。”   看着安稳入睡的禧良,缇奇的脸色不复刚才的疲惫劳累,和以前的自在完全没有差别。他是诺亚,真正的神使,那些愚蠢的驱魔师怎么能是他的对手!他的撒利安只要关注他,享受着他的关爱就好……   “我只要你,撒利安。”再次轻吻着沉睡的人儿,缇奇慢慢闭上了眼睛。   按照现在这个时间段的话,驱魔师所在的船应该已经开始被恶魔围攻了,光是lv3的恶魔还有lv2的恶魔就有很多,就算驱魔师活了下来,估计也都是重伤,更不用提那些水手和船长,普通人应该都会死光了吧……   猎杀名单中不属于他的猎物,他不会去动手,但是并不妨碍他给予重击。不会让驱魔师有任何空隙去夺回他的撒利安,绝对不会。   特意在那里多留了几天,最终缇奇带着依依不舍的禧良向老者道别。   “这两天真的是受到了您很多的照顾,非常感谢您!”禧良郑重地说道。   老者挥了挥手,拍着他的肩膀:“小姑娘很厉害,老朽也精进了很多啊。”   “爷爷,都说了是男孩子。”老者的女儿哭笑不得地说道,明明是男孩子,但是怎么说都不听,真是个任性的老爸。   缇奇爽朗地笑了笑,看着禧良说道:“我相信撒利安是不会介意这种小问题的。”   “嗯,当然不会。”禧良笑着,顺便偷偷地踩了一脚笑得正开心的缇奇。   谁说老子是不介意的?老子介意的很!   亲密地搂住禧良的腰,缇奇笑着向老者道别:“那我们就走了,非常感谢您的关照。”   “嗯,再见,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回来再向您请教的!”禧良认真地说道。   老者也非常认真地回答:“那我一定等着和你一起探讨。”   “不,恐怕没机会了。”缇奇笑着婉拒了。   老者和禧良一同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撒利安是我的人。”缇奇搂紧了禧良,得意地说道,然后带着他走向马车。下一站是江户川……千年公已经下了命令。   坐在马车上,禧良觉得他最后的回答有些怪怪的,就戳了戳他的手臂说道:“为什么我以后都没有机会回去了?医术在我眼里比其他都重要很多好么。”   “因为我会和你一起寻找到属于我们的家。”缇奇揉捏着禧良的脸回答。   被缇奇的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禧良只好扭过头看着沿路的风景。   这时缇奇将他扯到了自己的怀里,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昨天还聊了一整个晚上,现在好好休息,有我守着你,不会有事的。”   “嗯。”听着缇奇那具有魔力的声音,禧良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困了,很想睡觉。   等禧良睡着之后,缇奇打了一个响指,对着一直充当车夫的恶魔说道:“把竹屋清理干净,我不希望有任何关于撒利安的消息被透露出去。”   “是,缇奇大人。”   剧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看着竹屋的方向火光冲天,缇奇这才满意地笑了出声:“我说过,以后没有机会了的。”   在战斗没有结束之前,他会一直守着撒利安,不会让任何人有夺走他的机会。   “缇奇大人,人员已经全部抹杀。”   缇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禧良的发丝,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丢给那个恶魔:“不允许有任何活口,我容不下一丝一毫的闪失,知道吗?”   “是,缇奇大人。”恶魔立刻又飞向竹屋行动了起来。   缇奇这才抱着禧良慢慢地闭上眼睛:“撒利安,接下来我会努力将教团颠覆,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呐……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你只需要依靠我就行了,撒利安。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只是不甘   将禧良安排好之后,缇奇加入了江户的战斗,原本应该是把那个女驱魔师抓住的,却被突然加入的神田破坏,果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撒利安在我手里。”得意地扬起笑容,缇奇恶意满满地说道。   神田神色一冷,握着剑说道:“他在教团。”   “哦?难道连他被劫持的消息都没有透露给你?还真是可悲啊。”缇奇闷笑不止,这就是教团的作风,突然觉得如果把这个家伙都当做是自己的情敌的话,那自己才是可笑的一个。根本一点价值都没有!   神田的剑明显更快了,撒利安应该是在教团的,考姆伊对他说过把他照顾的很好,而且对抗恶魔的特效药也有了很大的进展。难道……   不会,不会的!   缇奇笑了笑,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这次他一定会让驱魔师真正的明白什么叫诺亚,谁才是真正的神之使者。这场战斗的最终获胜者一定会是他们!   安然地住在古朴的寺庙内,禧良望着江户的方向有些出神。   “撒利安大人,没事的,缇奇大人绝对会胜利的!”穿着僧衣的lv4站在他的身边恭敬地说道,原本慈悲的脸却是布满了狰狞的笑容。   “我知道了,不要打扰寺院里的人。”禧良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看向恶魔。   “是,撒利安大人。”lv4慢慢退下,嘴角却满是嘲讽。   其实整座寺庙早就被恶魔全部占领,缇奇大人下过指示,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撒利安大人的下落,不能留任何活口出寺庙,更不能让撒利安大人发觉……   真正的僧人早已死去,都变成了沙子。   “驱魔师!”   “是驱魔师!”   “驱魔师都去死吧!”   “杀了驱魔师,啊哈哈。”   一听见有驱魔师,恶魔们纷纷躁动起来,原本化身成为僧人的恶魔也直接变身,向外冲去。剧烈的爆炸声响起,lv1的恶魔率先被爆破,紧接着lv2的恶魔挥舞着武器,不断地发射弹药,强横的武力瞬间把寺庙毁去了大半。   禧良皱着眉头往后退去,原本冷清的寺庙现在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僧人们都被缇奇安排在寺庙周围的恶魔吓到,纷纷逃难去了吗?   “火葬舞!”   话音刚落,爆炸声再次响起,恶魔们悲鸣地叫道:“驱魔师,可恶的驱魔师!”   伴随着恶魔们最后的叫声,索卡罗不屑地从废墟中慢慢走出来。   “撒利安大人,请跟我走。”lv4匆忙跑到禧良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化身成为恶魔的原形飞出了寺庙,真是可恶的驱魔师!   在巴斯镇的时候,缇奇大人已经暗地里把那两个碍事的驱魔师都杀死了,为什么还会有驱魔师不断地缠上来!明明之后的保密行踪做的很好不是吗……   再说lv2和lv3也都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这个男人却一招解决了大半,难道这就是元帅的实力?教团还真是麻烦,必须向缇奇大人禀告一下!   禧良被lv4紧紧抓在手里,一下子跃到高空,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大叫。   泥煤啊,玩刺激也不是这样子玩的,难道连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人的吗!   索卡罗抬起头,看着被恶魔抓住的禧良露出了嗜血的笑容:“牺牲了我两个弟子,终于找到了……那个医生没死,考姆伊总算可以放心了吧。”   而另一边,已经进入方舟的神田不出意料地遇见了缇奇,要是想出方舟,只能依靠罗德的门。他无谓地将钥匙丢给神田,表面上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其实只是希望他可爱的撒利安在知道驱魔师都死光之后不要太恨他。   他的确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不是吗?   他不会欺骗他可爱的撒利安的。   但是面对千年公伟大的愿望和要求,加斯德罗、戴比特和斯金他们努不努力就和他无关。至于那个亚连,这一次他不会再失手!   绝对不能让他们夺走撒利安,绝对不能让他把那天的真相告诉撒利安!   “缇奇,在巴斯镇的时候,你把我的猎物杀了呢。”罗德坐在椅子上,手里不断地甩着千年公的伞,虽然在笑,眼神却是冷得吓人。   诧异地看了一眼罗德,缇奇微微皱眉,回忆着那时候的事情:“因为那两只苍蝇很烦啊,总是想打扰我和撒利安的约会,结果一不小心就杀了他们。”   “可是我很无聊啊!”罗德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愿意。   缇奇指着南瓜伞,笑着说道:“不是还有雷洛陪着你吗?再说了,你很快就可以正式和亚连见面了,你不是很想再次见到亚连吗?”   “是啊,又能见到亚连了呐,哈哈。”一听见亚连的名字,罗德再次笑了。   等亚连上来的时候,缇奇正优雅地在吃东西,他不知道为什么罗德会扑到亚连的身上还亲了他,但是仔细一想,似乎也明白了。   到底还是太寂寞了吗……   可亚连终究不是撒利安。   解除了自己的疑惑之后,缇奇觉得自己那天应该做绝一点,至少应该像让迪兹把斯曼吃掉一样,把亚连全部吃掉。   但是没有想到他似乎是唤醒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亚连……竟是在用神之道化在清除着自己体内的诺亚因子!他居然真的是在让他失去作为诺亚的资格!   可笑,真是可笑!明明说过能够守护撒利安的那个人只能是他的……   终究是大意了,但是人生中没有后悔可言,抱歉呐,千年公。   安静地靠在罗德的怀里,听着她的威胁,为了他这个已经被剔除诺亚因子的家人竟然真的想要将亚连杀死。果真是罗德,能有家人,真的很幸福……   “撒利安怎么了?快……抢救!沙……沙……抢……抢救!”并不清晰的声音从亚连耳朵上的通讯器传了过来,总部那边似乎乱了套。   亚联皱着眉,听着考姆伊的口气,撒利安医生的情况不是很好。   罗德心下一沉,看样子撒利安被驱魔师找到了,她对恶魔下过命令,如果实在无法保护撒利安的话那就杀了他,没有人能够成为诺亚的软肋!   “是我下的命令,缇奇,抱歉。”罗德低声说道,“撒利安这次或许会死吧。”   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缇奇突然觉得好痛苦,他说过他会守护他的!那可是他的撒利安,他唯一的撒利安,怎能被教团夺走!怎能痛苦地死去!   这般想着,渐渐死去的诺亚因子再次活跃,拼死挣扎了起来。没错,他不能失去诺亚,他必须要完成千年公的意愿,也必须要夺回撒利安,哪怕是尸体!   意识开始混沌,但是值得肯定的是他体内的诺亚因子正在狂暴地席卷着他的身体,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毁了罗德的门。   真想让这些驱魔师在方舟里面永远都出不来……   就让诺亚因子疯狂一回吧,他不会就这么屈服的,因为他是诺亚,是必须要夺回撒利安的诺亚,是真正的神之使者!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抽空更了,貌似这章内容有点多……   ☆、只是纠结   当禧良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内,看来是回到了教团。索卡罗元帅还真是不温柔,如果自己不是拥有点打架的实力的话,估计横死当场了吧。那样可不好,他还想见到缇奇,那个说过会守着他的男人。   “撒利安医生!你终于醒了吗,太好了,我立刻通知考姆伊室长。”多普打开门看见禧良醒了之后立刻欣喜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喊。   很快,一大群人挤了过来,围着自己进行各项检查。   “撒利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考姆伊关切地问道。   禧良扯起嘴角,调整了一下姿势:“你应该问我哪里比较舒服。”   “你能够回来,真的是太好了。”考姆伊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郑重地说道,这次的劫持引起了中央一场轩然大波,而且失去了3名重要的驱魔师。   禧良看着脸色憔悴的众人,最终勾起嘴角:“嘛,回来也不错。江户那边如何了?”   “大家都回来了,你放心吧。”考姆伊不敢用力触碰他,那么严重的伤势,如果索卡罗元帅晚回来一点的话,他们就真的失去撒利安了呢。   “神田,你怎么来了?”乔尼惊讶地看着神田,他应该在病房不是吗?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要不是有他那个体质支撑着早就……   没有理会乔尼,神田直接走到禧良的身边:“笨蛋,谁允许你离开教团的。”   看到这样的情形,考姆伊淡淡地站了起来,带着大家一起从禧良的房间走了出去,然后贴心地关上门。神田是所有人中醒来的最早的一个,他一醒来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那一拳打得可真狠,但神田只是生气却没有怪他,因为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还能活蹦乱跳,还能教训我,看来你的伤势并没有大碍。”禧良躺在床上笑着说道,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他可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微微皱眉,明明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却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他把禧良推进去了些,直接躺在床上,纤瘦的手和禧良十指相交,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地睡着。   禧良瞥了一眼神田,这个家伙的脸色异常苍白,耳朵却是红红的。嘲讽地笑了笑,他也闭上了眼睛,和神田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撒利安在我手里。”   “哦?难道连他被劫持的消息都没有透露给你?还真是可悲啊。”   猛地醒来,神田浑身冷汗,焦虑地往旁边一看,确认那人正在熟睡他才慢慢放松。他深呼吸了几次,可是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还是诺亚那张嘲讽和不屑的表情,这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不过还好,他还是回来了,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又做梦了吗?”被神田的动静吵醒,禧良迷迷糊糊地问道。   神田握紧了禧良冰冷的手,沉声道:“不,没有。”   下意识地否认,他摇摇头,不再去想缇奇那张势在必得,意欲夺取一切的脸。   “如果是关于莲花的记忆,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那个女人的,不要担心。”禧良淡淡地说道,神田是第二驱魔师,是移植了在战斗中未被病毒侵蚀的死去驱魔师的大脑的人造人,同时他也具备了快速愈合的能力。   那个大脑里有之前的记忆,所以神田经常会梦见关于莲花的一切,还有那个如真似幻的女人。据说是第一驱魔师生前的爱人……   “我去食堂给你带点东西。”神田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提起梦境的时候会有些不悦,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经历过差点失去他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所以才会这么不安吗?   看见神田从禧良房间里出来,路过的提艾多尔元帅暧昧地笑了笑:“嘛,难怪醒来后一直吵着要离开病房,原来是因为心有所属啊,年轻真好。”   在这样残酷的世界里,只要能有一个令自己挂心的人,不管男女,都不会觉得日子难熬,反而会让自己有动力去面对一切。这就是感情的珍贵……   “啰嗦!”狠狠瞪了一眼提艾多尔,神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神田一直陪在禧良的身边照顾着他,生怕出现什么意外。然而卡梅伦伯爵的到来,却是破坏了原有的安宁,让神田越发不安起来。   麦尔坎·C·利弗瑞尔和霍华德紧紧跟随在卡梅伦伯爵的身后,教团里原有的欢声笑语立刻随着他们的到来冻结了起来,四处散发着压抑。   墨绿色的军装让卡梅伦纤瘦的身子布满了属于军人的铁血气息,冰冷的眸子和消瘦的脸与禧良有些相似,不难想象出他的傲慢和骄傲是遗传自铁血贵族——卡梅伦的身上。能将贵族的优雅和军人的杀戮被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也只有卡梅伦,中央厅唯一的兵权掌控者。   “我需要见到撒利安。”卡梅伦高傲地看着考姆伊,与生俱来的冷漠和贵族的骄傲让他对考姆伊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一顾,他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见到他的私生子——撒利安。   考姆伊微微皱眉,却还是非常恭敬地回答:“撒利安医生正在修养中,他……”   “你要清楚,他并没有贵族的身份,也没有足以媲美贵族地位的功勋,我现在需要见到他,你该明白怎么做。”卡梅伦冷冷地说道,气氛直接降低到了冰点。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考姆伊只要硬着头皮回答:“是的,卡梅伦伯爵。”   “还有,把蒂姆干贝也带来,我知道它有记录影像的功能,我需要彻查。”卡梅伦握紧了手杖,眼神凌厉,考姆伊任何的小动作他都了如指掌。   “是的,卡梅伦伯爵。”考姆伊弯下腰行礼,不敢多说什么。   对自己的儿子都能这样,更别提对其他人了,真是位冷酷的伯爵大人。   很快,考姆伊亲自推着坐在轮椅上惨白着一张脸的禧良走了进来,禧良的状况依旧不是很好,考姆伊有些担心这个家伙能不能坚持下来。   “这里不需要你的加入,考姆伊。”卡梅伦紧盯着禧良说道。   考姆伊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出去,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蒂姆干贝从他的口袋里飞了出去。之后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神田知道消息后,立刻从练功房跑了出来,然后和考姆伊一起等待着卡梅伦出来。这次的劫持事件中央极其关注,几度差点让教团颠覆。   “撒利安在里面多久了。”神田冷冷地问道。   考姆伊神色难看,拳头松了又紧,来回几次后回答:“半个小时左右。”   “会如何处置他。”神田问完之后,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缇奇势在必得的脸。   摇摇头,考姆伊也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中央的意思一直很难让人知道。   又过了一会儿,卡梅伦率先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对麦尔坎·C·利弗瑞尔和霍华德叮嘱了一番后,他立刻离开了教团。作为中央的一员,他所负担的只多不少,剩下的事情就直接交给了他们两个处理。   “我没事。”温柔地笑了笑,禧良不着痕迹地掩盖住了手臂上微小的伤口。   神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而千年公那边,缇奇虚弱地躺在躺椅上,坐在壁炉边上烤火,随手翻了几页手里面的书,明显是在心不在焉。   “缇奇,你还在怪我让lv4杀了撒利安?”罗德趴在千年公的身上委屈地问道。   合上手里的书,缇奇温柔地露出笑容:“不,反而我在感谢你。”   “感谢?”罗德奇怪地看着缇奇。   优雅地点点头,缇奇笑着说道:“我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喜欢着撒利安,可当我得知那次撒利安真正出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对撒利安的喜欢已经到达了临界点。似乎……比喜欢多一点……”   “原来是这样,所以诺亚因子才会暴动,才会得以复苏。”千年公顿时明白了。   爽朗地点点头,缇奇说道:“就是这样,千年公。教团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就说明撒利安还活着,我现在要做的只是将他夺回来,这样我才能够守着他,实现我对他的诺言。”   “是吗……”罗德失落地回了一句,但是很快她又兴奋地提议道,“那就让露露贝尔去证实一下吧,顺便把重要的卵带回来,就算不带回来也要破坏干净,不能交给驱魔师。”   千年公笑了笑,对着怀里趴着的黑猫说道:“那就交给你了,露露贝尔。”   黑猫叫了一声,然后很快消失了在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绝望   露露贝尔的行动很快,虽然没有保住千年公的恶魔工厂——卵,但还是得到了撒利安活着的消息。新诞生的lv4在教团里狠狠地大闹了一场,就算不能毁了教团也要让他们损失众多,这也算是为那个一心一意服侍着她的恶魔报了仇。   毕竟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修指甲的侍女很麻烦啊。   “露露贝尔,你见到撒利安了吗?”罗德抱着一只眼睛掉下来的娃娃问道。   微微扭过脖子,露露贝尔淡淡地回答:“不,被教团保护得很严密,据说和卡梅伦伯爵会过一次面,但是会面的内容谁都不知道。”   “这样吗……卡梅伦伯爵还真是个麻烦的人物啊。”缇奇若有所思地扬起笑容,“果然还是需要我亲自接撒利安回来,罗德,你有兴趣吗?”   用力地将娃娃丢到缇奇的身上,罗德满脸的不愿意:“呃?为什么是我!明明是缇奇自己的事情,我才不要吃力不讨好,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难道你不想见到亚连吗?”缇奇直接刺中了她的软肋。   一把夺走缇奇手里的娃娃,罗德高傲地回答:“哼,那就去见一见亚连吧,差点夺走我重要的家人可是绝对不能饶恕的!”   “不,从撒利安受伤的那天起,他也是你的家人。”缇奇笑着纠正她。   罗德鄙视地看了一眼缇奇,将雷洛抗在肩膀上:“缇奇开始偏心了!”   最后,两个人带着雷洛一起出现在了教团迁徙的路上,随行的还有一大批lv3和lv4,为了安全夺回撒利安,尽管lv4很少却还是被缇奇全部都召唤了过来。   “亚连,我们又见面了。”罗德坐在雷洛上面,眼神冰冷。   “罗德!”亚连咬着牙,戒备地看着罗德,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迁徙的路上会遇见诺亚。这次他们的到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看着身后众多科研人员,亚连觉得情势非常的不利。   “那边的少年,看来恢复的不错啊。”缇奇笑着向神田打了声招呼,其实暗地里在搜索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到底被藏在那里了呢?   神田拔出剑,凌厉地看着缇奇,就是这个人……这个诺亚……   “缇奇,在那里。”罗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缇奇,然后挥手让lv3冲了过去,自己则是对上了亚连,lv4则是去对付元帅。   废墟之中,缇奇从上空优雅地一步一步走向那里,他微微扶着黑色的礼帽,极为绅士地行了一个礼:“我亲爱的撒利安,我来接你了。”   怔怔地看着眼前人,禧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以这么轰轰烈烈的方式走到他的面前,虽然回不到白色的时候,但是黑色的缇奇还是拥有着吸引他的致命魔力。   “笨蛋……”禧良淡淡地说道,眼神中夹杂着绝望和欣喜。   缇奇执起禧良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然后将他拦腰抱起。   看到缇奇的动作,神田立刻冲上去想要砍了缇奇的手,但是lv3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所有的驱魔师都被恶魔紧紧缠住,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夺取撒利安。Lv4更是不要命地拼命攻击着元帅,所有人都被打得措手不及!   “呐……撒利安,我们走吧。”缇奇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让罗德召唤出她的门,直接回到千年公那边,这一次他不会冒无意义的险。   看见缇奇跨入了门内,罗德也笑着退出了战场,恶魔们随后撤离,只留下受伤的驱魔师们和混乱的一切。   “不用去追了。”鲁贝利耶冷冷地说道。   神田离开抓住他的衣领,杀气四溢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这是中央下达的命令:一旦再次发生劫持撒利安医生的行为,便视为自动放弃,卡梅伦伯爵埋在撒利安医生身体中的神经元毒素会直接毁坏他的大脑。”   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考姆伊推开神田,神色严峻。   这时蒂姆甘贝飞了过来,张开嘴巴,那天被封存的影像首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幽暗的房间内,卡梅伦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苍白的禧良:“我还以为你死了。”   “那还真是抱歉。我可以死在研究上,可以死在战场上,唯独不能死在病床上……”禧良冷冷地说道。   卡梅伦冷哼一声:“听说特效药已经研制成功。”   “昨天我已经把所有资料全权交给了考姆伊,特效药不仅应该用在贵族身上,同时也该用于民众。”禧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还真期待卡梅伦的表情。   卡梅伦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有些愤怒:“药物的决定权在我的手里。”   “那真可惜。”禧良嘲讽地看着卡梅伦,喉咙一腥,嘴里布满了血液的味道。   冷冷地通知霍华德将特效药的资料全部回收,卡梅伦脸色铁青:“诺亚和千年公这边已经注意到了你,我需要知道在你被劫持的过程中发生的所有事件。”   “是在怀疑我对中央的忠诚吗?”禧良反问道。   卡梅伦站直了身子,没有在意他的不敬:“不,我相信只要你母亲莉莉娅在我手里一天,你就不会产生这种毫无意义的想法。”   “还是说……你觉得既然特效药已经研制完毕,我已经失去了价值?就算我在教团任职,但我依旧是中央的人!”禧良癫狂地笑了起来。   一把握住禧良的伤口,用力捏了捏,成功看到禧良惨白着脸色几乎昏过去的样子卡梅伦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诺亚已经注意到了你,与其让你成为傀儡为他们办事,我宁愿你死在中央的手里,我不会再让中央损失任何东西。”   “用过就丢,还真是你的风范。”看到卡梅伦已经下定决心除掉自己,禧良嘲讽地冷笑着,至少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并没有隐瞒自己对他的想法,不是吗?   抽开手杖,里面存放着一支泛着冷意的仪器,卡梅伦冷冷地说道:“这里面是含有着神经元毒素的微型机器人,信号直达中央厅,一旦中断就会自动释放出毒素,鉴于你对中央的贡献,里面的剂量会让你没有任何痛苦地死去。”   “我只有一个要求。”禧良没有反抗地伸出手臂,紧紧地盯着他。   卡梅伦挑眉:“你觉得没有任何身份的你,有这个资格吗。”   “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如果我死了,那就在你的势力下永远不要让我的母亲知道这件事,你的强迫给了她绝望,在痛苦中她诞生了我,然而为了我却让她背负了一切。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说完,禧良强势地夺过卡梅伦手里的仪器,直接刺在他的手臂上,亲自给自己种下了死亡。   卡梅伦没有说话,禧良只当他是默认了。   “最后我希望你帮我对中央传达一下意思,我希望我所有的研究成果,只要是对医学抱有热忱之人都可以翻看学习,甚至我更期待着有人推翻我有生之年研究中得出的答案。这是我如今唯一能对医疗事业做出的贡献!”说完这句话,禧良无力地靠在轮椅里,他闭着眼睛,整个人失去了生气就像是具刚死去的尸体。   影像就此结束。   在场一片死寂,一声清脆的狗叫声响了起来,那是禧良实验室门口的机器犬,此刻它正欣喜地看着影像里面的禧良,热情地摇着尾巴,嘴里叼着一串钥匙。   禧良的实验室从来没有上过锁,他一直忙忙碌碌地在进行着各项实验,任何人都可以在他的实验室里休息甚至翻看研究资料,只要不打扰到他。   而那串钥匙也一直由机器犬叼在嘴里,守着门。 作者有话要说:  曲曲的书友群: 300864241   ☆、只是离别   紧紧地依偎在缇奇的怀里,禧良的脸色明显更差了,神经元毒素已经从手臂里爆发,虽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但是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我亲爱的撒利安,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吧。”缇奇笑着说道,并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   蹭了蹭缇奇,禧良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认真地回答:“好……”   “果然是小别胜新欢吗?”得到了禧良的回答,缇奇幸福地笑了起来。   他的撒利安还真是可爱,不过无论如何,他以后都会好好地守着撒利安,会全心全意地爱他,让他幸福。只要他幸福了,那么就是他的快乐,他的诺亚本来就是快乐啊。   罗德扭过脖子不去看甜蜜的那两个人,缇奇果真是有了情人就忘了家人……拿着雷洛她愉悦地向千年公的房间走去,私自拿走雷洛估计千年公又要担心了吧。   主动捧起缇奇的脸,禧良第一次郑重地吻了上去,缇奇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微微一惊,然后笑着打算加深这个吻,这可是认识以来的第一次主动。   可还没等缇奇掌握主动权,禧良却是忍不住向后倒去,缇奇跪在地上及时抱住了他:“撒利安?”   颤抖地抓住了缇奇的手,禧良尽量扯出一个最完美的笑容:“我爱你,缇奇。”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爱,能够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我真的很快乐……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输的了。   震惊地看着怀里的人儿,还没有等他回答,禧良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绝望而幸福的笑意。   缇奇不敢置信地抚上禧良的脸,直到怀里人的体温渐渐消失,他才反应过来,明明已经夺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   夺取的过程中,他敢保证他的人儿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究竟是哪里,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不该是这样的,他的撒利安不会死的!   悲痛地抱住已经冰凉的身体,缇奇无法控制地能量暴走,整个房间顿时毁于一旦,在废墟之中缇奇牢牢地抱着他,泪水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他还没有告诉他,他已经爱上了他,他的感情很少,本以为只是因为新奇而喜欢而不愿撒手,但是那次事故才让他恍然大悟,他是真的爱上了他。   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他!   为了继续守护他,他的诺亚因子才会得以真正复苏;为了得到他,他第一次放下了诺亚的骄傲和自负,专心致志地只为了去夺回而夺回。   他只是想拥有撒利安,只是想和他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   “谢谢你,缇奇。”   “因为我值得他喜欢。”   “我爱你,缇奇。”   真的好想,好想就这样抱着他,永远都不放手……   可是为什么最先离开的反而是他呢?   为什么?为什么……   “我爱你,撒利安,真的很爱很爱。”   “醒来好不好?”   “你还没有听见我对你说我爱你,我还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啊。”   “醒来吧,醒来吧……不要离开我……”   缇奇的能量暴动引起了诺亚的感应,当千年公他们赶到的时候,缇奇正悲伤地抱着那具已经冰冷的身体跪在地上陷入了极度的狂暴中。   千年公沉默地走到缇奇身边,也只有他有能力靠近现在的缇奇,微小的伤口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一闻还有淡淡的曼陀罗的味道。   “千年公,是发现了什么吗?”罗德担忧地问道。   凶残地抬起头,千年公冷冷地回答:“这是神经元毒素,中央厅惯用的手法,将微型机器人埋入身体内,一旦和中央厅失去信号的话,里面的毒素就会直接释放出来,其中以神经元毒素最为恐怖,直接破坏脑子,以免被人二次利用。”   “是怕撒利安再次落入我们的手中吗?人类,果然最讨厌了!”罗德神色冰冷,口口声声地叫嚣着他的重要性,结果一转头却是比他们诺亚下手还狠。   卡梅伦!一定是卡梅伦!   缇奇抬起头,双眼通红:“无法原谅,绝对无法原谅!”   “缇奇……”第一次看到缇奇这个样子,罗德忍不住微微皱眉,当初亚连剔除诺亚因子的时候都不见缇奇这样暴走。   伸手打了缇奇一巴掌,千年公指着他怀里的人儿说道:“冷静一下,撒利安还没有死。Innocence依旧流通于他的血液,结合之前驱魔师的innocence发生的异变,有可能是撒利安体内的innocence保护了他的身体,抵抗了毒素。”   “活着……”暴动戛然而止,缇奇小心翼翼地用诺亚探查着禧良的身体,虽然身体已经冷了下来,但依旧还有非常微弱的心跳声,血液中的innocence很好地保护了他的脑子,没有让毒素侵蚀。   但是这样的状况还是很让人担心,一旦意识消失,innocence也将不再发动,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将禧良安放在温馨的房间内,缇奇看着沉睡的他,前所未有地希望他能够睁开眼睛看看他,之前为了不让他察觉自己背地里做的事情,他常常让他昏睡在自己的怀里,如今却是报应来了。可……那也是为了更好地守着他,不是吗……   千年公说他关心则乱,驱魔师之所以能够紧咬着他不放就是因为他的过度保护。他和撒利安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总会有一处的人莫名凭空消失,不用想就能知道都是恶魔做下的好事,凭借着这点,他们寻找到了撒利安并夺走了他。   可笑,真是可笑,他的守护反而使他差点失去了他……   禧良最终的影像被流传了出去,在世界上引起了轰动,人类开始暴动,科研者一个接着一个地冒了出来,大家都为失去了这样一位伟大的医研者而感到悲哀。为了纪念他,人类在历史上重重地添了一笔,并掀起了医研者的热潮,直接将这场战斗推向了白热化,并命名为撒利安终极计划。   撒利安成为了医研者最终的目标,他们的追崇成就了他永恒的辉煌。   而站在战斗第一线的驱魔师更是表现出了对这位医者的最高崇敬,教团的徽章上的最外围,他们刻上了撒利安这个名字以示纪念。   然而面对这一切,神田却是不屑一顾,如果那天他保护好了他的撒利安,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梦中诺亚对他的嘲讽最终还是成为了现实……   关于莲花的梦境还在继续,他必须找到那个如真似幻的女人,了结第一驱魔师对她的爱恋。从此第一驱魔师就是第一驱魔师,而他虽然是由那个第一驱魔师演变过来的第二驱魔师,但他只是神田优,那个爱着撒利安的神田优。   后来在一次与诺亚的对决中,神田优偶然得知撒利安并没有死亡的消息,本该被神经元毒素侵害的他最终被innocence救了,但是生命特征很弱,整个人都陷入了沉睡,有可能会醒来,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   不,他的撒利安一定会醒来的,他绝对会夺回撒利安!   偶然一次机会,缇奇知道了阿尔玛的存在,他非常不小心地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千年公,于是千年公设计了阿尔玛和神田优的相会,最终阿尔玛彻底地离开了人世,缇奇也顺便让那个违背撒利安本意的实验室来了次彻底的清洗。   都死了才好,这些卑微的,该死的中央厅的人就应该全部悲惨的死去!   至于神田优?缇奇表示求而不得才是最痛苦的。他就是要让他知道撒利安还活在世上,但是他却没有本事从他手里夺走他!没有道理痛苦的人只有他一个!   这一场战斗他绝对不会再失手,他要在撒利安醒来之前彻底获得胜利,这样他才能够安心地和撒利安在一起生活,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退货   “灵魂抽离成功。”   “辉煌指标达成度100%,雇主愿望达成度100%。”   “雇主灵魂成功融合源世界,融合度100%。”   “成功返回源世界。”   睁开眼睛的时候,禧良发现源世界的灵气越发纯净了,不再那么压抑,四处都微微存在着薄弱的生机和活力。   建安笑着勾住了他的脖子:“哟,少年,这次做的很好,超额完成任务了。”   “嘁……本大爷向来都是最优秀的。”禧良双手抱胸,骄傲地抬起下巴。   千桦幽幽地飘到他身后,吊着一双死鱼眼,呆板地说道:“老大,他在作弊。私以为,某个家伙仅仅只是在使用一个10级悲情术和10级表白术,演绎出了一段如何制造出变态的恋爱史的经过,他是在制造变态,我抗议!”   10级悲情术?10级表白术?如何制造出变态的恋爱史?   这货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喂,你想要对本大爷的恋爱史评论什么?小心老子灭了你哟。”呲着牙,禧良向他挥了挥拳头,无论结局如何,无论是不是顶包,他的心里已经住进了某个家伙。就算嘲讽也好,讥笑也罢,他永远会铭记曾经有个人对他的好。   “抗议!抗议!拒绝买单!拒绝专业售后擦屁股!我要申诉!申诉到底!自由万岁!真爱无敌!”千桦在额头上绑了白布条,手里举着一条白色的大裤衩,站在建安的王座上不断地呼吁着解放,虽然只有他一个人。   禧良忍不住捂住脸,完全不忍直视啊!话说这条白色的大裤衩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啊!为什么还有着可疑的痕迹……在他出行任务的时候谁用过了五指姑娘还不知收拾一下,槽点满满,就连槽神都无法完美地诠释出来啊。   “这货我绝对不认识。”建安扯着嘴角,后退了两步。   禧良也低下头,瞪着建安:“难道是你怎么他了?”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同志啊,你是,但不代表别人也是啊!”建安直接一个爆栗砸了过去,为什么他认识的人都这么不靠谱,他要退货!   七天无理由退换货,您值得拥有,让您受益终生,福泽延绵哟。   可提前是,七天。   这两个混蛋明显已经超过七天了啊!   抗议,抗议,我要游行,我要示威,我要退货!退货!货!   建安顿时觉得前途黑暗,基不是罪,但你特么就一定要世界都想象成恶意满满的样子吗?他上次碰女人是什么时候自己的不记得了,至于这么刺激人吗!   再脑残的人,也绝对不会去碰千桦的,太掉价了啊!   “那这货到底抽什么疯?”禧良捂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建安鄙夷地看着他,怨念地说道:“还不是你这个混蛋……真正的撒利安是没有获得innocence的资格的,因为外来灵魂的引入才使破碎的innocence寻找到饲主,但是撒利安的身体却被innocence产生了排异现象。这就是你的共鸣度有85%,但是适配率只有可怜的22%,你完成任务后系统自动抽离灵魂,但是innocence却为了让你活下去自动保护那具身体。”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禧良扯了扯嘴角,心里顿时对innocence产生了好印象,果然是神之结晶啊,多么对主人关爱备至。   这时千桦一个移形换影出现在他们中间,脸色憔悴地掐住禧良的脖子,癫狂地说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所以老大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我了。你知道我为了杀死那具活着的身体想了多少办法吗!你知道我有多少天没有睡过觉了吗!你知道我的青春到底有多宝贵吗!你爸妈知道你这么装逼吗!”   “话说你用得着睡觉吗……你的青春早就被定死了吧……”禧良翻着白眼,被千桦掐着一摇一晃,但是任旧不忘记吐槽那个发疯的货。   听到禧良的话,千桦一把推开他,把那条白色的大裤衩直接放到脸上一盖,然后安详地躺在地上:“千桦已死,有事烧纸,无事请喝茶,仅提供夜间陪聊服务,谢谢合作。首位顾客拥有7.48折优惠,机会不多,快点尝试吧!”   “……”   “……”   这家伙活在世界纯粹就是为了娱乐大众的吧……禧良阴测测地想。   建安满脸黑线,见千桦死也不打算管,于是大手一挥,眉头紧皱,气沉丹田。“卟……”的一声,他猥琐地扬起笑容,顿时浑身舒爽,走哪儿爽哪儿……   迅速捂住自己的鼻子,免受生理毒气的损害,禧良觉得回到源世界,特么的就是个错误!和他们呆在一起呆久了,绝对也会神经不正常。   “嘛……算了,反正现在穿越司都已经倒闭了,只有我们一家权威机构,谅平凡人也没有见缝插针的好运气。毕竟运行穿越的系统只剩下金手指那个坑爹货,他们想穿也没得穿……”建安屁股一抬,直接坐在千桦的脸上,还碾了碾。   惊悚地看着建安伟大的神屁股,话说,大裤衩上还有着某种生理残留吧。就这样坐在人家的脸上,还碾了碾,你这样厚道吗?   敢不敢再猥琐一点!   “那你要怎么安置那具身体?”禧良吐槽归吐槽,但还是很关心地问道。   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建安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只见他抠了一会儿脚趾,挖了挖有点发痒的鼻子,然后把手指在白色的大裤衩上蹭了蹭。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禧良满脸黑线,却还是耐着性子等待回答。   “反正那具身体也不会被人穿越,不如就这么放着吧,毕竟千桦已经想过无数种办法都不能彻底抹消……”建安不负责任地说道。   说到这里,建安不得不佩服诺亚一族的智慧,难怪能够成为使徒……   尤其是那个叫缇奇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他对那具身体的保护已经严密到了一定的境界。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还真是可怕。   “嘀嘀嘀,嘀嘀嘀,搜索到雇主,正式引入雇主。”   “引入成功。”   一场闹剧后,金手指非常尽职地展示出它作为世上唯一一个系统的重要性,白光一闪,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禧良立刻两眼泪汪汪,深情无比地看着这位雇主,特么的,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同行!老乡见老乡啊,两眼泪汪汪呐……   “……”我可以退货吗?医生极度无语地看着眼前的顶包师,这种深情是要闹哪样啊!他们完全没有见过好吗!   金手指欢快无比地催促道:“雇主,你快点解封吧!有惊喜哦!”   “嘛,就解封吧。”医生叹了口气,要不是他的世界里,黑道满地走,富二代天上飘,在医学的道路上前途灰暗,不然他才不要来到这里见这二货呢。   “这一世我什么都拥有了,难得体验一下灵魂融入源世界也不错。”医生笑着说道,“也祝你玩得愉快,对了,虽然我不屑于真爱但是说到底还真没有拥有过,记得替我抢啊。”   这人绝对是个渣吧……渣吧……吧……   能不能申请退货。   特么,不带这样玩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作死   “成功入驻烈火青春,获得雇主科瑞亚的身体,融合度100%。”   “成功获得人渣医生称号。”   “免费赠送——同行的鄙视。”   “一次不够,再来一次,赠送黑道的攀附。”   一连串“叮叮叮……”之后,禧良的耳根总算清净了,但是谁来告诉他什么时候开始有免费赠送的服务,这种营销口语是要闹哪样啊,吐槽不能啊!   “系统开始升级。”   睁开眼睛,禧良入目的就是宽敞的白色房间,旁边是实验室。看着那些高科技仪器和电脑,禧良顿时两眼泪汪汪,他多久没有碰过这些仪器了,好感动!   “科瑞亚医生,白虎门的肯先生要求见您。”门口传来了助理莫里的声音。   整理了一下思绪,禧良看着手里的仪器,经过一番思想搏斗后终于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回答:“让他进来。”   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冷肃的男子,他冷冷地看着禧良:“我们门主有事想要请您过去一趟,这是您的出诊定金,一共一百万,事后还有三百万。”   “哦?”微微挑眉,看着箱子里面的美金,他可耻地妥协了。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的,不是吗?   “莫里,和我出一次诊。”禧良勾起嘴角,向他的保姆助理说道。   “是的,科瑞亚医生。”莫里微微点点头,迅速通知别墅里的保姆准备行李,他就知道只要付得起诊金,再危险的地方,人渣医生总会给他们几分面子。   跟着肯上了私人飞机,禧良慵懒地看着天空隐隐有些出神,但是很快他就嘲讽地勾起嘴角,闭上眼睛假寐起来。有些事情就该封存在心底,有些奢望只能烙印在记忆中,他只是一个医生,一个职业的顶包师,如此……而已。   “这边请,科瑞亚医生。”来到白虎门后,肯淡淡地给他指了路。   公式化地笑了笑,禧良好脾气地跟着他走了进去,可是当肯打开门,指着病人的时候,他当场暴走了。老子可是世界级的医生,特么,你在耍老子玩嘛!让本大爷给一只西伯利亚白老虎看病,你特么当老子是兽医?泥煤的兽医!   “肯先生,这就是病人吗?”莫里隐隐觉得会出事,立刻再次问道。   淡淡地点点头,肯非常正直地回答:“是的。”   当肯说完话,莫里立刻一把冲过去抱住禧良,但是这并没有阻止他的暴走。他直接抽出一把手术刀,冲了上去:“滚开,老子要灭了这只白老虎。”   “科瑞亚医生,你要冷静!”莫里死死地抱住他,生怕真的伤害到白虎门的神兽,要是惹怒了白虎门,那可真的是很糟糕呢。   黑帝斯感受到那人的恶意,站了起来,直接扑了上去,震怒地吼了一声。   “完了……”莫里非常没有骨气地在白虎扑上来之前闪到肯的身后,比起人渣医生,他更加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没有人愿意缺胳膊断腿的。   还敢吼老子!禧良的怒火瞬间达到了满点,杀气直接飙了出来,他掐住白虎的脖子,一脚抵着它的嘴巴:“老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服侍过畜生,你休想!”   似乎听懂了禧良的话,白虎一抓撕裂了他的白大褂,嘴巴更是毫不留情地直接咬向禧良,笑话!在白虎门,它的地位堪比赫尔莱恩,什么时候受过委屈。   于是乎,一人一虎就开始打了起来,几世下来他的硬功夫还是不错的,因此对上黑帝斯的时候最多只是衣服被撕破了而已,身上并没有很大的伤。   肯无语地看着禧良的暴走,他觉得有必要向门主禀告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冷酷的声音响了起来。   肯一惊,立刻恭敬地行礼:“门主,不知怎么了,科瑞亚医生就……”   狠狠殴打了黑帝斯一顿,它趴在地上,吐出一块异物,然后愤怒地再次扑向禧良,这次它要一口咬下这该死人类的脑袋!   优雅地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衣服,禧良微微侧身闪开:“不好意思,我没有和野兽打架的习惯,如果要玩的话,我的助理可以陪你玩一会儿。”   黑帝斯转过身子,怒吼一声,对着禧良蓄势待发。   “真是伤脑筋,我只是来给你看病的而已,爷是医生,不负责售后的。毕竟你家老大给我的只有诊金,没有陪打金。”禧良伤脑筋地说道。   赫尔莱恩静静地站在一旁,柔和的灯光下,年轻的人儿嘴角含笑,衣服破破碎碎地挂在身上,红痕遍布身体,颇有一番凌虐之美,让人有些口干舌燥。   “黑帝斯。”冷冷地叫了一声,赫尔莱恩唤回了白虎。   禧良指了指地上那块异物,对着肯说道:“这孩子有些贪吃,你以后注意点。”   “是的,科瑞亚医生。”肯愣了一下,公式化地说道。   松了松骨头,禧良扫视了一眼那还有些不甘心的白虎:“作为一名医生,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去期待会有一个良好的动物缘,所以这次看在诊金的份上,我会和莫里说以后坚决不会给动物看诊的,谢谢合作。”   冰冷的杀气扑面而来,肯心知不妙,在白虎门中,黑帝斯就像是门主的家人,是门主最信任的,没有之一。看来……科瑞亚医生惹怒门主了呐……   “对了,要不要给你们也检查一下?买一送一,一次不够,再来一次。”禧良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气,勾着嘴角,期待地看着赫尔莱恩。   貌似这句话在哪里听过?   黑帝斯拦在赫尔莱恩的面前,怒吼一声,要不是赫尔莱恩,估计它又会冲上去。白虎的尊严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这次我会温柔的。”禧良挑眉,心里的算盘大的噼里啪啦响。   笑话,让本大爷这么狼狈,不整死你们,爷就不是科瑞亚!   虽然他的确不是。   鉴于科瑞卡强横的医术,肯再三劝导了赫尔莱恩,才勉强让赫尔莱恩收敛了杀气。禧良立刻识趣的拿出仪器给赫尔莱恩来了一个全身检查……   纠结地拿着报告,禧良面上忧郁地扫视了一下赫尔莱恩,实则心里高兴地不得了:“我亲爱的门主大人,面对您的报告,我只能说一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是精子总会用光。年纪轻轻的,应该要节制一些,不要亏待了自己的身体。您作为门主一定万事劳累,但是也不要因此放纵自己,肾亏不是命,但亏起来就要命。”   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和一个肾亏的人在一起的。   一席话说完,赫尔莱恩的寒气顿时不要命地飙了出来。   肯瞪大了眼睛,连忙阻止他的胡言乱语:“门主从不放纵,请您慎言。”   “不是找女人?”禧良的眼神恶意地扫过了赫尔莱恩的右手,然后停留在黑帝斯的身上,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原来重口味就在身边啊,新鲜出炉的八卦要不要?名字就是——白虎门门主和门下神兽黑帝斯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人兽啊……果真要不得。   脖子猛地被人掐住,赫尔莱恩满脸煞气地看着禧良,只要他轻轻一用力,这个口出狂言的人就必死无疑。可是他很清楚这家伙并不怕死,在他眼中深深藏着绝望和痛苦,不断地自我堕落,不断地叫嚣着死亡的解脱……   还是算了,这样杀死他就太便宜这个家伙了。冒犯白虎门尊严的人一定要他万劫不复,只有极致的痛苦才能抵消对他的不敬……   得到解放,禧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中冷笑。   终究是陷太深了吗?   缇奇……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逃离   由于冒犯了白虎门,禧良和莫里被强制性软禁在了布兰登堡,对此禧良表示只要有免费的包吃包住,他并不介意自己呆的地方到底是牢房还是优雅干净的房间。   午后的阳光洒在禧良的身上,他安静地坐在阳台上享受着静谧的时刻,突然他往后瞥了一眼,说道:“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猜是会断腿还是断手,或者是脖子。”   “你会变成废人,然后留在布兰登堡。”赫尔莱恩冷冷地说道,在他的身后,是黑帝斯。白虎歪着头看着禧良,最后露出了牙齿……   微微一笑,禧良闭上眼睛,撑着栏杆:“很可惜,我现在还不想跳下去。”   那一刻的笑容,绝望到惊艳,原本是想要折磨这个家伙的赫尔莱恩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并没有下手,眼神微微向下,赫尔莱恩不可抑制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纤细的身子布满了红痕,是何等的风情,何等的迤逦。真想让他跪倒在自己面前哭泣,祈求他的原谅。   可是……这张嘴似乎不会说出乞求的话来,真是令人不喜。   这样想着,赫尔莱恩抓住了禧良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无法否认,这个家伙的眼睛很漂亮,精致的五官就像是顶级工匠雕刻出来的一般,白皙的肌肤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淡淡的唇仿佛不断地在诱惑着别人。   “据说你的父亲是被黑道杀死的,你很痛恨黑道。”赫尔莱恩平淡地叙述着。   挥开他的手,禧良用眼神扫了一下他的下身:“黑道也有可悲的人。”   你肾亏!   “给我收起你那不正当的思想,因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最痛苦的事情。”赫尔莱恩眼神一暗,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刺激就是他不行。   嘲讽地勾起嘴角,禧良阴毒而又魅惑地看着他说道:“你知道我不怕死的,也不怕被折磨,我是医生,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如何准确快速地弄死对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在受到危险之前快准狠地杀死自己。”   毫无预料地含住禧良的唇,赫尔莱恩霸道地擒住他的双手,把他压在阳台上动弹不得,甚至示威性地分开禧良的腿,强势地顶了顶他。   拼命地推开赫尔莱恩,禧良脸色黑的几乎和锅底一样:“我对你没兴趣。”   “我只有折磨你的兴趣。”赫尔莱恩坦诚地说道。   被他的话一噎,禧良不再看他,心脏有些难受,赫尔莱恩的触碰让他觉得恶心。这一次算他赢了!他羞辱了白虎门,赫尔莱恩软禁了他并成功恶心到了他,他们现在算是扯平?不过看样子,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看到禧良那么狼狈的样子,赫尔莱恩觉得心里似乎并不那么舒服,但也不堵。   之后的一个月,禧良一如以往的悠闲,但明显的是他开始软化了,不再针对赫尔莱恩,就算赫尔莱恩每次让他救人还不给工资,他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科瑞亚医生,你最近果然被门主大人教育得走上正道了吗?”莫里懒散地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向傲慢的科瑞亚医生居然学乖了,真是感谢上苍的眷顾。   瞪了眼莫里,禧良蹭了蹭黑帝斯的大腿,回答:“那是老子胳膊扭不过大腿。”   这一个月来唯一的成就,那就是禧良和黑帝斯不打不相识,自从打了一架后,他们情比金坚,至死不渝……当然这是假的。   其实是禧良看准赫尔莱恩非常喜欢那只白老虎,如果他讨好这只有具有肥胖症的白老虎的话,他应该会少吃点苦头,他又不是一个喜欢找虐的人。   事实证明,禧良的想法是正确的。   “如果科瑞亚医生一早就学乖的话,我们刚来到布莱登堡的时候就不会只有白面包和自来水了。”想到这里,莫里有点埋怨地看着禧良,这一个月他都瘦了!   禧良把黑帝斯的尾巴递了过去:“这里有肉。”   “如果门主大人知道你这样对待他的心头肉,他绝对不会那么仁慈地对待你的。”莫里黑了脸,离禧良远远的,远离科瑞亚医生,珍爱生命。   要说最大的叛徒,那绝对是莫里,这人卖主求荣,脸皮已经厚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如今是一口一个门主大人,赫尔莱恩大人,叫得亲切的不得了。   黑帝斯低吼了一声,尾巴抽了一下禧良的腰。   把身子埋进黑帝斯百分百纯正的虎皮沙发里面,禧良抓住它的前脚就放到嘴里啃了啃:“难怪赫尔莱恩这么喜欢黑帝斯,味道还真不错,莫里你要试试吗?”   “……”莫里一下子退到了阳台边上,非常认真地欣赏起风景。   现在他的身心全都是赫尔莱恩大人的,科瑞亚医生什么的,他绝对不知道。   黑帝斯忍无可忍,一口咬住了禧良的头。   当赫尔莱恩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禧良抱着黑帝斯的爪子放在嘴里啃着,黑帝斯咬住禧良的脸不放,不知道为什么却是非常和谐温馨。   “你们相处的很好。”赫尔莱恩淡淡地说道。   莫里一看是赫尔莱恩立刻狗腿地冲到他的面前,恭敬地行礼:“门主大人。”   “谁叫我这么喜欢黑帝斯。”禧良用袖子把它的爪子擦了擦,心里则是在说——其实老子是喜欢这个纯天然自带热度的真虎皮沙发。   各种霸气啊!   赫尔莱恩冰冷的脸似乎有点缓和,但是一想到那件麻烦事,他就忍不住冷哼一声,脸色黑了许多:“黑帝斯这次要和我离开。”   “哦。那么黑帝斯你要好好吃饭,不要挑食,小心吃太多撑着了。”禧良依依不舍地摸了摸那只肉呼呼的爪子,和黑帝斯来了个深情对视。   心里则是在不断的欢呼:快走吧!快走吧!你们走了,老子第一个溜。   “所以你来照顾黑帝斯。”赫尔莱恩觉得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好了些许,或许是看见有人也像他一样的珍惜黑帝斯?   肯跟在赫尔莱恩的身后向禧良点点头,然后走向了会议室。   禧良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终于石化了……说好的逃之大吉呐!特么坑爹啊!   “嘛,果然要感谢科瑞亚医生。如果不是您要跟着走的话,那我一定逃不了了,为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和安全着想,谢谢您为我牺牲!”说着,莫里提了一下眼睛,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就在刚才,他已经策划好了逃跑路线。   专注坑爹一百年,莫里,他是要成为坑中之神的男人。   禧良无语地擦掉冷汗:“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会更加感动。”   “但是如果我不说出我对您深沉的感激,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您交给我的技能已经足够我去当个家庭医生,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科瑞亚医生,您以后一定要多多为自己积德积福。”说着,莫里非常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莫里的脸上将他踢飞,禧良活动了一下筋骨:“果然还是活动活动比较好,人老了,速度和力道都不会控制了呐……莫里,还活着吗?”   “是的,科瑞亚医生,在你没有死之前,我还舍不得去死。”抬起那张明显有着一个红色鞋印的脸,莫里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   他马上就要从布莱登堡解脱了,踢就踢吧,谁叫他值得被人羡慕嫉妒恨呢。   把自己塞回到虎皮沙发里,禧良遗憾地说道:“那真是可惜。”   “是的,科瑞亚医生。”莫里鼻血纵横,最后失去了意识。   禧良傲娇地冷哼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脚:“我就想着自己的武力应该是可以的,叫你小子嚣张,叫你小子忘恩负义,老子踢的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驾驶   在莫里欠扁的声音中,禧良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发了。   “科瑞亚医生,这是您的红茶。”一位美丽的空姐——丽萨优雅地蹲下身子。   欣赏地看着眼前身材婀娜的人儿,禧良接过红茶顺便摸了一把小手:“谢谢。”   “不客气。”微笑地站起身子,丽萨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喝了口红茶,禧良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其实赫尔莱恩也还不错,看着霸道无情,其实这个家伙从未逼迫过自己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且还挺会选空姐的……这身材,够火辣!   “科瑞亚医生,或许你该委婉一点。”肯无奈地看着禧良那放肆的眼神,还好门主不在,要是被他看见,绝对会把这个猥琐狂丢下飞机的。   禧良挑眉:“不,不,不……难道你不觉得这更像是邀请吗?”   “邀请?”肯有些不明白。   禧良暧昧地笑了笑,然后一把勾搭住肯的肩膀,在他的耳边低语:“你不觉得那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就不想解开那碍眼的事物去探寻真相?”   “那还真是抱歉呐,科瑞亚医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肯红着脸推开了他。   禧良委屈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难怪大家都说白虎门是冷清、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莫非肾虚会传染?天呐,这太可怕了。”   “科瑞亚医生!”肯义恼羞成怒地瞪了他后迅速离开。   禧良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纯情的男人最招惹不起了!   “这是您的点心。”肯刚走不久,丽萨又走了过来。   禧良瞥了一眼那份甜点,勾起嘴角:“可是我并没有叫。”   “您会喜欢的。”丽萨扭着身子,弯下腰,露出一对傲人的事业线。   微微挑眉,禧良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看来不止是我对你有企图,你对我也有很大的企图呢,我认为在某个方面我们有着惊人的共识。”   “谁叫医生你这么诱人,诱人得让我恨不得立刻吃了你。”丽萨主动勾住禧良的脖子,纤长的腿暧昧地磨蹭着他的腰和大腿,眼神挑逗。   禧良慵懒地笑了笑,手在丽萨的腰上流连忘返:“我怕你反悔。”   “我都把自己交给你了,反悔还来得及吗?”丽萨魅惑地说道。   禧良恍然大悟:“也是,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正当丽萨要亲上去的时候,禧良猛地反手将她的双手绑住。   丽萨使劲挣扎了一下眉挣开,她气恼中带着引诱:“医生,其实你不用这样玩,我也会让您满意的,你要相信我,不是吗?”   “不,亲爱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安心。”禧良端起桌上的红茶优雅地靠在沙发上,他将手插在口袋里,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刚才从肯那里偷来的手枪。   丽萨半信半疑地看着禧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您这是……”   “科瑞亚医生。”这时肯闯了进来,看见被绑住的丽萨松了口气。   禧良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哟,欢迎回来。”   冷冷地看了眼丽萨瞬间惨白的脸,肯恭敬地说道:“已经办妥,科瑞亚医生。”   一开始他并没有明白医生的话,但当他走出门的时候,立刻发现身上的枪被人拿走了,而靠近过他的只有科瑞亚医生。再加上那番暧昧不明的话,他立刻明白飞机内走进了来历不明的人,于是他迅速全面控制了整架飞机。   “原来你是故意的。”丽萨冷笑道,照这情形,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   禧良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摸了摸那双白嫩的手:“你什么都没做错,就是忘记把手保养好了,按照茧子的分散和厚薄程度,不难猜出你之前习惯用枪。”   “我还以为是因为主动勾引你才露出的破绽。”丽萨冷冷地说道。   禧良自信地说道:“我知道自己的魅力,亲爱的。”   “真想现在就把你这张媲美人妖的脸毁了,不过……我相信死亡已经离你很近了。”丽萨恨恨地说道,她最讨厌的就是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   听到丽萨的话,禧良的脸顿时黑了。   什么叫做媲美人妖的脸!老子这么英俊潇洒的人!哪里伪娘!哪里人妖了!   肯冰冷地说道:“如果你想死得痛快点,我希望你将背后的指使人告诉我。”   “是吗?”丽萨突然勾起了嘴角,骄傲地站了起来,用渗人的眼神盯着肯:“可是我怎么有种预感,我认为你们都会死在这里,例如……空难。”   话音刚落,爆炸声顿时响了起来,从窗户外看去,是发动机引擎着火了。   “这场空中狩猎,你们一定会喜欢的。”丽萨妖魅地笑了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禧良的死亡,也看到了赫尔莱恩悲惨的离世方式。   肯脸色大变,立刻冲向赫尔莱恩的房间。   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禧良给自己点了根烟,眉头紧锁:“美人,看来你这次势在必得,但是我这个人有一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别人越是强迫,我就越反抗。”   “我认为您浑身都是缺点,人渣医生。”丽萨挺着傲人的双峰,在禧良的耳边说道:“我可以好心提醒你,飞机上的降落伞已经被我全部清理过了。”   禧良瞪大了双眼,假装震惊地深呼吸,然后又变回了那张欠揍的笑脸:“即使我浑身都是缺点,但我照样迷人不是吗?我会让你更加恨我一点的。”   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赫尔莱恩的身边,顺便清理了一些杂碎,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飞机猛地上升,一个清亮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尊敬的乘客们,欢迎光临科瑞亚航班,非常感谢您的乘坐。本次航班目的地日本海,途中会有些偏颇,还请乘客们抓紧扶手,捏好氧气罩,不要轻易发生暴动,因为科瑞亚航班没有也不提供神圣的降落伞让您体验一把空中飞人的义务,谢谢配合。”   微微变了脸色,一名黑衣男子恭敬地跑到赫尔莱恩的面前:“门主,降落伞已经被对方全部清除,发动机被人破坏,我们不能紧急降落。”   “门主。”肯焦急地看着赫尔莱恩,杀气惊人。   赫尔莱恩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飞机再次剧烈地震了一下,然后急转直下,右翼的发动机已经开始着火,液压系统几近崩溃,要是燃烧到油箱那么之后产生的爆炸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尊敬的乘客们,现在请你们拉好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事物,并努力靠近舱口,本次惊险航班的重心就要来临,喜欢刺激的客人们千万不要错过。机长科瑞亚将带你们体验一次前所未有的惊险之旅,有心脏病的客人们最好拿出你们手里的枪,对准脑袋后扳动扳机,因为现在你们伟大的机长科瑞亚医生已经没有手来给你们治病了,谢谢合作。”说完,禧良就摘掉了耳机,操纵着油门杆。   飞机顿时翻转起来,肯努力保护着赫尔莱恩,黑帝斯更是紧紧咬住座位,天旋地转中飞机猛然再次垂直下降,紧接着就传来了右翼发动机的爆炸声。本以为死定了,突然飞机缓缓控制住下降趋势,但是一个剧烈的弧度险些让大家滚出去。   “尊敬的乘客们,本次的目的地已到,现在给你们半分钟的时间跳下去,惊险航班就此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参与。”话音刚落,舱门口在肯半推半自动的情况下被打开了,肯看着下面靠近海岸的海面,立刻向赫尔莱恩点点头。   当他们全部跳下去之后,飞机立刻撞向了巨大的礁石,巨大的爆炸声和波动引起的海浪再次吞没了赫尔莱恩,海面上纷纷散落着飞机的残骸,让人心惊。如果晚跳下去一步,那么他们就会和这些残骸一样漂浮在海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相处   “找到他没有?”赫尔莱恩站在海滩上,脸色难看。   已经十天了,自从跳下飞机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身影。   肯摇摇头,看着还在海面上正全力搜查的人,回答:“只在鲨鱼的嘴里找到科瑞亚医生的白大褂,其余完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科瑞亚医生存活了下来。”   “结束搜查,会议决不允许推延。”赫尔莱恩冷冰冰地拿起肯手里那件带血的白大褂,大步离开了那片海域,心中有了几分绝然。   “是,门主。”十天,这已经是门主的极限了吧,肯忍不住想。   这边搜查缓缓开始收尾,可另外一边可是有几分头疼。   “喂!本大爷要吃肉!听到没有!”禧良翘起二郎腿,悠闲地躺在病床上叫嚣着,已经十天没有碰过肉和甜点,他的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织田无奈地揉着眉心:“科瑞亚医生,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明显不适合。”   “我不管!本大爷就是要吃肉!”禧良一个枕头砸了过去,直接拔掉了手上的点滴,一副烧光、杀光、抢光,三光政策的样子。   当宫崎耀司走进门就是这副僵局,他无奈地捡起地上的枕头:“科瑞亚,或许看见这些东西你会平静一点,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躺在床上修养。”   “总长。”看见宫崎耀司,织田总算舒了口气。   话说人渣医生还真是难以搞定……   科瑞亚经常来宫崎家上门看诊,因此和宫崎耀司有几分交情,但是以前的科瑞亚总是看不起一直追随着伊藤忍的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上次宫崎耀司在海上游艇聚会的时候偶然发现了漂浮在海面上的他,便立刻派人从鲨鱼嘴里救下了他,只是肩膀被鲨鱼咬伤,但这已经是大幸了。   看了眼宫崎耀司手里的点心,禧良这才重新躺了下去,医生也迅速进来,重新捡起地上的针头,打算再次给禧良挂点滴。   “滚。”挥开了医生的手,禧良娴熟地重新换上针头,在还冒着鲜血的手臂上准确地扎了进去。笑话,他就是最好的医生,让别人在他面前摆弄医术,不就是对自己的耻辱?他活到现在,从来不缺任何东西,现在倒好,连肉都吃不到了。   拿起棉球,宫崎耀司失笑,耐心地帮他擦掉手臂上的血迹:“我很好奇是谁让你这么狼狈。以前的你,从不插手任何势力,难道现在改变主意了吗?”   “你还是管好你家那只狼崽子,本大爷的事情和你无关。”禧良冷冷地说道。   宫崎耀司挑眉:“如果没有我,你已经被鲨鱼吃进肚子里了。”   “如果没有我,你已经死了。”禧良反驳道,以前这个家伙为了伊藤家的叛逆青年可没有少受罪,上次要不是他取出了那片弹片,他早就死了。   宫崎耀司有些无奈:“我们扯平了。”   “不,上次我救你要了应得的诊金,这次我可没有要你救我,所以我不会给你钱的。”往嘴里塞了口甜点,禧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扬了扬手里的钱包,宫崎耀司勾起嘴角:“打捞你的时候,我顺便把这个也一起收走了,我还以为自己最近在走偏财运呢。”   “……”无语地看着那混蛋手里的钱包,难怪他总觉得少了什么,特么,老子辛辛苦苦打拼的钱全部在他手里了!这些都是他的血汗钱啊!   看着眼前人瞬间呆愣掉的样子,宫崎耀司莫名觉得心情舒爽了不少:“这个钱包我就收下了,你也要好好休息,织田会替我照顾你的。”   “我不介意你把它给我。”禧良伸手想要夺走,却被他躲闪了。   宫崎耀司忍着笑,按住禧良的肩:“所谓见者有份,我当然懂。等你伤好之后,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论一下如何分赃,可千万不要胡闹了。”   钱呐!那可是本大爷的钱呐!禧良内心凌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钱包,没有钱他连觉都睡不好,好吗!要不然他怎么会大肆搜刮诊金……   “织田,好好照顾科瑞亚,有事就通知我。”宫崎耀司微笑着站起身子,对织田嘱咐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他可不像某人这么悠闲。   恭敬地弯下腰,织田忍着笑:“是,总长。”   总长这招直接蛇打七寸真是高明,看来科瑞亚医生在住院的期间内会很乖,谁叫他的全部身家都在总长手里了呢……尤其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   郁闷地啃了几口甜点,禧良安静地躺在床上果真没有像刚才那么乖戾,为了他的全部身家,他只好忍了!别让他抓到小辫子!   又过了半个月,再次活蹦乱跳的禧良出院后第一个冲去的地方就是宫崎耀司的办公大楼,他的钱呐!钱呐!没有钱,他简直生不如死……   “宫崎耀司。”不顾织田的阻拦,禧良心急火燎地打断了他的会议。   织田立刻无奈地低头:“总长,抱歉,我没有拦住科瑞亚医生。”   然而此刻,禧良看宫崎耀司完全就是他那个会移动的钱包,他两眼放光地走到他面前,摊手:“宫崎耀司,总算是出来了,嗯?拿来。”   “现在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本公司的名誉股东——科瑞亚医生。”宫崎耀司亲密地握住禧良的手,把他拉向自己,对着所有董事介绍道。   感受到宫崎耀司的暗示,禧良碍于钱包的面子,只好露出笑容,看着那些人,简短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咬着牙在他耳边说道:“我的钱包……快给我!”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正在主持会议。”宫崎耀司轻声回答,然后拉着他坐下,严肃地将会议的内容说了一下,迅速敲定了方案。   等所有人走后,禧良刚想要说话,织田就抢先说道:“总长,德川家的代表人已经安排在您的办公室,他们要求和您好好谈一谈。”   “我知道了。”宫崎耀司勾起嘴角,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禧良怨愤地看着织田,为什么他开口要回钱包这么的困难……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怨念,宫崎耀司按住他的肩,温柔地笑了:“或许我们可以单独吃个晚饭,你要相信我一定会满足你心中所想的。”   “哼……”禧良冷哼一声,看在钱包回来就在眼前的份上,就算了。   慵懒地在休息室睡了个午觉后,禧良在织田的引领下和宫崎耀司一起共进晚餐,他的钱包啊,终于要回到他的怀抱了!   可是当他看见满桌子的肉食,他咽了口口水,优雅地在宫崎耀司面前坐好:“没想到你还蛮有闲情逸致的,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追随那条白龙。”   “或许你该尝尝,都是你喜欢的食材。”宫崎耀司不以为意,直接举起杯子向他示意了一下,相处这么久,他对于这家伙的喜好或多或少是知道一点的。   优雅地举起杯子,禧良品了一口红酒,然后迅速扫荡桌上的肉食,动作优雅而流畅,只是速度是惊人的快。织田在一边忍住笑意,这大半个月,在总长的示意下送去的大多数都是流食或者是素食,忍了这么长时间,估计是憋坏了。   酒足饭饱之后,禧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种食物的满足感又回来了。就算是赫尔莱恩都没有这么虐待过他好吗!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受伤。   “身体刚好,你应该是累了,我带你去休息。”看着微醉的人儿,宫崎耀司主动扶起他,虽然这家伙依旧那么毒舌、高高在上,但总是莫名地让人愉悦。   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禧良醉醺醺地靠着他:“嗯。”   “原来喝醉后是这个样子。”宫崎耀司笑了笑,将他横抱起,送去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选择   第二天禧良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揉了揉头发,他猛地跳了起来,泥煤!昨晚忘记向宫崎耀司那个混蛋要回钱包了!这狡猾的黑龙!   “你们老大在哪里?”起来后,随意拖住一个人,他冷冷地问道。   那人摇摇头,弱弱地回答:“我……我不……不知道。”   挫败地推开那个家伙,禧良直接拨通了织田的电话:“亲爱的织田先生,你应该清楚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现在,立刻,马上,我要知道你伟大的老大在哪里。”   “原来是科瑞亚医生。今早离开的时候,我在您的床边放了一个信封,里面是机票和电话,当然包括了一些美金。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参与一下,顺便您还能见到我们的白龙。”织田弯起嘴角,就连电话什么时候响起,他都预算到了,不过万一总长大人受伤的话……也只有这位医生有能力治愈了,不是吗?   织田刚说完,禧良就挂断了电话,迅速上楼拿起信封,一掏。   特么的坑爹啊!   就算是零花钱缩水,也没有这样缩的啊……   这死抠死抠的织田。   迅速换好衣服,禧良直接让司机送他去机场,坐在特等舱里面他反复翻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上面是宫崎耀司在那里的办公大厦和他们落脚的住址。   “嘿,你好。”一个男子走到了禧良的旁边坐下,然后伸出手。   淡淡地微笑一下,禧良并没有去握他的手,他可没有和陌生人交流的爱好。   “我叫乔,能在一架飞机上,果然是缘分。”乔也不在乎禧良的冷淡,他看着那白皙的脸庞和淡淡的眉眼觉得有些心痒痒。   禧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乔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暗芒,低头开始玩起电脑。新闻上大肆报道了日本海的坠机事件,死者都被打捞了上来,但是大多数死者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枪伤,死者中还有一位被人绑住双手的空姐,死相惨不忍睹,估计是被鲨鱼袭击了。   禧良瞥了一眼最近的新闻,有些不以为意,又有些失落。为了救赫尔莱恩,他差点就壮烈牺牲了,结果这个冷清的死肾亏居然没有派人找他!   他最厌恶的就是用过就丢的人。   下飞机后,禧良很快就遗忘了与乔相遇的小插曲,他一路狂奔,心心念念地牵挂着自己的钱包。为了追他的钱包,他漂洋过海,绝对是真爱啊。   两次扑空之后,正当禧良要打织田电话,没想到反而是织田打了过来:“科瑞亚医生,我已经按照您手机的GPS定位系统让人去接您了,情况紧急。”   “果然是那小子出事了吧。”禧良不由抽起嘴角。   织田焦急地说道:“总长情况非常不利,还请您快些过来。”   被秘密送往医院之后,禧良才刚进门就立刻被医生和护士围住,迅速帮他穿戴好手术服和手套,他心下一沉,看来宫崎耀司的情况还真不妙。   当他看见鲜血淋漓的宫崎耀司后,他收敛了笑意,快步走上前去,往他的口袋摸了摸,然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科瑞亚医生,它在总长的保险柜里。”织田咬着牙严厉地说道,为什么这个家伙现在还想着钱包!果真是人渣医生!让人恨不得立刻揍他一顿。   得知了钱包的下落,禧良终于想起正视宫崎耀司的病情。气氛猛地变得压抑,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是非常有经验的人,却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手术台就是医生的战场,但是他们都非常明白在手术台上的人伤势到底有多重。   熟练地用剪刀剪开宫崎耀司的衣服,禧良微微皱眉,没记错的话这家伙是来找他重要的白龙的,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还愣着干什么!不敢动手的人立刻滚出去!”禧良低喝道,在手术台上,他绝对不容许有任何细微的差错,也从来不用没用的废物。   “是!”医生们纷纷动了起来,面对医术界的翘楚,他们都抱着憧憬的心理。   手术一连进行了12个小时,织田焦虑地看着医生们匆忙的身影,但是在某个人渣医生的带领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取出第八枚弹片之后,手术终于到了尾声,看着正在缝合伤口的医生,织田这才松懈下来,左臂已经麻木地没有知觉,失血过多的他脸色苍白,有些晕眩。   将宫崎耀司的伤口全部缝合好后,禧良让医生们把他推走,然后抓住织田把他拉到手术台上:“该说你是硬汉还是什么,手臂不想要了?”   “我没关系,您已经连续手术了12个小时,现在应该休息一下。剩下的就直接交给这里的医生吧!”织田虚弱地说道,眼神有些不敢看禧良。   禧良瞥了一眼那些已经非常疲惫的医生,直接将他们赶了出去,然后给了织田一个安心的笑容:“别小看我啊,曾经我为了救人,好几天没有合过眼。要不是我在,你估计只能被截肢,难道你要靠那种身体去保护宫崎耀司?”   织田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握紧了拳头,这是在安慰他?似乎……这是第一次除了那个人以外的人在关心着他,暖暖的,让人有些不舍,有些忍不住想要抓住。   取出子弹后,禧良快速缝合了伤口,然后仔细地包扎好。   “多谢你,科瑞亚医生。”织田惨白着脸色坐了起来。   背对着织田,禧良脱去了手术服,没有说话。但是织田可以感觉到,他在生气,可是为什么要生气?宫崎耀司不仅是他的上司,更是他的知己。保护宫崎耀司是他的天职,他责无旁贷,哪怕为了他去死也是应该的。   走出手术室后,禧良直接来到了宫崎耀司的病房,他的情况并不稳定,有病危的可能性。拉过一把椅子,他默默地守在他的床边,心中的烦躁更重了。真是有什么样的总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   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色,禧良调整了一下仪器,静静地守着他。或许仅仅双方都是太过于执着的人,便造就了今日的一切,不怪伊藤忍,不怪宫崎耀司。   当宫崎耀司醒来的时候,发现禧良正一丝不苟地照顾着他,他蠕动了一下嘴巴,最终选择沉默。   “有时候明明不断地在告诉着自己,有些东西只能应该放在心里,让它沉淀下去……但是却还是忍不住不停地追逐,叫嚣着,嘶吼着,明知最终的最终只是在不断地折磨着自己,却还是那么甘之如饴。”禧良淡淡地看着宫崎耀司,他的心情,似乎自己能够明白,因为大家都是可怜人。有着心中所爱,却无法得到……   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宫崎耀司惨白着脸色看着那张憔悴的脸,他发现本该是嘲讽的眼睛却是布满了浓郁的悲伤,那种痛彻心扉让他仿佛看到了狼狈的自己。到头来,他那不断的追逐,不仅伤了自己还伤了身边的人,唯独推开了自己所爱。   “你……很爱他?”宫崎耀司迟疑地问道。   禧良背着光,神情有些模糊:“有些人,唯独在和他分离的时候,你才会醒悟那种蚀骨钻心的痛,才会了解你对他的爱有多深。”   “他在哪里?”他忍不住追问道,换做平时他并不会如此多嘴。   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白大褂,禧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我们现在已经在两个世界,如果实在抓不住的话,不妨试试真的放下。”   默默地移开视线,宫崎耀司没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愉悦   宫崎耀司醒来的第二日,他就秘密乘坐私人飞机启程回日本,作为宫崎家族的继承人,更是作为黑龙,他有着必须承担的责任,绝不能让人知道他受了重伤。   “科瑞亚医生,这次真的是麻烦您了。”织田真诚地说道。   禧良勾起嘴角,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边:“既然想感谢我,那就要拿出些实质性的东西来,这样我才会感到值得,知道吗?”   他的钱包啊,有点良心的就应该还给他,少来这一套虚的。   “我相信科瑞亚只是完成了分内的事情。”宫崎耀司淡淡地笑着说道,并没有提出要感谢禧良,只是轻描淡写地把禧良的功劳归为“份内的事”。   禧良讥讽地冷哼一声,唯我独尊地翘起腿:“老子可是忙得很,没时间陪你们玩家家酒的游戏,要不是你家番犬跪着哭着求我,你以为我有空?”   忍不住咳了几声,织田表示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织田,我好像忘了钱包放在哪个保险箱里。”见他炸毛了,宫崎耀司勾起嘴角,非常无辜地提起这件事情,只是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脑子瞬间空白了几秒,禧良果然立刻咬着牙,改口道:“可谁叫我是宫崎家的医生呢,就算是人渣,我也是个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人渣。”   宫崎耀司,把我的家当还给我就这么难?   “我好像听说赫尔莱恩在找你,自从你坠机后虽然撤回了很多人力,但依旧有一部分势力在暗地里寻找你。”宫崎耀司有意扯开话题,白虎门的门主一直是所有人公认的冷情冷心,从未见过他有这样找过一个人的踪迹。   仔细想想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赫尔莱恩真的可能喜欢他,想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家伙真的触怒了赫尔莱恩,白虎门想要杀之而后快。   可是无论是哪个可能,都不是宫崎耀司所希望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这样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然后他会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让人身心愉悦。   可是他不该碰白虎门的,尤其是赫尔莱恩。   禧良顿了一下,然后嗤笑着说:“我整了他一次,又拿命救了他一次,也算是两清了。”   “不如就先留在我身边。”宫崎耀司忍不住提议,可是刚说完,他又愣了一下,这句话不应该是由他说出来的。   他的世界除了家族就是忍,这样贸然的提议并不像他的风格。   可是在忍的眼里却从来没有他,不是吗?   他不断地追逐着忍,忍却不断地追逐着展令扬,他们都在拼命执着着,却也在可笑着。   看着他突然落寞的样子,禧良不用猜也知道他的心思,双手抱胸高傲地坐在他身边,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那我这条流浪狗就靠总长你收留了。”   “我的身体也请你多照看了。”宫崎耀司淡淡地露出一个笑,眼前这个家伙看上去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总能够感受到他的细心。   这时候织田拿来了甜点递给禧良:“科瑞亚医生,不如尝尝看?”   “我还要来杯红茶。”禧良微微眯着眼睛,对于甜点,他向来来者不拒。   “好的,科瑞亚医生。”织田挑眉,目光接触到宫崎耀司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因为仇恨的话……或许他们也稍稍明白为什么赫尔莱恩想要得到他了。   回到日本后,宫崎耀司的身体才刚好,就开始处理那些源源不断的文件,就算他难得空下来也会放弃休息的时间而去关注伊藤忍的动向,没有丝毫懈怠。   “宫崎先生,我承认伊藤先生的实力和谋略令人敬佩,但是我也请您考虑一下我们这边的处境!”身形微胖的男子显然非常激动,他们在自己的地盘好好的,没想到那些人却硬是和他们过不去,尤其里面还有伊藤忍,东邦实在令人厌恶。   “考虑什么?嗯?”还没等宫崎耀司回答,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男子皱着眉,显然非常不喜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插嘴,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请问您是……”   “科瑞亚。”禧良眼神不善地回答。   男子似乎吃惊极了:“您就是科瑞亚医生?”   “伊藤忍的确冲动,但是在他行动之前,想必已经细心策划好了想要做的一切。不然……你觉得宫崎耀司会要一个只会冲动耍蠢白龙?那还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说吧,有什么条件。”禧良讥讽地看着他,站在宫崎耀司的身后。   男子被禧良说得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不开条件,我帮你开,你不是想坐实老大的位置吗?我帮你。”禧良不屑地说道,想起那位被严密看押在监狱的前任老大,他不由地勾起嘴角。   最后男子笑着离开了,宫崎耀司微微皱眉:“我希望没有下次。”   “别误会,我没看上你的白龙。”禧良尽量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他向来喜欢温柔体贴的解语花,那条暴躁反复的白龙才不适合他!   无奈地笑了笑,宫崎耀司摇摇头,温和地说道:“那么尊敬的科瑞亚医生,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谢意,你愿意和我一同共进晚餐吗?虽然已经很晚了。”   “你说这个点了还有厨师愿意工作吗?宫崎先生。”禧良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凌晨3点了。   宫崎耀司松了松领带,难得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该相信我。”   “希望能咽得下去。”禧良耸耸肩,要他相信这人会做饭比登天还难!   但是事实上人类不但登天了,而且还在研究宇宙。   扯了扯嘴角,禧良难以置信地看着满桌子的菜:“快点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去过中国蓝翔技术学院?貌似还有句口号:学厨师,到蓝翔,中国山东找蓝翔!”   “这是英国菜,不是中国菜,你要是想吃也没问题。”宫崎耀司哑然失笑,他并不喜欢英国风味的东西,但是一想到他来自英国,便下意识去做了。   微微挑眉,禧良优雅而迅速地扫光了盘子里的东西后,他心满意足地说道:“你这么贤惠,如果你哪天放手了,告诉我,我来追你。”   “你权势有我大?”宫崎耀司反问道。   禧良摇摇头。   “你动手比得过我?”宫崎耀司继续问道。   禧良再次摇摇头。   “那你该引诱我,而不是追求我。”宫崎耀司认真地说道,这么多年来他不断地纠缠着忍也承认爱他到愿意付出生命,但是他不会选择像女人一样被压。这毕竟牵涉到原则问题。   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禧良捂着肚子说道:“该不会你们两个就是因为这个谈崩的吧?别这样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宫崎耀司摇摇头,自顾自地品了口红酒,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和任何人如此轻松地谈论忍,忍是他心中的逆鳞,谁都碰不得。   但似乎……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看着禧良爽朗的笑容,宫崎耀司也不知不觉勾起嘴角,就连眼角也染上了丝丝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引诱   吃完后,两人躺在露天阳台上,天泛着淡淡的白和蓝,在星光的闪烁下有种淡淡的温馨。   “系统升级中,温馨定时提示,请001尽快完成任务。”   “……”瞬间,那一丝温馨就被破坏干净了。   话说……金手指那该死的升级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升级好!说好的人物好感度查询呐?需要你的时候,你特么给我掉链子,你好意思吗!   “宫崎耀司,如果我引诱你,你会上钩吗?”禧良突然问道。   顿时咳了几声,宫崎耀司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长得不错,可是为什么没人看上我呢?”禧良歪着头,觉得有点不科学,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久了,以前出个门就能吊到一个,怎么现在就没人看上自己呢?难道是爷的魅力最近因为人品渣的缘故也下降了不少?   要不是金手指的自动温馨提示,他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好不容易脱离白虎门,结果就为了个钱包折腾个半死。   对了,钱包!   看见某人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财迷气息,宫崎耀司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在他开口之前直接堵住他的话:“或许你可以试试。”   他可不会告诉这个家伙其实赫尔莱恩想要得到他这件事情,那种冷冷清清的地方并不适合他,而且英国人的口味也和他们有很大的不同。   刚想开口要回钱包,禧良就被宫崎耀司的话雷住了。   “你确定?”禧良不敢置信地问道,大哥,你不是执着伊藤忍的吗?   最近换口味了?   宫崎耀司挑眉,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当然,我不会说谎。”   禧良转了一下眼珠子,怎么引诱呢?算了,引诱这种东西都是虚的,要来就直接来点实质性的东西!磨磨蹭蹭的,一点不像爷们儿。   一个饿虎扑食,他直接压在宫崎耀司的身上,在他的震惊中吻了下去。   如果金手指升级完成了的话,它一定会提醒禧良,这不叫引诱,这种带有强制性的行为拥有一个专有名词,那就是——霸王硬上弓。   本能地想要推开,但当宫崎耀司看见他那绯红色的耳朵的时候,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稳稳地搂住那纤细的腰,他生涩地掌握了主动权。   好软,有点微微的甜,尤其是那清冽的气息让他不由地吻得更深了。   伏在宫崎耀司的怀里,禧良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这算是引诱到你了?”   “也许。”闷笑了几声,他无奈地回答。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禧良骄傲地抬起下巴,看来引诱还是很简单的。   “该去公司了。”宫崎耀司看着禧良微抬下巴,心满意足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只是觉得高高在上又毒舌,其实很有趣。   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禧良傲娇了:“老子又不是你员工,去什么公司。”   “可你应该放开我,我要去公司了。”宫崎耀司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不屑地放开他,禧良打了个哈欠:“我要回房间睡觉,我可不是你这种工作狂人,记得别让你那位贴心暖宝宝——织田来打扰我。”   “好好休息。”等禧良回了房间,宫崎耀司也走向了浴室,冲洗之后就英姿飒爽地开着车回到了办公室。   “总长。”织田恭敬地行了礼,虽然总长的表情和以前一样,但总感觉今天的心情似乎比以往好一点?   看了眼守在办公室的织田,宫崎耀司淡淡地问道:“有什么事?”   “白虎门的肯先生请求见您。”织田简短地说道。   原本还是春风和煦的办公室,一下子变得风雨欲来,微微皱眉,宫崎耀司显然有些不悦:“他什么时候过来?”   “已经等在休息室了。”织田心下一沉,看来科瑞亚医生还是很重要的样子。   宫崎耀司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我现在就过去。”   最终,肯还是被他坚决地拒绝了,但是肯表示有机会的话还是想见见禧良。   让织田送走肯之后,宫崎耀司开始日常的处理文件,却是始终觉得无法静下心来。他知道白虎门不是那么容易就会罢手的,赫尔莱恩的手段更是非比寻常,但是要他就这样交人,不仅是对自己能力的否认也是对家族荣耀的玷污。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放人。   难得的准时下班,宫崎耀司打开门的时候,却是发现那个家伙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对他温柔地笑着:“欢迎回家,宫崎耀司。”   心中某块东西被狠狠地触动了,他愣了一下,露出笑容:“我回来了。”   这种平平淡淡的温馨是有多久没有经历过了?   “今天怎么倒是回来的这么早。”禧良有些好奇。   将外套脱下,放好,他也倒在了沙发上:“事情处理的很快而已。”   “哦?正好,本大爷肚子也饿了,还不快去做饭。”用脚踢了踢他,禧良盯着电视里的美人说道,完全没有将视线放到某个还在研究如何保护他的人。   没有想到自己回家后反而是这样的待遇,他一把扯住禧良的腿,直接把禧良牢牢地压在身下:“你在家里就不会做好饭等着我回来?也不想想我是在为谁……嗯?”   “不用猜就知道是为了你的家族和那条白龙,别闹,正在关键时刻呢。”理所当然地搂住他的腰,禧良的眼睛紧盯着电视里美人的胸,湿身呐……够刺激。   扭头一看,宫崎耀司顿时黑了脸,再加上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他觉得自己的修养在面临着考验。忍不住伸手捏住禧良的下巴:“就算你不看电视,我也会让你体验到这种刺激的。”   强势地吻了下去,他伸手解开怀里人的衣服,略有薄茧的手放肆地钻入他的衣服不断地抚摸着,感受着他每一次颤栗。火热的吻渐渐往下移动,一想到赫尔莱恩,和这家伙的漫不经心,他忍不住开始细密地啃咬起来。真是个白眼狼……   “疼……”身体不由地扭了起来,禧良想要推开宫崎耀司的手也渐渐力不从心,又痒又疼,就连身体也开始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再次吻住了那红肿的唇瓣,宫崎耀司看着面色潮红,又有些迷离的禧良,眼神又暗了几分:“科瑞亚,你不该引诱我的。”   迅速脱去禧良剩下的衣物,他一边揉捏着手里的茱萸,一边暧昧地啃咬着禧良耳垂,甚至发出糜烂的声音,配合着电视里水声让人心神动荡。   “你……你……啊,嗯……”禧良被刺激得瞬间说不出话来。   宫崎耀司听得心头一热,更加热情地吻了起来。   “给老子住嘴!要发情找你的白龙去!”最终忍无可忍的禧良爆发了,他一脚踹开宫崎耀司,背过身,没有看他。   看了眼自己的小帐篷,又看了看用白皙光洁的屁股对着自己的禧良,宫崎耀司忍不住想道:这是在引诱自己呢?还是在引诱自己呢?   摇着头笑了笑,他温柔地搂住了禧良,看着他脖子上的痕迹叹了口气:“我喜欢你留在我的身边,科瑞亚。所以……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禧良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身子显然是软了。   宫崎耀司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脸蹭了蹭他那柔软的发丝,落下了一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信任   温柔地躺在沙发上,宫崎耀司将怀里的人儿按住,闷哼道:“说到底,你还是在引诱我,亲爱的科瑞亚。在沙发上,我并不介意……”   “是你老是顶着我,我不舒服!”瞪了他一眼,禧良没有好气地说道。   宫崎耀司慢慢厮磨着他的耳鬓:“我可以让你舒服。”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一脚把某个又想动手动脚的人踢下沙发,禧良拿起地上的白大褂直接盖住身子,脸色绯红的样子倒反像是在撒娇求欢。   看着他脖子上属于自己的痕迹,宫崎耀司眼神一暗,最终只是在他的嘴角留下一吻:“我先去洗澡,然后给你做饭,嗯?”   “嘁……”坏脾气地扭过脖子,禧良红着脸没有看他。   无奈地笑了笑,他起身上了楼,等他洗完澡,禧良已经穿好了衣服,斜靠在沙发上,继续看着那场湿身表演,只是没有了刚才的兴致。   “你该和我一起洗菜,如果你想吃饭的话。”宫崎耀司挑眉,他穿着白色的浴衣,头发还有着微微的湿意,领口大开,夹杂着沐浴的香气异常地令人着迷。   禧良关了电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你已经把我饿得四肢发软了。”   “刚才的那一脚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他扯着禧良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就着他的手慢慢地揉着,表情似乎有些可怜。   黑着脸扯回了自己的手,禧良撩起袖子:“我不介意让你身上更痛一点。”   “该做饭了。”拿起菜刀,宫崎耀司有些遗憾,难道他这个样子不够吸引人?为什么这个无良医生一点反应都没有……   禧良默默地在一边协助他,两个人配合的非常好,只是禧良切的菜非常难看。   “应该这样切。”宫崎耀司失笑,将禧良困在怀里,握着他的手仔细地切菜,良久他才缓缓说道:“今天白虎门的肯来找过我了,他们希望你回去。”   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禧良想不通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赫尔莱恩:“我承认,一开始的确触怒了他并诬陷他肾亏,但我后来不是拼了老命救了他吗?相信我,我可没有那么强烈的受虐倾向,要是他受伤了,还有莫里那个白痴在那里。”   “你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例如……他可能喜欢你。”宫崎耀司认真地说道。   诧异地愣了一下,随后禧良直接白了他一眼:“你的喜好,但并不代表别人都和你一样,虽然赫尔莱恩够冷酷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心理扭曲者。”   “明天我会去一次美国把忍带回来。”宫崎耀司听到禧良对赫尔莱恩的评价不由心情舒爽,“所以……你乖乖等我回来。”   “嘁,估计到时候某人就会哭着喊着跪在地上求我治疗他。”禧良冷冷地说道,上次为了抓伊藤忍回去,这家伙就差点死在医院里。   吻了吻禧良的发顶,宫崎耀司贴着他的耳朵轻柔地说道:“不,不,不,我觉得总有一天你会哭着喊着跪在床上求我要你。”   “那真遗憾,这不是本大爷的风格。”禧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将禧良搂紧了,他和禧良额头对着额头:“别让白虎门诱拐你,科瑞亚。”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别让白龙拴住你?”禧良冷哼一声,反问道。   宫崎耀司眼神一暗,没有说话,而且直接含住禧良的唇。   第二天宫崎耀司很早就离开了,他走后没多久,肯就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里。   “找到这里还真不容易,科瑞亚医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挺直了身体,优雅地向他点点头,脸上是自信的笑容。   见到肯,禧良并没有诧异:“我就知道要是赫尔莱恩的话,一定要等到亲眼看见我才会罢休,说吧,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我可是救了你们所有人。”   “是的,科瑞亚医生。正因为你救了白虎门所以我们才更加要找到你!”肯笑着回答,隐隐约约他觉得这位医生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肯,禧良想不出原因:“虽然我以前做的不对,但是赫尔莱恩已经威胁过我,还软禁了我,但至少看在我救了你们的份上,还我自由吧。”   “如果门主要责怪你的话,我保证你绝不可能还能走动。”肯忍不住闷笑。   医生实在是太可爱了,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觉得门主是故意针对他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禧良忍不住开始阴谋论了:“我不会让你们利用的。”   “门主会移情术,但是他可从来没对你用过。”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门主真想要控制谁的话,移情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逃脱的机会。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禧良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只好摊手:“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移情术对门主真心喜欢的人是没有用处的。”肯几乎挑明地说道。   喜欢……真心……真心……喜欢……   禧良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喜欢我?”   “门主说过必须带你回去。”肯微笑着,再次说明了来意。   为难地歪着头想了想,禧良拒绝道:“可是我已经和宫崎耀司在一起了。”   “他在乎的只有伊藤忍,不是吗?”肯干脆利落地反驳道。   似乎……也是?禧良微微皱眉:“他现在在乎的是我。”   “但是很显然他更在乎伊藤忍,据可靠情报,伊藤忍在美国闹了不小的麻烦。我是看着宫崎耀司的飞机起飞,然后来到这里的。”肯勾起嘴角说道。   禧良撇了撇嘴:“他要我等他。”   “门主一直在等你。”肯恭敬地说道。   有些无力,但禧良还是努力反驳道:“我和赫尔莱恩相处的时间很短,或许这是他的错觉。等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就会知道我并不适合他!”   “这是门主的事情,我身为门主的下属只需要完美地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肯微笑着回答,他觉得应该可以把现在的情况视为——医生他在害羞?   眨了眨眼睛,禧良咬着牙说道:“不管赫尔莱恩对我怎么样,我现在属于宫崎耀司,我们相处的很久,彼此都了解对方,我不能跟你走。”   “那医生你应该更了解宫崎先生对伊藤忍的执着,这种长年累月的习惯可不是说改就改,说忘就忘的。就比如宫崎先生明知我们对你虎视眈眈,却还是把你留在私人府邸,如果他真在乎你的话,应该把你带去宫崎大宅里。”肯深知打蛇打七寸,而且他本来就不相信宫崎耀司是真的喜欢着医生。   有时候追逐着一个人太久就会很累,接着就会看到别人,但这并不代表就此放弃,不是吗?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情况还没有彻底恶化之前,把人带回白虎门。   略微有些失望,不可否认,肯说的所有话处处正中红心,禧良有些动摇。如果宫崎耀司真的想要自己,他应该把他保护在宫崎家族里,这样的话白虎门是无法渗入的。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当做一回事吗?   “这是我和宫崎耀司的事情!”禧良有些气急败坏。   他的任务就是得到真爱,万一宫崎耀司这边真的不可能成功的话……   都怪这该死的金手指!现在居然还在升级!不然只要查询一下好感度就行了!   肯适当地闭上了嘴,没有说话,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剩下的只会是——发芽。   冷冷地缩在沙发里,禧良歪着头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他尝试着编辑短信,但最终还是挫败地把手机丢在一边。其实……肯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就是宫崎耀司和他之间那条无法跨越的横沟。   看到这样的禧良,肯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看,种子已经发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心疼   之后肯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禧良身边,美其名曰——他要替门主照顾他。禧良没有反对,反正有人免费地给他做劳力,还任劳任怨。   将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肯优雅地坐在他的身边:“或许你该联系他。”   “我不会让他分心。”禧良懒懒地瞥了他一眼。   故作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肯从身后拿出了古老的电视游戏机:“要不要试试这个?从三岁起我就没有玩过这个东西了,现在还有些生疏。”   “你这是在小瞧本大爷?老子是天才!放着,我来!”禧良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可从来没有玩过这种东西,不免有些新奇。   看着眼睛亮闪闪的禧良,肯勾起了嘴角:“这是双人游戏。”   “那爷一定会狠狠地把你凑趴下!”禧良非常自信地说道。   肯向他眨了眨眼睛:“我拭目以待。”   然而有句老话就是——永远不要看轻你的敌人。   “你特么坑爹!”禧良咬着牙看着旁边只用一只手拨动按钮的肯。   肯遗憾地说道:“你应该称赞我胸有成竹,科瑞亚。作为曾经的理工全能,这些小事完全不值得一提,或许你需要我让你?”   “闭嘴!”禧良把枕头砸向他,一门心思扑在游戏上。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肯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接听,最后他扬起眉毛对禧良说道:“据可靠消息,宫崎先生回来了,并且还带着……伊藤忍。”   心里咯噔一下,禧良冷冷地看着电视里自己控制的战士被肯一刀致命,他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这是想要带着我来一个偶然相遇吗?”   “虽然我们才相处不到一周的时间,但很显然,你非常的了解我。”肯谦虚地站了起来:“我相信,你也对此特别感兴趣,不是吗?”   拍了拍自己的白大褂,禧良活动了一下身子:“如果赫尔莱恩真的想要我,那我允许他亲自接我走……”   “我会将这句话如实带给门主的。”肯恭敬地点点头,要击碎一个人的坚持非常简单,只要带他去看见真实即可。宫崎耀司对伊藤忍的执着可以让他为了他放弃生命,就算被身边的人迷惑住,长久以来的习惯也会驱使他继续往前走。   就算真的爱上了别人,那种习惯性的守护也会打破两人并不坚实的爱恋。   很快,肯带着禧良真的来了一次计划中的偶然相遇。   只不过,情况有点糟糕。   “你不过是伊藤家的狗,有什么资格管我!”伊藤忍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宫崎耀司,他的眼神很冷,极具震慑力,是个不折不扣的天生领导者。   宫崎耀司正想说话,却看见了不远处的禧良,而禧良也是非常偶然地对上了他的视线。然后他看着禧良似笑非笑地向他走了过去……   “哟,宫崎耀司,似乎这里非常热闹的样子啊。”禧良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最终眼神定格在伊藤忍的身上:“你不会就是那条白龙吧?”   宫崎耀司淡淡地站在那里,冷冷地说道:“他是伊藤忍。”   心中一沉,禧良扬起笑容:“那你们内部事情内部解决,我先走了。”   可是伊藤忍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直接一脚踢向了禧良,反手袭向他的面部。禧良微微皱眉,小心闪过,他不动手并不代表他是软柿子,相反他的身手一直都很好,要不然赫尔莱恩那场飞机事故他早就成为了一具尸体。   本以为抓住了一个软肋,没想到反倒是块难啃的骨头,伊藤忍拿起刚才从别人手里夺下的刀刃,警惕地应对着。   “嘿,我没想要对你做什么。”禧良有些无辜地说道。   伊藤忍皱着眉,整个人蓄势待发:“你不是宫崎家族的人。”   “我只是个医生。”挫败地叹了口气,禧良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宫崎耀司,但是他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伊藤忍。   当执着一个人已经变成习惯的时候,另一个人就会变得可悲。   突然觉得有些不爽,禧良的恶劣因子又开始作怪了,面对伊藤忍的挑衅,他非但照单全收,而且开始刁钻地应对着他的攻击。   这个情况应该叫什么?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他开始渐渐表现出弱势,趁着伊藤忍松懈的一刻,一脚踢中了他的手腕,让他松开握着刀的手,膝盖直击他的下巴,最终手肘袭向了他的腹部。刀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禧良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他,不屑地走向宫崎耀司,好吧,狠狠揍了这家伙一顿后他的心情果真好了很多。   刚想开口说话,宫崎耀司却是直接给了他一拳:“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伤他,你不该让他脱臼,科瑞亚。”   低着头,禧良张了张嘴巴,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他嘲讽地抬起头,脸上挂着毫不在意的笑容:“是,我会治好他的。”   然后他转过身气势汹汹地走向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伊藤忍。   银光一闪,伊藤忍本能地用刀袭向了禧良,可是原本应该躲过去的禧良并没有闪开,刀刃准确快速地刺入了他的胸口,鲜红色的血液一下子染红了他的胸膛。   禧良歪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刀,脑子一片空白,心似乎有点酸酸的,涩涩的,可就是没有感受到肉体上该感受到的疼痛,这是为什么呢?   好……好像……心有点疼。   “科瑞亚!”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禧良失神的眼睛终于呆呆地移向了第一时间冲过来抱住自己的人……赫尔莱恩?   颤抖地抓住赫尔莱恩的手臂,禧良微微抬起下巴,眯着眼睛说道:“这次,我输了。但是我很高兴你能来亲自接我,赫尔莱恩。”   “你的战斗,我不会参与。”赫尔莱恩脱下衣服,堵着伤口,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这个人,就算是失败,也那么的骄傲……让人真的忍不住心疼他。   得到了赫尔莱恩的保证,禧良很是满意,但又有些失落。他为赫尔莱恩保证不会找双龙会的麻烦感到温暖,但又为自己到现在还想着为宫崎耀司开脱感到无力。他甚至不敢看向宫崎耀司的眼睛,害怕里面有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我想回去,赫尔莱恩。”眼睛有些酸涩,血液流失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希翼地看着赫尔莱恩,觉得有些冷,忍不住向他怀里缩了缩。   安抚地抱了抱他,赫尔莱恩不敢用力,刀几乎全部没入,而且非常贴近心脏,只能和他脸贴着脸:“我们现在就回去,黑帝斯在等着你,莫里也是。”   “嗯。”淡淡地回了一声,禧良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赫尔莱恩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了起来,在肯的引领下迅速回了车内,迅速离开。他已经没有时间和那些人耗,他不能让他出事!   不安地看着车子的离去,伊藤忍下意识地看向了宫崎耀司,却震惊地发现他的眼中竟然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杀意。虽然只有一闪而逝,但他绝不会看错!   “你想杀我。”他冷冷地说道。   回了神,宫崎耀司背过身子,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我只会保护你,直到我死,我不会让白虎门伤害你的。”   那股杀意真的是对白虎门的吗?伊藤忍有些怀疑,但最终还是放下了心,是的,宫崎耀司只会保护他。他不想继承黑龙的工作,宫崎耀司就毫不犹豫地和他互换;他每次有了危险,都是宫崎耀司拼死保护他;他不断执着着展令扬,而宫崎耀司则是不断的执着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解脱   安安稳稳地靠在黑帝斯的身上,禧良满足地伸手抓了抓那软绵绵的肚子,突然觉得留在布兰登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真皮恒温沙发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   黑帝斯扭过头舔了舔禧良的手心,似乎有些担心他不舒服。   “我没事,莫里是我的弟子,要是连这点伤都治不好,他还是死了算了。”感受着软软湿湿的触感,禧良温柔地说道。   莫里端着药,脚步虚浮:“哦,我伟大的科瑞亚医生,现在!目前!你还没死,我就要被您神圣的姘头——赫尔莱恩门主大人折腾死了。”   “年轻人不要浮躁啊。”禧良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莫里这孩子是折磨不死的变异德国蟑螂,小强,这么可爱的名词显然非常的不适合他。   莫里阴暗地扭过头:“明明某个人渣才二十,比我小3岁,好想打人啊。”   “你在做什么。”赫尔莱恩清冷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   莫里立刻扬起笑容,精神焕发地弯腰行礼:“尊贵的门主大人,我正在陪科瑞亚医生聊天。因为我有毛发过敏症,所以我不能太靠近黑帝斯殿下……”   呵呵,靠近这只会吃人的白老虎简直就是在找死。   “我来。”赫尔莱恩接过他手里的药,沉稳地走了过去。   莫里在赫尔莱恩的背后翻了翻白眼,如释重负地扭着身体离开了。   细心地帮禧良换药后,赫尔莱恩把他抱上了轮椅,然后推着他走了出去。他无法忘记当天满怀欣喜地看着这家伙醒来的时候,他那种眼神……   莫里没日没夜地守着他,不过也只有莫里,才能唤起他一丝一毫的生气。有时候赫尔莱恩甚至觉得他救回来的只是一具活着的尸体,他只好尽可能地守着他,哪怕两人之间无话可说,他也想就这样看着他,至少能确定他还活着。   静静地走在走廊里,布兰登堡还是一如既往地死气沉沉,清冷而幽静,就像是赫尔莱恩这个人一样,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物。   “门主。”肯恭敬地走了过来,在赫尔莱恩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赫尔莱恩弯下腰,轻抚禧良的脸:“黑帝斯会守着你,我很快就回来。”   轻轻蹭了蹭禧良的手,黑帝斯低吼了一声,回应了赫尔莱恩。   “天有些凉,带他回去吧。”赫尔莱恩对肯说道。   肯点点头,有些担忧地看着禧良,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没有说话。他尽责地将医生带了回来,并且斩断了他和宫崎耀司那岌岌可危的牵挂,他并没有做错,因为宫崎耀司所执着的人只有伊藤忍。或许……时间真的是最好的伤药。   再次满足地靠在黑帝斯的身上,禧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尽心照顾着自己的肯,其实他并不怪他:“有些亮,把窗帘拉上吧。”   “好的,我就守在门外,有什么事情叫我。”肯帮他掖好被子说道。   等肯走后,禧良就对着阴影处说道:“这房间隔音效果一般,你要找我谈话的话应该轻一点,否则白虎门会直接干掉你,就连他也保不住,嗯?”   “哼,你不怕我杀了你?”伊藤忍脸色难看地走出了阴影,暴戾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他,早知道就不该来这里!   禧良按住黑帝斯的身子,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那你该用腰间的枪直接在我的脑袋上致命一击,而不是坐在这里和我废话,伊藤先生。”   “我要你跟我离开白虎门。”不想再多说废话,伊藤忍直接开门见山。   似乎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禧良开始低声笑了起来,最后越笑越大声,他歪着头看着脸色铁青的伊藤忍:“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他很担心你。”伊藤忍微微皱眉,眼前人的胸口已经开始微微见红,情况并不是很好。但是一想到宫崎耀司频频失神的样子,他就知道问题就在这个人身上,以前的宫崎耀司从不会失神,他要做的就是处理好双龙会和蓝影,然后永远执着着自己,追随着自己的影子。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脸上在嘲讽地笑着,禧良却觉得很累,有点疼,有点酸,更多的是苦。最后他哽咽着说道:“你执着的人是展令扬,因为他身上有你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而宫崎耀司执着的人是你,因为你身上有着他只能羡慕的东西。你们两个人一直都在拼命地执着,决绝地抵抗着,眼里怎么会容得下其他存在?”   “你没有评论的资格。”伊藤忍冷冰冰地说道,他和宫崎耀司都是一类人,他们一样的出色,一样的执着,但宫崎耀司终究不是他。   宫崎耀司表面上看着温和,坚韧,实则他拥有着不逊色于他的冷酷和他所没有的忍耐,然而太过于隐忍,只会蒙蔽自己连自己也看不清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那你认为以我的骄傲会容许瑕疵?”禧良微微抬起下巴,他的脸色很苍白,伤口的迸裂让他不由握紧了拳头,呼吸连带着有些急促。   愣了一下,伊藤忍低声解释道:“我喜欢的人只有令扬。”   “那又有什么区别?他在乎的只有你,能豁出命的也只有你,你们可以玩命地去追逐去执着,可我办不到……我需要回应,而不是伤害,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豢养的宠物。我的骄傲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别想用这种卑微的、恶俗的同情来对待我……我!是科瑞亚!没有人有资格轻视我!没有人!”禧良高傲地抬起下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鲜血染红了他的前胸,却阻不了他与生俱来的傲气。   黑帝斯趁机扑了上去,前爪按住伊藤忍的胸膛,张开嘴巴向他大吼一声。   伊藤忍戒备地看着黑帝斯,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在乎他。”   “没错,我是在乎他,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这里,会住着一个人,但绝不是宫崎耀司,他不配!”禧良用手使劲戳着伤口,血不断地涌出来,彻底染红那件白色的睡衣,而他本人似乎浑然不觉,依旧绝望地低吼着。   血腥味渐渐扩散开来,黑帝斯扭过脖子跑到了禧良的身边,尾巴轻轻地扫着他的腿,似乎是想要安慰他,减轻他的痛苦。   伊藤忍看着禧良,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你对他有恨吗?”   “这是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伊藤忍。还是好好继续看着你那个展令扬吧,小心你一辈子都在不断地执着,到头来却是求而不得!”禧良惨白着脸色,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他惨淡地笑着,也不知是在笑伊藤忍还是在笑他自己。   最终伊藤忍挫败地打开窗,冷眼看着他:“若展令扬将来没有选择我,我会恨他,但不会杀他,你终究是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该叫医生了,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就赶快离开白虎门,肯抵挡不了多久的,他只能帮到你这个份上。”软软地倒在地上,禧良拍了拍黑帝斯的爪子,看着它暴躁地大吼一声,门外立刻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   伊藤忍挣扎地看了眼禧良,最终跳窗离开了。   肯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连忙抱起禧良,慌乱地查看着他的伤势。   “你该庆幸我没有跟着伊藤忍离开去找宫崎耀司,不然赫尔莱恩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杀了你。”禧良勾起嘴角,惨白着脸色笑了笑。   赫尔莱恩可以容许一次,但绝容不下有第二次,他想要的必须只能是他拥有,否则宁愿毁了。   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似乎有些哽咽:“这是我欠你的,我怕你的心死了。”   “相信我,时间并不是最好的伤药,要是赫尔莱恩再次知道我不见了,他会直接对上双龙会,因为有些人,时间越久,伤口就越会腐烂化脓……他是这种人,我也是。”安静地闭上眼睛,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了莫里焦急的喊叫声。真好,这家伙的精神还是那么的旺盛……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暗涌   自从那次之后,赫尔莱恩就更加用心地陪伴着禧良,莫里说是他心情起伏太大,并没有抖出肯秘密让伊藤忍见他的事情。   把肯狠狠揍了一顿后,莫里揪住了他的衣领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希望再看见你自以为是的愚蠢,既然科瑞亚医生回到了布莱登堡,那就好好关着他,不要让他再做傻事。我不在乎他行尸走肉,我只要他活着,心死不死和我没关系,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警告你,别再让宫崎耀司有机会靠近他!”   “你的心,真是比门主还狠。”肯擦了擦嘴角的血,心下对他戒备了不少。   莫里冷笑了几声:“我只知道他不能死。”   说完之后,莫里又变回了那副无耻下流的样子,要死不活地走向了禧良的房间。肯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他怎么忘记了?这个人在医学上的成就不下于科瑞亚医生,而且在作为他的助理之前更是出了名的狼藉和恶毒,125人体实验事件即使是黑道都极为厌恶,然而那次事件的首席就是——莫里。   帮禧良例行检查完之后,莫里一脸谄媚地看着赫尔莱恩:“尊贵的门主大人,科瑞亚医生的伤势恢复的非常好,所以我请求今晚我可以睡沙发吗?虽然科瑞亚医生门口的地毯非常的华丽和贵重,但是我还是希望能睡得软一点。”   “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够在门口守着我,莫里。”禧良傲慢地靠着赫尔莱恩,难得看到莫里吃亏还不用带上自己,他当然要落井下石了!   莫里表情一僵,然后立刻动情声色地眨着眼睛:“科瑞亚医生,您向来知道我的忠心,我对您的敬佩就像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科瑞亚医生,您是何其的伟大,您是何其的荣耀,我相信以您的仁慈是不愿看您的奴仆受累的。”   抽了抽嘴角,禧良扭过头摸了摸手臂:“赫尔莱恩,我发现自己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症,那就是——莫里赞美过敏症。”   “下去,滚回房间。”赫尔莱恩显然黑了脸,直接赶走了他。   莫里立刻雀跃地跳了起来:“万分感谢,我尊贵的门主大人。”   看着莫里一扭一扭地离开,禧良瞪了赫尔莱恩一眼:“太便宜他了。”   “有我守着你就够了。”他轻轻搂住禧良,在他耳边说道。   禧良揉了揉黑帝斯的耳朵,撇撇嘴选择沉默。   气氛一下子有些僵硬,知道不能逼太紧,赫尔莱恩也没有深究。   “指甲有些长,我帮你修一修。”赫尔莱恩让西凉靠在黑帝斯身上,然后取出装着指甲刀的盒子,非常认真地帮禧良修理了起来。   禧良看着整齐漂亮的指甲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黑帝斯的指甲就是我修的。”赫尔莱恩指着黑帝斯的爪子说道。   莫名有些不爽,这是把他当成畜生了?他扭过脸,抓住赫尔莱恩的领带,面色有些不善:“以后黑帝斯的爪子就由我来负责。”   “我负责你。”赫尔莱恩细心地帮他磨着指甲,平淡地答应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也摸出了些门道,比如现在他正眯着眼睛躺着就说明现在他很满意,满意的时候你可以稍微对他亲近一点,午后来一些甜点的话会让他更满足。   等禧良伤好一些后,赫尔莱恩就提议带他去维纳斯花园,那是白虎门的禁地,除了赫尔莱恩和黑帝斯之外,就连肯也没有资格随意进出。   “我是外人,赫尔莱恩。”禧良提醒道,而且秘密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   赫尔莱恩没有说话,只是抓住了他纤细的手腕不急不缓地走向维纳斯花园。不得不说维纳斯花园真的很美,每一处都蕴含着白虎门的历史,雄厚、伟大、高傲,同时也非常的残酷和冷清……   越是走向深处,里面就越发的肃穆,看着那一座座墓碑,禧良才明白原来维纳斯花园是历代门主的长眠之地,代表着永恒的安宁和守护。   “需要我为你介绍一下吗?”赫尔莱恩和他十指相交,声音分外低沉。   禧良点点头,没有说话,不知为何,看着这些墓碑,这些墓志铭,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他怀着敬意一次次地鞠躬行礼,因为他们值得尊重。   走到最后一处墓碑,禧良奇怪地看着赫尔莱恩,为什么只有这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孤零零的无字碑。   “这是我和你未来的永眠之地。科瑞亚,无论如何,这都是我所希望的。”赫尔莱恩极为认真地看着禧良,然后将一枚蓝钻戒指从口袋拿了出来。   禧良后退两步,显然是接受不了:“好吧,我承认你有足够的新意,任何人都不会选择在墓碑前许下一辈子的诺言。我的确有些感动,但是……”   “我可以等,但你只能属于我。”赫尔莱恩霸道地搂住他的腰,他不喜欢看见禧良后退的样子,即使已经预料到这次的失败。   看到赫尔莱恩眼里的坚决,他深深地明白,他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这家伙一旦认定了就绝不会放手,即使是毁了,他的骨灰也只会留在维纳斯花园。   苦涩地笑了笑,禧良最终举起手:“我允许你为我举办婚礼。”   到头来,其实都是一样的……   “好。”郑重地为禧良戴上戒指,赫尔莱恩将他搂在怀里,轻柔地落下一吻。   肯办事非常的效率,请柬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到达各大家族的手里,两个月后这对新人将会在布兰登堡举行婚礼,一辈子不离不弃。   当伊藤忍收到请柬的时候,他直接冲到了宫崎耀司面前:“你打开看看。”   “我知道是什么。”宫崎耀司冷冷地盯着那鲜红色的请柬,语气意外地森冷。   伊藤忍愣了一下,讽刺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婚礼我会参加的,但我只是客人,众多的见证者之一。”宫崎耀司冷冷地站了起来,瞥了一眼那张刺眼的请柬,便离开了办公室。   伊藤忍生气极了,大吼:“你这个懦夫!混蛋!难怪只能是伊藤家的狗!”   在布兰登堡内,禧良正在试穿婚礼上的白色礼服,莫里似笑非笑地斜靠在一边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痴迷和厌恶,还夹杂着一丝不解。   “如何?奇怪吗?”禧良在镜子前照了照,最后选择了询问莫里。   莫里抓了抓他柔顺的头发,绕着禧良走了一圈:“你穿婚纱会更美。”   “看来我需要的不是伴郎,而是伴娘,我会非常期待你穿伴娘礼服的样子,莫里。”一脚踹开莫里,禧良草草定下了礼服。   莫里驼着背,脖子伸得长长的,一脸谄媚:“我穿当然可以,但是如果我和你一起走红毯的话,估计尊贵的门主大人会直接给我的脑袋吃枪子儿。因为别人会误以为我借用布兰登堡和你进行一场旷古婚礼……”   “那估计不是脑袋吃枪子儿了,你等着变成马蜂窝吧。”禧良一巴掌推开那张恶俗的脸,不过他还真好奇这个堪比德国蟑螂的家伙变成马蜂窝的样子。   莫里顺势瘫软在一边:“如果我变成马蜂窝,一定也要带着科瑞亚医生一起。”   “我死的话,你肯定是先给我垫背的,我怕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出口,禧良没有再正眼看那个不会说人话的混蛋,准备去找黑帝斯。   莫里勾起嘴角,兴致盎然地看着禧良离开的背影,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语气轻快:“呐……亲爱的乔,上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现在给你个机会,做得好的话你依旧是我的好下属,做不好的话……你明白的。”   “做了人家那么久的助理,老大,你终于要露出獠牙了吗?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痛心   在细密的筹备中,婚礼的日期渐渐临近了。   换好礼服的禧良温柔地搂了搂黑帝斯的脖子,在它的脖子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不错,真帅气,今天的婚礼可就靠你了,黑帝斯。”   黑帝斯亲昵地舔了舔禧良,转身离开了。   “终于……到了要走红毯的时候。”莫里把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一想到婚礼,他就觉得自己笑不起来,但该做的……他只能做下去。   禧良点点头,在众人的鼓掌中郑重地踏上了红毯,他幸福地露出笑容,一步一步地走向赫尔莱恩,走向那个唯一给了他承诺的男人。   在神父的引领下互相宣读誓词后,肯带着笑意将戒指送给了这对新人。   “我先来。”禧良率先拿过戒指,骄傲地挑眉。   宠溺地搂过他,赫尔莱恩伸出手:“好。”   禧良得意地为他戴好戒指,感觉就像是自己娶了赫尔莱恩。   正当赫尔莱恩要拿起戒指的时候,宾客中一个男人举起了手里的枪,宫崎耀司下意识地护住伊藤忍,但是没想到那个男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等到宫崎耀司意识到的时候,枪声响起,原本该打在赫尔莱恩身上的子弹却被禧良挡去了。   血液再次染红禧良的白色礼服,赫尔莱恩慌忙抱住禧良,颤抖地捂住他的伤口:“科瑞亚,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赫尔莱恩……”禧良靠在他的怀里,血一直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眼神中夹杂着绝望。就在开枪的那一瞬间,看着宫崎耀司率先想到的是守护伊藤忍,禧良的心就彻底死了,到最后,他也不过是一件用过就丢的物品而已。   只不过他最大的幸运就是赫尔莱恩,记得他说过,在维纳斯的深处,那座无字碑,就是他们永恒的长眠之地,那是他对他一辈子的誓言。   还好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对他许下这样的誓言。   也还好保护了他。   死,就死了吧……   “不要闭上眼睛,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科瑞亚,别闭上眼睛,你不能离开我!”赫尔莱恩紧紧地抱着禧良,他不断拍打着禧良的脸,竭斯底里地吼着。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扯出一丝笑容,软软地扯住赫尔莱恩的衣袖:“别……忘记了,忘记……我们的维纳……纳……斯……”   激烈的枪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但是赫尔莱恩不愿听见,他现在眼里只有禧良的影子,染满了鲜血,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将他禁锢在身边,却坠机了无音讯。   他好不容易找到他,却发现他没了心。   他费尽心思得到他,却永远失去了他。   静静地抱着禧良,赫尔莱恩一动也不动,他想着,是不是就这样暖着他,等他睡醒了,就会再次对自己露出笑容,然后给自己戴上戒指。   今天可是他们的婚礼啊……   是他对他永恒的宣誓。   恍惚之间,有人冲上来夺走了禧良,赫尔莱恩暴怒地看向他,吼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宫崎耀司,已经没有资格了!放开他!”   “呆在这里是想等死吗!还不快走!”宫崎耀司一把抱起禧良,躲进了房间。   赫尔莱恩连忙追上,他不能让人再夺走他的人,不能让他吵醒他!   看着怀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人,宫崎耀司颤抖着双手抚摸上那张脸,他不禁想起以前在日本的时候,他总会眯起眼睛,微抬下巴,然后笑着吻自己。   终究还是自己伤他最深……   如果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忍的安全,而是直接杀了那个男人那该多好。他无法忘记那一刻他挡在赫尔莱恩身前那痛彻心扉的眼神和蚀骨钻心的绝望。   他明白,那一刻,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科瑞亚,对不起,其实我爱你。”泪水不知何时沾满了他的脸,他缓缓吻上了那满是鲜血的唇,嘴里是浓郁的血腥味,怀里人再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太晚了,他醒悟得太晚了……   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   “谁允许你碰他的!”赫尔莱恩直接一拳揍了上去,“都是因为你!”   受了一拳,宫崎耀司立刻反击,他抓着赫尔莱恩的领子吼道:“如果他不救你,他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你才是没有资格的那一个!”   “是你伤了他!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赫尔莱恩立刻和宫崎耀司扭打在一起。   “你害死了他!”   “你才是害死他的那一个!”   “我要杀了你!”   “你才是应该去死!”   等肯和织田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人脸上都挂了彩,狼狈至极,却还是不愿放手,誓要致对方于死地。或许只有杀死了地方,他们心里才会有安慰自己的借口,将所有的过失都推到对方的头上。   连忙拉开他们,肯和织田冷着脸护送着他们离开。   宫崎耀司双眼通红,他拼命地跑向禧良的身体,想要夺回他,最终被织田打晕扛走了。一切醒悟得太晚,情势所逼,织田不得不带着他的总长离开……   等宫崎耀司醒来的时候,一切事件都已经进入尾声,他带着希翼的眼神看向织田,但是当他看见织田沉默的样子就知道那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是他……杀了他。   “他在哪儿?”宫崎耀司失魂落魄地靠回床上,觉得头很晕。   织田沉默了许久,最终回答:“维纳斯花园。”   “哈……哈哈……哈哈哈……”嘲讽地笑了起来,宫崎耀司越笑越痴狂,突然喉咙一甜,看着掌心的血,他忍不住联想到那日那人浑身是血的样子。   白虎门的长眠之地,他怎么能够在那里?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带走他……   “有些人,唯独在和他分离的时候,你才会醒悟那种蚀骨钻心的痛,才会了解你对他的爱有多深。”   记得,那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夹杂浓重的痛苦和绝望,然而他给了他希望,最终也带去了绝望。两次,两次!   等他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已成定局。   他的执着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心,听不清自己的意,自以为是地隐忍着,蒙蔽了自己,麻醉了自己,唯独伤了他也害了他。   “总长……”织田担忧地看着他,却也不知道如何宽慰。   大病一场后,宫崎耀司仿佛忘记了那个人,那件事,重新振作了起来,再次引领着双龙会。后来有一天,伊藤忍找到了他,告诉他:展令扬结婚了。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个人大醉了一场,醉着醉着就哭了。   他们两个人拼命地执着着,玩命地追逐着,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   “你后悔吗?”   “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任务   “系统升级完成。”   “成功抽离灵魂。”   “任务指标达成100%,雇主愿望达成100%。”   “雇主灵魂成功融合源世界,融合度100%。”   “返回源世界。”   再次睁眼的时候,禧良毫无意外地看着自己回到了久违的宫殿,他没有立即和建安千桦他们打招呼,而是直接冲着金手指一顿拳打脚踢。   “叫你这么废物!叫你升级个没完!老子废了你!”   金手指无辜地叫道:“我又不是高级智能系统,你怨我也没用啊!”   连忙勾住禧良的脖子,千桦通红着眼睛,深情款款地握住禧良的手:“没事的,你还有我们,我们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谁敢欺负你,我立刻两把杀猪刀砍了他!让他们知道源世界土匪强盗的厉害!”   “你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千桦。”禧良扯着嘴角,把自己的手强行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这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难道最近流行强盗土匪风?   建安一脚踹在千桦的脸上,让他给自己让位,然后拍了拍自己那可以闪瞎狗眼的黄金比基尼说道:“没事,不就是具尸体吗,我帮你保存保存,等源世界恢复了,你爱去不去!现在这里我是老大,我说行,绝对行!”   “哈?”禧良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刚才他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重大新闻?   千桦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伸手捂住建安的嘴巴:“老大,你不是说要想要剔牙齿吗?我帮你!我会让你的牙齿成为源世界最白的牙齿!”   “本座的牙齿当然是整个源世界最白的,还用说?”建安傲娇地指着他,打算来一个酷炫狂拽的笑容,只不过刚一笑,就有颗鼻屎喷了出来。   千桦立刻远远地闪开,嫌弃地说道:“我还知道老大很脏……”   “哼……看我发功!”建安虎躯一震,马步一扎,气沉丹田。   “卟……”某种生理气体的味道顿时散发出来。   “不好意思,是我。您继续……”不好意思地赔笑道,禧良表示源世界的空气实在太好了,好到多吸几口就能把身体里面的废气排走。   建安白了禧良一眼,掸了掸黄金比基尼上不存在的灰尘。   “话说……老大,你应该把这股味道吹走,而不是拍你身上的破铜烂铁。”千桦鄙夷地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努力扇了起来。   建安自顾自地得瑟,他抖了抖腿,拿出一本小本子,兴高采烈地写了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禧良好奇地看了过去。   建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发功咯。”   “哈?”禧良顿时傻眼了,发功的话,不应该是泣天地哭鬼神的吗!   千桦幽怨地翘起兰花指,对着他说道:“都怪你,都怨你,人家……人家……”   这突然间的琼瑶调调是怎么回事!   禧良双手捂着胸,连忙后退几步:“我什么都没做!”   “你居然还不承认!你……你这样对待人家……我,我,我不活了!”千桦一咬牙一跺脚,翘着兰花指,瞬间抱着建安满是腿毛的大粗腿哭得叫肝肠寸断。   刚才还不是强盗土匪流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琼瑶言情风啊!   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好吗!   禧良45度忧伤望天:“其实……只有我是无辜的,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正常。”   “债多不压身,死不了。”建安一脸轻松,反正和他无关。   千桦立马变了脸,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果然老大的大腿就算抱住了也和没抱住一样,可怜我年纪轻轻的,正式风华正茂的时候,就这样被你压榨……”   “话说……你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了吧,哪儿来的风华正茂……”禧良牵强地扯着嘴角,捂着脸,简直无法直视这对活宝。   千桦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建安说道:“反正我不管!这个烂摊子不是我弄出来的!上次也就算了,是innocence自己的意识,这次是你屁颠屁颠保住那具身体的,别想推到我的头上来。不然我投诉你!”   “全源世界就我们两个人,你去哪里投诉?告诉你,跟着本座有肉吃,不然全部让你们往哪儿来就滚哪儿去。”建安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通,邪魅狂拽地说道。   千桦掏出一块小手绢,指着建安说道:“看看,看看,我就是被迫和老大这样生活了很多年。我没有自由,我没有权利,天天给他擦屁股,挖鼻屎,剔牙齿,本以为这样也就算了……结果我还要被你擦屁股,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两种擦屁股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吧。我可不敢让你碰我的屁股,爷是一号,建安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介意的。”禧良邪恶地脑补了一下。   建安和千桦互相对视了一眼,分别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地叫道:“就他?我的品位怎么能这么差!倒贴给我,我还觉得掉价呢……你脑子有病吧?”   “……”禧良转过身,他再也不要和这两个混蛋说话了,你特么有病!   微微瞥了一眼又开始掐起来的两个家伙,禧良笑了笑,紧接着就听到了金手指深情的呼唤:“001,亲爱的001,金手指最爱戴的001,雇主来了哟。”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千桦已经成功恶心到我了。”禧良捂着耳朵,果然他一点都不适合这种浓浓的琼瑶风,真特么的逼死人!   白光一闪,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死死地抓住禧良的白大褂,通红的眼睛满是死亡的威胁:“伦敦着火了,我不能让家族出事,救救他们!”   “任务模式启动,目标:保护家人。”   禧良无奈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手印,对金手指说道:“下次我能自己挑雇主吗?挑个赏心悦目一点的,我自己看着心里都觉得舒服。”   “……”金手指表示刚才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禧良叹了口气:“好吧,谁叫我有你这种猪队友。”   一听到猪队友,金手指就不高兴了:“什么呀,我升级了!而且现在不要太厉害哦……不仅有了好感度查询表,还有了任务地图,任务支线,任务副本,任务指导等等等等,这次的任务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完美通过!”   “真的?”禧良怀疑地说道。   金手指周身立刻冒出了金色的小星星:“比金子还真。”   “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和千桦说过话了?”禧良满脸黑线,记得在初次完成任务的时候,千桦在传达任务的时候,周身也会冒出奇怪的小星星。   “没有啊,怎么了?”   “你自恋了。”   “我现在升级了,当然有自恋的资本!”   “那为什么没有任务奖励?”   “因为我还需要升级啊。”   “你特么有完没完……”禧良顿时觉得牙痒痒。   这时建安一把拎起了禧良的后领:“你才是特么有完没完!快点给本座完成任务去!也不看看本座是为了谁,居然受到自己小弟的指控。”   说完,一脚踹向了禧良,直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交易   “成功进入黑执事世界。”   “融合雇主里德的身体,融合度100%。”   里德·弗莱恩·特里生活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里,虽然是贵族,但因为仅仅是个不起眼的侯爵,家族生意不大又不会交际使得很少有人关注特里家族。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具身体,禧良大手一挥,直接对管家说道:“我要去伦敦,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就出发。”   “少……少爷?”老管家不敢置信地问道,他家少爷虽然是个阴险的混蛋,可他向来喜静,不爱出家门,怎么一走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老爷知道这事吗?   禧良挥了挥手:“我会和父亲说这件事情的。”   半年后,伦敦传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排名。最受欢迎的子爵——多尔伊特,年纪最小的大贵族——夏尔·凡多姆海威,最混蛋的拜金子爵——里德。   因为出色的医术让禧良在贵族圈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得到了一个子爵的贵族头衔,配上那绝无仅有的迤逦,他无疑是伦敦最炙手可热的新星。只可惜,贵族们的好感全部在他的拜金和混蛋之下毁得一干二净……   “没有最混蛋,只有更混蛋,任务完成进度:60%”   瞥了眼那蛋疼的任务指标,禧良优雅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支烟,漫步在泰晤士河边,他身边没有跟着任何人,因为据金手指提示,今天会有惊喜。   “你就是里德子爵吗?”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   吐出一口烟,禧良看着眼前那个小不点乞丐,完全没有理睬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约翰紧张地叫道。   不耐烦地绕开他,禧良冷冷地说道:“我不认识他。”   “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哥哥!只有你能救他了!”约翰在禧良背后焦急地大叫,他今天对哥哥承诺过,一定会找到救治他的办法。   禧良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走着,约翰没办法只好冲到他的面前,跪了下来:“里德子爵,我求求你了,再不救哥哥,他就会死的!”   “你有钱吗?”禧良抽了一口,恶劣地弯下腰把烟吐在他的脸上。   约翰缩着身子,摇摇头:“没有。”   “那不就对了。”禧良直起身子,把烟蒂丢在他的面前,用脚碾了碾。   约翰见他要走,立刻抱住他的腿:“我一定会给你钱的,我……我……我可以给你当奴仆,我什么都会!我一个人能做两个人的工作,请相信我!”   “抱歉,我家不需要你这种连身体都要调理的娇贵奴隶。没钱,也有没钱的方法,我可以友情赞助你一瓶毒药,保证你哥哥死的一点痛苦都没有,这样你就不用为那高额的医疗费担心了,你值得拥有。”禧良把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冰冷,现在和以后不同,死了,随意找一处墓地,他可以保证那个价格并不贵。   仿佛被禧良的话吓到了,约翰瘫软在地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明明是医生,明明有能力去救治,为什么他却能够把人命当做杂草一样看待呢?   摸了摸怀里那把匕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约翰拔出匕首,大叫着冲向他,像他这种令人恶心的医生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不好意思,这么危险的玩具显然不适合像你这种年纪的孩子。”一个黑衣地执事单膝跪地,苍白的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容,他两只夹住匕首轻松夺了下来。   回头瞥了一眼那位黑衣执事,禧良向他挥了挥手,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   “还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夏尔阴沉着脸说道,早知道就不救这家伙了!   眼看着禧良要走远了,约翰更加用力地挣扎:“他不能走!他不能走!”   挣扎间,一块金属件从他破旧的口袋里掉了出来,夏尔蹲下身子,看了眼上面的家徽,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只要把他带回来就行了吧。”   约翰愣了一下,发现原本抓住自己的执事居然一下子不见了人影,他紧紧抓住两侧的衣服显得非常紧张,眼前的贵族仿佛对自己捡到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少爷,里德子爵来了。”   约翰瞪大了眼睛,刚才还不见的,现在,竟……竟……   “我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禧良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他对夏尔伯爵可不感兴趣,就一黑社会,而且是个毛没长齐的孩子,能让他有多大兴趣?   夏尔执着手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撒……是他要见你。”   “那还真是抱歉,我对穷鬼没兴趣,我对袖珍娃娃更没有兴趣。”禧良礼貌地回了一个笑容,然后连看都没有看约翰一眼就起身离开。   “塞巴斯酱。”夏尔叫道,见到真人后,这家伙简直和传闻的一模一样。   立刻拦住了禧良,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说道:“里德子爵,这是我们凡多姆海威家族的夏尔伯爵,少爷想要找您聊一聊,不知道能否有这个荣幸?”   “那就给你们这个荣幸。”禧良微抬下巴,神色傲慢地回答。   夏尔立刻沉下了脸,真是个傲慢的混蛋……   相继上了马车后,禧良刚坐进去就抬起腿架在对面的位置上,然后对还在门外的约翰指了指车夫旁边的位置:“我得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症——坐马车要伸直腿,我相信那个位置非常适合你,你值得去尝试一下。”   怨恨地低下头,约翰麻利地坐在车夫边上,他保证总有一天,他要杀了这傲慢的混蛋!虽然他是平民,不配和贵族们坐在一起。   马车平稳地移动着,禧良冷不防地对夏尔伸出手:“三十万。”   “……”夏尔顿时黑了脸,转过头盯着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微笑着问道:“这笔钱是……”   “虽然不知道你们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但是三十万应该足够支付这次的诊金,今天是我的休息时间,所以诊金翻倍。”禧良非常好心地解释道。   这个黑心医生!   夏尔内心抓狂,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冷淡,只是凌厉地扫了他一眼。   “我相信这次的诊金一定会让你们觉得值得,毕竟我可是经常作为医生给各大家族们看病诊治,一些小动作逃不过我的眼睛。当我看见那东西上的家徽,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凡多姆海威伯爵。”禧良得意洋洋地看着夏尔说道。   冷哼一声,他扭过脖子,眼神迅速冷了下来:“成交。”   传闻,里德子爵能够自由出入皇室,光这份荣幸,就能得到更多贵族们的亲赖。行走之间,恐怕他反而会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那就多谢惠顾,我不光可以治身体上的疾病,偶尔也能帮助你们心理上的一些问题。如果下次还想要得到我的帮助的话,我可以算你们便宜点,友情价9.99折。”禧良将身上的名片交给塞巴斯蒂安,他不会告诉他们,其实诊金他想开多少就开多少,折扣只是一种让他们在心理上得到安慰的借口而已。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听到禧良这样说,夏尔反而勾起嘴角:“我相信,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合作的,里德子爵。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让塞巴斯酱来接你,毕竟谁让子爵是以为非常出色的医生呢……至于诊金,我保证你会满意的。”   “我只是个医生,但还是非常感谢您对我的期望。”禧良不由加深了笑容,这位伯爵还真是……聪明,难怪能够让女王陛下安心把黑社会交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合作   马车很快就进入了凡多姆海威府邸,在门口停了下来。   刚进门,禧良就把帽子丢给塞巴斯蒂安,完全无视了夏尔黑到不能黑脸,直接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一杯红茶和甜点。”   “你……”夏尔咬着牙瞪了他很久,这是他凡多姆海威家吧,不是你特里家族吧!无视他也就算了,连使唤下人都使唤的那么自然是怎么回事!该死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禧良拿起电话,懒洋洋地拨通了号码:“冯,我在凡多姆海威家族,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10分钟之后我一定要看见你。”   “不是说要去救我的哥哥吗?为什么我们在这里。”约翰缩在一个角落问道。   将电话放好,禧良趴在沙发的扶手上,不屑地说道:“我怕脏。”   “你!”约翰站了起来,气极:“肮脏的明明是你们这些贵族吧!”   禧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连话都不愿说了,直接趴着闭上眼睛假寐。   过了一会儿,门铃果然就响了,塞巴斯蒂安恭敬地打开门,见到了一位黑衣执事正剧烈地喘着气,苍白的脸上有着因奔跑而产生的红晕,不远处还有匹马。   “您好,我是里德少爷的执事,非常抱歉打扰您了。”冯调整了呼吸,说道。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里德子爵就在里面,请进。”   “谢谢。”冯非常礼貌地点点头,平息了自己的气息,恭敬地走了进去想夏尔行礼,然后才单膝跪下:“少爷,我来了。”   夏尔下意识地以为眼前那个混蛋子爵会刁难他,可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走累了。”   “是的,少爷。”冯无奈地勾起嘴角,恭敬地帮禧良揉揉腿。   微抬下巴,禧良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等会儿你去和那个小乞丐一起把他哥哥带去中央医院,如果他表现好的话,我晚上用过餐就去看看。要是让我知道他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尽管撕了那张嘴巴,丢进泰晤士河,让鱼吃了他。”   “少爷,你这样会吓到他的。”冯有些无奈地说道。   直接把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在他整齐干净的衣服上印上一个脏兮兮的脚印,禧良歪着头,脸色沉了下来:“那你就负责照顾他们吧。”   “少爷……”头疼地看着禧良,冯低下头,只好认命地转身来到约翰的身边,和他一起去往伤患的住所,他家少爷的脾气果然越来越恶劣了。   正了神色,夏尔严肃地看着禧良:“接下来我们该谈一谈了。”   一场谈话,双方都非常满意,夏尔觉得自己的三十万也算值了,禧良认为自己以后有了非常稳定的额外收入,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用过晚餐后,冯回到凡多姆海威的府邸,恭敬地问道:“少爷,需要回中央医院吗?病人的情况非常危急,医生们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   “我知道了。”禧良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微微皱眉,冯也不清楚禧良到底走不走:“少爷,那我们……”   “他对夏尔伯爵有用。”禧良盯着塞巴斯蒂安说道,笑得意味深长。   夏尔顿时觉得头隐隐作痛:“你想做什么,里德。”   “我要他送我过去,白天的时候,他的速度很快不是吗?”禧良笑着回答。   果然如此……   夏尔看着已经僵掉脸的塞巴斯蒂安,顿时觉得有趣:“塞巴斯酱,送他过去。”   “失礼了。”恭敬地行了礼,塞巴斯蒂安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心里却在叹气。   禧良坐在他的臂弯里,一手搭着他的肩,笑着说道:“驾,出发!”   “……”   这是把他当成一匹马了吧……一匹马了吧……   塞巴斯蒂安的速度很快,禧良看着清澈的夜色,勾起嘴角:“果然……这里是不会跳动的,那个时候你抓住了我的手腕,但我也同时碰了你的脉搏。”   “被发现了呐,那么里德子爵,您准备怎么做呢?”塞巴斯蒂安停了下来,微微皱眉,很显然这位子爵和其他人都不同,有些棘手。   禧良歪着头,晃着两条腿:“我期待着伯爵做出更多出色的成绩。”   “少爷也在期待您的合作。”塞巴斯蒂安眯着眼睛笑了笑,心里却是在戒备着,这位子爵……恐怕刚才那句话是女王陛下曾经对少爷说过的吧。   很快,禧良就到达了医院,塞巴斯蒂安弯腰行礼:“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再见。”禧良挥挥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着回头:“关于那个家徽,应该是克劳斯家族的吧,我个人认为,可以留他一条命。”   不由加深了笑容,塞巴斯蒂安恭敬地说道:“是的,我会传达给少爷的。”   既然里德子爵都这样说了,那么基本上就等同高层贵族的意思,鉴于贵族们的层层关系,留着条命表面上看着是放过他一马,实际上……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半个月后,果真传出了克劳斯家族破产的消息,家主克劳斯更是成了残废,穷迫潦倒,没有人愿意接济他,终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靠着发霉的面包过日子。   “前些日子我遇见了克劳斯先生,他哭着恳求我帮他治疗那条内部发炎溃烂的腿。”再次受邀的禧良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兴致地看着夏尔。   微微挑眉,夏尔笑看着他:“很明显,他找错了人。”   “不,我非常仁慈地把那个小乞丐的匕首送给了他。看吧,比起你们,我就显得更有人情味,至少我给了他解决的办法。”禧良抬起下巴,傲慢地说道。   冯弱弱地撇过头,自言自语:“没人会感激的,至少我觉得是这样。”   凌厉地瞥了他一眼,禧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冯,我都听见了,难道你对我有意见吗?信不信今晚我让你和阴沟里面的臭老鼠一起睡觉。”   “少爷,我错了。”冯立刻单膝跪地,委屈地回答。   听到老鼠,夏尔反而勾起嘴角:“说起老鼠,你不觉得最近老鼠的确有点多?”   禧良眨眨眼,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估计正是繁衍的好季节,老鼠们可不是善于克制的动物。可惜的是我仅仅是个医生,灭鼠药我这里倒是有几包,怕就怕老鼠们死在地板缝里,不及时清理的话就容易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他的意思很简单,这些人留不得,但必须处理好,万一在报纸上被公布出来,好事者们只要稍微追查,就会知道这件事情牵涉到贵族高层们,事情不能被麻烦化。   “没办法,老鼠们总是贪吃,贪婪所带来的只能是死亡。”夏尔笑着喝了口红茶,就在昨天他接到了来自于兰德尔的邀请函,请求他灭鼠。   既然连这个家伙都说可以杀死,那么就没有理由推掉这笔报酬丰厚的生意。   禧良也笑了笑,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些日子,他去给女王陛下例行诊治的时候偶然知道了某些事情,然后他非常不小心地说出警视厅也有做不到的地方,黑道的事情,完全可以由黑道自行解决。不过既然已经交给了警视厅查办,那就让他们去交涉也不错。   自始自终,他们要的,只是结果,过程并不在乎。   “听说你找到了钥匙?”禧良眨眨眼,给他出了个主意。   愣了一下,夏尔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当然,我做事,向来只有成功。”   如果放出他已经找到了钥匙的话,老鼠一定会按捺不住找到他的,到时候……他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祝你成功,伯爵。”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预谋   “你……是谁?”放眼望去,在遍地尸体之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兴致盎然地站在那里,肌肤是莹透的白,宛如珍珠般温润却不失光华,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纤细的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身高并不高,差不多只有十五岁的样子,但是他那微微浅笑的样子是惊人的迤逦。   将手里的花放在地上,禧良瞥了一眼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勾起嘴角:“如你所见,我担心这些作恶多端的人死后没人愿意给他们送花,就大发仁慈了一次。”   “那你知道他们会死。”威廉微微皱眉,这个人类很奇怪。   禧良笑着走近他,耸耸肩:“因为他们有必须要死的理由,不管他们死后会不会得到应有的宽恕,我只是仁慈地送了他们一程。哪怕他们的死,我也有一份。”   “我闻到了一丝害虫的气息。”威廉扫视了一下现场,肢体都还算完整,可他明白,这些人的骨头应该全部断了,血腥气不浓,却也足够令人胆战心惊。   手法一致,很显然是出自一个人的手,能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的……   只有恶魔。   禧良在空气中闻了闻,然后走到他的身边,好奇地说道:“为什么我闻不到。”   “既然他们的死和你有关,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威廉清冷地反问道,这里到处都是害虫的气息,但是这家伙的身上却是更浓一些,他可不会觉得那是从尸体上沾到的。   听到他这样说,禧良心中缓缓升起一个念头,为了证实,他猛地扣住了威廉的手腕,然后扑到他的怀里:“果然……你们都是一样没有脉搏的呐……”   “你……”威廉下意识地推开他,从来没有人和他如此亲近过。   仰着头,禧良看着冷清的他,笑着说道:“尸体还新鲜着,想必灵魂也是新鲜出炉的,正等待着来收割。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里德。”   “威廉。”拿出名片交给禧良,他稳稳地握住了那只纤细的手。   死神派遣协会,看了眼名片上的字,禧良坦然地问道:“如果我哪一天死了,也会是你来取走我的灵魂吗?那还真是期待啊……”   不知道比起死神派遣协会,源世界那边是否会更厉害呢?   听见禧良这么说,威廉愣了一下,人类天生恐惧着死亡,同时也厌恶着收割灵魂的死神,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会笑着对他说等他死后让他收割自己的灵魂。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到。”威廉松展了眉头,承诺道。   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禧良挑眉:“那么我的灵魂就交给你了,威廉先生,希望到时候你会温柔一些。我还有事,期待下次见面。”   一闪而逝的温度,威廉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他能感受到刚才掌心里有力的脉搏在跳动着,就连血液的流动也能感受得一清二楚,是生命的气息。   这个人类没有厌恶死神,并坦然地将灵魂托付于他,就如第一眼见到他,尸横遍野,唯独他捧着鲜花给这些人类送上最后一程。他手上有着鲜血,有着人命,然而即使身在黑暗的沼泽之中,却也保持着内心深处的洁净……   这种人怕是恶魔最喜欢的晚餐吧。   坐上马车,禧良去往了钱帕家族,同为女王陛下效力,老钱帕却是所有贵族中最对禧良脾气的,当然,要忽略那只极度自恋的白孔雀——多尔伊特子爵。   “里德,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错过晚餐的,我还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巧克力芝士球。”大力地拥抱了他一下,老钱帕热情地拉着禧良走了进去。   禧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当然,都是老朋友了,你的喜好我怎么会不明白!要知道,我可是等了你整整一天,如果你今天不来,那么我今晚可要睡不着觉了。”老钱帕笑着说道,他可不希望那东西流落到别人的手里,否则自己可不止受制于人。   禧良双手抱胸,笑着瞥了他一眼:“行了,那些资料已经被我毁得一干二净,但最好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搪塞过去。这次多亏了凡多姆海威伯爵的狠手,要换做是其他人的话,估计就没有那么干净利落了,你该觉得庆幸。”   “好吧,好吧,我已经决定收手了,再闹下去,我钱帕家族估计连一盘子甜点都吃不到了。”老钱帕咬着牙说道,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选择收手,都是那些该死的法国混蛋,害得他损失了这么一大笔好收入!   挥手让老钱帕的执事去拿点心,禧良斜靠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社交季,我觉得倒可以利用一下。”   “看来你有了主意。”老钱帕哈哈大笑,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红茶。   勾起嘴角,他品了一口红茶:“不过这一次,可能又需要伟大的凡多姆海威伯爵帮助你。当然,更需要你家宝贝儿子的亲情演出……”   “多尔伊特?我早就想让那个混蛋小子吃点苦头,可是他并不喜欢凡多姆海威,而且你怎么确定凡多姆海威家的小子愿意帮助我们。”老钱帕有些糊涂。   叹了口气,禧良头疼地看着老钱帕:“我认为只要你在家里的地窖多举办几次拍卖,接下来的事情,伯爵自然会帮你搞定。社交季已经就在眼前,昨天在白教堂附近不是刚发生一起碎尸案吗?我抽空去看过尸体,这次的事件绝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警视厅是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的。”   “你去看过尸体?”老钱帕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深知这家伙的拜金,没有钱就想让他出手?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禧良义正言辞地说道:“当然,我可是非常仁慈的。”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老钱帕怀疑地说道。   伸出三个手指头,禧良一脸被拆穿的可惜:“三万。”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怎么可能免费帮人家看。既然是专业手法,警视厅查不出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你怎么确定会是凡多姆海威?就算是社交季,据我所知,那小子可不喜欢参加什么舞会,就算推不开,也会借故早点离开。”老钱帕还是有些不放心,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可是影响到他们钱帕家族的未来。   这时钱帕家的执事走了过来,将甜点放在禧良面前,知道他的口味,也就多准备了几样。半年多来,这人可没在钱帕家少蹭甜点吃。   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他眯着眼睛说道:“我对他们说了,如果接连发生2次以上这种事件的话,可以考虑请求女王陛下派遣凡多姆海威伯爵帮助他们。”   “既然是专业手法的话,就很容易联想到贵族,学过医药方面的贵族并不多,如果这个时候让多尔伊特去做黑市拍卖……”老钱帕没有再说下去,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他并不在意钱帕家族这些小小的污点,反正世人都觉得贵族并不干净。   这样一来,钱帕家族由重罪走私军火变成了黑市拍卖,非常巧妙的掩饰!   禧良点点头,爽朗地和老钱帕一起笑了起来,谁叫多尔伊特学过医呢……   “这一次的心理辅导真是多亏有你,我已经通知冯过来我这里取走诊金。至于多尔伊特,我会和他说的,总算可以让这臭小子吃点苦头了,哈哈。”老钱帕一想到多尔伊特吃亏的样子,心里就非常高兴,他已经受够了他的自恋。   禧良耸耸肩,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我只是个医生而已。”   “是啊,你只是个医生。”老钱帕笑着没有否认,但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医生,他们才会将心里的大石头放下。   至于凡多姆海威到底能不能将碎尸案告破,那就和他没关系了,钱帕家族向来不和黑道家族亲近,如果还能附带看笑话的话,他反而会比较乐意。只是听说医生和凡多姆海威家的小子最近走的挺近,估计这个可能性会不是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失策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了开膛手杰克的传言,禧良看了眼报纸没有多说什么,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中,算一算,钱帕家族也该开始拍卖了。   “少爷,钱帕家族的邀请函。”冯恭敬地将邀请函递了过去。   还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禧良瞥了一眼桌上的邀请函,勾起嘴角:“我认为比起舞会,另外一场盛会在等待着我去发现。”   “另外一场?”冯有些不明白地重复道。   禧良轻轻敲击着桌子,没有说话。   夜幕降临,当各位贵族们前往钱帕家族参加舞会的时候,禧良却是一个人漫步在阴冷的街道里。这里属于贫民区,四周散落着被踩扁的烟蒂,一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倚在墙上眼睛盯着他打转,或是向他妖娆地招手。   不耐烦地抽出烟盒,禧良四处打量着,瞥了眼手腕上的金手环:“今晚真的会有惊喜?为什么你每次都说有惊喜,我每次都不那么惊喜呢?而且很有可能会倒霉!”   “你要相信我!我已经升级了!升级后的金手指值得你拥有哦……保证完美100分!”   叹了口气,禧良捂着额头:“除了只看到些做着见不得人的生意的女人,我一点都没有好事降临的预感,我怎么看你都是在坑我!”   话刚说完,他就看见了两个人影一闪而逝,心里咯噔了一下,隐秘地跳上屋顶,看着衣服的样式,并不是这里的人穿得起的。还真是可疑……   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屋,等他们进去之后,禧良就着门缝想要查看里面的情况,却只能隐约地看见人影在晃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一个女人“呜呜——”的叫声,慌张而恐惧,慢慢的,声音开始减弱,最后血腥味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那个女人死了。   果然是非人类的杰作吗?   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子,正当他要撤退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头颅漂浮在空中,而且是颗畸形的头颅。禧良瞪大了双眼,大叫道:“啊……鬼啊!鬼啊!”   “呃?”推着棺材车的葬仪屋歪着头指着自己,“你在说我吗?”   眨了眨眼睛,禧良壮着胆子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只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拍了拍胸膛,禧良暴躁地一脚踢了过去:“混蛋!大半夜发什么疯!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没事留这么长的头发,你以为你自己是白发魔男啊!”   葬仪屋无辜地躺在地上:“小生只是来帮忙送棺材的而已……”   “送棺材不会在白天送啊!该死的混蛋!”禧良扯着嗓子叫道,他绝对不会承认刚才自己被吓得像个女人一样失声尖叫,这绝不符合他在这个世界的形象。   这时,楼上的窗户突然打了开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直接一盆洗脚水泼了下去,把禧良泼了个正着:“你才是该死的混蛋!老娘好不容易接到了一个客人,要是你敢来破坏,老娘现在就让你变成鬼!娘娘腔,去死吧!”   娘娘腔?泥煤的娘娘腔!   总不能拿一个女人撒气,禧良一下子跳到了葬仪屋的身上,掐住他的脖子:“都是你这个白发魔男,老子苦苦积累的优雅精英形象都被你破坏了!”   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兢兢业业,虽然人人都觉得自己是个人渣医生,但在他们眼里,自己向来都是个完美的人渣!半年来的苦苦保持,一朝破功有没有!   “小生是无意的……无意的……”被禧良掐住脖子使劲的摇晃,葬仪屋无奈地露出笑容,躺在地上任由他蹂躏,反正他掐不死他的。   挫败地坐在他身上,禧良用他的衣服擦了一把脸,闻了闻身上的异味,他再次黑了脸。他保证,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闻过这么臭的洗脚水!   “看呐,这两个人居然在大街上乱来!”   “我的天,似乎是两个男人!”   “我们快走吧。”   “不会是两个变态吧……”   眼见这家伙又要发作,葬仪屋连忙赔笑:“小生的店就在附近,趁着天黑,大家都看不清是谁,先去我那里整理一下,你也不想就这样被人发现吧……”   “哼!”冷着脸从他身上下来,禧良踢了踢他,“还不快走!”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葬仪屋走到车子旁边:“好的,先生。”   心满意足地洗了个澡,禧良换上了他的衣服,但是谁来告诉他这劳什子衣服是怎么穿的?好不容易套上,裤子又太长,反正也没人,他直接穿着正好到膝盖的上衣坐在店里。接过烧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然后使劲向这个混蛋甩眼刀子。   “需要我帮你打电话让人来接你吗?”葬仪屋笑着后退了几步,这人身上的怨念太强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离得远一点会比较好。   冷哼一声,禧良扭过身子不去看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改头换面……   都是这个混蛋惹的祸!   看着那或隐或现的锁骨,葬仪屋笑笑没说话,专心喝茶。   “一千万!”重重地将烧杯放下,禧良举起手说道。   葬仪屋歪着头有些不明白:“这是……”   “作为你破坏我名誉,耽误我事情的赔款!”他眯着眼睛说道。   瞬间呆滞了几秒,葬仪屋一摊手,无辜地说道:“小生并没有那么多的钱。”   “哈?想赖账!老子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两把杀猪刀直接砍了你!”如今只有钱能够安慰自己的禧良一听对方不愿意,立刻一脚踩在葬仪屋坐着的棺材上,左手提着他的衣领,右手撑着墙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店主,我定制的棺材……”来人推开了门,刚抬眼看去就停了说话声,他是不是破坏了店主的好事?不过还真是个美人,这么白皙嫩滑的肌肤,纤细的身材,还有那光洁的大腿,最重要的是如此奔放……瞧这大腿张开的样子,一定会很多姿势。   男人梦寐以求的情人啊。   一把将禧良搂在怀里,宽敞的衣服盖住了暴露在外面的肌肤,葬仪屋阴森森地笑道:“小生今天还有事情,明日一定送到您的府上。”   “好……好……好……”似乎被葬仪屋吓到了,男人立刻往后退去,刚一转身就撞到了墙壁。   黑着脸看着那人落荒而逃,禧良一脚把葬仪屋踢了下去,然后打开棺材盖,躺了进去:“要是我明天穿不到自己被洗干净的衣服,你自己看着办!而且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说一下,我这个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臭味!”   “这个棺材是小生……”葬仪屋躺在地上想要阻止他。   再次狠狠地甩了一次眼刀,他气呼呼地打断了他的话:“只有穷鬼才买不起棺材,否则是个人都得给我睡进去!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巴!洗衣服去!”   “其实小生想说的是,这是小生的床……”   禧良挑眉:“现在是我的床!”   “……”   “你有意见?”禧良挥舞着拳头,眯着眼睛说道。   葬仪屋下意识地回答:“不,你随意。”   他有种预感,如果回答错了的话,绝对会挨揍的。   “那就对了!我明天一定要穿到自己的衣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禧良这才盖住了棺材盖,准备睡觉,今晚都是什么事儿!金手指果然又在坑爹,还说什么完美100分,特么简直就是坑爹100分!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欲望   第二天,禧良打开棺材盖,一脚踩着某人的肚子出了棺材,然后非常无辜地表示自己刚才没注意到地上有人。   整理好之后,禧良瞥了眼主动远离自己三米的某个家伙:“送我去监狱。”   “小生认为强占他人床铺这个罪名……”   话还没有说完,禧良就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我是去保释的。”   “是……”   逼着某个白发魔男去赶车,禧良悠闲地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不出意外地听见报童在大叫着又一起开膛杀手谋杀案。   当禧良的马车停到警视厅的时候,多尔伊特已经和他的执事非常招摇地等在大门口了,一看见禧良,他立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你来晚了,里德。”   “啊……为了以防万一,昨晚去验证开膛杀手了。”禧良勾起嘴角说道。   轻抚刘海,多尔伊特接过执事手里的热茶,自恋地说道:“我承认我的确有让人拼命的资本,谁叫我是英国高贵的子爵呢,你查出什么了吗?”   “被一个混蛋打乱了。”禧良的眼神冷了两分,要不要用这种你知道我愿意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的表情!如果不是看在老钱帕的份上,别以为我会来接你这只自恋的白孔雀!   看了眼禧良的脸色,多尔伊特以为他遇到了麻烦,自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安心,你还有我这个天生的主角,非人力所为的事件你交给凡多姆海威就行,凶手的残虐你也看到过,没必要为了那点钱去冒险。”   钱帕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金钱。   “你知道是非人力所为?”诧异地看了眼多尔伊特,禧良完全忽略了后面那句关于钱的事,直觉告诉他,多尔伊特已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   将甜点亲自递给他,他微微挑眉:“作为宴会上最闪亮的人,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自己开办的舞会上所发生的一切。不久之后,你会收到一张邀请函。”   包括某人换上女装被自己非礼的事情,他才不会说他那时候是故意折腾凡多姆海威的。   “邀请函?”禧良有些疑惑。   微微挑眉,多尔伊特说道:“到时候我会帮你准备最华丽的黑色礼服。”   “葬礼吗……”听多尔伊特这样说,禧良微微皱眉,开膛杀手必须被处死,但如果罪犯是贵族的话倒是有些棘手,多尔伊特的意思是需要他的协助?   多尔伊特看着杯子中的红茶,轻声笑了起来:“红色代表爱情,就像玫瑰一样,就算被刺得流血还是会让人义无反顾地摘取。”   “哼,我知道的红色却是代表着毁灭。”禧良看着倒映在茶杯里面多尔伊特的眼睛,眼神逐渐变冷,面对罪犯的事情,他们的意见永远保持着一致。   多尔伊特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谈到红色,他相信这个医生已经知道了罪犯的身份。怕就怕,面对血亲,就算是贵族也会心软……所以他不得不防。   女王陛下的要求却是要这次的事件终止,若是罪犯不死,怎么终止?   把多尔伊特安然无恙地送回钱帕家族后,禧良直接回了府邸。但是一直充当着车夫的葬仪屋这次却没有自知之明地离开,反而下了马车,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来子爵已经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呐,还真是位恶劣的贵族。”他阴森森地笑了笑,冰冷的手指轻抚禧良的脖子,知道凶手的身份后,估计他就会利用贵族的裙带关系向伯爵施压吧。   挥开他的手,禧良冷冷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不,小生期待着子爵的动作。”葬仪屋弯下腰,危险地在他耳边说道。   禧良抬起头,声音带上了一丝嘲讽:“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的意思,非人类的罪行,恐怕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吗?明明知道,却装作毫不知情,假惺惺地在凶手面前协助凡多姆海威办案,比起我,你才是最恶劣的一个。”   就在昨天他掐这人脖子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家伙并不是人类。   “这非常有趣不是吗?”葬仪屋低声笑了起来。   甩了两个眼刀子,禧良冷哼道:“我可没有你的闲情逸致,只要不出格就行。”   “果然,子爵好有趣。”看着他那任性的脸,葬仪屋不由想到昨晚某人大腿张开如同强盗般的行径,他忍不住含住了那软软的耳垂吸吮着。   “喂!”禧良大惊,立刻转过头瞪视着他。   意外地碰触到了那两片冰冷的唇,葬仪屋笑着搂住了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轻轻扫过那可爱的牙齿,他紧紧缠绕着那柔软的带着人类特有的温度的舌,怀里鲜活的生命让他欲罢不能,这是有多久了,他都快忘记了人类的温度。   “你这个混蛋!”禧良好不容易推开他,立刻使劲擦了擦嘴唇。   舔了舔嘴唇,葬仪屋把他压制在门口:“小生很喜欢子爵的味道,很喜欢。”   “本大爷的魅力自然是不用说的,全英国的贵族都知道我的魅力,不过像你这种颓废的白发魔男,怎么配得上我一身的精英气质。”禧良双手抱胸,瞥了一眼葬仪屋脸上的疤痕,这么长一条疤绝对是毁容的代表性证据啊!   葬仪屋歪着头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刘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不知道小生这样符不符合子爵的美学?这点自信,小生还是有的呢。”   禧良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谁来告诉他,这一脸颓废的邋遢男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浪费了有没有!别人脸上有一条疤是毁容,他脸上一条疤却硬生生增添了几许魔魅,这绝对不科学!   红着脸推开葬仪屋,禧良忍不住挑眉:“你这是在勾引我?”   “参加葬礼的礼服相信特里家族会帮你准备最好的,不是吗?若是子爵喜欢,小生愿意亲手将最好的礼服送给你。”葬仪屋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怪异的思维?禧良没好气地说道:“不用。”   “也是,子爵的身份,不去参加葬礼也是应该的。”葬仪屋再次摸上了那纤细的腰肢,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子爵和多尔伊特那只花孔雀走得太近,对于这个人类,他有着强烈的掌控欲。   一把拍掉他的手,禧良瞪了他一眼:“喂,别胡乱帮我下决定啊。”   “除了那个人之外,子爵是第二个愿意躺进小生棺材内的活人,这样的人并不是放弃了对生的希望,而是因为觉得即使是死亡也不能让他得到安宁。这般,活着和死了并没有差别……”葬仪屋抓住了禧良的手腕,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   就像他身上那条链子的主人,一样的骄傲,一样的绝望。   让他忍不住去抓住,但是抓住之后呢?   他终究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活在他心里的人。   使劲挣扎了一下,并没有挣扎开,禧良已经失去耐心,他冷冷地说道:“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的选择,我的路,只有我能有这个资格!”   措不及防地被推开,葬仪屋怔怔地看着那人将他关在门外,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他从身上拿出那条被自己珍藏的链子,在那坠子上刻着:Claudia.P,全称是克莱迪亚·凡多姆海威,是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祖母,那个让自己铭记的女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也不会去帮助夏尔的父亲,更不会帮助夏尔。   “从我的姓氏变成凡多姆海威起,我的选择,我的路,只有我能有这个资格!”   那时候的她是何其的坚定和骄傲。   “笑容?我已经忘记了。就算我现在死了,我的灵魂也不会得到安宁,死亡从来不是解脱,而是给其他人的宽慰,这就是我最后剩余的价值。”   那时候的她是何其的绝望和痛苦。   这就是克莱迪亚,那个让他铭记到永远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示好   出乎意料的是,凡多姆海威并没有因为是血亲而手下留情,但是他终究隐瞒了开膛杀手的真实身份,只是向女王陛下说明事件已经终止。   老钱帕第一个不同意,认为这是夏尔是在敷衍及掩盖自己的无能。   “呀,看来今天很热闹。”拿着医药箱,禧良毫无顾忌地推开了会议厅的门。   看见是禧良来了,女王陛下并无不悦,而是招呼他过来:“里德,你来了。”   弯下腰,在女王陛下的手背上落下一吻,禧良勾起嘴角,完全无视了室内僵硬的气氛:“今日是向陛下看诊的时间,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不,我也很想倾听你的意见。”女王陛下温柔地说道,很显然她很信任他。   装模作样地听了事情的原委,禧良看着一脸铁青的夏尔,转过头温柔乖顺地提议道:“黑暗一方的事情,就该交由黑暗一方来处理,这是艾伯特亲王生前所坚持的作风,我也坚信着这一点。而且凡多姆海威伯爵已经说明事件到此结束,我觉得那就是结束了,我愿意相信伯爵对女王陛下的忠诚。”   一听到丈夫生前所坚持的政策,女王陛下也软化了态度,她温和地说道:“我所希望的就是伦敦一直平和下去,既然夏尔伯爵已经接触到了黑暗,我愿意将这些事务全权交给他,希望夏尔伯爵能够继续帮我分担忧虑。”   “是的,女王陛下。”夏尔面无表情地单膝跪下。   老钱帕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会同意,一个男人站出来反对道:“女王陛下,夏尔伯爵年纪还小,现在就去接触那些事务是不是……”   “就如里德相信夏尔一样,我也愿意相信夏尔弟弟对我的忠诚。”女王陛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尔温柔地说道,没有再官方地叫他伯爵,而是称呼为弟弟。   当下便无人再提出反对话来。   禧良在女王陛下身后微微弯起嘴角,一切尽在不言中,女王陛下面对丈夫艾伯特亲王生前的决定向来是毫无异议的。禧良既然抬出了亲王,而且夏尔已经着手碰触了黑暗一方的事件,这些权利自然会落在他的头上。作为女王陛下的贴心暖宝宝,禧良向来是最懂得如何动摇女王陛下的决议的。   会议就此结束,禧良乖顺地跟在女王陛下身后,和亚修一起离开会议厅,准备给女王陛下检查身体。剩下的人就算不甘也不能多说,只好恭敬地行礼离开。   几天之后,禧良便收到了葬礼的邀请函,但是一想到葬礼的话肯定会遇上那个白发魔男,他想去凑热闹的心思就淡了很多,最后便称有要事处理,让冯代替出面。葬礼之后,禧良又立刻收到了凡多姆海威家族的邀请函。   在花园内,刘仔细闻了闻红茶的香味,戏谑地问道:“伯爵,这么浓郁的茶香,加上这种特别甜腻的点心,看来似乎是那位要过来呐……”   “啊,就是那个人。”夏尔勾起嘴角,淡淡地回答。   马车很快就赶到了凡多姆海威家族,禧良在塞巴斯蒂安的迎接下走进了花园,刚走进去,他就看见了一个短发的男子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呐,伯爵,他是谁?”刘无辜地看着夏尔问道。   夏尔瞪了他一眼,他就知道会这样,没好气地回答:“这是里德子爵。”   “原来是特里家族那位颇受女王恩宠的子爵啊,上次的事也多亏了他吧。”刘恍然大悟,看着禧良的身影多了丝耐人寻味。   自来熟地坐在位置上,禧良将手杖丢给塞巴斯蒂安,闻了闻那丝丝甜腻的味道,笑了:“果然是塞巴斯蒂安的手艺,闻着就觉得香甜可口。”   “听说您很是钟爱巧克力芝士球,少爷特别吩咐我做的。”塞巴斯蒂安笑着回答,“希望能受到您的喜欢。”   轻轻咬了一口,禧良不由眯起眼睛,赞赏道:“很好吃,我很喜欢。”   “这是我的荣幸。”塞巴斯蒂安笑着给他倒了杯浓郁的红茶。   夏尔笑着向他介绍道:“这是刘,我的老鼠。”   “这样吗,我听过他的一些传闻,是个不错的人选。”禧良瞥了他一眼,也懒得去打量他,反而是转过头对夏尔说道:“但你另外一只老鼠有点让我困扰。”   有些疑惑,夏尔有些不知道会是谁让他不悦:“是谁?”   “住棺材的。”禧良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是在嚼着他的血肉。   葬仪屋?夏尔下意识地看向了塞巴斯蒂安,双方显然都很疑惑。   禧良猛灌一口红茶,一脸戾气:“那个该死的白发魔男……前两天居然送了我一个骨灰盒,说是做了些我爱吃的甜点,里面全是骷髅头造型的曲奇。我可没有那种诡异的爱好,而且如此光明正大地送给我一个骨灰盒,让别人怎么看我?”   还好是冯交给自己的,不然他直接一脚踢死那个混蛋!   越想越生气,不知不觉中,禧良竟然连最爱的甜点都捏碎了。   转头瞥了瞥塞巴斯蒂安,夏尔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葬仪屋居然没事给贵族献殷勤,那家伙不是最鄙视贵族了吗?   刘偷偷摸摸走到夏尔背后问道:“那个变态会送人点心?”   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谁知道……”夏尔无语地回答,这的确很不正常。   得到示意的塞巴斯蒂安立刻消失去调查了一番,结果下一刻,他回凡多姆海威家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个骨灰盒,美其名曰——爱的甜点。   看着那标示性的盒子,禧良怀疑地看着塞巴斯蒂安:“那混蛋也给你送了甜点?还好不止我一个受害者,突然间觉得心理平衡了点。”   “这是刚才收到的巧克力芝士蛋糕,子爵要不要尝尝?”塞巴斯蒂安温和地询问道,就刚才的情形,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是葬仪屋半路把他劫下来,得知禧良在凡多姆海威家后,强迫他把巧克力芝士蛋糕送给这位子爵的。   反正是他家的甜点,不是送给他的,禧良转念一想就点点头,对于甜点他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尤其还有这么香醇浓郁的红茶。   夏尔怀疑地斜眼看着塞巴斯蒂安,他保证葬仪屋不会突然送他甜点。   果然,塞巴斯蒂安立刻温柔地笑了,看着正心安理得地品尝着蛋糕的禧良,夏尔嘲讽地喝了口红茶以掩盖嘴角的笑意。他能够预想到,万一这家伙知道了真相,那就不仅仅是捏碎最爱的巧克力芝士球那么简单了。   葬仪屋和这家伙之间还真是耐人寻味……   “甜度都是我正好喜欢的,塞巴斯蒂安,下次我来的时候就按照这个甜度做甜点。”禧良心满意足地喝了口红茶,晒着太阳觉得浑身舒服。   塞巴斯蒂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是的,里德子爵。”   “伯爵,这样真的好吗?”刘牵强地扯着嘴角问道,要是这位女王陛下的宠儿知道了事实真相,绝对会当场暴走的好吗。   夏尔满脸的无辜:“里德喜欢就行。”   刘愣了几秒,然后也非常开心地品尝起甜点,他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用过晚餐后,禧良愉悦地向夏尔道别,刚走出大门,看见门口马车上车夫的位置他就僵住了笑脸。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车夫变成了这个白发魔男!   “子爵,小生来接你回家了。”葬仪屋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怨念地看着夏尔,塞巴斯蒂安立刻无辜地说道:“不应该是冯先生吗?”   禧良又怨念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葬仪屋,却忽略了背后三个人得逞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在意   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车,禧良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一到府邸,他立刻冲向自家大门,结果却被某白发魔男搂住了腰。   “你要做什么。”禧良瞪着葬仪屋说道。   葬仪屋笑嘻嘻地蹭了蹭他冰冷的脸,说道:“小生只是想在今日的道别之前看看子爵,知道你安好,小生就非常的放心哦。贵族之间总是充满着危险和利益,我……即使尝不出味道,也在努力做出最合子爵口味的甜点哦。”   死神就如恶魔一般,即使吃着人类的食物也尝不出味道,感觉不到人类特有的甜蜜和苦涩。可总会有例外出现,就好比夏尔·凡多姆海威,就好比他……   例外总是会有着无限的惊喜等待着自己去发掘。   “那真是抱歉呢,我不是需要复仇的夏尔,你也不是受契约束缚的塞巴斯蒂安,任何于特里家族有害的事物都会遭到我的摒弃,两面三刀也好,冷酷无情也罢,我要做的就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让我们特里家族长久地站在英国的国土上。”禧良冷冷地说道,完全无视了葬仪屋的警告,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任务。   真的是……越来越像了。用力将禧良环住,葬仪屋阴森森地笑了笑:“越是站在高处,就越是危险。小生并不希望看见你像条丧家之犬般凄惨地死在街头。”   就如同克莱迪亚最后的结局。   “我可不是那种愚蠢的家伙。”禧良扭过脖子说道,耳朵却是变红了。他才不会承认这个混蛋是在关心自己,连心跳都没有的死神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的。   将脸埋在禧良的脖子里,他暧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小生明白了。”   “喂!”红着脸推开葬仪屋,禧良用手擦了擦脖子。   葬仪屋也不在意,又摸上了他的腰,宠溺地问道:“明天想吃什么甜点?”   “你行?”禧良怀疑地看着他。   一把将禧良拉紧,手更是下滑了几分,他笑着说道:“子爵应该相信小生。”   “巧克力芝士球。”禧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最爱的甜点说了出来。   葬仪屋笑了笑,放开他:“那么,晚安,子爵。”   “哼……”禧良冷着脸转头不再看他。   第二日,冯果然拿着一个骨灰盒走了进来:“少爷,这需要一并处理吗?”   “不,打开吧。”禧良瞥了一眼那熟悉的盒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倒要看看死神的点心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希望不要太难吃。   一打开盒子,一股甜腻的味道就散发开来,里面是禧良最爱吃的甜点:巧克力芝士球。冯忍不住有些吃惊,光闻着这股味道,他就能感觉出是少爷最喜欢的甜度。少爷特别喜欢甜点,但是过于甜腻的他会显得厌恶,淡了又嫌弃,他可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握住这个度的,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   怀疑地咬了一口,没想到意外地合自己的口味,就像昨天吃到的蛋糕一样。心满意足地将甜点吃完,禧良瞥了一眼那盒子说道:“还回去,占地方。”   “是的,少爷。”冯恭敬地弯下腰,拿起盒子就来到了大门口,在那里一个白发男人正等在那里,仿佛已经预料到今日的结果。   “给,这是少爷要求还给您的盒子。但是您是怎么知道今天少爷会享用你送来的甜点?而且甜度居然把握到这么精确的地步……”冯好奇地看着葬仪屋。   纤长的手指微微放在唇上,葬仪屋心情很好地回答:“这是,秘密。”   “好吧。”冯低下头,本来也没有期望他会说出真相。   向他挥了挥手,葬仪屋抱着骨灰盒向他道别:“明日,小生还会再来的。”   “是的,先生。”冯微微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个神神秘秘的男人为什么无故送甜点来?要是有求于少爷的话,不应该是送钱的吗?还是钱比较容易打动少爷啊。   之后一连大半个月,葬仪屋都坚持不懈地给禧良送去了甜点。逐渐熟识之后,冯更是将禧良平日的品行爱好全盘托出,在他看来,少爷的要求总是麻烦到繁琐,有人和他一起分担的话,他也是求之不得的。   如果禧良知道自家的执事把自己全卖了的话,绝对把他一脚踢出特里家族。   可惜的是他不仅不知道,反而很享受如今的待遇。   等了许久,也不见冯送甜点过来,不知为何有些阴郁的禧良按响了铃,骄纵地看着有些畏缩的冯:“今日的甜点呢?我肚子饿了。”   “抱歉,少爷。我本来以为葬仪屋先生会送过来的,但是没想到今日没来,材料也没有准备好,实在是抱歉!”冯立刻弯下腰,苦着脸回答。   这些日子的确是他太松懈了,以为有了他自己就能轻松些。   冷冷地瞥了一眼冯,禧良站了起来,压下心中的阴郁:“听说今天有冰上展览会,估计也会有餐厅吧,希望不要遇上什么奇怪的人。”   “是的,少爷。”没想到少爷居然没有追究,冯立刻利索地去准备了。   可是当他们来到泰晤士河的时候,看见那一大群人和站在冰船上的凡多姆海威,冯就悲惨地明白在冰上餐厅用餐这个计划绝对是报销了。   果不其然,他看见了因为无法用餐而心生怨气的少爷,少爷一旦生气后果还真……早知道他就不那么信任葬仪屋先生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禧良执着手杖,冷眼看着正从冰河里救人的阿坝莱因。   一看到女王陛下的宠儿,阿坝莱恩立刻手忙脚乱地行礼,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不敢有所隐瞒和怠慢。毕竟子爵也算得上半个警视厅的人呐。   “啊呀,里德,没想到你也会对冰上展览会感兴趣,可惜你没有看到凡多姆海威伯爵的精彩表演。”多尔伊特从人群中挤了过去,一脸的遗憾。   我说……你这家伙纯粹是来看笑话的吧。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禧良刚想要发作的心也收敛了一些,直接对阿坝莱因说道:“处以绞刑。”   “是!但是……”阿坝莱因犹犹豫豫地看着犯人。   多尔伊特打断了他,抚了一下刘海:“啊,英国如此纯粹的土地上,怎能容许这般罪恶存在。我们如此赤忱的心,一定要破开重重困难,用于保护女王陛下!”   周围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认同声,阿坝莱因的解释也被打压了下去,他垂头丧气地给犯人带来镣铐,深深地看了一眼禧良。如果说夏尔让他看到了孤寂忍不住想要去保护的话,这位子爵让他看到了决绝和冷酷,是无法抗拒的命令。   禧良冷冷瞥了一眼浑身散发着骚包气息的多尔伊特,自己默默地准备离开,他可不想成为被围观的动物。微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夏尔,他决定去这家伙家里蹭点甜点吃,反正恶魔执事的话动手能力应该会很强的。   “子爵,今天能够见到你真是小生的荣幸。”见缝插针,葬仪屋立刻晃到了禧良的眼前,身子也连带着一扭一扭,就差口水没有流下来。   周身冷气顿时全开,禧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越了过去,完全无视了献殷勤的葬仪屋。还以为他有事,结果不还是闲着吗……哼!   无辜地看着禧良的背影,葬仪屋歪着头看向了塞巴斯蒂安,只见他暧昧地笑了笑,然后跟上自家少爷的步伐,独留他一个人呆在原地。   这到底是怎么了?葬仪屋又看向了冯,一直沉默着的冯瞥了眼葬仪屋下意识地选择不说话。都怪这个家伙临时掉链子,害得他在少爷面前丢了脸,他特里家族最佳执事的名称总有一天会因为这家伙遭殃的!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推敲   “少爷,亚修执事来访。”午间,禧良的门被敲响了,冯恭敬地在门外说道。   “进来。”禧良有些意外,平时要是会来访的话,一定会写信件过来,他可不会认为女王陛下的首席仆人会时间多到没事瞎逛,更别提是逛到贵族家里。   门被恭敬地打开,亚修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里德子爵。”   “亚修,非常欢迎你的到来。”禧良换上了笑容,今天的他并没有穿上那身一尘不变的白大褂,而是一身酒红色的燕尾服,沉稳又不失朝气。   亚修温柔地笑了笑,恭敬地行礼:“突然来访,实在有些冒昧呢。”   “不,今日也无事,正好陪我打发时间。”禧良挑眉,连自己都知道冒昧,那还跑过来做什么?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肚子里都是黑水。   亚修爽朗地笑了笑:“荣幸之至。”   “女王陛下那边没关系吗?”禧良忍不住问道,不过以亚修的行事作风一定是安排好了,只是一想到女王陛下的身体他还是觉得该问一下。   亚修点点头:“已经都安排好了,女王陛下特意给我安排了几天休假时间,我没有家人,朋友也只有您一位交心的朋友,所以特意来此叨扰了呢。”   “当然,特里家族永远都欢迎你!”对方都这么说了,禧良自然应该表达出自己的诚意,看来这家伙也是有事情要和自己商量。   亚修听见禧良这么说,也不再拘谨。   “少爷,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冯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   “好的。”禧良碰了一下亚修的肩,示意他一起走。   在公事上,他们相处的很不错,也算得上半个朋友。   特里家族的花园并不同于严肃的凡多姆海威家族,就算在冬日也盛开着火红的山茶花,这个时候开花有些早,大片大片的火红色极为俏丽,中间夹杂着纯洁的白色茶花,形成了一副独特的画卷,可以看出花匠们的独特用心。   红色代表天生丽质,白色代表纯洁无邪,茶花的花语也代表:了不起的魅力。   禧良表示——哥就是这么帅气,是最闪耀的人。   “真是美丽呢,如此别致的花园,这等迤逦的山茶,非常适合里德子爵。”亚修捧起一朵白色的山茶闻了闻,闭上眼睛忍不住赞叹道,仿佛是真的爱上了。   微风轻轻拂过,禧良将发丝夹在耳后,温和地回答:“你喜欢就好。”   “正想着适合您就买了,希望您喜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纯白色的盒子,亚修双手捧着走到禧良的面前,眼里是温和的笑意。   禧良好奇地打开,里面是用奥地利钻石镶嵌的暗红色丝绸发带,并不是名贵的东西但意外地适合自己今天的穿着。将发带递给亚修,他心情显然非常愉悦:“帮我扎起来吧,很显然,今天最适合我的就是它了。”   “很高兴您喜欢它。”亚修笑着走到禧良的身后,一丝不苟地为他束发:“知道您的口味,我还特意带了一些您最喜欢的点心,请不要拒绝它们。”   一听到有甜点,禧良最不会拒绝的就是甜点,他扭过头,勾起嘴角:“不,每次为女王陛下看诊的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下午茶。”   “这是我的荣幸。”将禧良耳边的发丝夹到耳后,亚修纤长的手指落在了他的肩上,紫色的眸子是淡淡的笑意。天使讲究的是完美、圣洁,绝不容许有杂质出现,是唯一一个能做到让禧良舒适,挑不出瑕疵的存在。   这时冯走了过来,他手里捧着葬仪屋标志性的骨灰盒,和一个白色甜点盒子,有些烦恼地问道:“少爷,请问你要用哪一种甜点。”   亚修诧异地瞥了一眼那个盒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我要亚修的甜点。”禧良毫不犹豫地回答,的确,葬仪屋能做到自己喜欢的程度,但是对于口感和创意上,绝对是亚修远超葬仪屋。   冯有些为难:“那这个……”   “你自己决定。”禧良歪着头回答,仿佛有些不在意,亚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靠他很近,不仔细看的话就像他靠着亚修。   一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忘记给自己送甜点,禧良就觉得有些阴郁,看吧,就算没有他,还是照样有人会给他送去自己最喜欢的,而且手艺更好!   “是的,少爷。”冯恭敬地点点头,看亚修的眼神微微变幻,他就说少爷今天居然没有挑三拣四肯定是有事情,原来是女王陛下的执事。   听说很多贵族都向这位优秀美丽的执事大人搭过话,甚至表达过好意,都被不动声色地拒绝了。他家少爷这么奇葩,这么繁琐的一个人渣,居然还能被示好!这世界太奇怪了!什么时候少爷愿意被别人束发?还容许别人对他那么放肆……   葬仪屋先生可是尝到了好多次血的教训,而且这个教训一直在继续。   冯一下子脑补出了少爷和亚修执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交给我吧。”亚修笑着接过盒子,亲自为禧良切开蛋糕,他非常清楚这位子爵的口味,他非常喜欢带有芝士的东西,尤其是和巧克力与蓝莓酱结合的。   但似乎就连冯也只知道巧克力和芝士,唯独他发现了蓝莓酱。   看着禧良满足的表情,亚修坐在纯白色的椅子上勾起嘴角喝了口红茶:“能够这样和子爵一起享受下午的阳光,真的是很舒服呢。”   “冯,把我的佩剑拿来。”既然送了他发带,他自然也是需要回礼的,那把剑是西班牙人送的,比起女王陛下赐予的虽然差上一些,但也送的出手。   “是的,少爷。”冯恭敬地转身离开,心里早就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少爷这种只进不出的混蛋,居然也会想到送别人东西?太可怕了!   亚修似乎也是微微诧异,很快又换上了笑容:“能收到子爵的礼物,真是有些受宠若惊,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直至我的离开。”   仔细一想,他便明白子爵的意思,这人的骄傲是无法忍受别人的拒绝的,一旦收下,也就说明了他们两不相欠,甚至是他受到了子爵的恩惠。这是在委婉地告诉他,他接受合作,如果发生背叛的话,剑会说明一切。   的确,找子爵的,大多都是谈合作的,但是在别人眼里,估计都会误解的吧。   “你送的发带我很喜欢。”禧良理所当然地回答,言下之意便当做是交换。   亚修温和地点点头,伸出手将禧良嘴角的点心屑擦去:“刚才那个奇怪的盒子是装着甜点吗?如此特殊的爱好,要不是知道子爵的作风,还真吓了一跳呢。”   “是个无聊的人而已,不用去理会。”禧良并不想多说这些没用的。   见禧良不想多说,亚修也没有追问:“如果子爵喜欢的话,我每日可以多准备一份,让人给您送来,想必女王陛下也是不在意的。”   “那样的话,估计老钱帕一定会吃醋的。”禧良果断拒绝了,他的确是女王陛下的宠儿,太过招摇只会断送特里家族的未来,他并没有那么傻。   料到会被拒绝,亚修并没有放在心里,只是不想看见那个碍眼的盒子。那股气息,他一闻就能知道,冰冷的、残酷的,专属死神的气息……   “艾伯特亲王生前很喜欢山茶花,它的花语是谦让的爱,就如同艾伯特亲王和女王陛下曾经的爱情。我等会儿让冯去剪一些下来,你拿回去放在花瓶里,她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禧良温和地喝了口红茶,眼光流转。   亚修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些花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讨教如何种植,毕竟让女王陛下心情愉悦是我分内的事情。”   “当然可以。”禧良笑着答应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讨教种植方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筹谋   送走亚修之后,禧良刚想要休息一下,却突然被掐住脖子狠狠地按在墙上。看清楚是谁之后,他放弃了挣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要杀我?”   “真是令人厌恶的气味。小生怎么会伤害子爵呢?”原本掐住喉咙的手指缓缓顺着纤细的脖子抚了上去,最终停留在脸颊上,葬仪屋的脸上闪过一丝痴迷。   禧良抬起下巴,神色极冷:“那么你擅闯贵族府邸是为什么?”   “你们所追求的,正是小生厌弃的,我只是想要子爵而已。”葬仪屋表示自己并不会被贵族的阶层关系所威胁,他绝不能容忍天使觊觎自己的东西。   挥开葬仪屋的手,禧良双手抱胸:“你们所做的,却也是我所鄙夷的。要做什么,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我要的东西,只有我自己才能做到。”   比起弱小的人类,恶魔就像是偷盗者,肆意地寻找着美味的食物,而死神就像是收割者,将灵魂全部收割起来,封存好,等待最后的审判。   人类,厌恶着死神,仇视着死神,他们本能上有着生的强烈希望和执着。但临近绝望,面对恶魔的条件,面对着微渺的希望,却又能够因为那不甘和怨愤付出自己的灵魂。这就是可悲之处。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他要做的,仅仅是让特里家族在伦敦的火海事件后依然屹立在英国。只有他自己能够做到,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仿佛感受到了禧良的决心,葬仪屋一愣,然后阴森森笑着将他搂在怀里,一把扯下那条该死的发带,将上面的钻石捏成粉末:“小生认为,还是黑色最适合您,这种污浊的暗红色没有资格出现在你的身上。子爵要做的事情,小生会一直陪着你,直至你的肉体消亡,我会好好保存你的灵魂,永远,永远……”   “喂!”一把推开葬仪屋,禧良抢过那条发带瞪了他一眼。   抓住禧良的手腕,葬仪屋深深地看着他:“莫非子爵在心疼?”   “滚。”挣扎了一下,禧良冷冷地说道,那是他第一次对他蔓延出杀气。   这混蛋居然把合作信物捏烂了!如果敢坏了他的好事,他绝对不会原谅他!   没有料想到禧良居然会这么生气,葬仪屋眼神一暗,捏住他的下巴强横地吻了下去。本该是推开的,但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死神,禧良也就没有动弹,就像死人一样,任他亲吻。纠缠了一会儿,葬仪屋果然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之后禧良就再也没有见过葬仪屋,禧良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做出不符合贵族身份的事情。他才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一旦低头,那就代表自己输了,一旦输了,那么就会和以前一样,一无所有。他受够了一无所有!   “里德,后天的皇室认证咖喱大赛,你要一起来吗?”维多利亚有些不安地看着窗外,她有些紧张,虽然亚修的计划非常细密,但是……   禧良微笑着喝了一口红茶,安抚道:“请您放心,计划会非常成功的。”   前段时间归国富豪袭击事件亚修有去私下调查过,由于都只剩下一些三流公司,许多大贵族并不乐意去参与。因此禧良决定邀请钱帕家族加入,有了大家族在,那些不入流的贵族自然会借机参与,好去攀附。   借助于事件的诞生,好去清洗一下贵族的关系网,就是这次行动的目的。在女王陛下的强烈要求下,她将莅临此次的皇室认证咖喱大赛,只有被冲撞的是女王陛下,才有最好的理由去清洗。   “陛下,我一定会保护您的安全。”亚修郑重地回答。   禧良也笑着点点头,自从他决定踏上这条路开始,他已经无法回头。   “如果是你们的话,我愿意相信你们。”维多利亚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平静地喝了口红茶,有时候她很害怕,这样血腥的她不会升上天堂和自己的丈夫团聚。   但是为了丈夫的遗愿,为了国家更好的未来,那根深蒂固的黑暗面必须拔除!   为此,她愿意承担一切!   一同和亚修单膝跪下,禧良郑重地承诺道:“一定会保护好女王陛下!”   离开了皇宫后,禧良直接去往了钱帕家族。   一看到是禧良,老钱帕就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嘿,里德,你这家伙最近都不过来了,我都快以为是因为我家厨师的手艺退化的太严重了!”   “怎么可能,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为了来你家吃个点心,我可是下足了功夫。咖喱大赛就要到了,我怎么不见你准备礼服?”禧良好奇地问道。   老钱帕顿时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我去参加简直就是在丢我钱帕家族的脸!反正多尔伊特那么臭美,就让他去参加吧,反正钱帕家族迟早都是他的。”   “多尔伊特……”一听到是那只自恋的白孔雀,禧良就觉得头疼,“那你可要准备好侍卫好好保护你们钱帕家唯一的继承人。”   老钱帕冷哼一声,抽了根雪茄:“我钱帕家是军功世家,世代都是从血里滚出来的,这点程度就死了的话,我反而应该觉得庆幸,然后开舞会庆祝一下!”   “哇哦,那可真是一段传奇般的佳话。”禧良挑眉,其实他巴不得多尔伊特那个家伙好好吃一顿教训,可偏偏他实在太狡猾了。   听出禧良的嘲讽,老钱帕显然很愉悦:“我会让他准备好的。”   “你可以挑一些你喜欢下手的。”禧良走到西洋棋前,拿起了白色的兵,向前走了一步,“女王陛下不会有任何意见的,你大可以放心。”   老钱帕大笑着坐下,拿起黑色的卫,斜着走了一步:“警视厅那边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了,很高兴我们的目标都非常的一致,他们并不蠢。”   “没有人会和利益有冲突。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在事件结束的时候来访一下,顺便确认女王陛下的安危。”禧良面无表情地说道。   老钱帕拍了拍肚子,一脸你放心的样子:“不必了,现在还用不到你去出面,我相信亚修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会保护好女王陛下。”   “无论如何,女王陛下永远都不能倒下。”禧良一边移动着棋子,一边想着计划,其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夏尔的绊脚石。   人类对抗恶魔?而且还想对抗死神?   腹背受敌,还真是可笑。   老钱帕笑着移动了马,眼中精光闪现:“是啊,永远不能倒下。”   “让多尔伊特多注意点凡多姆海威家族的动向,我需要第一手的消息。”禧良歪着头,视线落在最终的帝上,这场可笑的博弈他绝不能输。   老钱帕挑眉:“当然,我保证。而且事后那些印度人,我会顺手清理干净的,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这种类似的事件。”   “你总是这么了解我。”禧良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已经失去了对棋子的兴趣,但是他的眼睛是亮的,“那个元凶记得让她招供。”   老钱帕大声笑了笑:“不会有漏洞的。”   回到府邸后,禧良下意识地看向了厨房,可惜那里再也不会有甜点的盒子等待着自己去食用,那人也不会带着阴森森的笑声等待着自己。   一切就像是梦,醒了,也就散了。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去后悔,从他向女王陛下跪下宣誓的时候,一切就成了定局,再也没有回头路。成功了,特里家族会永远屹立在英国的国土上,失败了,特里家族也是最光荣的家族,是只为女王陛下效力的家族。   他已经怕极了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衷肠   伦敦的私下较量已经提前展开,各大贵族们都在思考着如何正确站位,以免家族受到莫大的灾难。一时间舞会开始增多,邀请函四处发放,表面上是歌舞升平,其实大家都在深深的不安中,贵族的风暴已经降临。   “少爷,海德因家族的邀请函。”冯恭敬地将邀请函呈上。   禧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回答:“丢了。”   他现在正在苦恼合作信物的事情,都是葬仪屋那个混蛋,要一模一样的奥地利钻石并不简单,重要的是他根本没看清楚那颗钻石长什么样子!   总不可能他厚脸皮地去问亚修钻石的来源。   “是的,少爷。”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回头准备处理了这些信件。   仔细研究了许久,最后禧良挫败地将发带丢在一边,透过玻璃看着楼下花园里的山茶,面色晦暗不明。整个伦敦的贵族们都在不安中,唯独凡多姆海威家族没有任何消息,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伺机发难。   到底会走哪一步棋?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摔破了巨大的玻璃窗,倒在地上。   禧良利索地拿出枪严阵以待,仔细看清楚来人之后,他忍不住丢下手里的枪,去扶好他:“亚修,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谁伤了你!”   “我没想到死神居然会出手,失算了。”亚修软软地靠在禧良的肩头,洁白色的衣服早已血迹斑斑,脸色更是差得惊人。   微微皱眉,禧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葬仪屋,书房的门很快就被踢开,冯带着人闯了进来:“少爷,没事吧?啊……怎么回事亚修执事?”   “都给我闭上嘴巴和眼睛,然后滚出去。冯,你去准备医药箱,我带亚修治疗。”禧良抱起亚修,面色严峻地离开了书房。   躺在柔软的床上,亚修握住了他的手:“我本想篡改夏尔的记忆,让他放下仇恨,消灭不洁,但是他并不愿意,连同死神也加入了这场混战。”   “这条路,在走之前,我已经想到了。”禧良叹了一口气,稳稳地握住他的手,凡多姆海威家族,象征着最强大的黑暗力量,若英国需要新生,那就必须只能放弃。几年前,女王陛下不得不狠下心肠,现在依旧不会手软。   夏尔的仇恨是不会让他停止脚步的,尤其是连警视厅都做不了的案子如今也能得心应手,女王陛下深知这一点,才会不得不决定消灭凡多姆海威家族。   “你准备怎么做?”亚修闷哼一声,捂着伤口,心里却更在乎计划。   禧良一边帮他解开衣服,一边回答:“人类能做到的,你们不一定能够办到,你们能办到的,我们自然不会去插手。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人类的决心……”   他会让警视厅有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去抓捕凡多姆海威,并让他和那个恶魔暂时分离,失去了名誉和助力的他应该是个非常好打压的对象。而且老钱帕说过他会布置一下人手给他们添添堵,估计也就是杀手方面。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着禧良如此自信的表情,亚修莫名地有些安心。   禧良挑眉:“我可是特里家族最恶毒的存在。”   “不,不,不,你……很好。是的,你很好。”亚修有些不自然地回答,眼前这个人类是耀眼的,明明是瞧不起人类的,明明是厌恶人类的,可……   在他身受重伤,无处可去的时候,他却只想到了这个人。   禧良摸了摸下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天使也会焦虑?”   “我只是受伤太重而已。”想都没想,亚修一口否认,人类所拥有的情感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他是神的宠儿,是最骄傲的存在。   或许,他只是有些不安而已。   处理好亚修的伤口后,禧良关上了房门,吩咐冯带他去钱帕家族一趟。   马车平稳地移动着,但是禧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这条不是去钱帕家族的路!   不顾正在行进中的马车,禧良打开门,意外地看见葬仪屋向他挥了挥手:“子爵,很高兴能够见到你,虽然方式有些粗鲁。”   “闭嘴。”禧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钻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禧良迟疑地看了眼葬仪屋的店,最终决定走进去。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去面对。   “给,请用茶。”葬仪屋将烧杯递给禧良。   淡淡地接过,禧良冷冷地喝了一口茶,问道:“找我什么事。”   “小生只是特意想要告诉子爵不要太过轻信于天使,那个存在并不是您想象的那么简单。”葬仪屋走到禧良的身后,闻着那股浓重的气息,甚为不满。   禧良沉下了神色:“你知道他在我这里。”   “是的,所以还请子爵在小生这里暂时居住一会儿。”葬仪屋没有隐瞒,在他眼里,禧良就是自己的猎物,他的东西怎能容许被天使玷污!   凌厉地瞪了过去,禧良握紧了烧杯:“你没有资格。”   “小生只是想要得到子爵而已,为什么子爵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小生的心意?”葬仪屋一把将禧良搂在怀里,指甲轻柔地刮着他白皙的肌肤。   使劲挣扎了一下,禧良恶狠狠地看着他:“放手。”   “每次闻到你身上那股专属天使的味道,小生就会很不高兴呢。”葬仪屋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痴迷地看着禧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失去?   克莱亚已经失去了,他会守好子爵吗?   “我!是里德!特里家族的继承人!”禧良开始胡乱挣扎起来,最终将温热的红茶直接泼在他的身上,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他沉静了下来,神色异常森冷:“我要选择的路,我要抉择的位置,都只有我能下结论!从来没有退路!”   狼狈地抓住他的手,葬仪屋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子爵的路,小生无话可说,但是我只想知道子爵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心。”   “你!”禧良瞪了他一眼,很快又扭过头,不再看他。   弯下腰,葬仪屋和他额头对着额头,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我爱你。”   身体僵硬了一下,明明应该推开的,但就是没有力气去推开。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话终于有人对他说了出来,心脏顿时满满的,很是喜悦。   “吻我。”禧良高傲地抬起头,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似乎被禧良的话惊到了,他忍不住说道:“子爵……”   “闭嘴!”恼羞成怒地瞪着他,禧良白皙的脸顿时爆红。   笑着低下头,葬仪屋郑重地吻了上去,他认真地扫荡着每一处,极致缠绵:“可是小生要的不仅仅是这个,小生要的,还有更多。”   细密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禧良有些恼怒地想要推开却没有这个实力:“喂!”   “子爵是小生的至宝,所以嫉妒也好,爱也好,都是因为子爵而诞生的。”葬仪屋纤长的手指利索地解开他的衣服,然后抚上了那细腻软滑的肌肤。   “小生想要子爵,一直都很想要,也从来对子爵没有隐瞒过。”   “嗯……你,你,不要……啊……”   “小生绝对无法容忍子爵身上的气息,子爵属于我,好不好。”   “混蛋,我的裤子!啊……嗯,松手,放开我。”   “我爱你,里德,所以请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号角   “混蛋!给我滚下去!”坚持当一号的禧良忍无可忍,当下一拳将还在喜悦中轻飘飘的葬仪屋揍飞了出去,他的小雏菊怎么能被一个变态夺走呢!   葬仪屋留着口水趴在棺材上,两眼放光:“小生就算被揍也是幸福的。”   满脸铁青地将衣服整理好,他刚要开口训斥,冯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火箭炮,身后集结了一大帮小弟。   谁来告诉他,这黑手党的架势为什么会从他特里家族中被展现出来。   “少爷,你没事吧?”冯关切地问道。   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禧良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这些二货都是他们特里家族的一份子:“没事,都给我滚回去,冯带我去钱帕家族。”   “是,少爷。”   “一定要这样做吗?里德。”葬仪屋收敛了笑意,有些凝重。   禧良高傲地抬起下巴,挑眉:“个人的仇恨阻断不了国家的新生,我,早就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从下决定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只属于国家。”   “执事君会在你实施之前察觉,到时候,只要伯爵一声令下,你……”葬仪屋剩下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知道禧良明白,下场很简单,只会被除去。   一想到伦敦的大火,禧良的呼吸微微有些紊乱,他的眼神迅速冷了下去:“任何人都无法阻断国家的脚步,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断!”   再次被禧良的决心震住,死神,可以通过人类对未来的影响和改变拥有决定去留的权利,在这一刻,葬仪屋突然相信眼前这个纤细的青年拥有改变未来的实力和决心,这样的存在,他真心地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没关心,就算里德你死了,小生也会一直保存你的灵魂,我们继续过日子。”葬仪屋捂住嘴阴森森地笑了笑,这个世界的去留终归于他无关,如今的他只想要和自己喜欢的心爱的人一起度过剩下的日子,直到审判来临。   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禧良红着脸说道:“我要你在接下来的日子跟踪着凡多姆海威,必要时刻保护他,该了结的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你是小生的人,我怎能眼看着你被他伤害呢?连红夫人也能下决心,你一定会被伯爵下命令除掉的,要小生会保护敌人,这个要求还真是……”   禧良冷冷的打断道:“你只要照做就是!解决了这件事情,就算我死了,我许诺我的灵魂将会由威廉收割,到时候可以交给你来全权处理。”   “这样么……”葬仪屋好像明白了什么,死后的禧良是全新的禧良,唯独属于他的禧良,他可是死神,死亡并不能代表任何事情,谁都无法阻拦他们。   微微有些脸红,禧良拿起地上的手杖,嘟囔着:“知道就好!”   “好的,我亲爱的里德。”葬仪屋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禧良打开门,没有再回头,直接坐上了马车,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来到钱帕家族后,禧良立即会见了几个重要的家族成员。   “里德子爵。”   “里德子爵。”   “我亲爱的里德,陷害凡多姆海威家族可不容易,你要明白作为黑暗世界的掌控者,想要扳倒就要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老钱帕拍了拍他的肩。   禧良勾起嘴角,手懒洋洋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凡多姆海威家族以玩具和糖果等吸引着儿童的注意力,那就用这点打倒他破坏他的名声和贵族间的信赖。”   “玩具和糖果?”多尔伊特暧昧地笑了笑,用红酒杯掩住了自己的嘲讽。他能够预料到凡多姆海威家族身败名裂的下场,可惜了那晚可爱的知更鸟。   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凡多姆海威家族生产的糖果,禧良丢给了老钱帕:“一旦凡多姆海威家族传出丑闻,支持他的贵族们一定会尽量低调,以显示他们的无辜。没人会愿意无偿为了其他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毒品?”经验老道的老钱帕就着糖果的包装闻了一下,立刻知道了里面的蹊跷,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是一种新型毒品。   禧良弯起眼睛,笑着回答:“白色女郎。”   “还真是意外地适合流浪者们,迷人而妖娆,让人欲罢不能。”多尔伊特走到老钱帕的身边,放在鼻子边上微微扫过,作为医学生的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成分,和服用过后所产生的一系列症状,也明白这是打算用在流浪者身上的。   禧良绕着多尔伊特走了两步,视线最终定格在白色女郎上:“你是贵族中少有的具有医学知识的人,能得到你的肯定,那就说明白色女郎绝对有诱惑力。”   “里德,你打算先用毒品事件孤立凡多姆海威,分隔开他和那个能力棘手的执事吗?”老钱帕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禧良到底是怎么想的。   禧良笃定地点点头:“没错,违反了英国的律法,就算有心人想要包庇,那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洗清嫌疑的实力。我也不希望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只要成功拖住凡多姆海威的脚步即可,为了下一步计划的成功实施。”   “杀手方面我已经布置妥当,一律都是外籍底层人员,但是我保证杀人方面没有比他们更为精通的,绝对能够给凡多姆海威造成一定的困扰。”一个黑色礼服的男子淡淡地说道,他和钱帕家族关系一直很好,在明白女王陛下的意图之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钱帕家族站在一起,而且他这样的人也正是钱帕需要的。   瞥了眼男子,禧良满意地点点头:“我听说你和米多福特公爵关系还不错,你可以去拜访他一次。我知道你会非常不小心地对伊丽莎白小姐,也就是凡多姆海威伯爵的未婚妻,微微透露出凡多姆海威他在某方面的苦恼和烦心事,我相信她会非常乐意去带给他一些快乐,到时候整个府邸的人都会围着她转。”   “里德子爵,这是要连同伊丽莎白小姐一起处理吗?”灰衣男子微微皱眉,米多福特家族的态度一直晦暗不明,但联姻的事实让大家觉得他们会偏向凡多姆海威家族,可是要处理米多福特家族的话,为什么只是处理伊丽莎白小姐?   微微皱眉,禧良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不,凡多姆海威家族的仆人可不是一般人,之所以要你们这么做是因为仅仅只是拖住他们的脚步,伊丽莎白小姐是最容易下手的对象,也是最能够成功完成目的的人。”   “是的,子爵。”   看他们惊疑不定的样子,禧良也明白该给他们一颗定心丸:“王牌已经准备好,但是需要些时日,因此请大家务必成功实施计划,只要拖住凡多姆海威的脚步!我相信你们会成功的,是吗?”   “是的,子爵。”黑衣男人和灰衣男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没错,里德。”老钱帕果断地说道。   “当然,我伟大的子爵。”多尔伊特看着白色女郎意味深远地笑了。   禧良高举酒杯,眼神越发坚定:“那就让我们高举酒杯,chress。”   “chress!”   呐……亚修,舞台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要除掉凡多姆海威,唯有将恶魔杀死。现在缺的唯独只有时间,亚修的身体实在太糟了,必须给他时间以恢复。   白色女郎,就是战斗的号角。   这一次不会有死神参与,唯有天使与恶魔,和齐心协力的贵族势力与被彻底孤立的凡多姆海威,这一战,绝对不能输! 作者有话要说:     ☆、便是终结   白色女郎扩散的速度异常迅速,夏尔顺利遇到了这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而且警视厅方面更是因为新仇旧恨紧咬着他不放,计划顺利进行着。   “身体如何?”坐在床边,禧良关切地问着亚修,他的脸色依旧非常难看,死神镰刀给他造成的伤害,哪怕过很长一段时间也不容易修复。   面无血色地靠在垫子上,亚修已经平稳了许多:“明天我将会带女王陛下去法国巴黎的万国博览会以阻止夏尔的谒见,感谢你为我争取的时间。”   “你我不必言谢。”禧良淡淡地说道,自从白色女郎事件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凡多姆海威,不过他相信以夏尔的智慧,一定会猜到这次的事件和他有关。   亚修微微皱眉,要不是死神的参与,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复杂,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了眼前这个迤逦的贵族。看着脸色有些憔悴的禧良,亚修稳稳地握住他的手:“我一定会努力消除不洁的,这一战,我不会输!”   “好。”禧良笑着点点头。   感受着手里淡淡的温度,亚修郑重地说道:“等事情成功后,我想对你说一件事情,只有这件事情,我想亲口对你说出来。”   “现在不能说吗?”禧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亚修不自然地移开眼神:“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就如我一定会成功。”   “好。”见他不想多说,禧良也没有追问下去。   伦敦的大火终于降临,到就料到如此的禧良安静地坐在马车里前往皇室,周围的人们慌乱地逃跑着,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除了害怕就剩下绝望。   穿过花园,禧良快速地走了过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再次从天而降,是亚修。   此时的他脸色很差,在看到禧良后,微微扯出一个笑容,迟疑地将禧良环在怀里:“这一次,可不要把我给你的信物丢了,这条发带很适合你。请一定要等我回来,然后我会把我想要说的话全部告诉你……”   “好。可不要反而让我去找你……”禧良安心地靠在他怀里,淡淡地回答。   听到禧良的话,他微微一震,然后张开翅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目送亚修离开后,禧良坚定地走进了皇室,他知道为了他的仇恨夏尔一定会来皇室找他和女王陛下,只要他等在那里就好。   “女王陛下。”恭敬地敲开了门,禧良像以前一样走了进去。   维多利亚满是泪痕地转过头看着他:“里德,亚修走了,他刚才差点杀了我。”   “怎么会?”禧良皱眉,这不像是亚修的行事风格。   痛苦的嘤咛了一声,维多利亚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身体腐烂的地方:“我放弃了,我放弃了国家,这国家怎么样都好,我只是想要我的丈夫……”   “女王陛下,当初是因为听到了您内心的强烈呼唤,亚修才会从上面下来帮助您,为了这个国家,您怎能轻言放弃呢?”禧良走到维多利亚的面前单膝跪下,“为了您的子民,为了艾伯特亲王生前宏伟的遗愿,请您坚持下去!”   维多利亚拼命地摇了摇头:“不!我要的只有我的丈夫!我爱我的丈夫!在法国,我见到了夏尔,那个拥有一丝艾伯特家族血液的孩子……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居然要抹杀那条血脉,我怎么可以对那条血脉下手!”   “女王陛下,这是为了国家大局着想,请您不要自责。您的身体需要紧急治疗,不然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坚持不到亚修回来。”禧良恭敬地劝导着,他终于明白亚修离开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了,估计也是因为女王陛下的意愿。   歪着头,维多利亚流着泪,哽咽地说道:“里德,杀了我吧,我手里的杀孽已经太多,我想真正地去见艾伯特……所以杀了我吧,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女王陛下!”禧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的决定。   维多利亚轻轻抚过禧良冰冷的脸,苦涩地露出笑容:“杀了我,夏尔那个孩子说不定就能放过你了呢,他内心的仇恨是我造成的,唯有我的死亡才能让他得到解脱。长久以来,我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是你们给我带来了希望,可是我却给你们带来了毁灭。对不起,里德。”   “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请您为了国家坚持下去!”禧良不安地叫道,企图唤回维多利亚一丝对生的希望和对国家的责任心。   抬起纤细的手指,她颤抖地指着那白色的山茶:“你会送我吗?”   扭过头,他看着花瓶里那几株绽放的白色山茶,明白了维多利亚的坚决,他跪在地上沉重地低下头:“会,我永远的女王陛下。”   “谢谢你,里德。”维多利亚紧紧地抓着心脏的位置,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请宽恕我的懦弱。”   禧良站了起来,手起刀落,然后恭敬地在她的床边放了一朵洁白的山茶。   每一个死者都拥有收到花的权利。   再见了,我永恒的女王陛下……   紧紧地关上门,禧良迅速打电话给了钱帕,几大贵族再次密会在一起。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时间,他必须在这个国家彻底乱套之前做完该做的事情!   在维多利亚彻底死去之后,正在和塞巴斯蒂安决战的亚修心口一痛,然后在一处塔角,他发现了一身黑色的禧良。女王陛下,果真还是选择了死亡吗……那他战斗的意义何在?原本就是因为听到了女王陛下内心强烈的呼唤才会下界,如今这个意义何在?人类!果然善于欺骗……   但是他好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还没有对这个人说出自己的心。   天空已经开始发白,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亚修死了。禧良静静地看着伦敦大桥,突然觉得心口好难受,他们终究还是失败了。失败了!   闭上眼睛沉静了一会儿,禧良再次坚定地走进了皇室,走进了维多利亚女王的寝宫。传出维多利亚已死的消息的卫兵已经被他尽数杀死,女王陛下不会离开英国,不会离开子民,他目送着女王陛下坐上王座对子民演讲,嘴角依旧含笑。   听着贵族们称赞着女王陛下的坚强,禧良嘲讽地勾起嘴角,只要有一个女王陛下不就行了?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国家走向未来就行。   进入皇室墓地,禧良抱着白色的山茶花来到了两处墓碑前,一前一后,里面埋葬的分别是维多利亚和亚修。他不知道为什么夏尔最后没有杀他,或许这个答案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取下自己的发带,是一条银白色的丝绸发带,上面是用硕大的蓝钻做成的山茶花。记得他们第一次确定合作的时候,花园里的山茶开的最是艳丽,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禧良忍不住靠着亚修的墓碑,手里握着信物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想他明白了那天亚修想要对他说什么,可他的心已经……   “任务完成度:100%。现在开始传送会源世界。”   黑暗再次降临。   当葬仪屋赶到的时候,眼前就是这副景象,人儿一反常态穿上了纯白色的礼服,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像仅仅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嘴角一如既往地含笑,手里拿着那条银白色的发带,上面的气息非常浓重,是属于亚修的气息。   怔怔地跪在地上,他迟疑地伸出手碰触了一下他的身体,已经凉了,死了……   不敢置信地推了一下,葬仪屋又不甘心地摇了摇:“里德,醒过来好不好?”   可是那双清亮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人类……果然善于欺骗!   他拿出死神镰刀,一次又一次的收割,可是什么都没有!属于这人的灵魂已经没有了!到底他的灵魂在哪里!骗人的,骗人的,一切都是谎言!谎言!   为什么要选择亚修?为什么要欺骗他?难道他还不够好?   人类果真不值得信任。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他的灵魂,他想当面问一下,这是为什么?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他,那该多好?   呵……呵呵……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是啊,他是死神,怎么会有泪?   自那一刻,笑话从他的世界里真正地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开启   “系统升级完成。”   “成功抽离灵魂。”   “任务指标达成100%,雇主愿望达成100%。”   “雇主灵魂成功融合源世界,融合度100%。”   “成功返回源世界。”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禧良下意识看了眼手心,果然什么都没有。   “嘿!傻在那里干什么啊,帮我种田啊,大哥!”千桦一拖鞋直接甩了过去,光着膀子,头上扎着白布条,一副辛勤农民工的样子。   禧良眨了眨眼睛,抽搐着嘴角,指着他的装备:“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源世界灵气现在充沛了,需要种植一些灵草,再过一段时间可以养殖灵兽,你刚来的时候那些东西不都是看见了吗?”千桦一脸颓废地看着禧良,瘫在他的肩上,似乎在说——我好可怜,求包养,求解脱,求安慰。   貌似他刚来的时候看到了牙齿?野猪毛?发霉的绿毛?   别告诉他,这些都是以前源世界的产物!   “莫非源世界其实就是动物养殖场?简称——猪圈?”禧良下意识地说道。   建安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泥煤的猪圈!你当我们全部都是养猪的啊!都是吃大江饲料的猪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   “错了,是我在做任务养你们,没有那些灵魂的融合就没有灵气。”禧良45°忧桑望天,捂着脸,一副西施捧心,我很娇弱,快来保护我的样子。   “老大,他的意思是我们是猪?”千桦斜着眼睛,僵着脸问道。   建安翻了翻白眼:“应该是的吧。”   “老大,他在侮辱我们,那你还不快大发你的神功,直接叉出去!”千桦挖了挖鼻孔,然后用脚碾了两下,吊着双死鱼眼,恨不得在地上吐两口口水。   建安揉了揉腰,在脖子上随意挫下两颗乌黑乌黑的泥丸,拍在千桦的脸上直接送给他当痣用,正好眉间一颗,嘴角一颗:“最近叉子不够用啊,你忘记了?”   “啊呸,亏我忙里忙外的,这吃里扒外的雅蠛蝶,哼!”千桦屁股一抬,直接冲禧良扭了扭,然后气沉丹田,放了一个足以震聋耳朵的屁。   建安趁机点了把火,尼玛,简直就是个高危火焰喷射器!   禧良顿时瞪圆了眼睛,他怎么一回来就看见这不靠谱的两个二货在耍杂技?他受伤的小心灵都还没有向他们倾诉,他们就来搞这出!   急忙转身,禧良开始撒丫子狂奔,这个时候不逃命的那就是傻子。   “别跑!有种你别跑!”千桦潇洒地一甩头发,拼命追了过去。   禧良直接竖了个中指:“哼,你以为小爷是脑子被猪撞了啊,不跑是傻子!”   “千桦,把他叉出去。”建安酷炫狂拽一踢腿,抓住自己的大脚板,开始抠脚趾,话说今天的抠脚趾时间到了,追人还是让千桦去追吧。   死鱼眼瞬间回到了建安面前,千桦摸了摸下巴:“可是刚才老大不是再说最近叉子不够用了吗?我们的田还需要照顾呢,没有田,他回来会发飙的。”   “要是他发飙了,遭殃的还是我……”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建安就不淡定了,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吼道:“就算把叉子从田里拔出来,也要叉了他!”   顿时千桦捂着自己的大腿痛得在地上打滚:“你拍的是我的腿,老大。”   “装什么死,快追啊。”建安踢了踢他,额头上开始冒青筋。   千桦直接躺在地上不动了:“我已经被你拍残废了,你还想踢死我吗?老大。”   “我不管,我要教训那丫混蛋,你把人给我弄来。”建安一屁股坐在千桦柔软的肚子上,“竟敢侮辱我源世界,哼,不能让他得瑟了!”   脸顿时青了变紫,紫了变黑,千桦使劲推着建安,但就是没有成功:“老大,你坐在我肚子上,我怎么帮你办事啊?我想动都动不了啊。”   跑了一会儿,禧良不见他们追来就开始放慢脚步,最后直接变成的懒洋洋地散步,话说他们不是要把他叉出去吗?果然人老了,记忆就是不行了,追了两步就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不过正好也可以看看风景,田种的还是不错的。   走啊走,他突然发现源世界居然多出来了一个存在!   “啊!泥煤的,小子想偷菜,老子一把手术刀灭了你。”一把撩起袖子,禧良一脚对准了那大屁股踢了下去,直接把那不明人物变成了落汤鸡。   来人立刻从里面爬了起来,头上顶着一片荷叶:“嘿,我说呢,现在的后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妹的,信不信老子一个轰天雷炸得你一抽一抽的!”   “你谁?老子的脾气不太好,不说的话,看见那边的叉子没有?我直接把你叉出去。”禧良手术刀直接亮了出来,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男人直接喷了禧良一脸水:“我呸!老子就是源世界一把手,才去修炼多久?源世界就垮成什么样了!不给我解释清楚,老子就灭了你!”   完了,貌似碰见了真的老大了……   禧良二话不说,立刻调头往回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给我站住!”男人狼狈地在他后面叫道。   禧良回头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人速度这么快,立刻加大马力:“我不跑就是傻子,是个人都要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对我这样那样的。”   “混球,就你这点样子,我才不会对你这样那样。”男人瞪圆了眼睛回答。   禧良就更加想不通了:“既然你不会对我这样那样,那你何必现在要对我这样呐?有本事你别追我,你不要动,那我就乖乖地站住了。”   “你说的?”   “必须啊!你不累,我还累呢。”禧良气喘吁吁地说道。   男人开始数数:“我说一二三,我们都停下。”   “行!”   “一二三,停下。”男人停住了脚步。   禧良更加卖力地跑了起来:“sb,你以为你说停我就停啊,不跑是脑残。”   “你个混蛋!给我等着!老子办了你!”男人立刻追了上去。   禧良左躲右闪地跑了过去,看见还坐在原地的建安和千桦,立刻大叫道:“爷!快救救我,后面那个偷菜的小子特别猖狂,我打不过,快来帮我啊。”   “什么,谁敢偷菜,我两把杀猪刀灭了他!”建安一跺脚,豪气地叫道。   千桦也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大,源世界除了我们两个,就只有他了,哪来什么偷菜的混蛋?而且是一个特别猖狂的混蛋。”   两人同时向后面看去,顿时立刻撒丫子狂奔:“他就是我们老大,你怎么把他引来了?要是我们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啊!救,救我啊!”禧良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神展开?   “叮,001,现在要开启任务吗?我刚刚升级了哦!我可以帮忙冻结那个世界任务进度的时间哟,要不要来一发试试看?”金手指在危急关头叫了起来。   禧良顿时觉得金手指的声音那个叫唯美:“我叫你哥都可以,快啊!再晚两步,我的小命就难保了,快,让我马上去执行任务吧!我爱顶包师这个职业!”   “现在开始传送。”   “任务世界:k。”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欠债   “嗯……顶包师真的什么都能做到吗?”   “只要是你最渴望的。”   “我最渴望的……大概就是温暖吧。”   “好的,我知道了。代价你明白的,即使这样也想得到?”   “是的……”   “那么,现在就进行交换。”   睁开眼睛,禧良就被眼前的景象小小的惊喜了一下,突然回到现代,看到那些现代化设施有种莫名的感动是怎么回事?他有手机!他有电脑!   一个字,爽!两个字,超爽!三个字,爽爆了!   “叮,人物信息:清凉院流水。清凉院家第三个儿子,唯一正室所生的孩子,性格极为胆小懦弱,遇事畏缩,由于家底不错经常被不良分子光顾,成绩全校倒数第一,父母在国外工作,头上有两个私生子哥哥,在家里极为受宠。皮相极好,却自我厌恶,有轻微自闭症。”   “技能:钢琴进度90%,其他,无。”   看完了简介,禧良抽了抽嘴角:“温暖,话说那是什么东西?”   “你被心上人关心的时候那就是温暖咯。”金手指猥琐地笑了。   禧良忍不住“呵呵”了两声:“你小子是不是讨打?”   “也是,你还有一个人渣进度表挂在这里,不被人讨厌已经很不错了吧。”   “混蛋,老子揍死你。”禧良对着手环一顿拳打脚踢,等心理舒服了,才穿得人模人样地走了出去,门外管家已经站在车旁边准备送他去上学。   呵呵,又是上学。   老子多久没有上过学了?   事实证明,他真的上不了课,于是在中午的时候他非常没有骨气地逃课了。反正原主都是学渣了,他逃课的话也不会有很大的问题,这么弱智的课程特么给谁看啊!就算老子很久没上过学了,也不带这样的!   “喂!力夫,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该死的,救护车怎么还没有来!”   伤员?本着救人顺带敲诈钱财的心理,禧良迅速来到了那个重伤的胖子面前:“闭嘴,快把他的头抬起来,我要进行紧急救治。”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相信你!”一个冲动的男生推了一下禧良。   一下子被推倒在地,禧良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他勾起嘴角:“嘛,不相信我也可以,这么严重的伤势,看样子是坚持不到救护车来的,死了也和我没关系。”   “喂,你这个混蛋!”八田冲上去拉住禧良的衣领一拳揍了上去。   禧良微微挑眉,眼睛眨也不眨,他的性格有多糟,他的骄傲就成对比的翻倍。   “住手,美咲。”一个亚麻色短发的男人拉住了八田,然后郑重地向他道歉:“抱歉,美咲也是因为关心力夫,如果可以,请您救治力夫,拜托了!”   “十束哥!”八田不甘心地叫道。   原本还想为难他们,但看在那个胖子伤势非常严重的情况下,禧良也没有多计较,他才不会说,在上学前一分钟,他忍不住把课本全部换成了简易医疗设施。   没有这些东西,他连上课都没有安全感,虽然还是半路逃走了。   刚进行完初步诊治,急救车就赶到了,禧良揉了揉腰,正要开口谈钱的事情就发现他伟大的管家先生已经在100米处向他大步走来。   “少爷,请跟我回学校,找不到您,我等真的非常着急呢。”田中管家恭敬地弯腰行礼,以前少爷从未逃过课,他接到消息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   刚站起来,禧良就两眼发黑,心中哀叹这具身体真弱的同时脸色也拉了下来:“闭嘴,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小心,少爷。”田中急忙扶住禧良,心里却是有些喜悦。   “衣服脏了。”禧良疲惫地靠着他,眉头紧皱。   田中立刻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披在他身上:“失礼了,少爷。”   “那个……谢谢你。”十束温润地向他笑了笑,刚才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看见力夫的伤势都夸急救做得很好,非常专业,不然恐怕他们还没来患者就死了。   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男人,禧良微微皱眉,开始思考怎么要钱。   嗯……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少爷,我们回去吧。”田中将东西收拾好,恭敬地问道。   禧良没有说话,身上沾到的血液让他很不舒服,手里黏糊糊的更是让他心情一降再降,可是他更想问这个穷光蛋要钱,他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是你救了镰本?”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禧良下意识地往后一看,身体不由一软,他紧紧地扯住田中的手,勉强站着:“30万,是现金还是支票?我可不是见义勇为。”   “……”周防尊顿时懵了,话说这个家伙是他的臣子吧,他能够感应到。臣子对王开口就是30万真的好吗?这已经涉及到敲诈了吧。   看眼前的不良头头没有说话,禧良顿时觉得自己栽了:“喂,你不会也是穷光蛋吧?一副黑手党的样子,连30万都没有,你特么耍我!”   “那个……为什么是30万呢?”十束笑着拦在了周防尊的面前。   禧良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丢到地上,凶神恶煞地叫道:“老子救人只有我开价钱的份,如果你摸不出30万的话,信不信我两把杀猪刀直接追到你家!”   “嘁。”周防尊不屑地转过头,拍拍屁股选择走人。   一看债主要走,禧良也不顾身体的异状,直接冲了上去:“我不管,30万!”   周防尊继续无视。   直到他们走进一家酒吧,周防尊才抬起下巴,点了一根烟:“这就是。”   “哈?”禧良抽搐着嘴角,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混蛋直接把他带到自己家了,他无语地摸出自己的终端,对田中叫道:“特么的,给我送两把杀猪刀来!这一次,我一定要向这个红发妖男手里挖出30万来!”   “哈哈哈哈,好有趣!”十束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是看到禧良的表现后顿时笑了开来,没有比这孩子更加有趣的人了,好可爱!   “呐,这孩子是谁?身上还有可疑的血迹。”出云叼着烟,歪着头问道。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禧良才发现自己没有烟,于是直接掏了红发妖男的口袋,熟练地点了根烟:“这是你家米其林的血。”   “米其林?这是在说镰本力夫?”十束眨了眨眼睛,瞬间又笑得眼泪水都流了下来:“哈哈哈,好形象生动,等镰本回来一定要告诉他!”   “哈哈哈。”   “哈哈哈。”   嘴角抽搐地看着那帮疯子,禧良直接瞪向了周防尊:“30万!”   “你是我命定的臣子。”良久,周防尊终于冒出了这么一句。   特么,坑爹啊!毛臣子啊!你以为现在还是七十世纪,还有女王陛下啊!   此话一出,homra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周防尊,没有说话。   禧良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弯下腰,当所有人以为他会向周防尊宣誓的时候,禧良直接一拳揍了过去,大叫道:“你以为现在还是玩过家家啊!欠我钱不还,还找这样撇脚的借口,你在鄙视我的高智商吗!老子告诉你,等田中来了,我立刻两把杀猪刀直接灭了你!”   瞬间,homra里面鸡飞狗跳,乒里乓啷的声音不断。   出云偷偷移到十束的身边,怀疑地问道:“这真的是king的臣子?”   “king的话,应该不会错呢。”十束尴尬地回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托付   自那之后,禧良就在homra驻扎了,因为他有着非常正当的理由,那就是:他的三十万!对此清凉院家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极为乐意看见他这样做,清凉院流水小时候遭到过绑架,因此才会自闭,所以清凉院家对待流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溺爱,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活泼的流水,更是支持他到底。   今日阳光明媚,吠舞罗成员都集中在露天广场,八田正在表演滑板,十束突然兴起硬是想要试一试,却不小心摔了个跟头,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禧良穿着白大褂,毫不忌讳地摸向了周防尊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根。从那之后,周防尊再也没有开口要他加入,禧良也没有再提王者的事情,就像是默契一般,但周防尊明显对他的耐心很大。   “呐,流水,要不要试试看?”十束过来一把勾住禧良的脖子,把他拖了过去,指着滑板苦恼地说道:“这真是件技术活,总要有个垫背的人。”   禧良拍掉了十束的手,叼着烟说道:“你以为本大爷和你一样?”   “那你就试试看。”八田双手叉腰,恶意地笑了。   一脚踩上滑板,禧良自信满满地吐出一口烟,刚想要动,背后却被伏见推了一把。禧良顿时瞪大了眼睛,双手不断地在空中挥舞,笔直地冲向了面前的大树。   “砰——”的一声,禧良紧紧地和大树贴在了一起,良久才慢慢滑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流水!”十束捧着肚子大声地笑了起来。   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禧良把视线调向了周防尊:“周防,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也在笑,有本事你自己来试试看!本大爷等着你出丑!”   微微瞥了他一眼,周防尊将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地选择走人。   “喂,有种别走!”禧良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他叫道。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一个周防尊的背影。   气急败坏地看向那些还在大笑的人,禧良把目标集中在伏见身上,他撩起袖子,快步冲向他:“敢破坏老子的形象,我和你拼了。”   “什么啊,我可是无辜的。对吧?美咲。”转过头,伏见希翼地盯着他。   八田双手抱胸:“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伏见,看我的终极秒杀!”禧良抡起拳头大叫道。   “啊!”   最终原本是和谐的午后时光,硬是变成了禧良单方面狙杀伏见,直到最后伏见运用出火焰,才险险避过了一个大难关。   “还真是凶暴的医生呐。”最终满头包的伏见趴在地上鄙视地说道。   禧良脱下自己的外套,也鄙夷地看着他:“果真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拜金医生。”   “四眼猴子。”   “变态伪娘!”   “臭屁瘦猴精……”   “死混蛋!”   “四眼猥琐狂。”   “你想找死吗?”弯下腰,伏见隐隐又要爆发了。   和他鼻子对着鼻子,禧良不甘示弱:“是你想找死吧!”   “流水和伏见感情还真是好啊。”十束站在周防尊身边笑着说道:“但是既然流水是你的臣子,为什么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周防尊吐出一口烟,没有说话。   “果然你自己也在犹豫,就像以前的我一样。”十束双手抱胸,笑看着再次扭打在一起的禧良和伏见,心里也不知是希望禧良的加入还是不希望。   瞥了他一眼,周防尊低下头,回答:“不,和你的情况不同。”   “怎么会?”十束有些诧异地看着周防尊。   深深地看着还在扭打着的两个人,他淡淡地说道:“这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   “这样么……”十束沉思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这时田中突然走了过来,看见正在大打出手的禧良有些惊讶:“这是……少爷?自从遇到了你们之后,我再一次看到了有生气的少爷,难道这就是年轻人之间无法言明的默契和情谊吗?真的是太好了呢。”   “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十束好奇地问道。   田中沉默了一下,犹豫地看着他们:“如果是你们的话,我愿意信任。”   “是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吗?”十束下意识地问道。   默默地点点头,田中皱着眉回答:“在少爷五岁的时候他不幸遭遇了绑架,照顾少爷的仆人惨死在刀下,自那之后少爷便留下了心理阴影,得了自闭症。”   “自闭症?完全看不出来呢。”十束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周防尊也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想想也是呐,大家族总会有些秘辛。”突然出现的出云站在周防尊的另外一边,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显然对禧良的过去很感兴趣。   田中凝重地点点头:“没错,的确是自闭症。老爷虽然觉得非常对不起少爷,但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决定将留在外面的两位私生子带回来。”   微微皱眉,田中叹了一口气:“自那之后,我觉得才是少爷最为灰暗的时刻。”   “发生了什么?”十束忍不住问道。   “夫人并不知道老爷在外还有私生子,在受到双重打击后,她的怨恨无法发泄,有时候趁仆人不注意的时候甚至会虐待少爷。最终在一个雨夜,夫人不幸发生了车祸,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夫人已经沉睡在太平间。自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少爷脸上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呆在角落里。”田中感叹道。   十束微微皱眉,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那段灰暗的时刻。   “老爷自始自终还是对少爷抱有着愧疚,事情因他而起,却是害了少爷也害了夫人,就算老爷给予了溺爱也依旧没有唤回少爷。”田中叹了口气。   出云歪着头,突然想起了镰本力夫:“所以那天,镰本就是个契机吗?”   身染红血倒地不起的样子,就和之前那个仆人一样吧……   “是的,自从少爷救了人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这才是专属于清凉院家族的气魄,虽然被诊断出性格缺失。”一想到禧良那挑剔的口味和恶劣的性格,田中不免失笑,少爷开口说话后,就请了私人医生看诊,得出了这样一个结果。   但在整个清凉院家族眼里,清凉院流水才是真正的正统,是绝佳的继承人!   “原来是性格缺失……”十束没想到禧良那令人头疼的性格居然是因为刺激太大引起的性格缺失,当下看禧良的眼神越发柔和了。   这时禧良和伏见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他歪着头,一脸伤地看着田中:“有事吗?田中。没有三百万,我可不要给别人白花力气去诊治……”   “喂,你可以了!”伏见鼻青脸肿地转过头,眼镜的镜片也碎了大半。   强忍着笑,田中恭敬地回答:“是的,少爷,有一位大人拜托您查看呢。”   “这样么……那我先和猿比古先去收拾一下。”   “嗯,再见。”伏见挥了挥手,两个人互相扶持着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田中郑重地弯下腰:“那么,少爷就拜托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羁绊   简单地给伏见和自己处理了一下后,禧良很快就坐上了车,看田中的脸上的凝重足以说明这是位大人物,因此他难得的没有拖拉。   “猿比古,记得我的三文鱼。”禧良向他挥了挥手,关上了车窗。   伏见冷哼一声:“麻烦的家伙。”   十束站在伏见旁边,眯着眼睛笑了笑:“嘴上说着麻烦,其实今天最高兴的就是你了呐,伏见。记得替我也准备一份三文鱼哟!”   “嘁。”他转过头,直接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安静地坐在车上,禧良看着三轮一言的生平病例,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少爷,遇到困难了吗?”田中关切地问道。   禧良微微皱眉:“等见到了人才能下定论。”   进入了简朴的府邸之后,禧良在仆人的引领下沐浴,换上了暗紫色的浴衣后跟着一名黑发少年走进了中庭,在那里一个男人正跪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把剑。   “师父,清凉院大人来了。”夜刀神狗朗恭敬地说道。   三轮一言笑着转过头:“谢谢,狗朗。”   跪坐在软垫上,禧良打开自己简易的医疗箱:“那么,现在开始吧。”   “流水桑还真是意外地年轻啊……呃?脸怎么了?”三轮诧异地看着禧良脸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明显是被吓到了,话说这么著名的医生还会被寻仇?   禧良摸了摸自己的脸,尴尬地摇摇头:“这是友谊诞生的证明。”   “这样么,年轻人还真是有活力呐。”三轮爽朗地笑了笑。   温和地扯出一个笑容,禧良淡淡地回答:“现在请让我帮您初步检查身体。”   “那个不急。这次让流水桑过来除了是给我治疗之外,吾辈还想告诉于您,关于前天无意中看到的关于您的未来。”三轮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地反映出那晚的画面。   禧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回答:“听说无色之王拥有预言的能力,看来所言非虚。”   “是的。”三轮沉重地点点头,“所以……您准备好接受这个未来的准备了吗?”   “可以改变吗?”禧良微微皱眉。   凝重地摇摇头,三轮回答道:“不能。”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知道。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真实地过活,我不会为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后悔,因为无论如何,我的决定都不会被任何人改变。如果有既定的轨道,我愿意按照这个轨道完成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与怨愤和不甘无关。”禧良挺直了腰杆,如同宣誓一般回答了他。   三轮怔了一下,他蠕动着嘴唇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是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或者过不了多久,您就会改变主意呢。”   没有一个人会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没有人。   “那么现在可以了吗?”禧良温和地问道。   微微行礼,三轮笑着回答:“那么就麻烦你了,流水桑。”   等检查完毕之后,天色已经晚了,三轮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禧良提议道:“流水桑,已经很晚了,不如就在鄙舍用餐吧,以示我们的感谢。”   “非常感谢您的提议,但是今天给出的数据给了我很大的启示,不久后我会将详细的治疗计划交给您,先行告辞了。”禧良整理了一下东西,严肃地说道。   夜刀神狗朗郑重地说道:“麻烦您了,清凉院大人。”   “这是我作为医师的职责。”淡淡地回答,禧良并不感到轻松,三轮一言这样的身体按理说并不会如此过早的透支,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预言。   没有再多说,禧良便和田中回到了府邸。   “把晚餐送到我的房间里来。”下车后,禧良径直走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田中敲了敲门:“少爷,晚餐送来了。”   良久都没有听到回答,田中迟疑地打开门,却见禧良正在制定计划,恭敬地将晚餐送上,他低声提醒道:“少爷,快用餐吧。”   “闭嘴。”禧良不耐烦地说道。   田中立刻弯腰行礼:“是的,少爷。”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送上的餐点未动。   第三日,送上的餐点依旧未动。   田中看着不眠不休的禧良有些怕了,连忙拨通了homra的电话,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要是少爷出了什么事情,老爷一定会杀了他的!   很快,清凉院的大门被人踢开,田中看见来人后顿时挥散了警戒中的仆人们。   “喂!笨蛋,你的三文鱼套餐!”伏见一脚踩在禧良的办公桌上,嚣张至极。   冷冷地放下手上的笔,禧良的口气前所未有的冰冷:“想死吗?”   “竟敢这样和我说话,混蛋!”说完,伏见一拳揍了上去。   禧良毫不犹豫地和他扭打成一团,但是因为几天没吃饭,他很快就落了下风,无力地躺在地上,他用脚踢了踢伏见:“我的三文鱼呢?”   “嘁,麻烦死了。”伏见不耐烦地说道,但还是将饭递给了禧良。   狼吞虎咽地将饭吃完,禧良擦了擦嘴巴:“总算舒服了。”   “很麻烦么?那个人。”伏见和他一同坐在地上,左手支撑着下巴。   禧良叹了一口气:“没问题的。”   “嘁……浪费本大爷时间。”伏见站起身,嫌弃地拍了拍裤子。   禧良笑着撞了一下他,说道:“替我向大家问好。”   伏见一脸嫌麻烦回答:“啰嗦。”   告别了伏见之后,禧良很快又投入到了计划中,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他这才将自己洗干净,和田中一起再次造访了三轮一言。   “冒昧前来,打扰您了。”禧良微微点头,对着夜刀神狗朗行礼。   仿佛受宠若惊一般,他连忙退后,恭敬地弯腰行礼:“师父能够得到您如此关切,实在是大幸。请您在中庭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师父出来。”   “谢谢。”禧良淡淡地走到中庭,在软垫上跪坐着。   三轮一言很快就走了出来,看见脸上淤青已经消下去的禧良,忍不住赞叹道:“今天能够见识到流水桑的真容,真的是非常荣幸呢。”   “不,我只是过来送治疗计划的而已。”禧良无奈地回答,本来应该是要炸毛的,但是一看到那家伙温和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却是没有了脾气。   无色之王,还真是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听说您特别爱好红茶,特意让狗朗准备的呐。”将茶亲自递给禧良,三轮并没有急着去看计划,而是温和地问道:“关于预言,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禧良闻了闻茶香,满意地品了一口:“不是不想,而是不需要也没必要,我不做没有必要的事情,非常感谢您对我的热心关怀。”   再次被拒绝的三轮怔怔地看着禧良,春光甚好,下午的阳光非常温暖,眼前的人儿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浴衣显得肌肤更为白皙,银色的腰带配上黑色的仙鹤羽织让他沉稳中不失朝气。微风轻轻拂过,樱花飘飘洒洒,那一刻,三轮仿佛看到了天人,这个人的意志,他明白了……   “谢谢,如果是流水桑的话,我愿意相信你。”三轮发自肺腑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生日   三轮一言的治疗进展非常慢,禧良除了每天监督之外,便是留在房里按照得出的数据修改计划,一时间竟是忘记homra。   揉了揉眉心,禧良看了眼时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总算可以早点睡了。”   话刚说完,他的玻璃窗口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正当他想要防卫的时候,那个亚麻色的头冒了出来:“什么嘛,流水家的窗户这么高,爬上来还真是吃力。”   “大半夜的找我有什么事吗?”放下手里的枪,禧良满脸黑线。   十束趴在窗台上,气喘吁吁地笑道:“最近想回味一下以前的运动,据说攀岩很有意思就想着尝试一下,反正流水家的墙壁这么复古,很适合攀岩啊。”   这算是什么理由!再复古,也不可能用来当攀岩吧!   嘴角抽了抽,禧良好心地把他从窗外拉了进来,结果十束一不小心就压着禧良倒在了地上:“嘿嘿,力气貌似用光了,没压到你吧?”   “不。”禧良推开他,柔软的地毯并没有让他感到疼痛。   翻身躺到地毯上,十束看着巨大的落地窗感叹道:“今晚的夜色真好呐。”   “嗯,一般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让田中送你回去。”禧良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完全没有什么感觉嘛。   十束一把抓住了禧良的手,眼睛非常亮:“我知道一个夜景的好地方!一起去吧!你一定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的,我保证!”   “喂,别想起一出是一出啊。”禧良被十束猛地拉了起来,往窗外冲去。   十束用手指掩住了他的嘴:“嘘,小心被人发现啊。”   话说这就是我家吧,我在自己家还要偷偷摸摸吗!强忍着不耐,禧良被拖着跑了出去,外面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两人迅速来到了天台上。   “流水,就是这里。”十束张开双臂,像是在介绍自己的领地一般。   头疼地捂着额头,禧良双手抱胸,语气有些冷:“嘛,既然看到了,我走了。”本来今晚还想好好休息一下的,都被这家伙捣乱了。   “流水!试试看这样,放宽心,试着去拥抱天空。”十束站在栏杆上,闭上了眼睛,任由晚风吹乱自己的头发,显得非常静谧安详。   禧良微微皱眉:“喂,别人会以为你要跳楼自杀的。”   “流水,一起吧。”十束坚定地向他伸出手。   本该是拒绝的,但禧良还是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和他一起站在栏杆上:“别误会了,我只是怕你这样掉下去,到时候吠舞罗非要杀了我不可。”   “很美吧,以后就当做我们的秘密基地吧?”十束激动地握住禧良的肩。   禧良立刻稳住他:“你这家伙!可别掉下去了。”   “啊……流,流水!”果然十束开始摇摇晃晃,他慌张地叫了起来。   “别抓我啊,混蛋……”禧良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最后两个人纷纷掉在了天台的水泥地上,所幸不是掉在一百多层楼下,死无全尸。   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十束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有趣。如果我们掉下去了,一定会被新闻上写殉情吧,尊的表情绝对会很精彩的。”   “嘁。”禧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自己到现在还穿着浴衣,外面的羽织并没有口袋,所以他现在是没有烟了。   十束碰了碰他的肩,将烟盒递了过去:“给,你和尊还有出云一样都是烟枪。”   “火呢?”禧良叼着烟,淡淡地问道。   十束打了个响指,一团红色的火焰瞬间燃烧了起来,他揉了揉禧良的头:“这不就是了吗?方便吧!要不要成为我的下一个粉丝?”   “这么晚叫我出来做什么?”禧良吐出一口烟,神色冷然。   愣了一下,十束眼神闪烁,最后紧紧地拥住了他:“生日快乐,流水。”   “生日快乐,流水!”   “生日快乐!”   不知不觉中,吠舞罗的人都出现在天台上,安娜捧着一个蛋糕走到了禧良的面前,周防尊靠在墙上,身边站着田中,看来是早就策划好了一切。   “谢谢,安娜。”摸了摸她的头,禧良弯下腰,接住了蛋糕。   伏见悄无声息地走到禧良的背后,捞起一块蛋糕就往他脸上招呼:“想这样做很久了,真的做起来,发现还真是意外的顺手。”   “猿比古,你这个臭屁瘦猴精!”禧良立刻反手困住伏见的脖子,捞起蛋糕就往他脸上招呼,甚至使劲地在他脸上恶意碾了几下,让他那么嚣张!   “哈哈哈。”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田中走了过来,拉开钢琴布,恭敬地递上毛巾:“少爷,很久都没有听过您的钢琴声了呢,不如今天趁兴来一曲吧?”   “嗯,流水,来一曲吧!”十束也笑着说道。   八田推了他一把,取笑道:“快点,不会是害羞了吧。”   “大家都迫不及待了哟。”出云摸着头说道。   勾起嘴角,禧良从怀里拿出一条银白色的发带将头发绑住,傲慢地说道:“那就让你们都败在我的音乐之下吧,听好了,小子们!”   激昂的音符瞬间爆发出来,爵士曲并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乐谱,它的本身就是为了快乐,轻松而愉快,这一曲彻底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本以为少爷会弹奏夫人教给他的那首《月光奏鸣曲》,没想到少爷竟是为了你们弹奏了爵士曲,不过也是,只有爵士曲才适合你们,太过于深沉的曲子是对你们的蒙灰。”田中笑着说道,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触很深。   周防尊歪着头静静地看着正在弹钢琴的禧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嘛,流水,我和你合奏吧。”十束笑着拿起身边的吉他,和禧良背对背坐在一起,“维罗纳的微笑,这首你会弹奏吗?”   禧良自信地抬起下巴:“小意思。”   当大家都在尽情听着乐曲的时候,安娜拉住了周防尊的手,淡淡地说道:“我看见了,流水身上的红色也很漂亮,一闪而逝的红色。”   “哦?”周防尊有些诧异,难道说安娜看到了关于流水的未来?   淡淡地点点头,安娜站到了他的身边,依赖地拉住他的手:“但是没有尊的好看,尊的颜色是最漂亮的,是唯一的红色。”   “为什么说是少爷的是一闪而逝的红色?”田中有些好奇地问道。   沉默了许久,安娜抬起头,眼神空灵地回答:“就是一下子就消失了。”   “呃?”依旧还是不太明白的田中讪讪地笑了笑,“不过话说三轮先生也对少爷说过想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但是被少爷拒绝了呐。”   “为什么?”安娜好奇地问道。   田中努力想了想,回答:“那个时候我在外间,只是依稀听到了这个话题而已,我也很诧异少爷居然会拒绝三轮一言大人。”   周防尊微微皱眉,根据安娜的预言,眼前这个迤逦的少年拥有着一闪而逝的红色,若是成为他赤组的臣下,必然会拥有着不属于出云的实力。谁会伤害,甚至杀死赤组的人?其他王的臣下怎么会对他赤组动手……   恐怕三轮看见的未来也是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忧心   “流水,果然你也睡不着觉吗?”   懒得转头去看向窗外,禧良拿着笔淡淡地说道:“为什么每次都要从窗户边上爬上来,难道你比较喜欢偷偷摸摸的?”   “什么啊,我只是睡觉睡不着就随便闲逛一会儿,结果不知不觉中就逛到了你家就顺便来看看你。”十束趴在窗户上一脸委屈。   禧良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笔,将他拖了进来,每次这家伙爬窗爬到这里就会累的只好停下,挂在窗台上就是等着他去拉,明明是最弱的一个人,却偏偏对自己的窗户执着上了。   “人你看到了,我让田中送你回去。”他冷冷地说道。   十束挫败地坐在一边,委屈地说道:“流水还真是无情。”   “对了,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对伏见说一下,我还想吃上次的三文鱼套餐。”禧良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这家伙未免也太不把自己家当回事了。   一把勾住禧良的脖子,十束挑眉:“流水可能不知道吧,我也会下厨哟。”   “我还是选择伏见吧。”禧良下意识地回答,一看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就不会做饭好不好,他可不想拉着肚子还要去给三轮一言例行诊治。   优雅地转了几个身,十束握住拳头,表情神圣地说道:“可不要小看我哟,安娜在吃过我做的晚餐后,可是赞不绝口,成为了我的头号粉丝呐!”   “我说……安娜本来就是你的粉丝吧。”禧良抽了抽嘴角吐槽道。   十束伸出手,严肃地说道:“这可是对我的肯定,现在,我已经向着世界级大厨迈进了一步,总有一天,你们都会为吃到我做的料理而感动!”   “等到了那天再说吧。”禧良完全不为所动,直接开始赶人:“现在我还有工作要完成,呆够了就回去,自己走回去或者让田中开车送你回去。”   说完,禧良继续和资料做斗争,直到凌晨三点的时候,他总算揉了揉脖子,起身把衣服脱下,却意外地发现十束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我先去洗澡,如果饿了的话,按那个铃,会有人给你送来的。”微微有些诧异,禧良这次没有再下逐客令,总感觉十束有话对自己说。   等他出来之后,他崩溃地发现他的房间里居然摆满了食物,而那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在很开心地向他招手,满嘴的食物已经堵得他说不出话来。他还真是不客气……   无语地把抢走最后一块巧克力芝士球,禧良看了眼时钟:“到底有什么事情。”   “啊咧,没想到都这么晚了,不如就让我留宿吧。”十束爽朗地露出笑容,“我们一起睡吧。”   见他不愿多说,禧良也不愿勉强,他指了指浴室:“洗干净。”   “好吧……”疲惫地点点头,十束迅速冲了进去。   睡意朦胧中,禧良感到有人爬上了自己的床,然后抱住了自己。忍不住蹭了蹭,禧良闻着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彻底陷入了睡梦中。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十束勾起嘴角笑了笑:“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安娜的预言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禧良对三轮的例行诊治结束之后,夜刀神狗朗便留禧良在那里用餐。   “清凉院大人,请用。”夜刀神恭敬地说道。   看着满桌的菜色,禧良面露满意之色:“谢谢你,狗朗。”   “不,这是吾辈应该做的。”夜刀神温柔地回答。   三轮也笑了笑:“一起用餐吧。”   “呃?这是你的终端吗?”禧良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夜刀神点点头:“嗯,是的。”   “好可爱,这是你做的吗?真的非常像一言呢。”禧良拿过终端,指着上面的挂件说道,上面分明缝了一个小三轮一言出来,没想到狗朗还有这一手。   夜刀神顿时脸上浮现出两团红晕:“我只是非常崇拜师父。”   “别看这个孩子表面上冷冰冰的,但是比谁都温柔,还经常会把我的徘句用录音机录下来,感情非常的细腻呢。”三轮忍不住夸赞道,对于自己的弟子,他比谁都清楚。   禧良却是故意唱起了反调,打算膈应膈应他:“我看是一言你自己让狗朗录下来的吧。”   “如果清凉院大人喜欢的话,我可以给您也做一个。”夜刀神红着脸说道。   爽快地点点头,禧良想了想,说道:“那就做一个我吧。”   “好的,清凉院大人。”夜刀神恭敬地回答。   看着夜刀神这么乖顺的样子,禧良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如果以后谁讨了狗朗做妻子,那一定会很幸福呢。做饭、洗衣服、缝纫、沏茶、甜点样样精通,而且外出还不用害怕有危险,重物也不要你去提取,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狗朗直接帮你包办一切。”   “呃!”夜刀神顿时脸红得可以滴下血来,为什么会突然说到他未来的婚事?   三轮愣了愣,当下猜出是禧良的恶作剧:“我可舍不得狗朗嫁出去,毕竟他照顾了我那么久。”   “话说,一言,你也太依赖狗朗了吧。如果狗朗哪天和丈夫跑了,我看你就要孤独一辈子了呐,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向我倾诉。”禧良狡黠地笑了笑,一想到三轮饿肚子的样子,他就会忍不住笑,一定会很凄惨。谁叫他平时老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其实里子特别傻。   听到禧良这样说,夜刀神立刻放下碗筷,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不会抛下师父的!”   “看到了吧,流水,狗朗才不会抛下我呐。”三轮得意地炫耀道。   禧良挫败地看向田中,心有不甘地说道:“田中,快表忠心。”   “就算死,我等也会尽力保护少爷,扶正清凉院家族的正统。”田中立刻单膝跪下,恭敬地看着禧良,如同宣誓一般把话说了出来。   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禧良得瑟地看着三轮:“我家田中也一样能干哟。”   “是啊,年轻有魄力。”三轮笑着顺着禧良说道,不然这家伙又要折腾他了。   灵光一闪,禧良提议道:“呐,不如把你家狗朗嫁给我家田中吧,我家田中这么能干,年轻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绝不会吃亏的。”   “抱歉呢,我更想让狗朗娶一个妻子回来,这样可以更好的照顾我。”三轮尴尬地回绝,他可不敢拿弟子的未来开玩笑,狗朗的另一半必须是千挑万选啊。   对面的两人顿时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只不过夜刀神是气的,田中是尴尬的。   难道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和田中是同性吗!   “于是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服侍你,真是太狡猾了!”禧良遗憾地回答,其实他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他不过是看上了狗朗的厨艺,所以变着法得想把狗朗骗回自己家里去。   得瑟地拍了拍夜刀神的肩膀,三轮心思流转,开玩笑地说道:“如果这么想吃狗朗做的饭,你也可以选择永远居住在这里哟,成为三轮家的第二位主人,不是可以一举两得了吗?”   “嘁,我拒绝。”被猜透心思,禧良不屑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三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道:“也对,要是被大家知道我娶了一个性格这么糟糕的妻子,绝对会被大家用同情的眼神看一辈子的。还是算了……嗯嗯,算了……”   说完,他实在没忍住,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最终在禧良的眼刀之下吃完晚餐。   又和三轮聊了一会儿,在田中的提醒下,两人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夜色凉,穿上吧,下次还给我。”将羽织披在禧良的身上,三轮又将夜刀神刚做好的布偶递给了他,嘱咐田中路上小心些。   田中笑着答应了,心里却在吐槽:三轮先生才像是少爷的丈夫吧。   夜刀神也忍不住猜想:他可没有看见过师父这么关心自己。   “师父,刚才你让清凉院大人嫁给你,是认真的吗?”夜刀神知道这样询问师父有些逾矩,但还是没忍住,从他记事起,这是师父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这样的话。   三轮立刻尴尬地挥了挥手,有些心虚:“这是开玩笑的,狗朗。”   “但是从小到大我很少见师父开玩笑呢,要是清凉院大人那个时候答应了的话,不会很尴尬吗?”夜刀神还是不解,师父今天的确有些反常。   三轮突然沉默了下来:“是啊,明知他的生命如同烟花般一闪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爱恋   等禧良回房间的时候,窗户边上立刻响起了一个极为疲惫的声音:“流水,我等你好久了,话说今天还真是冷,我在这里挂了半天都有些感冒了呐。”   “你不会自己进来吗?”崩溃地将他拉了进来,禧良摸了摸他的额头。   懒洋洋地靠在禧良身上,十束理所当然地说道:“都是因为流水家太高了,我爬得好累,只好挂在那里等你回来拯救我啊,你对房间那么挑剔,一定会回来的。”   “嘁,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摔下去。”禧良已经无力吐槽这家伙的思路了。   十束笑着抓了抓头发:“我相信你不会的。”   “还真是笃定啊,突然间手好痒是怎么回事?”禧良握了握拳说道。   讪讪地笑了笑,他敢保证如果自己再说什么的话一定会被丢下去,这家伙的坏脾气和暴力可不是说说就能了事的。   “下次再不走正门,我让你永远都走不了正门。”禧良威胁道。   尴尬地后退了一步,十束忍不住扯开话题:“这件羽织是你的吗?田中也真是不小心,居然把你的衣服做大了,而且颜色并不适合你。”   “这是一言借给我的。”禧良拉了拉衣服,显然并不在意。   一听到是三轮一言的,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是,是吗?”   叫起来还真是亲热呐,为什么叫他的时候却是十束啊十束的。   “怎么了?”奇怪地看着他,禧良觉得今天的十束有些怪怪的。   连忙摇摇头,他从怀里拿出便当盒,献宝般说道:“给,这是我做的三文鱼。”   “不必麻烦,田中都会准备的。”禧良抽了抽嘴角,并不想去接便当盒,让他吃难以下咽的东西并且撒谎说好吃,对他而言绝对是酷刑。   仿佛没有看到禧良的排斥,十束打开便当盒,一阵香味立刻飘了出来:“这个味道,我可以保证,一定比伏见做出来的还要好哟!”   “是吗……”闻了闻味道,禧良半信半疑地拿起筷子微微吃了一小口。   十束希翼地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   “还行吧。”拿过便当,禧良诡异地看着十束,没想到做得还像模像样的。   但如果他知道田中的一把辛酸泪的话,估计就会大声嘲笑十束了。   在做饭上,这家伙的天分就像是滑板一样差好不好!   “流水喜欢就好。”十束摸了摸禧良的头发。   回视着他,禧良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你……特意给我做的?”   “不,只是顺便而已啦”他心虚地笑了笑,一口否认。   放下筷子,禧良也没有再深入询问:“我吃饱了。”   “这是我的荣幸,尊贵的先生,我愿意为您效劳。”看出了他的不悦,十束学着田中的礼仪,装模作样地做了一遍,成功逗笑了禧良。   作势推了他一把,禧良抬起下巴:“我允许给你这个荣幸。”   大力揉了揉禧良的头发,十束笑着说道:“笨蛋,大笨蛋。”   “你竟敢说本大爷是笨蛋?嗯?”禧良眯起眼睛,威胁地看着他。   微微一转身,十束带着禧良摔在床上,他搂着禧良的腰,笑着说道:“流水本来就是个大笨蛋,连外套都忘记带的不是笨蛋是什么。”   “反正一言给了我不是一样吗?只是今天没有注意天气变化而已,这只能说是田中的失职,才不是我笨呢。”禧良扭过脖子就着他的身体坐了起来。   看着禧良分开腿坐在自己身上,十束眼神一暗,左手撑着身体,右手搂着他的腰,有些口干舌燥:“下次我来接你吧,流水。”   “呃?”禧良奇怪地看着十束。   十束笑着重复了一遍:“下次,我来接你回家吧。”   “三轮的府邸只有我能够进入,吠舞罗按理说是没有资格私下求见其他王的资格,除非是周防尊。”禧良一下子开始阴谋论了。   真是被打败了……十束纠结地狠狠捏了禧良的脸一通,叫道:“不是,我只是想在门口接你而已,以你朋友的身份,而不是以无色之王为目的。”   “放,放手……好疼!”禧良抓住他的手,身体不断地扭了起来。   闷哼一声,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十束急忙推开禧良,脸色通红。   “你怎么了?不会是受伤了吧?我碰到你了伤口了?”禧良抓住十束的手,怀疑地看向他的身体,结果却是发现了某样顶着裤子拉链的事物。   他刚才是不是坐错了地方?   见禧良低着头不说话,十束难堪地举起手:“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是刚才挣扎太厉害了还是十束喜欢他?禧良暗自感叹,有些脸红心跳,脑子在不断地高速运转,可万一这只是意外,他不是自作多情了。   “流水……”忍不住捂脸,十束顿时觉得这次事情大条了,按照这家伙那么糟糕的性格,不让他断子绝孙就已经很好了吧……要不,还是说出来吧。   这样想着,十束抬起头,认真地扶住禧良的手臂,强迫他看着自己:“我每天都想要见到你,想要听见你的声音,想要看见你的笑容,想要……一直守护你。”   顿时红了脸,禧良没有想到十束竟会在这个时候向他告白。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说完,十束就缓缓吻上去,试探性地碰了碰那柔软的唇瓣,发现怀里的人并没有反抗,他小心翼翼地描绘着他的唇线,然后顶开牙齿,轻轻舔舐着他柔软的舌,几乎膜拜似的拥吻着他,全身心地投入着。   趁禧良迷糊的时候,他脱下了那件碍眼的羽织,把他压在身下:“我想要保护你的心情,就像当初决定跟随尊一样坚决,所以和我在一起吧,流水。”   “那就说好了。”红着脸,禧良微微点了头。   “你答应我了?太好了!流水。”十束惊喜地叫道,将头埋在禧良的脖子里。   禧良忍不住抱怨地推了推他:“很重啊,十束。”   “叫我多多良。”将禧良彻底压制在自己身下,十束希翼地注视着他。   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禧良侧过头,红着脸叫了声:“多多良。”   “谢谢你,流水。”十束深情地捧住他的脸颊,细碎的吻从发顶慢慢落下,最终停留在禧良的唇上,他顶开牙关,舌尖轻扫过每一颗牙齿,极致地缠绕着那柔软的舌,和禧良的舌一起舞动着,不时发出些暧昧的水声。   按住了十束伸向自己腰带的手,禧良红着脸说道:“今天很累。”   “我守着你。”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十束温柔地说道。   “好。”   过了一会儿,十束提议道:“等你哪天有空了,我们一起告诉尊吧,相信尊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我要在所有吠舞罗面前宣誓!我只爱你一个人!”   “好。”   “明天开始我去无色之王府邸的门口接你吧。”   “好。”   “嗯……以后我会给你天天带点心。”   “好。”   “流水呢……以后只看着我就行了。”   “好。”   “等到了时候,我们结婚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序章   “呐,十束,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有party吗?”出云一边擦着酒杯,一边叼着烟,诧异地打量着十束。从前几天开始,这家伙没事就会傻笑,不会是被人不小心撞傻了吧?找机会他去问问看流水这家伙是不是病了。   十束笑眯眯地坐在圆椅上,单手支撑着下巴:“今天有件事情需要宣布。”   “宣布?现在说不就行了?”出云更加疑惑了。   十束用食指压在自己的唇上,眨了一下眼睛:“因为还在等一位主角。”   “还真是神神秘秘的呐……”出云失声笑了笑。   在另外一边,禧良已经坐在车子上,田中稳稳地开着车前往homra的路上。突然前面一阵白色挡在了车前,田中急忙踩住了刹车,向禧良说了一声后,沉稳有序地打开车门查看自己是否撞到了什么东西。   “哦呀,我发现了什么?没有猜错的话,你身上有赤组的气息吧。”   禧良微微皱眉,看着眼前一颗白色的狐狸头:“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也没什么,就想借用你的身体玩玩。”   下一刻,禧良失去了意识。   仔细查看之后,田中皱着眉回到了车内:“少爷,什么都没有。”   “当然不会有了,嗯哼……快开过去吧,我都等不及了。”禧良裂开嘴,眼神危险,就连平时冷漠的眼睛也染上了肆无忌惮的恶意。   看了眼后视镜,田中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冒犯禧良,便再次开动了车。   队员一个个到齐,八田黏在十束的身边,叫道:“十束哥,你就告诉我是什么吧,神神秘秘的,我们基本上已经全部到齐了哟!”   十束笑着摆摆手:“不,必须要等他过来才行呢。”   说话间,门被推开了,十束看着来人,眼里的温柔几乎溢了出来。   “禧良”仿佛没有看到十束的眼神,直接越过他来到了周防尊的身边:“红色,好漂亮的红色,只要靠近你的身体,我就能够感受到那股极致的温暖。”   “流水,不要胡闹。”十束尴尬地笑了笑。   没有理会十束的话,“禧良”歪着头,伸手抚上了周防尊的脸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嗯……没错,这就是王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周防尊沉下了脸色,握住了“禧良”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   “最喜欢……”十束惨白着脸色,喃喃自语道,那天他们明明说好要在一起的,说好只喜欢对方的,为什么才过了几天就会变成这样?   而且对方还是尊……   “禧良”顺势贴得更近了,他伸出舌头大胆地含住了周防尊的耳垂,眼神挑衅地看着在座的所有人,仿佛在宣示着自己的捍卫权。   一时间,大家都脸红心跳地看着周防尊和“禧良”,难道十束哥要宣布的事情就是这个?尊哥和流水在一起了?天呐,这太刺激了吧!   唯有十束僵硬着脸色,拳头在不住地发抖。   “你是谁。”无情地拉开他,周防尊皱着眉问道。   又不甘心地贴了上去,“禧良”柔情似水地看着他:“我就是流水啊,难道我不够漂亮吗?我想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不好吗?尊。”   被周防尊这样一说,赤组原本还想起哄在一起的心思顿时消了下去,个个严阵以待,既然连尊哥都这样说了,那么这个人绝不是流水。   “到底是谁!”握着禧良的手,顿时燃起了红色的火焰。   强硬地挥开周防尊的手,“禧良”向后退了一步,周围的吠舞罗立刻包围了上来,他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愚昧的人类……”   “你这混蛋,居然敢冒充流水!”八田第一个冲了上去。   十束连忙拉住他,大叫道:“不要,他的确是流水!”   流水的声音,流水的笑容,流水的一切他都不会看错,这的确是流水。   电光火石之间,“禧良”猛地拿出了手术刀,狠狠地刺在了八田的手臂上,然后他勾住十束的肩,将他摔在地上,银色的手术刀直袭他的面部。   “十束哥!”   “十束!”   本以为十束必死无疑,但手术刀在距离十束眼睛1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冰冷的杀意瞬间涌了上来,就像是地狱中被囚禁无数年月的恶鬼猛然被释放,不断叫嚣着要将一切都拖入深深的黑暗中,成为自己的腹中餐,口中物。   “闭嘴,如果你以为我的黑暗就只有这么点的话,那还真是大错特错。”强硬地用左手夺过右手的手术刀,禧良咬着牙,说道:“这把手术刀,你不配碰!这里的人,你更是没有资格!”   十束惊讶地想要去碰触禧良,但是被出云手疾眼快地拉开了。   禧良单膝跪地,意识一下子又模糊了起来,脸上再次露出疯狂:“哼哼哼,好有趣,没想到你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自己的意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个呢。怎么办?突然不想要把你这么好玩的玩具丢掉了,不,还是毁了吧。只有彻底毁了,才会真正属于自己,哈哈哈……”   “流水!”看着不断变脸的禧良,十束想要冲上去,却被出云死死压制住。   伏见从袖中拿出刀,浑身燃烧着红色的火焰:“你这混蛋到底是谁!”   “我?我不就是流水吗……”优雅地转了个圈,“禧良”歪着头,嘴角带着讽刺,整张脸的表情都完全扭曲了,“我真的是流水哦,不信,你碰碰看我呀?”   周防尊沉默地站了起来,炫目的火焰从他身上彻底释放,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不管你是什么,今天你注定离不开homra。”   “尊,不行,你会毁了这里的。”出云连忙出声制止。   尖锐地笑了起来,“禧良”捂着嘴,手里一下子出现了三把手术刀:“你最好还是站着不要动,不然的话,他的灵魂就会被我吞噬哟。”   “尊,不要伤害他,你不能伤害他。”十束握紧了拳头,低吼道。   将十束强硬地交给镰本力夫,出云手里的打火机也不断地闭合着,他皱着眉站在周防尊的身边:“在还没有确定之前,最好不要伤了流水。”   周防尊沉默地踩掉烟,身上的火焰更盛了。   “禧良”猖狂扭着身子扫视着所有人,最后盯着周防尊:“真是无趣,太无趣了!就算你们人多,但是你们似乎遗漏了一点:控制着这具身体的人是我,伤不伤了他由我说了算,使用权现在是我的呐,不要忘记了哟。这么漂亮的玩具,你都能下决心,还真狠……”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冷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天之针,五十七缚!”   只见三根极长的银针尽数没入了禧良的身体,原本猖狂的脸也一下子恢复了平静:“你的败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占用的是我的身体。身为医者,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人体的构造,尤其我就是这方面的权威。是不是发觉身体动不了了?我的身体你还不配碰。”   说完,禧良浑身抽搐了一下,一阵白色的烟雾缓缓从他身体里抽出,化成了一个白色狐狸头:“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回应他的是炫目的红色火焰。   “啊!好疼!好疼!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狐狸在火焰中不断地嘶吼道。   十束急忙冲到禧良身边,将他护在怀里:“没事吧?流水,快看看我。”   “傻瓜。”禧良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心思   “你有没有觉得十束今天特别反常?”看着十束那么紧张的样子,出云又点了根烟,总觉得十束和流水之间有种奇怪的感觉啊。   缓了口气,禧良苍白着脸色站了起来,嘴角却是带着笑意:“不是要宣布吗?还傻站着做什么。如果不说的话,我就回一言那边了……”   “不要啊,你可是答应我的。”一听禧良要会三轮一言那边,十束立刻伸出手,严肃地看着大家:“安静!现在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安静了下来。   “猴子,你说会是什么事?”八田偷偷问道。   伏见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十束,漫不经心地回答:“马上就能知道了。”   只见十束牢牢地握住了禧良的手,紧张地看着大家:“我,经过漫长的追求,就在前几天,流水终于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们已经是恋人了!现在我要在所有兄弟面前向流水宣誓:我,十束多多良,会一辈子对他好,永远爱他,保护他。”   “什么!”   “恋人!”   “十束哥?”   “原来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啊。”   “真不愧是十束哥,果然是一手一个准!”   “十束好厉害!”   大家顿时欢呼了起来,十束能够找到自己命定的另一半大家都觉得非常高兴,就连一直沉默着的周防尊嘴角都带上了一丝笑意。   “嘛嘛,也只有十束哥能忍受得住流水那样的坏脾气吧。”八田双手插在口袋里,凑到十束的面前取笑道,他早就该察觉到这其中的八卦的。   禧良红着脸扭过头不去看他:“嘁,要不是某个家伙跪在地上哭着喊着说非我不可,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呢,要谈保护的话还不如田中靠谱吧。”   “流水,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十束一把搂住禧良的腰。   所以说,十束是丈夫,流水就是妻子?出云笑着给了八田一个眼神。   八田摸着头,同样回以笑容,大家都懂。   “嘁……”故意装作不在意地转过身,禧良心里早就笑开了。   出云回到了吧台,大声笑了出来:“为了这个好消息,大家一起来庆祝吧!”   “祝你们幸福!十束哥!流水!”   “一定要幸福啊,十束先生!”   这时安娜跑到了禧良的身边,抓住他的手:“幸福。”   “嗯,一定。”禧良单膝跪下,郑重地向她承诺道。   看着笑得那么开心的禧良,伏见远远地靠在墙上,眼前这个家伙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耀眼,就算脾气很坏,但大家都觉得这个人很好相处,真心实意地喜欢着他欢迎着他的到来。早该想到的,十束一谈起他就会脸红,他早就明白的。   不过看他幸福自己也替他高兴,毕竟他也很不容易。   看着伏见一个人默默离开,禧良不着痕迹地跟上他的脚步,快速走到他的身边:“谢谢你为我感到高兴,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你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伏见淡淡地说道,余光扫向了禧良,“但是你要想清楚,一旦靠近了吠舞罗就代表着危险的降临。”   禧良挑眉:“难道我现在就不危险吗?”   “安娜曾经预言过,你的红色是一闪而逝的红色,还要我再说得更细吗?”伏见微微皱眉,“你……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   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使劲勒了勒,禧良笑着说道:“我可是受到王保护的存在,不要担心。相信你们的王,也相信十束吧,无论如何这条路都是我自己选的,即使知道了未来,我一样也不会怨愤,反而会更加珍惜现在的一切。”   “我不会再说这种多余的话了。”伏见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利索地点了一根,然后把烟塞到禧良的嘴里,“别这样看我,我不抽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禧良用力地抱了他一下,拍着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变的,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笨蛋……”伏见低下头,嘴角弯起一抹笑容,仿佛是默认了。   两人相视无言,最终互相在对方的胸膛上捶了一拳。   “流水,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呢。”十束温柔地揽过禧良的腰。   禧良用手肘捅了一下十束的腹部:“在和猿比古说话,有事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郑重地弯下腰,极为认真地向伏见保证道:“请放心将流水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将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即使死亡也无法分开我们。”   “好无趣,我先去找八田了。”别扭地转过头,伏见懒洋洋地走开,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伏见的背影,禧良撇撇嘴:“猿比古只是担心我。”   “我知道,因此我才要更用心地守护你,才对得起你,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流水是唯一的,能够遇到你并且得到你的心,真的比什么都幸运呐。”十束发自肺腑地说道,那白色狐狸头事件真的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地狱,什么是天堂,还好只是被侵犯了意识,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顿时红了脸,禧良勾住十束的脖子,吻了上去:“我也很幸运。”   在隐蔽处,白色的烟雾冒了出来,很淡,极为不显眼,它愤愤不安地地吼道:“可恶的人类!该死的人类!一定要付出代价,绝对!”   很快,它迅速离开那里,来到了一处竹林,在那里,一个男人正跪坐着,面前放着一把刀。它盘旋在男人的身边,恶意满满地注视着他,时不时发出尖锐的笑声,但是男人不为所动,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   “一言,我发现了哟,那个孩子……”   三轮缓缓睁开眼睛,凌厉地看着它:“你没资格碰他。”   “真的吗?就算我不行,一言也失去资格了哟。我亲眼看见那个孩子吻了赤组的人,他们还在一起庆祝……哈哈哈哈,一言是得不到的呐,好可怜,王注定是孤独的,你永远得不到那个孩子!”狐狸头猖狂地笑着。   刀光一闪,三轮持着名刀——理,冷厉地说道:“你现在这么虚弱,只要我轻轻一用力,你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吗?”   “消失?哈哈哈……我?消失?怎么可能!我就是一言你啊,是你的原罪啊!我消失的话,一言也会实力大减,之前你沉浸在这该死的深山老林之中是为了隐藏我,要是没有了我,你永远只能留在这里了吧!王的野心,你也不缺,不是吗?你怎么可能会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呢!别开玩笑了……比起恼羞成怒,其实还有别的途径,嗯?”   “闭嘴。”银光一闪,狐狸头后面的树被拦腰砍断了。   狐狸头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一言,你怎么会愿意什么都不做就对那孩子放手呢?你不会的,我明白你的,你可是王啊,无所不能的王啊!一个赤组的队员凭什么和你争,凭什么扬言去保护他,明明他才是最弱的队员吧。你是王,可以更好的保护他,我也是一言的一部分,你那么深沉的心意,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也是很喜欢那个孩子的啊……”   “哼……还有力气和我闲聊,看来你的伤不重。”三轮收了剑,冷哼道。   见三轮没有要杀它的意思,他迅速钻入了三轮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被火灼伤疤痕。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赍恨   “师父,你找我。”夜刀神恭敬地敲开了门,跪坐在垫子上。   转过身,三轮将一个盒子交给了他:“狗朗,这个交给你,你帮我办一件事,上车后将里面的信封打开,里面我会告诉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师父?”夜刀神疑惑地看着三轮。   三轮神色严峻地盯着夜刀神,沉声道:“这个任务非常艰巨,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绝对不允许回到府邸!”   “是,师父!”夜刀神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点头答应。   目送着夜刀神的离开,三轮看了眼时间,静静地守着门口,今天那个人回来给他例行诊治,按照他的脾气,就算有特殊情况,也不会轻易推迟诊治时间。   许久,一辆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三轮换上了温煦的笑容:“刚送走狗朗,想着你差不多改到了,没想到才站一会儿就看见了你的车子。”   “我不会迟到,你明白的。”禧良挑了挑眉,手里的终端显示着时间正好。   笑着点了点头,三轮有些苦恼地看着田中:“今天狗朗不在,府邸的饭都没有人帮忙做了呐……田中先生,今天可以劳烦你吗?”   “是我的荣幸。”田中笑着行了礼,“不知食材是否准备妥当?”   抬头望了望天空,三轮尴尬地摸着后脑:“貌似没有吧……”   “那我就去山下采购一些食材,先行告辞了。”田中恭敬地说道。   禧良点点头,拿过医疗箱:“好,你去吧。”   “是的,少爷。”田中又行了一礼,转身回到了车里。   三轮看着田中离开的背影,揽过禧良的肩:“那我们进去吧。”   禧良点点头,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夜刀神的性格,应该会准备好一切再走的。或许是因为事件太过紧急?既然是内部事件,他便不该插嘴询问,哪怕是朋友之间。按压下自己内心的疑惑,他自嘲地笑了笑……   王,终究是王。   中庭,三轮跪坐在软垫上,他煮着茶,将放在一边的白色山茶送给了禧良:“知道你喜欢,便让狗朗提前摘采了一些,白色果然很适合你呢。”   “不,比起白色,我更喜欢红色。”禧良将花抱在怀里,闻着专属于山茶的清新,他不由闭上了眼睛,“在我眼里,唯有死者才会需要白色,死后断除生前的一切事迹,恢复纯洁无暇。这件白大褂更是无时不刻地提醒着自己,让我更清楚地明白生命的重量,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红色代表天生丽质,白色代表纯洁无邪。   三轮眼神一暗,又恢复了该有的平和:“只是之前看你唯有在它面前才会停留脚步,便以为你会喜欢,还真是抱歉了呢。希望你不要误解……”   他知道的,知道白色山茶对于眼前人的意义,也正是因为知道才没有送错。   “第一次有人送我花,我很喜欢,谢谢。”禧良摇摇头,对于温和体贴的三轮他向来是没有脾气的,即使他偶尔也会作弄自己。   倒了一杯茶进去,三轮眯起眼睛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今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闻了闻茶香,长久的习惯让他嗜好红茶,对于绿茶并不是很喜欢,但是三轮泡的茶他总会给面子地喝上几口。   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居然让你也会严肃。”   “嗯……那个……我和十束在一起了,就是赤组的成员。你是我的朋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虽然我和赤组的人在一起了,但在我的领域上和思想上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为你保密,绝不会泄露!”禧良认真地说道,他希望三轮在知道事情之后,不要因为他的选择而远离他。   隐藏在浴衣之下的手不由握紧,三轮用了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的笑容破碎:“我很高兴你没有想到要隐瞒我,这说明你把我当做了朋友,不是吗?如果是流水的话,我愿意相信你,除却臣子之外,我只相信你。”   所以也不允许你远离我,抛弃我!   “我还以为你会祝福我。”低下头笑了笑,禧良品了口茶,其实这样的答案也不错,至少是他想要听到的,祝福的话不说也无所谓。   拳头猛地放开,坐下的筵席已然成为了灰烬,他伸出手,抚摸着禧良的脸庞,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流:“你的选择,我自然是尊重你的,只要你觉得好,一切都好。我喜欢开心的流水,爱笑的流水,也喜欢留在我身边的流水……”   “傻瓜,我当然会留在你的身边,我们可是朋友。”禧良握住三轮的手,平静地笑了,像劝导伏见一样劝导着他,他不会因为爱人而去淡薄友谊的。   猛地将禧良拖到怀里,三轮紧紧地抱着他:“为什么是他?”   禧良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三轮会这么问。   “抱歉,我只是太惊讶了。”很快,三轮就放了手,扶着他的肩膀有些歉意。   禧良摇摇头,笑着说道:“我帮你检查吧。”   “好。”三轮点点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脱掉三轮的衣服后,禧良的视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手臂上是怎么回事?这块烧伤显然不是普通烧伤,是王者的力量吧。是谁伤了你?”   “别担心,只是被抢走了一样东西,我不会容许他们在我眼前放肆的。我,是无色之王,我会捍卫我应得的……”三轮笑了笑,对于伤口视而不见。   见三轮无意说明,禧良选择闭上自己的嘴,王者的事情,尤其是在他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吠舞罗,这么敏感的身份更不适合去询问。   “和我去一个地方好吗?”将浴衣重新穿好,三轮温和地问道。   禧良愣了一下:“呃?接下来要例行诊治,你……”   “不必了,跟我走吧。”三轮揽着他站了起来,没有让他看见那被毁了的筵席,眼底的风暴被死死掩藏在深处,不断地叫嚣着,嘶吼着。   知道没有权利反抗,禧良淡淡地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好。”三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下一刻两人便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中庭的门被敲开了,田中恭敬地问道:“少爷,我做了一些巧克力芝士球和铜锣烧,不知道三轮先生会不会喜欢。”   “少爷?”   “少爷……”   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田中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端着点心他恭敬地走了进去,当他看见了被毁坏的筵席的时候心中浮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跪坐在地上,田中立刻拿起终端打给了禧良,却发现在角落里那被毁坏的终端发出微弱的声音。是少爷的终端……究竟发生了什么?   思考再三,他拨通了十束的电话:“喂?是十束先生吗?”   “是我,田中,怎么了?”   皱着眉,他恭敬地回答:“今天本来是和少爷一起去给三轮大人例行诊治的,因为夜刀神先生有任务外出了,我负责少爷和大人的午餐,当我做好点心送进去的时候发现少爷和三轮大人都不见了。地上的筵席被毁坏,少爷的终端也被丢在角落里并且破损严重,由于事关到其他王者,所以犹豫再三才通知您。”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十束焦急地叫道。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爱恨   “十束哥,怎么了?”八田看着十束紧张的样子问道。   握紧了终端,十束脸色铁青:“流水在无色之王那里消失了,终端损坏严重,而且无色之王也一同消失了,我担心流水有麻烦,先过去一下。”   “但那里是无色之王的府邸,在无色之王没有同意之前,我们作为赤组的人是不能擅自进入的。十束,擅闯的话,很容易会引起王与王之间的冲突,不要太冲动了……”出云立刻按住十束的肩膀,神色严峻。   八田皱了皱眉,踩着滑板,挡在他面前:“十束哥,草雉哥说的没错,而且无色之王和流水是好友,不可能会对他不利的,我们先调查一下。”   沉下了心,十束皱着眉:“也是,无色之王和流水是至交……”   “先和田中联系一下吧。”出云提议道。   这时八田注意到了正要出门的伏见:“猴子,你要去哪里?”   “肚子好饿,我先去吃东西……”他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   八田不满地叫道:“喂!猴子,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吧!”   伏见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直接散漫地离开了。走过拐角,伏见眼角泛着寒意,用终端搜索了一下地址后,立刻朝着三轮的府邸出发了。   “伏见先生。”看到伏见的身影后,田中立刻恭敬地叫了一声。   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伏见直接进入了中庭,扫视了眼被毁坏的筵席,然后握着禧良的终端,脸色难看:“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一个半小时。”田中简短地回答。   红色的火焰从他手里燃烧了起来,他握紧了拳头:“跟上。”   “是的,伏见先生。”田中恭敬地回答。   两人一前一后追踪到了竹林,看着竹林里那栋死气沉沉的剑道场不由止住了脚步,伏见能够感受到无色之王浓重的气息,应该就是这里了。   远远地跃开,伏见跳到了树上,避免被发现行踪。空旷的剑道场中,三轮和禧良安静地跪坐在那里,中间横着一副棋盘,气氛十分诡异。   “一言,你想要做什么?”微微皱眉,禧良沉住气问道。   沉稳地盯着禧良,三轮淡淡地说道:“我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   “你指的是……我?”禧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浮在空中,三轮周身都浮现出淡淡的王之气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恋:“在我成为王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守护一切,用我所有的力量守护一切!但是我没有想到在我拥有力量的那一刻,邪恶的我诞生了,那一刻我才相信王永远都是孤独的。我注定只能消无声息,只能孤独地将自己困在这里,可我明明不是王吗?我可是王啊!紧接着我就遇到了你……”   “一言……”震惊地看着三轮,禧良瞪大了双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轮抬起头,痴迷看着美丽的剑身,然后痛苦地盯着他:“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是崭新的、威严的、强大的,作为一个王该有的一切我都还没有去争取,但是自从和你相处后,我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我就想着能够和你一起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可是就连这样微小的愿望我都没能留下!”   “抱歉,我已经和十束在一起了。”禧良郑重地说道。   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将棋盘扫到一边,三轮颤抖地抚摸着禧良的脸庞:“是他夺走了你,一个不起眼的连实力都没有的氏族夺走了你,可是我分明是王,为什么你就不能将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呢?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对我很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背叛十束。”禧良没有挣扎,他皱着眉头淡淡地看着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的问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将禧良牢牢地抱在怀里,他咬着禧良的耳朵:“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可我只有这个答案能给你。”禧良咬着牙回答。   “轰——”的一声巨响,宏伟的剑道场一下子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十束紧跟在周防尊的身边,焦虑地看着禧良,伏见冷冷地呆在一边向禧良点点头。   将禧良护在身后,三轮高傲地看着周防尊:“赤王到寒舍大驾光临,难道连通知都不会有一声吗?莫非是想要挑起王与王之间的战争?”   “将清凉院流水交给我。”周防尊不耐烦地看着他,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浮在空中,他周身泛出极为耀眼的红色,显然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田中恭敬地看着三轮:“三轮大人,清凉院世家唯有少爷一个正统,请您务必将他交还给我们,毕竟清凉院家族是隶属于黄金之王的家族。”   “如果他变成了我的族人呢?”凌厉地瞪着田中,他为自己的决心感到非常满意:“一旦变成了我的族人,他只能是我的,一生都将烙上了我的烙印。”   禧良没有想到三轮竟会这样,立刻拒绝:“闭嘴!”   红色席卷了整个剑道场,直冲向三轮,三轮伸手抵挡,身体的破败让他力不从心,手也情不自禁地松开了禧良。无色之王注定是所有王中最弱的……   “就是现在,拜托你了,流水!”十束大喊道,只有趁机成为赤组的人,那么周防尊便能够名正言顺地夺回他,才不会让赤组受损。   瞪大了眼睛,禧良后退了两步,他的尊严,他的骄傲让他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但是……现在的情形等于是在逼迫他,三轮不会伤害他,周防只是为了十束夺回他,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他承认了周防尊,那就是对三轮最大的侮辱,三轮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伤害他!但是如果不承认,周防尊的处境就会变得极为尴尬……   三轮焦虑地回过头:“不……不要……求你了,不要……”   失力地摔倒在地上,禧良看着焦虑的十束,将视线停留在伏见身上,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最后他闭上眼睛,颤抖地将手放在心口,炽热的温度顿时涌入了他的体内,他流着泪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浴衣,对不起,一言……   “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狂暴的气息瞬间吞没了红色,周防尊被逼退了两步,险险站住脚跟,其他人都被三轮震得口吐鲜血。   狂化后的无色之王即使是周防尊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禧良深呼吸一口气,不亚于周防的红色顿时从他身上绽放了出来,他拿出一把手术刀,狠狠地捅向了三轮的心脏,看着他红着眼睛,那种源于灵魂的痛苦刺痛了他。   “对不起,我不想让他们死。”王只能被王杀死,所以禧良才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意图唤回三轮的理智,但是在看到他的眼神后,禧良第一次后悔了。   狠狠地将他抱在怀里,三轮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就算是这样,我也下不了手……流水,我只是想得到你,我只是爱着你。”   “放过他们,我们一起死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禧良流着泪无力地说道。   狂暴的气息瞬间停滞,三轮突然嘴角勾起笑容,极为温柔地回答:“好。”   下一刻,磅礴的气流猛地将他和三轮团团围住,三轮紧紧拥着禧良:“别怕。”   “对不起……”禧良闭上眼睛,沉声道。   风暴过后,地上只残留着一些灰色的细砂,和一把银色的手术刀。   十束怔怔地走了过去,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错了?究竟是哪里错了!   伏见呆坐在原地,深深地看着那堆细砂,起身离开了。   然而在大家悲痛之际,一阵白色的烟雾迅速飘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行尸   原以为十束会颓废一段时间,但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开朗,只是将照片墙上所有关于那人的照片都撕了下来。   夜里,伏见找到了他:“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薄情。”   “……”十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了下去,没有回答。   狠狠给了他一拳,伏见扭了扭脖子:“就连葬礼都没有去,混蛋。”   “真正密不可分的人不就是他们吗!连死后的骨灰都在一起,分都不分不开,到最后流水选择的人是三轮一言,不是我,十束多多良啊!”红着眼睛,他躺在地上,竭斯底里地吼道,愤怒、背叛、痛苦、绝望瞬间倾泻了出来。   皱着眉把十束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再狠狠地一拳揍上去,伏见压低着声音,说道:“在他下决心之前,我用唇语对他说,三轮一言曾经派人杀过你。听清楚了,是我对流水撒谎,让他以为三轮失去了理智,要杀了所有人!他是为了你才会成为吠舞罗的一员,才会对三轮下杀手!你明不明白!”   “怎么可能……”十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将十束摔在墙上,伏见掏出烟盒狠狠抽了起来,他不会抽,被烟呛好几口:“既然他决定和你在一起就不会主动放弃,你没有资格怀疑他。”   过了很久,十束都没有说话,伏见不耐烦地转过身竟是发现他拼命捂着嘴无声地哭着,或者最痛苦的人反而是这个家伙,只是他在不断地找借口而已。   “嘁,真是麻烦……”随手将烟丢在他的身边,便离开了。   第二天,十束依旧精神奕奕,看见这样的他,伏见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他将视线瞥向了八田,大家依旧在欢声笑语,八田还是那么有活力……   恍惚间,他甚至以为一切都是错觉,那个人压根就没有出现过,没有什么医生,没有什么清凉院家族,他依旧是个不合群的存在。   偶然间他遇上了青组,远远地看着青之王和青组成员办事的模样,他才猛然发现那天的伤疤从来没有愈合过,依旧是血淋淋的,甚至在发脓溃烂。以前的他是不合群,但大家依旧很热情地相处着,而如今,是他在有意无意地远离着大家,甚至是从骨子里在厌恶着大家。   小混混的游戏他已经彻底厌烦了,他渴望着权利,迫切地想要寻求力量,真正的力量!如果那天,周防尊没有暴烈地去逼迫,而是像青之王一样冷静地选择逮捕,或许结局就不同了……那个人一定会依旧穿着那身白大褂对他笑着招手,然后他们欢快地打成一团……   想要加入青组的想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抑制,不久后他背叛了赤组,出色的能力使他迅速得到了青之王的认可。本该是去见周防尊废除自己体内的力量的,但是一想到那人在死之前极为迤逦的红色,他就失去了勇气,不想让红色脱离,不想让自己和那人之间的相似点一样样地流失。   意外的是青之王并没有对他同时拥有两种能力而抱有反对意见,甚至指定了一间单人房,这样他就不用和其他队员挤在一起。清冷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他放了一盒烟,是那人最喜欢抽的,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把烟丢到垃圾桶里,换上新的一盒。   后来八田又找到了他。   那人还是一尘不变的冲动,一尘不变的单纯,可是他变了,赤组也变了。   他用赤组的能力烧毁了自己锁骨上的标志,这样的赤组他再也不想回去了,背叛?他的确是背叛者,就算那里再热闹,他也觉得冷,真的很冷。   赤组的火焰是温暖的,正因为这个温暖,让他无比留恋。   他没有家,曾经赤组就是他的家,他在家里很温暖很幸福,他甚至有了朋友。亲眼见证着那人幸福地和自己的家人宣布恋情,本以为会更加幸福,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他的家他的家人一点点的逼死,而他也是凶手之一。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恶心……   好在八田没有变,和以前一样,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友情,看着八田憎恶自己的眼神,伏见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自己不会再失去什么了。   可是长时间的相处,让他无时不刻地想起八田,他们搭档的时候永远是最强的!青组纪律严明,大家也很好相处,但他并不想融入,甚至有些反感,他只是想着得到力量,想要壮大自己,为了那个人……   有时候想想,还是赤组好,至少大家都是真诚的,热情的。   可正是这种热情更是让他厌恶!   他想他是憎恨着十束,憎恨着周防尊的。   同时也是憎恨着自己的。   还是八田这单纯的家伙好,如果他的视线和以前一样留在自己身上那就更好了,可是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了。不过自己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激怒他。这样一来,他的视线就能够集中在自己身上了……   再后来,十束主动找到了他。说不奇怪是假的,他可不认为十束还想着把他当朋友,因为他对十束的厌恶可是达到了骨子里!而他也相信,十束并不想见到自己,甚至是躲避着自己!那人的葬礼,十束没有参加,那人的墓碑,十束从来没有看望过!这就是他的爱情?   笑话……   那次见面,十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是交给他一张照片,是他和那人的合影。照片上,他肆意地揉着那人的头发,那人被他按在怀里拼命反抗,但是被拍到的侧脸却笑得很开心。十束仿佛还想说什么,他厌烦地瞥了他一眼,拿起照片就离开了,除了八田之外,他一点都不想和赤组有关的人相处一秒钟。这些人都让他感到憎恨,感到厌烦,感到讽刺!   甚至,他觉得这些人都不配去怀念那人……   回到房间,他坐在椅子上盯着盒烟很久,很久……最终他熟练地打开烟盒,熟练地叼住烟,熟练地用赤组的火焰点燃香烟,熟练地吐出烟圈……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可是那人却不在了。   他盯着手里的照片,越捏越紧,却不敢捏皱了它。   烧了吧,烧了就好了,既然那人都走了,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这样想着,他用火焰点燃了照片,看着火焰慢慢吞噬照片上笑得那么开心的两个人,最后徒留灰烬在桌上。是的,曾经的一切都过去了,幸福也在那一天远去了。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惊出一身汗,然后盯着自己的双手……   他的手,已经染上了那人的红色。   小心翼翼地将灰烬扫入掌心,他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将这些灰烬一点点地吃完,吞到肚子里,任由这些灰烬腐烂自己的心。   知道那人喜欢山茶,他便种了许多许多,多到让人惊叹,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花费多余的时间在这种麻烦事上面的。看着那红色白色的山茶在风中摇曳,他熟练地用剪刀剪了一些红色的山茶,却是任由白色的山茶从绽放到落地腐烂。   白色,是属于逝者的颜色。   一如既往地带着红色山茶放在冰冷的墓前,然后付上那人爱吃的甜点,他从来没有送过白色的山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种了。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种的那些白山茶是送给自己的。   直到有一天他知道了十束的死讯,他捧着红色的山茶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无力地跪在地上,眼睛模糊了起来,他摘掉眼镜一摸,原来他竟是流泪了。   从记事起,是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   十束的死并没有让他感到悲伤,他奉着指令四处追查,可是没想到周防尊竟从监狱里自己走了出来。当他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拿起手里的剑,心中不断地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但是王除了自我死亡之外,只能被王杀死,他双手颤抖,却是无法抵抗身体里源自于灵魂的颤栗。   这,就是王!   那天,那人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刺下那一刀的呢?   他不敢想……   临走时,周防尊瞥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他瞬间明白了过来。   十束的死亡资料上,现场一点都没有使用过火焰的痕迹……若是遇到了危险,人的本能就会运用出火焰来抵挡攻击。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天,他本来就没想过活着。   但是十束死了,周防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一定会陨落……十束可是周防尊的剑鞘!   原来,疯了的人,不仅是只有他自己。   恍惚之间,他又回忆起了在十束死去的天台上大家曾经一起庆祝那人的生日。   那个时候,十束和那人的合奏亲密无间,周防尊靠在墙上淡淡地注视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他头一次认真地听着乐曲,把乐曲烙印在了心底,八田和大家不断地欢笑着……   呵……呵呵……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入世   “系统升级完成。”   “成功抽离灵魂。”   “任务指标达成100%,雇主愿望达成100%。”   “雇主灵魂成功融合源世界,融合度100%。”   “成功返回源世界。”   刚睁开眼,禧良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谁能告诉他什么时候大殿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土豪金,亮瞎他的钛合金狗眼有没有!灵气充裕,灵植前所未有的茂密,还有那独角兽、白龙都什么时候出现的?要不要变化这么大?   “哎,下巴,下巴……”背后被人戳了戳,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禧良转过身,特么,他不就是上次那个追赶自己的混蛋?   “你,你,你想干什么?”一把捂住胸口,禧良戒备地说道,活像个被歹徒看上的小媳妇。   下一秒,禧良就被踢飞了出去,男人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个神清气爽:“这一脚,是你上次欠我,你知道我为了这脚等你等了多久吗?你要感到荣幸。”   “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泥煤!”禧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散架了,果然老大就是老大。   见禧良一脸不服,男人笑着勾住禧良的脖子,轻声细语地慢慢勒紧他的脖子:“这么多年来,敢动我的你是头一个;敢骗我的,你还是头一个;敢踹我屁股的,你更是头一个。”   “嘿,嘿嘿……我这不是不知道么……我错了……”禧良尴尬地笑着,快被勒死了有没有。   听到某人口服了,男人优雅地松了手,摸摸他的头,用看着宠物的眼神轻描淡写地说道:“虽然你这小子实在是可恶,但看在你为了源世界吃了不少苦头的份上,本座这次就放过你,否则我定将你挫骨扬灰。啧啧啧,真弱,这瓶固魂丹你先吃了,真丢源世界的脸。”   “你不打我?”狐疑地忍着痛打开瓶子吃了一颗,禧良顿时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   男人勾起嘴角:“难道你要我再打你两拳才会觉得舒爽?哎,这年头,提这样要求的真的不多了。那就满足你吧,不然别人还会觉得我太小气……”   “不,不是……怎么会呢?老大。我对老大的敬佩之情如同滔滔江水……”禧良立刻改了口。   男人冷哼一声,拍了拍他的脸:“算了,看你识相。”   “我一回来竟然发现源世界大变样了,难道是老大您做的?”禧良连忙转移话题。   男人抬头望着源世界,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凭我现在的实力,也只能恢复到如今这番模样,剩下的还是要靠你,好好做,本座不会亏待你的。”   “对了,建安和千桦他们呢?怎么不见他们。”禧良谄媚地问道。   废话,在强者面前,他永远是小弟,既然是小弟那就要好好充当角色。   男人勾起嘴角,眯着眼睛笑了笑:“如今我回来了,怎能看着源世界荒芜,要是源世界毁了,谁都讨不了好,不去干活还等着人伺候?想偷懒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相信我,我可不仁慈。”   “难道他们和我一样去执行任务了?”这一笑,如同锋芒在前,禧良不禁退了两步,一脸讪笑。这丫的绝对是腹黑,惹怒了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点点头,温柔地回答:“嗯,是的。”   “万一以后碰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认出来呢。”再次退后了两步,禧良觉得这家伙不正常,尤其是笑容太特么诡异了……他忍不住为千桦和建安摸一把冷汗。   男人摇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不会,我送他们去的地方更加凶残一点,凭着他们这两小子整日不学习武技,只依赖仙法,一定有苦头吃。”   这小心眼的腹黑绝对是在报复!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真相了,他立刻想到了自己,为了自己以后的任务不要千难万苦,禧良谄媚地咽下一口口水,眨巴着眼睛:“能为老大办事,是我等荣幸!”   “看你这么听话的份上,那就不为难你。”男人满意地点点头。   这家伙果然是打过这个主意!禧良内心的小人瞬间石化碎成了渣渣,但是脸上却依旧是谄媚的笑容,想当初,他怎么会被猪油蒙了心,会自大地踹人家的屁股,悔不当初啊!   “一条河,如果没有人过去过,你过不去,是河的问题;如果有人过去过,你过不去,是你自身的问题。既然你都能够保证任务的完美,他们就没有理由完不成。”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显得非常高兴,连眉梢都沾染了笑意。   禧良眨了眨眼,他是不是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   好比说有人曾经登上过喜马拉雅峰,所有人就应该都去爬,摔死了都是因为自己不努力,活该。其实这句话根本就是用来蒙外人的,如果说起传统行业,他们就会转过头大谈选择大于努力,而不说成功者永不放弃了。   尽管心里在不断地吐槽着,但是脸上却非常恭敬:“老大说的对,说的棒极了!果然是老大!”   “你手上的破系统还没有搜索到任务对象吗?”歪着头瞥了一眼那金色的手环,男人有点不耐烦,难道它还想着消极怠工?要不是因为系统的成长速度,源世界能到这番地步?变成这番光景,系统必须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但是现在还是要依靠系统的,所谓成也系统败也系统。   金手指立刻更加努力地搜索了起来,一开始不是它不想搜索,是这位大人的威压太厉害了,它不敢动弹,要是一不满意灭了它怎么办?   “叮,温馨提示:搜索到任务对象。”   “叮,成功导入任务对象。”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男子出现在了禧良的面前,他震惊地看着眼前他,一把抓住他的手:“神仙,我知道你一定是神仙!”   “抱歉,我离那个门槛其实挺远的。”忧伤地抬起头,45°望天,禧良咬着牙,手不断地想要挣脱这八爪鱼,干嘛缠这么紧!我和你关系很好嘛!   要不是老大在旁边像看戏一样盯着,老子不一脚踢飞你就很对得起你了!   男子死死地抓着禧良:“我知道代价,但是一定要去做!”   “哥,你悠着点。”禧良急急地叫道:“我手疼啊……”   男子立刻放了手,行了一礼:“是在下莽撞了,抱歉。”   “你的愿望是什么?”禧良例行问道。   男子一听到愿望,立刻拂袖,沉重地回答:“我要成为皇帝身边的第一人。”   “就是这个?”禧良扯了扯嘴角,想当年他可是维多利亚女王陛下的贴心暖宝宝,甚至亲手杀了女王陛下并且联同贵族们又再造了一个女王陛下出来,当个能臣并不是很难。   男子郑重地回答:“是的,老神仙,在下只有这个要求是不能不达成的。”   特么,他哪里看出来老了!他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货的眼睛是豆腐做的?   “叮,目标确定:成为皇帝身边第一人。”   “叮,现在开始传送。”   “任务地点:秦时明月。”   男子看着眼前人的身影越来越淡,慌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你?从契约生成的那一刻,你就不属于你了,但是你的愿望我们会替你达成,不会让你有遗憾的。”松了松筋骨,男人笑着回答道,“你的灵魂很不错,的确是上等货色。”   下一刻,禧良就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林子里,周围的建筑极为宏伟,身穿着麻布青衣的仆人们低着头快速整齐地行走着,见到他又匆匆行了一礼。   卿无颜是他现在的名字,现在居住在无双谷中,无双谷分:医谷和剑谷,雨如磐则是无双谷的谷主。无字辈,是医谷中最高辈分弟子,医谷中人极为注重礼仪,除非是长老,其余人见到他都要行礼,哪怕他是无字辈中最小的一个,当然也是医谷中的最出色的一个弟子。   而剑谷则是以胜字辈为最高辈分,以胜七为首,他是剑谷中最为出色的弟子,就连雨如磐也赞不绝口。但是剑谷常欺医谷人少体弱,医谷敢怒不敢言,武力值摆在那里,谁也不敢强出头不是。   禧良忍不住感叹一声,然后又开始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按照他那个臭脾气,谁敢欺负到他的头上来,那就不客气了!虽然他现在的身子只有十岁,但是当他发起脾气来,那也不是随便唬弄唬弄就能够解决的。黑手党他不是没参加过,黑手党的手段他也不是不知道,一群臭小子,来战!   也因为这个臭脾气,造成了无双谷,医谷和剑谷没事就要火拼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火拼   “颜师兄,颜师兄,今天剑谷的那帮竖子又克扣我们医谷东西了,加上这个月是多少次了,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回场子啊,不能让剑谷的竖子看低了我们!”脸圆乎乎的平常跑了进来,他是平字辈的弟子,剑谷仗着武艺高强看扁医谷很久了,老是拖欠医谷东西。   禧良扫了一眼平常,懒洋洋地回答:“急什么,一句话,抄、家、伙。”   “是,颜师兄!”平常立刻从背后拿出两把杀猪刀,递给禧良。   禧良皱了皱眉,这种破玩意儿还要自己拿?不是太掉价了么……破坏哥的形象!示意他自己拿好,禧良从里间中拿出一把土豪金的西瓜刀在平常面前显摆了一下后别在腰上。   外面医谷的弟子们早就准备妥当,一见禧良走了出来,立刻挥舞着从厨房偷走的刀具,整齐地走在禧良的后面,个个神色无比嚣张,绝对是比黑手党还要黑手党。   青衣仆人一看到这个阵仗就知道肯定又是剑谷和医谷要闹事了,从五年前开始,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医谷的人就会去找剑谷群挑,厨房间被偷走的刀都可以堆成山了,可这帮小祖宗们还偏偏就爱这样,真是没有办法。谷主说过多少次了,可是谁听过?   “还不快去通知谷主大人!万一出了事,他不扒我们的皮?”剑谷的弟子是由剑谷们的仆人负责,他们从来不管医谷的人,这要是又没了,他们就全完蛋了。   “快快快,快去通知谷主大人,哎哟喂……”   那边青衣仆人们急得热火朝天,这边禧良他们正有条不紊地组织着人手闯入了剑谷,今天他不教训教训这帮混小子,他就不叫卿无颜!   “把胜七叫出来,敢克扣我医谷的弟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禧良刚走进门就直接踢翻了桌椅,把西瓜刀架在肩膀上,一副江湖大佬的样子。   抬起下巴,长安双手抱胸,拦在了禧良的面前,倨傲地说道:“胜师兄正在练剑,没有时间搭理你们。这里,我全权负责,要打架?我奉陪。”   平常立刻走到长安面前,嚣张地叫道:“你不过是长字辈,也敢和我们颜师兄叫嚣,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快把胜七叫出来!听到没有!”   “哼,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禧良将西瓜刀收好,他冷着脸蔑视着他,“我的对头只有胜七,你?不过如此。别太高看自己,嗯?”   见禧良这般,他身后的医谷子弟立刻大声喊了起来:“胜七,出来!决斗!”   “胜七,你不敢出来了吗?有种就出来!”   等医谷的人吼了好久后,禧良张开双臂,他身后的弟子们立刻停住了嘴。   长安脸色铁青:“哼,看来不能善了了!长青,去叫胜师兄出来。”   “是,长师兄!”长青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内阁,去请胜七出来。   过了一会儿,胜七慢慢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轮廓深刻,皮肤黝黑,哪怕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觉血液就被冻住了一样。他的出现,立刻让医谷的弟子们闭牢了嘴巴,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只是一味地躲在禧良的背后瑟瑟发抖。   “你们剑谷又欺负了我们医谷,你说怎么办!”禧良挺直了腰杆,半分面子都不给胜七,长相凶恶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群挑!   胜七没有说话,直接用双臂举起一块巨石狠狠砸在地上,背上的剑寒光闪烁,只感到一阵劲风,巨石竟是被剑劈成了两半,恰好形成一张巨大的圆桌。   “看来你是要迎战了,那我也不会客气。小子们,上!”禧良屁股一抬,平常立刻狗腿地递过一把椅子,然后闪电般准备出各式点心和绿茶。   长安气急,一脚踩上石桌:“你以为是来剑谷吃点心的啊!别嚣张!”   禧良不紧不慢地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两个骰盅放在桌上,胜七则是从怀里拿出六个骰子移到禧良的面前,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是你们欺负了我医谷,理应是我先!”禧良眼中精光闪烁。   胜七撤回了手,无声地表示赞同。   “这一局,我们比大!”禧良说完,将骰子尽数放在盅内,开始摇晃起来。   没错,他们现在做的就是赌博!想当年,剑谷一直欺凌医谷,甚至不打造医谷所缺的银针,于是禧良就想出来了这个办法,比大小,谁输了就要听谁的。   “五五六!”掀开盅,禧良霸气地叫了出来。   胜七沉默着摇了起来,结果某人力气太大,连盅就捏碎了……   “哦!我们赢咯!”医谷弟子们立刻欢呼了起来。   禧良忍着笑,趾高气扬地叫道:“你们剑谷拖欠我们医谷45支银针,23支金针,我今天就要拿到手!给不给的出手!给不出就学狗叫!”   “当然给得出,等着瞧!”一个弟子撩起衣袖,嚣张地瞪了他们一眼。   现在就剩下一个盅,禧良直接看着胜七:“现在怎么办?我还有东西!”   胜七没有说话,直接将盅放在石桌中央,然后猛地一拍桌子:“小。”   禧良却是不信,你一拍桌子就是小,你当我笨蛋耍啊!当下就说了大。   结果一掀开,还真是二二一,小。长安得瑟地挑眉:“怎么样?还是我们赢了吧!你们医谷上次欠我们20套弟子服没有修补,敢不敢现在就给我们!”   “给就给,谁怕谁啊!”说完,一个男弟子把肩上的筐放到地上,和另外一个弟子从袖中取出针线直接在他们面前缝补起破损的弟子服来。   禧良立刻抱起盅,拼命摇了几下:“还是大!”   “小。”胜七冷冷地说道,他们两个都不会赌博技巧,这样也是无碍的。   禧良猛地一掀,立刻笑了出来,然后抖着腿,满脸嫌弃:“上次呐,我派平常让你们给我做两把精细的手术刀,你们硬是给我拖到现在,我啥也不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今天给不出来,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后果。”   “呸!那东西我们早就做的差不多了,别以为我们剑谷一天到晚就是给你们锻造东西的,我们还要练剑,忙着呢!哪像你们一个个只会拿着本书,假装翩翩君子,娇柔做作……”长安摇晃着脑袋挑衅地说道。   长安的话立刻引起一阵怒骂声,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因为胜七又动了。   指了指桌上的点数,长安走到平常的面前,戳了戳他的肩膀,嚣张地说道:“三个月前,我们派弟子请你们医谷制30瓶金疮药,69包麻沸散,东西呐?”   “拿过来!”平常气急,翻着白眼将东西丢给他。   看要的东西都差不多到手了,医谷子弟顿时欢呼了起来,将手里的刀尽数丢进了锻造炉中,然后捧着精细的金针银针一个个都蹦跶地特别欢快。   而剑谷子弟终于有了衣服穿,一个个连忙把修补好的弟子服穿上,不用光着膀子的感觉真好。他们就知道是医谷的人故意不给他们缝补的!   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手术刀,禧良又偷偷摸摸地踢了胜七一脚,把土豪金西瓜刀递到了他的面前:“你就给我造把真金的吧,你看看,多寒酸,我带出去都觉得丢人。”   “知道了。”说着,胜七把刀丢进了锻造炉,起身重新开始打造。   而这时雨如磐也终于到了,他痛心地看着自家厨房的刀通通被这群混蛋小子丢进了锻造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这帮混蛋那小子,我的菜刀啊!”   “哇,谷主来了,快跑!”平常大叫一声,急忙溜了。   大家一看有人溜了,也跟着鸟兽散,上次谷主就为了菜刀的事情让他们听了三个时辰的训才肯让他们走,这次说什么都要溜!听训还不如看医书呢!   “没了菜刀,厨房怎么做饭!你们要不要吃饭呐!我们的菜刀啊……”雨如磐痛心疾首地哀嚎着,“这都是钱呐,你们这帮败家子儿,败的是我的钱呐!”   禧良和胜七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继续造刀,一个继续看医书。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解毒   相比热闹非凡的无双谷,隔壁的鬼谷就显得冷清了很多,无双谷和鬼谷来往很少,十来年井水不犯河水,哪怕后来知道了鬼谷子收了两个徒弟,雨如磐也没有上门祝贺。   “雨如磐,你的弟子为何无故毒倒我的弟子?鬼谷与无双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这是何故?”鬼谷子脸色极为难看,白色的须发一颤一颤的,这么多年来他第一个强闯了无双谷。   鬼谷无故擅闯无双谷,作为无双谷最大的战斗力剑谷自然首当其冲,胜七一动不动地拦在鬼谷子的面前:“无双谷不会做此下等之事,还请鬼谷子前辈三思,长安快去请谷主。”   很快雨如磐就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不知鬼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哼,我只想知道为何你无双谷伤我徒儿。”鬼谷子指着被另一个弟子扶着的玄衣少年,他脸色灰黑,双唇裂开,显然是中了剧毒,他可不相信是小庄自己误食了什么有毒的果子。   雨如磐立刻为少年仔细诊了脉,然后对刘长老说道:“去把平字辈的医谷学子带来,此毒很是复杂,但也不能断定是我医谷学子所为。”   “哼,若真是你们医谷中人所为,我定要你们拿出说法来!”鬼谷子脸色更是青了几分,连他也不好诊断出来的毒,也只有是其他人蓄意而为之,放眼望去也只有医谷最有嫌疑。   面对盛怒中的鬼谷子,雨如磐只好连声道歉,很快平字辈的弟子就被带了过来,平常一看到玄衣少年立刻苦不堪言地捂住了脸,这一举动谁都知道了到底是谁下的狠手。   “谷主,我真不是故意的。上次我去采草药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人在练剑,我不是好奇嘛?这人一看就不是我们剑谷的,我就多看了两眼,结果被他误以为我是偷学剑法的,我又没有自保能力,只好用了点药粉毒倒了他……”平常缩在刘长老背后苦着一张脸,他当时真的被吓坏了,不然怎么会下毒呢。他是医谷中人,身边除了毒药之外就是解药,又没有武器傍身。   鬼谷子气急败坏地走到平常面前:“那还不拿出解药?”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当时他要拿剑砍我,我被逼之下只好随手伸进药囊,不管是什么都撒了,回医谷之后才发现竟然用了六支……解药和毒药掺杂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谷主,救我,呜呜。”平常被吓坏了,带着哭腔红着眼睛看向了雨如磐。   本想着还要教训教训,这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雨如磐连忙示意刘长老过去给那孩子看看,要是真出了事,按照鬼谷子的脾气就不仅要偿命那么简单了。   仔细诊脉后,刘长老也摇摇头,恭敬地对雨如磐说道:“回谷主,此毒甚是复杂,老朽也无能为力,不如让无颜看看,他的话,应该会有办法。”   “如此……好吧。”雨如磐泄气地说道,如果可以,他还真的不想出动那混账东西,但眼下的情形还是觉得让他来看看会比较好,毕竟人命当先,尤其那人还是鬼谷子的徒弟。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随雨如磐走进医谷,那时候医谷的桃花开得正好,空气中也洋溢着丝丝甜香,青衣仆人们正好仔细地摘取桃花准备制成桃花酿。软榻之上,一个穿着红色里衣的少年正捧着本医术懒洋洋地靠在那里,洁白的外袍上散落着些许桃花花瓣,宁静祥和,宛如仙人之姿,令人不忍打扰了他的清净。   “颜师兄,你要救救我啊,这次我一定完了!”一见到禧良,平常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抓着他的衣袖涕泪横流,“连刘长老都摇头了,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不着痕迹地扯回自己的衣袖,禧良向雨如磐行了一礼:“谷主。”   “无颜,这位是隔壁鬼谷中的鬼谷子前辈,这位是盖聂,旁边是卫庄。”雨如磐扯着嘴角,一一向禧良介绍,医谷重礼,他可不想在这个关头触怒他。   扫了眼脸色铁青的鬼谷子,禧良温和地露出一个笑容,行了一礼:“见过鬼谷子前辈,晚辈卿无颜,平常师弟无意冒犯,还请鬼谷子前辈多多见谅。”   “只要小庄好,自然无碍。”鬼谷子铁青着脸色回答。   禧良走到卫庄面前,为他仔细诊了脉,然后看了看他的眼球,伏在他的身上听过心跳后:“无碍,交由我七日,定还给您一个健康的徒儿。”   “当真?”鬼谷子有些难以置信,关于医经他并不是没有研究过,虽然比不过无双谷,但是他对医道也是有些心得的,要不是自己无力救治也不会拉下老脸找上无双谷,然而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说无碍?也太自大了些。   禧良点点头,示意青衣仆人将卫庄带入内阁:“七日后见分晓。”   “那就多谢卿先生了。”盖聂听了也是松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   禧良行了一礼,勾起嘴角:“本是应该的,盖大哥。平常,还不快带鬼谷子前辈和盖大哥去雅园休息,无双谷难得来客,岂能怠慢半分?”   “啊……是!我知道了,颜师兄。”平常一听要留下他们做客,立刻垮了脸,但是瞥见雨如磐的脸色后,顿时明白了师兄这是要治治谷主的坏毛病。   谷主向来谦和,唯一的缺陷就是爱财,爱物,记得鬼谷子刚来隔壁隐居的时候,那时谷主还年少,当中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只是从此谷主一听到鬼谷子就臭着一张脸,心里哪怕再不甘愿,但是一面对鬼谷子,脸上却是会装得非常高兴,好像很惊喜。   禧良也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没有什么能让他看见谷主吃瘪更好的了。   如此一来,人也散去了大半,平常和雨如磐则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带领他们去了雅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找到了知己,有苦说不出啊……   “小心。”胜七微微皱眉,直觉告诉他,卫庄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身上充满了杀气和霸气,这样的气息和医谷格格不入,让他不免担忧起眼前人。   诧异地看着胜七,禧良立刻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无妨,本是医职。”   胜七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他从不进医谷,因为怕自己身上的杀气破坏了医谷的满园馨香,有了胜七做代表,剑谷弟子很少踏入医谷。但是自从卫庄出现后,胜七便时常来到医谷,渐渐的,剑谷弟子也和医谷活络了不少。   “怎的?冥思可有进展。”禧良看着盘坐在地上对着剑冥思的胜七,不禁有些好笑。他是知道的,胜七担心卫庄会伤害他,因为此人杀气太重。但他不说,禧良也不会点破,他们知交五年有余,早已视彼此为莫逆。   胜七没有回答他的话,一把扫落了身上的桃花,沉声道:“进去吧。”   “好。”淡淡地勾起笑容,禧良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这两日来,他在里面行针,胜七便在门外为他守着。虽然不知道为何胜七会为此忌惮卫庄,可既然是胜七自己的决定,禧良就不会去干预,因为也干预不了,是个认死理的。   仔细施针后,禧良又开始按照卫庄的中毒情况调配解药,过了一会儿,一阵轻哼声惊动了他。原来是卫庄醒了,看来这家伙的身体还是很好的……   “别动,我帮你撤了金针。”禧良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按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动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金针一根根取走,放入加了清水的小碗中。   卫庄定定地看着眼前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柔和的人,怎一个美字了得。   “我刚才帮你诊了脉,你等一下,我去取药汤来。”禧良急忙把药汤拿了过来,本想着是要递给卫庄的,一想到他刚醒来,便一勺勺地喂给了他。   将最后一口汤药喝完,卫庄冷冷地问道:“是你救了我?”   “平常师弟无意害你,你中了毒,我们为你诊治是应当的。”禧良从怀里取出一颗糖球塞到了卫庄嘴里:“苦口良药,这颗糖球就当是奖励你的,很少有人喝了这么苦的药还能面不改色的,就连胜七也会皱眉头,你是第一个。”   卫庄这才发觉嘴里的苦涩,连忙加速含化糖球,面上却是不显:“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下,谈何纵横?我是要成为强者的男人,也一定会成为强者。”   但是心里又是一怔,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什么时候居然连这点基本的防备都没有设下了?哪怕他知道这个人是救自己的医师,换做平时也不会如此。   禧良笑了笑,起身去请鬼谷子和盖聂过来看望卫庄。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暗流   将鬼谷子和盖聂请去之后,禧良并没有留在那里,而是和胜七走在一起。   “他醒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很多,按照他的身体大概五日便可复原。”禧良笑了笑,自顾自地对胜七说道,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这时长安拎着平常的衣领走了过来:“胜师兄,人带过来了,你看着办。”   “违反医谷律条者,抄医经三遍,关黑崖禁闭一年。”胜七冷冷地说道。   平常一听,急忙挥舞着手臂,对禧良说道:“颜师兄,我不要禁闭,那里黑,我好怕!颜师兄,求求你不要让我去那里好不好,我知错了!”   正当禧良要开口,胜七冷冷地瞥了一眼长安:“你盯着。”   “是,胜师兄。”长安才不管快要哭出来的平常,直接拎着人跑了。   小混蛋,平时叫你嚣张,这次不整整你,我就不叫长安。   “医谷弟子犯错理应是我来负责,今日倒让你扮了黑脸,想让我欠你不成?”等长安他们走远之后,禧良和胜七并肩走在一起,他低声笑了起来。   胜七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着,因为无需解释,他只是这么做了而已。   “卿先生,请留步。”不远处盖聂看着禧良的背影叫道。   禧良回过头,微微挑眉:“叫我无颜便是,不知盖大哥找我有何要事?”   “那我便叫你无颜了,多谢你这两天为小庄尽心尽力。”盖聂双手抱拳,一脸和善,完全看不出是在学习纵横之道的人,反而令人如沐春风。   禧良行了一礼,坦然地回答:“本是我师弟犯下了过错,应该的。”   接下来的日子,盖聂主动要求和禧良一同照顾卫庄,禧良也来的正好,平常关禁闭了,他需要一个帮手。既然人家都送上门来了,没理由拒绝不是?   “盖大哥,帮我把这个研磨成粉,谢谢。”   “好。”   “盖大哥,卫大哥的药估计快好了,你帮我看看吧。”   “好。”   一个做得尽心尽力,一个使唤的心安理得,看得雨如磐连连摇头,要是被鬼谷子那老家伙知道了,一定会砸了他了杯子,不行,他要去看看杯子。   仔细帮卫庄又诊了一次脉后,禧良恭敬地对鬼谷子说道:“鬼谷子前辈,卫大哥的余毒已经尽数拔完了,元气也早已恢复,今日正好是第七日。”   “无双谷也总算是出了一个像样的人才。”一看卫庄已经完全恢复,鬼谷子忍不住开始打量着禧良,才十几岁的年纪竟能够在医术上获得如此成就,怕是墨家的医仙也比不上。有此人与鬼谷为邻也不算吃亏……   正当鬼谷子想要带着自家两个徒儿离开,胜七却是拦在了卫庄的面前,他将背上的剑取下,对着卫庄迸发出了强烈的战意:“但愿一战。”   卫庄看了眼鬼谷子,也抽出了自己的剑,对着他冷冰冰地回答:“是以一战。”   禧良刚想着阻止,却被雨如磐拉住了手臂,示意不要阻拦。剑谷和医谷所有人都来到了一处空地,这一战代表了无双谷和鬼谷的荣誉,也是第一战。   “胜师兄,加油啊!千万不要让鬼谷的人看低了我们!”   “胜师兄,我们相信你,你菊花一开,百花必衰,好样的!”   “胜七,就算医谷和剑谷不和,但是在外敌面前,我们都相信你!”   “我可是赌了你十两银子赢啊,胜七千万不要让我倾家荡产啊。”   “鬼谷,你们别得意,我们医谷加上剑谷人多势众,人海战术虐死你!”   “剑谷的人只有我们医谷可以欺负,鬼谷算什么东西!有胆子来战!”   雨如磐瞥了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鬼谷子,顿时捂脸,心中不断地哀嚎着:你们这帮小祖宗能不能消停点!等一会儿,鬼谷子一定又要把我房间里的茶杯扫荡一遍了,这些都是钱啊!钱呐!败家玩意儿,怎么个个都和土匪一样,都是跟谁学出来的……   “点到即止,别受伤了。”禧良关切地看着胜七,生怕胜七会斗狠了。   胜七没有回答,而是直直地走向了卫庄,卫庄似乎有些不满,眼神冷极了。   纵横之道,一剑长虹,百步穿杨,横贯西方。   卫庄冷冷地站在原地,忽然他动了起来,横剑攻于计,顺从天地之道,以求其利,为捭。然而胜七却不同,他的剑,是由每一战中体会出来的,加上天生神力也就是所谓的越战越强,他只求畅快淋漓,从不计后果到底会变成什么。   “小庄竟然用了横贯四方!”盖聂不由叫道,别人不知道这招,他还能不知道吗?此招会产生四中不同的变化,每次变化稍纵即逝,快如闪电,是杀剑。   禧良立刻抓住盖聂的手,急忙叫道:“什么是横贯四方?”   “只是比试,别担心。”温和地包裹住禧良的手,盖聂表面上在安抚禧良,可是心里的震惊却是头一回,因为他知道小庄其实是想要杀了这个人。   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小庄产生了杀心……   然后这招却是被胜七硬生生地接了下来,剑气组成的网瞬间席卷了整个场地,禧良忍不住缩在盖聂的怀里,盖聂也抱着他背过身,以免他受伤。   待平静了些许,禧良从盖聂怀里钻出头,却是发现两人的剑碰在一处,一来一往竟是打成了平手,这让禧良的心翻江倒海。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胜七会这么牛啊!没想到他居然抱了这么久的大腿啊!而且这大腿是他的莫逆之交!以后谁敢欺负他,直接关门,放胜七啊!   很快,胜七就撤了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平手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卫庄脸色更是差了几分,他走到盖聂面前,冷冷地说道:“放手。”   盖聂这才发现他竟然还握着禧良的手,连忙尴尬地放开。   卫庄抓住禧良的手臂,拖着他往里走:“我受伤了,你帮我包扎。”   禧良一步三回头,现在他更需要去胜七那里抱住这金大腿啊……但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有卫庄在,禧良还是得老老实实地给他包扎。   脱下沾血的中衣,禧良仔细给他上了金疮药,只是些被剑气划伤的伤口,并无大碍。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了件稍大的衣服递给卫庄,卫庄毫不犹豫地穿上了,却还是显小,但他本人并不在意,禧良也就无所谓了。   看他盘膝打坐的样子,禧良算了算时间,估计胜七那边早已打理完毕,索性坐在一边开始看起医书。忙了一天,他也乏了,不知不觉中竟是睡了过去。   注视着气息平稳,已经睡过去的禧良,卫庄眼角的寒意逐渐消失,他忍不住摸了摸禧良乌黑的发丝,然后一把将他抱起走进了内室,放在床上。   感受到了身边的热源,禧良习惯地蹭了蹭,卫庄难得勾起嘴角,将剑放置在枕边,搂着禧良一同躺在床上。为他拉好被子,卫庄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他的腰,前天胜七私下找过他,要他离无颜远远地,今日公然挑战更是为了震慑。本想杀了他,却没想到这家伙实力还不错,可他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拦他。   卿无颜一定会是他的,这样想着,一夜安眠。   早上醒来,禧良一动,立刻察觉出了异样,看了眼身边的卫庄,禧良放下了戒心,心安理得地蹭了两下,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反正他一直都睡到日上三竿。   “醒了?”卫庄淡淡地问道,在禧良醒了的时候他也醒了,只是没动。   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会儿,禧良迷糊地回答:“再睡会儿,困。”   “那便睡会儿。”卫庄勾起嘴角,搂住了禧良,还真把他困在自己怀里。   真不知道当卫庄察觉到自己衣服上的眼屎会当何感想……   过了一会儿,青衣仆人敲响了门,在卫庄的应允下,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恭敬地把两套衣服放在桌上后再次轻手轻脚地离开,不敢打扰。   笑话,当你被一双毒蛇般狠毒的眼睛盯着,你还不夹紧尾巴做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偶遇   临近午间,禧良这才起床,和卫庄告别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胜七。   “胜七呢?”禧良一把拉过长安,问道。一般来说胜七这个时候都在练剑,可是他去了竹林并没有找到他,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长安摇摇头,也是一脸奇怪:“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胜师兄了,我也奇怪。”   皱着眉,禧良直接冲到了胜七的房间,却发现桌上只有一张纸,写着:勿念。禧良脸色大变,立刻翻查着胜七的衣柜,发现常穿的衣物都被带走了。   这货被卫庄打击到出走了?   没道理啊!   知道胜七走了后,禧良有些闷闷不乐,当天晚上也收拾了包袱,在雨如磐那里偷偷拿了些钱,连信都没有留下,追着胜七跑了。   一路上他四处打探,总算在竹林找到了胜七,那时的他身负重伤,不远处还有一个男人躺在地上,剑已断,气已尽。   仔细将胜七的伤口清理了一遍,又撒上了药粉,所幸都是外伤,里里外外忙完,禧良也觉得累极了,靠着胜七魁梧的身体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禧良下意识地向旁边抓去,然后松了口气:“你这人怎的突然无故离了无双谷?要知道剑谷的弟子们都很担心你。”   “你也是无故离开的。”胜七果断地说道,就算医谷的刘长老同意了,谷主雨如磐也不会轻易让这家伙不带一个人就离开的,所以他还不是一样?   泄愤地踢了他一脚,禧良从背后拿出胜七亲自为他打造的黄金西瓜刀,说道:“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以为你的伤有那么容易复原吗?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你就是这样对待我这个至交的?瞧你一身伤,还不如我了断了你。”   “你打不过我。”胜七拿过禧良的刀,帮他放回剑鞘,然后塞回包袱里。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禧良也知道自己武力值不高又理亏:“哼。”   “我要成为强者,这是我的必经之路,你……回去吧。”将包袱塞回禧良的怀里,胜七又塞了几个刀币,眼里的告别之意是毋庸置疑的。   见禧良不走,胜七扛起自己的佩刀转身离开了,禧良追了几步,没追上。泄气地找了家酒肆,他怨愤地点了一大堆的菜,却是没有胃口,连筷子都没动。   也不知是何时起,楼下的叫骂声越来越大,仔细一听竟是在议论当今皇帝,也就是秦始皇。无非是几个他国文人在贬低皇帝,说人家也不知道是谁的种,身体里有没有先皇的血液,这样的杂种也当皇帝,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心情正是极为不佳的禧良当即找到了宣泄口,他直接从楼上将酒壶丢向了那桌,碎片纷飞,酒水溅了那些人一脸,好好的一桌菜全都毁了。   “是谁!哪个不长眼的混蛋?”醉醺醺的文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拍桌子,撒酒疯,文人骚客的风度尽数丧失,就像是条连家都没有的丧家之犬。   禧良从软垫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只是条连国都没有了的丧家犬居然也敢在这里擅议当今天子,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你说什么!”文人摇摇晃晃地走到禧良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面色凶狠:“嬴政不过是条疯狗,他不配成为皇帝,血海深仇永世难忘!”   被人这样提着,禧良的脸色显然是更差了:“血海深仇?在强者面前,你们也敢谈血海深仇?笑话!天大的笑话!在我眼里,嬴政就是皇帝,就是着天下唯一的主子,他的铁骑踏过了你们的国土,征服了你们腐败的国家,这就是胜利。放眼过去,没有一个皇帝的功勋能够比得过他。他,就是千古一帝!”   “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杂种。”文人一把将他推到,放荡地笑着。   禧良假装虚弱地摔在了地上,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全场,他不相信如果他遇到危险的话胜七会坐视不理。五年的光景,他有足够的自信了解胜七,这人一定会在暗处观察着自己,直到他去然无恙地回到无双谷,才会继续自己的修行。   可是这次却是失算了,他并没有看到胜七那个魁梧巨大的身影,心里的怒火更旺了,看着眼前的冲头,禧良当下站了起来,一拳揍了过去:“那你又算什么?不过是条丧国之犬,也敢在这里撒酒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嬴政雄韬伟略,识人善用,我只认他是大秦国唯一的帝王,他也终将是超越一切帝王的人。”   “哟,这么维护他,敢情是宫里的宦官、鸾宠?”另一个文人走上前来,猥琐地打量着他:“也是,长这么好的衣服皮相,我都差点儿以为是女儿家。”   “是了,是了,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人估计是深宫中出来办事的宦官。不如我们脱下他的衣服看看?”有一个文人走了过来,说着还伸出了手。   胜七到底在哪里?禧良心里恼怒地叫了一声,好在他的拳脚功夫不错,在会武功的人面前是鸡肋,但在文人面前他还是有点余力的。所以他该庆幸今日挑衅的是文人?怪也只怪这帮文人说什么不好,偏偏说的是皇帝,他可是要成为皇帝身边第一人的存在,下次一定要把自己的真金西瓜刀拿出来,吓死他们。   “说我是鸾宠?行啊,那就让我比比人家的优势,和你们的优势。嬴政要钱有钱——国库多得是钱,要权有权——天下都是他的,要房有房——宫殿的房子多得住不完,要车有车——他的马车吓都吓死你,上有高堂但是太后不在宫内,下有臣子可是无人胆敢反抗,这么好条件的男人你往哪里找去?尤其是后宫妃子也不多,你想着要是嫁给他,那不就是一世一双人吗……绝对是每个女人家做梦都想要得到的良缘,就你们几个脑残能比吗?”禧良越说到后面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顿时酒肆里的人都笑了,纷纷拍手叫好。   禧良挑眉,觉得自己哽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下去了,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像是战胜的公鸡,挺着胸准备回座位上吃点东西,肚子还真饿了。   “这位公子,我们家大人想要请您过去一叙。”这时一个说话声音细声细气的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低着头,一副极为恭顺的样子。   眼珠一转,禧良瞥了眼男人的服饰,非常正统的秦国服饰,衣料极其细致,看来身份也是不低的。不过既然是秦国人,光他刚才那番话,就不会对他如何。这样想着,禧良勾起嘴角:“也好,和他们一家酒肆喝酒还真觉得恶心。”   禧良随着男人出了酒肆,来到了一辆豪华马车面前,男人恭顺地命令一旁的仆人跪在地上充当台阶,笑着说道:“我家大人就在里面,请公子上车。”   这么大一个阵仗?禧良扯了扯嘴角,第一次踩着人的背上了马车,心还真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掀开了帘子,里面坐着一个还算年轻的男人。   “在下卿无颜,不知公子找在下有何事?”禧良行了一礼,淡淡地问道。   嬴政笑看着眼前人,示意他坐下:“刚在酒肆里听到公子的言论,颇为惊讶,于是便想着和公子攀谈一番,不知公子肯否给我这个面子?”   “叫无颜即可。”禧良笑着坐了下来,顿时被眼前的甜点吸引了,正好此时饥肠辘辘,何不畅饮一番?尤其是这点心做的还那么好……   嬴政看出了禧良的心思,将甜点往禧良面前推了推,然后又倒了满杯御酒:“那我便唤你无颜了,满座之下唯有无颜出言反击,委实可敬。”   “虽然没有见过皇上,但是我相信他。”禧良喜滋滋地将大半点心吃入腹中,还不忘将桌上的美酒饮尽,果然和酒肆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吃!   嬴政不免失笑,纵容地从暗格中取出了些点心又摆了上去:“照你所言,皇上不就是一个香饽饽?各家各户还不争着抢着把自家女人嫁给他?可是据我所知,大臣们都怕着呢……”   “呵呵……我只是抒发自己的观点,如果我是女人,这么好条件的男人错失了就蛮可惜的。”禧良牵强地笑了笑,他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是空的。   微微勾起嘴角,嬴政也不知自己心中有何感想:“皇上条件这么好,一般人自是配不上的。”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禧良心虚地笑了笑,其实他真的只是说着玩玩的。   指着车窗外的那处高楼,嬴政笑着回答:“我家。”   “你家是哪里?”禧良有些糊涂了,他又不是皇城人,怎么知道是哪里。   “皇宫。”   “……”   特么!敢情他原来是遇上了真货!泥煤的狗屎运!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入宫   知道眼前人就是嬴政后,禧良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是坐如针毡,刚才貌似他还在人家面前大谈特谈……叫自己嘴贱!千万不要把他行刑了。   看着顿时呆住的禧良,嬴政头一回轻松地笑了出声,当真有趣!   “草民参见皇上,多有失礼之处,还请皇上赐罪。”禧良立刻跪下,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秦皇暴虐,在以前他就有所耳闻好吗!千万别把他煮了!秦国帝王是最为暴戾的一个,他懂的。   嬴政嘴角含笑,将人一把拖到自己怀里,手还不老实地滑到他的腰际:“留在寡人的身边,只要你没有异心,寡人保证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皇……皇上?”禧良顿时觉得自己石化了,然后碎成了渣渣,明明他要成为的是皇帝身边的第一能臣的好不好!这神转折是要闹哪样啊!还有你的手能老实点吗……   闻着禧良身上的药香味,嬴政抬起他的下巴:“你学医?”   “草民是无双谷的医师。”禧良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嬴政困住了。   一听到无双谷,嬴政的眼睛明显亮了不少:“无双谷以剑谷和医谷闻名,剑谷不仅在铸剑上极有天赋,剑谷中人更是武艺高强;医谷救死扶伤,以无字辈最为出名。你说你叫卿无颜,看来你就是医谷无字辈中最杰出的那位年轻医师。”   禧良心虚地笑了笑:“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嘿,嘿嘿……”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嬴政居然连无双谷都知道?不科学啊!   难道他的细作还真的能够满天下不成?   “你放心,无双谷隐居于世,不理纷争,寡人不会随意动手,只要你乖乖地留在寡人身边。”嬴政忍不住掐了掐他白皙的脸蛋,觉得手感不错,又摸了摸。   一方面听到嬴政的保证,禧良悬着的心也落下了,同时他也好想拍掉嬴政的咸猪手:“皇上你误会了,我只是来找人的,正好在酒肆听见了风言风语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像皇上这样的人中之龙,草民我怎么配得上呢,呵呵……”   “你的确是配不上。”嬴政笑了笑,然后又说道:“但也只有在寡人不知道的时候听到的话才会是真话,你说的话寡人喜欢,寡人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留在身边,莫非是你不愿?”   其实愿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只要他想要留着他就行了,若是逃,那就杀了就是。   气氛徒然变冷了不少,话说,皇上,你身上的杀气能收敛一下吗?我知道你残暴不仁,五马分尸都是轻的,烹煮更是家常便饭,我不怕死,但是怕疼啊。   所以说这货绝壁是在威胁他对吧……   “我当然愿意。”禧良立刻真挚而诚恳地回答,其实他的心在流泪。   果然杀气顿时收敛了,马车内再次变回了温暖和煦的感觉。   嬴政将禧良往怀里收了收,有些嫌弃地看着他身上的白色大氅:“我大秦国以黑红为正,白色并不适合你,以后便不要在寡人面前穿这颜色了。”   这是立刻开始干预起自己衣着的节奏?他的控制欲要不要这么强啊!   禧良内心不断地吐槽着,脸上却是恭顺地点点头:“若皇上不喜,草民便不穿了,只是草民乃闲散之人,恐怕并不适合呆在皇宫之中,惹人非议。”   “你就与寡人一同住在咸阳宫,若你不喜,寡人再为你建一座宫室,可好?”嬴政想了想,咸阳宫乃是他处理政事所在,医者喜静,不喜咸阳宫也是应该的。   骗他玩儿呢吧,宫室也是随口说要建就建的吗?嬴政这样子说,摆明了就是不准备让自己接触政事了吧。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是要当皇帝身边的第一人的!   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看来嬴政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他摇摇头,恭顺地回答:“不必了,和皇上一起挺好的,如今天下未定,草民并不需要宫室。”   “寡人答应你,等天下大定之时,必将为你建一所前所未有的宫殿,并且取名为:阿房宫。”嬴政沉稳地说道,一般而言,普通人听到建造宫室必定是千恩万谢,然而眼前人却是先为他想到了天下,其次再是自身,这让他非常满意。   禧良急忙摇摇头:“长城还未造好,各项都需钱财,草民并不想皇上背负民怨,宫室一说可先放置于一边。若皇上不嫌弃草民,草民与皇上一同便好。”   历史上妖妃、男妃从来都没有一个好下场好吗,尤其他是男的,嬴政对自己的心思又不单纯,他可不想成为朝堂上的把柄,到时候就不是五马分尸那么简单了。   “无颜尽管与寡人一同,若是有什么闲言碎语,寡人定将他们活生生剥皮去骨,悬挂于城墙之上。”嬴政霸气四射地说道,当今天下,谁敢违抗他嬴政?   果然凶残……禧良忍不住为自己抹了把冷汗,然后装作信任地看着他,点点头:“草民自是相信皇上的,身为医者,理应是救死扶伤,草民……”   “既然无颜要与寡人一同回到咸阳宫,怎还自称草民?”嬴政不由打断了他的话,入了他咸阳宫,就是他嬴政的人,让他的人去救别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倒也干净。   禧良却是会错了意,难不成嬴政要阉了自己,然后把他留在咸阳宫?这样一来也就什么都说得通了。但是他不要当阉人!天知道阉人在这个时候是多么惹人白眼的人物。   禧良立刻可怜巴巴地抓着嬴政的衣襟,连说话都带上了一丝颤抖:“皇上,草……草民能不要当宦官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草……”   “寡人是想封你为——颜公子,从此长伴寡人身侧,也算是寡人对你一见倾心,你不要想左了。”闷笑了几声,嬴政抚摸着禧良的发,缓缓地打着圈。   顿时松了一口气,真是万恶的帝国主义!禧良心里冷冷地咒骂着,身体却是心安理得地靠在嬴政的臂弯里,沉默着不说话,他可拉不下这个脸。   很快马车就进入了咸阳宫,嬴政松开了他,率先下了马车。禧良也缓缓起身,原以为是要踩着宦官的背下去,却没想到嬴政站在那里对着他伸出了手。迟疑地将手递给他,禧良扫了眼此刻正低着头行礼的宫女和宦官,无声地下了马车。   他敢保证,嬴政这么一做表率,他以后就更别想进入朝廷为政有没有!一秒从政斗变成宫斗的悲剧就这么诞生了,他不想要呆在这里陪女人玩宫斗啊。   “有寡人在,别怕。”稳稳地握住了禧良冰凉的手,嬴政看着禧良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从今以后,咸阳宫就是你的家,和寡人一同进去吧,无颜。”   禧良在嬴政巨大的王霸之气下再次屈服地点点头:“是,皇上。”   “寡人陪你看看我们的寝宫,等赵高回来后,我让他安排打点一下。”嬴政再次露出了笑容,暧昧地捏了捏禧良的指尖,拉着他往寝宫的方向走了进去。   皇上带了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人回来,还扬言称同一个寝宫,这个消息直接把后宫炸得人仰马翻,原本人数不多,分位不高的妃子们也是煞白了脸色。   太后不洁,妃嫔们也知道皇上心生芥蒂,对于女色并不看重,后宫也很少来往,这也让她们争斗不起来。如今带回了一个男人,还要同睡一个寝宫,宫里人何时有这样的荣宠?别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坏了大秦帝国的根基。   一时间后宫人心揣测,惶恐不安。   等赵高回来后,他听了属下的话,神色不变,快步走向了寝宫。   “参见皇上,回皇上话,事情已经办妥,酒肆的人一个已经不剩全部除尽了。”赵高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一礼,眼角却是在寻找禧良的影子。   自己的身世是嬴政心里的一根刺,如同龙之逆鳞,触之必死,他瞥了眼恭顺的赵高,看穿了他的心思,却也不恼:“别找了,无颜爱洁,正在浴池沐浴更衣,你按照他的衣物派人尽快做几套衣服出来。顺便马车上的甜点也吩咐下去多准备一些,无颜爱吃。”   “是,皇上。”一听嬴政这么用心,赵高顿时将禧良的重量在心中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恨不得立刻回家做一个雕像把他供起来,枕边风向来是宦官的大忌,一定要处理好。   “以后他就是颜公子,后宫不干净的地方,你知道该怎么做。”嬴政说道。   “是,皇上。”赵高眼角泛着寒光,嘴角微微勾起,是了,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知己   等禧良出浴后,他穿着嬴政的衣服走了出来,玄色的衣服很大,显得松松垮垮,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他轻轻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刚抬头却是发现嬴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奢侈的晚膳已经都摆好了,所以说……嬴政是在等他?   “与寡人一同用膳。”一把搂住禧良的腰,嬴政笑着说道。   心里咯噔了一下,禧良顺着嬴政的力道坐在软垫上,看着前所未有的长席,他的钛合金狗眼顿时再次迎来了新一轮的挑战,捧起奢侈的玉碗,拿着可试毒的银筷子,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奢侈有没有!就算是子爵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啊!   “皇上,医者从简,不必如此铺张。”禧良僵硬着笑容说道。   嬴政挑眉,却也没有反对,而是亲昵地给他夹了菜:“寡人也不知你爱吃什么,便命赵高派人多做了一些,你尝尝看,说不定你会喜欢。”   “谢皇上。”禧良笑着点点头,这一顿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吃遍全国各省最出名的美食,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禧良埋怨地看了嬴政一眼,都怪他,吃撑了!   嬴政好笑地牵起禧良的手:“随寡人逛逛。”   优雅地点点头,禧良随同嬴政慢慢地踱着步,他心里非常清楚,皇帝能够随时宠爱一个人,也能随时将这个人杀死,看似距离很近实则遥不可及。   “无颜,可会弹琴?”嬴政突然问道。   禧良皱了皱眉:“会,却是不精,若是提及弹琴之人,当属旷修先生无疑。”   “旷修?”嬴政不由琢磨了起来,此人之名他也耳闻过一些。   虽然在无双谷,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是消息闭塞之人,相反雨如磐对于外界的消息极为灵通,因此对于更是旷修神交已久。由此以往,医谷中人闲暇之余便会在乐曲上琢磨着。   禧良点点头,谈及旷修也是微微有些激动:“传说旷修先生一曲就连空中的飞鸟也会落下来倾听,而听曲的人更会被他琴曲中的喜怒哀乐所左右,犹如身临其境,难以自拔。无颜对于已入乐曲至高境界的旷修先生更是神往已久,若有缘相见,生无遗憾。”   “若是你喜欢,我便请他过来。”嬴政对于乐曲并不感兴趣,但是看见禧良眼中的神采,突然觉得请旷修过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有人喜欢。   一听到自己能够见到即使是雨如磐也都赞不绝口的旷修,禧良高兴极了,他用力点点头,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行了一礼:“谢皇上。”   但是性格直爽的旷修一听是要入宫为一个皇上的鸾宠奏乐,当即冷哼一声,直言拒绝了赵高。皇上大怒,立刻派人将其打入天牢,扬言要将他碎尸万段。   坐在一边的禧良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免神色一暗,又立刻跪在地上,乞求道:“求皇上开恩,不要杀了旷修先生。”   “无颜,旷修辱你,寡人杀他自是为你出气,绝不能饶了他。”嬴政将禧良扶起,他第一眼在酒肆见到这人的时候就觉得天下怎得能出这样的美人,后来文人辱他,他正要杀了这些人的时候,却是见到这人大声为他正名,甚至扬言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他从小缺爱,母后更是给了他心理阴影,这人给他的感动和震撼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禧良作势又要跪下:“无颜自知身份低贱,我……”   “谁与你说的!你身份如何低贱?”嬴政大怒,当即一把将禧良抱起,“在寡人眼里,你是最好的,唯有你处处为寡人着想,是最不同的。”   最后嬴政还是暂时依了禧良的话,但赵高知道,旷修一定是活不长的。   说禧良心里没有任何不满,那绝对是假的,他的骄傲比谁都要高。当天晚上,他换回了红色的中衣,披上白色的大氅,手里抱着琴一步一步走向了牢房。出示令牌后,士兵立刻放他走了进去,走在阴暗的牢房里,禧良的心却是有些紧张,他想见旷修,想得到他的认可。   “你是何人?来此地找我所谓何事。”旷修瞥了一眼文士打扮的禧良,见此人容貌甚是惊艳,并且来到天牢也毫无阻碍,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想。   也不惧地上脏乱,禧良捧着琴跪坐在地上,特意行了大礼:“在下乃无双谷——卿无颜,无字辈弟子,有幸见到旷修先生,特来想请先生弹奏一曲。”   “竟是无双谷弟子。我听闻无双谷向来不理世事纷争,为何你会出现在咸阳宫?”旷修心中不免有些惊讶,他对于雨如磐也是神交已久,视为知己。   禧良挺直了背脊,面露微笑:“无颜来此地并非是无双谷的决定,无双谷依然是不理世事纷争的无双谷,只是无颜却是无法离开咸阳宫的无颜。也不瞒先生,在下就是宫中传闻的那个鸾宠,本来这已人尽皆知,在先生面前更是无须隐瞒。”   “雨先生可是知道?”旷修微微皱眉,他没有想到此人居然会如此坦然,但说这般的气度之人竟是鸾宠,说什么,他都是不愿相信的,莫非是有难言之隐?   禧良微微勾起嘴角,从容地回答:“剑谷弟子胜七无缘离谷,在下是为了寻找胜七才会出的谷,在酒肆无意中遇上皇上,便将我留在了咸阳宫中。”   “他……可辱了你?”良久,旷修才磨磨唧唧地憋出这么一句话。   禧良摇摇头,温和地回答:“未曾。”   旷修琢磨了许久,和禧良隔着牢笼面对面跪坐着:“若是你愿意,可否将琴给我,在下愿为公子弹奏一曲,不知公子想听哪首曲子?”   “实话不瞒先生,医谷中人学习乐曲,用以养身怡情,平稳心绪。医者平和,在下不才,却是想和先生以乐相交。”将琴小心翼翼地递交给旷修,禧良拿出了袖中的笛子。   看着禧良手中的简朴的竹笛,旷修也明白这恐怕是无双谷之物,如此真挚之人,旷修当即是心软了,笑着点了点头,或许自己还能指点他一二。   禧良笑着将竹笛放于唇边,平稳心绪,他此刻吹的是《姑苏行》,以宁静的曲调为引子,展现出一幅秀丽江山的太平盛世,如同晨雾依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韵味深长,宽厚而圆润,律调委婉,令人忍不住流连忘返,耐人寻味。   听完整首曲子,旷修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曲调中如此太平盛世正是所有人心中所想,心中所思。即使曲子平婉柔和,常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旷修怎么能够听不出眼前人的隐忍和不甘。是的,怀才之人怎会甘愿在宫中成为一个令人不齿的鸾宠?   恨只恨相见太晚,怨只怨生不逢时……   旷修没有说话,而是起了势,认真地弹奏着曲子。禧良听着听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靠在铁栅栏上,顺着曲子他想起了很多被他故意忘却的事情,故意忘却的人,还有那些故意忘却的感情。不知不觉中一行清泪划过了他的脸颊……   静静地看着眼前人,旷修想当然地以为他胸怀大才,却不料沦为一介鸾宠,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能离开,心中所梦想的天下估计早已沦为了幻想,怨愤难平却又只能隐忍。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去泪痕,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先生可否能为在下再弹一曲。”禧良自是不知道旷修心中所想,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   旷修点点头,本以为曲高必然和寡,如今遇上知音,他也是极为愿意的。   不知何时,禧良就这样睡着了,当嬴政到的时候就看见他孤冷地靠在那里,身着白色大氅,犹如死人一般。所以嬴政讨厌白色,因为白色是死人的颜色……   琴声戛然而止,旷修看着嬴政脱下自己的外袍给禧良披上,然后将他抱在怀里。那一刻看着嬴政的眼神,旷修就明白了自己一定会被他下令杀死,因为这个男人在妒忌。曲高难觅知音,但是嬴政又怎能坐视?当真是个自私的人。   “你可知他是否甘愿?”看着嬴政的背影,旷修还是冷冷地问道。   嬴政的背影一顿,却是再次大步离开了。   旷修也明白嬴政的意思,他是皇帝,只要他想要的,必须就是他的。   意识到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害怕《高山流水》自此失传,便拜托了荆轲将曲谱交给高渐离。在他的心目中,唯有高渐离才会领悟出《高山流水》其中的含义,荆轲果真做到了,在秦军的包围中,他第一次见到了高渐离。在巨大的危机之中,高渐离依旧坚持与他相见,这让旷修非常感动,两人忘我地一同弹奏着《高山流水》,那一刻,旷修觉得死而无憾。   自尽之前,旷修用力地抓紧了高渐离的手臂,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沉声道:“若说世上还有曲高之人,当属无双谷——卿无颜,此人被迫关于咸阳宫中,外人传之鸾宠,却是高义之人。我与他,恨只恨相见太晚,怨只怨生不逢时,若能救他,还请你一定要将他带离咸阳宫。”   “好,我一定救他。”高渐离紧紧地握住旷修的双手,眼睛酸涩地发胀。   听到了高渐离的保证,旷修这才露出了笑容,惋惜地说道:“只可惜未能与他合奏一曲,委实人生中的一大憾事,真想在死之前听一回他的曲子……”   正当高渐离想要说话,笛声悠悠扬扬地传了出来,正是《姑苏行》。   旷修哈哈大笑,泪水却是不断涌出:“果然知我者,当属卿无颜!无颜,我先行一步,只愿你曲中的太平盛世快些到来!哈哈哈哈哈。”   说完,旷修就自尽身亡了。   “旷修!”高渐离红着眼睛,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   艰难地露出笑容,旷修死死地抓住高渐离的衣袖:“若能救他,还……还……还……”   高渐离含泪掩上了旷修的眼睛,在曲声中和荆轲一同斩杀着秦兵,他扭头看了眼远处的高台,依稀能够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他暗自握紧手里的剑,若有机会,定要救出此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心伤   高台之上,禧良静静地吹奏着曲子,直到那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为止。   “无颜,随我离开罢。”盖聂站在禧良的身后,微微皱着眉。   禧良紧紧地握住了笛子,背着他,回答:“不是我不想离开,而是不能离开,这样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若是你强求,带走的只能是无颜的尸体……”   “我明白了。”盖聂淡淡地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很快赵高就找了上来:“颜公子,皇上正在找您呢。”   “我知道了。”禧良努力眨了眨眼睛消去眼睛的酸涩,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后才跟在赵高后面下了高台,慢慢地走向了嬴政的寝宫。   看着禧良的白色大氅,嬴政将他揽进怀里,暖着他冰冷的手:“寡人说过,不喜你穿着白色,以后就别穿白色了。”   “今日是旷修的死期,该穿白色。”禧良颤抖地抓住嬴政的手,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就是这个人逼死了旷修,但是他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用力地揽住他的腰,嬴政沉声道:“可是怨寡人?”   “无颜知道皇上是以旷修为引,诱出高渐离,你要杀的只是荆轲和高渐离。皇上以天下为重,如是而已……只盼皇上能允无颜为旷修修墓。”禧良无力地说道,他静静地靠在嬴政的怀里,眼角始终是有了湿意。   嬴政微微皱眉,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允了。   也不知是为何,嬴政觉得就算是死人,他也是在妒忌着。   那日的禧良一身全白,他缓缓地走下台阶,抚摸着马车上的棺木,背后一个声音却是响了起来:“你已尽了全力,切莫太过悲伤。”   “盖聂?”禧良不敢置信地看着依旧一身灰衣的盖聂,当日他毅然离去,本以为从此生死不再相见,为何他又回到了咸阳宫?难道他去见了嬴政?   拍了拍他的肩膀,盖聂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已是秦皇的剑客,今日你要为旷修下葬,特令我保你周全,你且安心为旷修送行。”   “多谢盖大哥。”禧良郑重地行了一礼,便上了马车。   之后禧良一直沉默着,待士兵们立上墓碑,将墓穴用土掩上,禧良也没有开过口。宦官们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回宫,但是禧良却让他们都退下。   良久他从袖中取出笛子,将《姑苏行》和竹笛用绢布裹上,一同埋在旷修的碑下。   “曲高甚寒,唯有旷修。”禧良平和地抚着墓碑,乐者如同剑客,他虽然庆幸旷修将《高山流水》传给了高渐离,因为这样一来,这曲子就不会再失传。但是高渐离终究不是旷修,一人唯有一曲,即使高渐离明白了《高山流水》精髓,但这也只能是高渐离的《高山流水》,而不是旷修的。   而他的《姑苏行》,就这样随旷修入土也未尝不可。   盖聂在宦官的眼神示意下将禧良扶起,提醒道:“该……回宫了。”即使他知道他并不想回宫。   “好。”禧良留恋地看了眼旷修的墓碑,点了点头。   等禧良上了马车,守在一边的宦官立刻奉上了一套红色的衣服:“颜公子,皇上不喜白色,特意带了身衣服过来,还请公子在马车上换下。”   盖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只能静静地守在马车边上。   “我知道了。”拉开帘子,禧良颤抖地接过了衣服,他知道嬴政的意思,同意让旷修入土为安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绝不能再越线一分。   知己刚刚入土,却是要换上喜庆的红衣,当真是笑话,嬴政这般的逼迫到底是为哪般?   他已经退让了!明明已经不恨他杀了旷修,为何?为何!   快要到咸阳宫的时候,一个士兵骑着马快速进入了宫门,以禀告嬴政,禧良回宫的消息。禧良静静地坐在马车内,思索着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大秦国以黑红为正,禧良慢慢地脱下白衣,穿上了黑色的上儒,领口的金色纹案让他多了分庄严,艳丽的红色大氅则是给他添了分迤逦。他拉开帘子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人,他从未想过嬴政竟然会在门口等着他。   看着已经换上衣服的禧良,嬴政迎风而立,嘴角含着笑,向他伸出了手:“寡人以为你不会穿这身衣服。很漂亮,果然只有黑红才适合你。”   “皇上喜欢便好。”将手递了过去,禧良神色复杂。   将他揽在怀里,嬴政见他散着发,便用剑割断了衣袖亲自为他束上。   “寡人知你心中不悦,回来就好。”拥着他,嬴政在他耳边轻语。   一瞬间,禧良顿时觉得有些不真实,嬴政他可是千古一帝,何必对他一个医者那么温言软语,放下架子。可一想到死去的旷修……   恨只恨相见太晚,怨只怨生不逢时。   禧良低着头,紧张地抓着衣袖,指节泛白:“皇上,先回寝宫吧。”   “好。”嬴政温柔地牵起他的手,宠溺地露出一个笑容。   盖聂看着禧良的背影,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第一次觉得咸阳宫好冷,就像是个宏伟的墓穴,各国的英魂为了自己国家所拼尽的最后一滴热血却是成为了咸阳宫的奠基石,而无颜这个活生生的人就像是献给墓主人的祭品。   若是小庄在,或许连理由都不愿听,直接带着他走了吧。   可他终究办不到,毕竟无双谷那么多的人命在那里。而且他知道,那人不愿……   “你的曲子,寡人在听,甚至一直盘旋在寡人的心里。”嬴政正色道,“你相信寡人,旷修之死,所换来的一定是最伟大的帝国,寡人定许你太平盛世,一世荣宠。”   若他不要呢?禧良低下头,有些哽咽:“曲已尽,高处寒,人已逝,乐入土。”   他知道就算没有他,皇上还是会找上旷修,但是既然他已经作为了事件的引子,那么他就不得不背负上旷修的死,沾上旷修的血。   心境已乱,怕是再也奏不出《姑苏行》了,不如一同埋于墓中,伴着旷修。   “寡人明白了……”说完,嬴政就起身离开,那晚他没有再回寝宫。   禧良看着嬴政的背影失声大笑,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而他如今却是酒过千盏知音无,就算嬴政再怎么放下架子,旷修终究是禧良心中的一根刺。   那一晚,禧良一夜白头。   当第二日侍女服侍他的时候,看到禧良的白发顿时惊得摔在了地上,然后匆忙收拾好散落的东西,快步前往赵高那里,低声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禧良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没有看到惊慌失措的侍女,也没有看到地上散落的珍品。他盯着自己的手,然后看见了旷修的鲜血,很红,很红,就像是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好像听到了旷修的呐喊,旷修的怨恨,旷修的不甘……   紧紧地将自己缩成一团,禧良却还是觉得好冷,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但第一次却有着这么浓重的愧疚感。知己尸骨未寒,他却连素服都不能穿,不能悼念,不能守墓,当真是可悲!   赵高皱紧了眉头,敲响了门,听到嬴政的应允后,将事情告诉了他。嬴政勃然大怒,直接将床上的妃子甩出了床,胡乱地穿好衣服夺门而出。门外,赵高已经将步辇按照好,嬴政阴沉着脸坐了上去,一路上他思绪纷乱。   本该是当场责骂禧良的无知和软弱,可是当他见到他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气立刻消散了,唯有愧疚。他拥着禧良,轻轻拍着他的背:“都是寡人不好,是寡人不该逼你,你要怨,便怨寡人。”   “旷修之死,无颜的确有份。”禧良淡淡地说道,眼睛有些酸涩,热热的,但是他不敢落泪,这是对旷修的侮辱,也是咸阳宫中的忌讳。   微微颤抖着手细细地抚摸着那丝丝白发,嬴政用力地抱着他:“早知如此,真当不该让你认识旷修。是寡人杀了他,无颜怪寡人便好……”   “皇上的,却也是无颜的。”说完,禧良喉咙一甜,顿时吐了一口血出来。   “快叫御医!御医!”   “是,皇上!”   从那天起,嬴政再也没有让禧良穿过红衣,因为红色,是血的颜色。明明他是杀伐果断的帝王,是千古一帝,不知为何,每每想起那日的鲜血却依旧是惊心胆颤。都说帝王无情,可是嬴政觉得,帝王并非无情,而应该即是有情也当做无情,他杀了旷修,却伤了无颜,疼了自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会面   相比之下,盖聂倒似乎是没有看见禧良的白发,待他一如以往。   嬴政非常忙碌,每当他不在的时候就会让盖聂盯着他,如果禧良让他走,嬴政就会让盖聂在暗处盯着禧良,虽然禧良从未赶走过盖聂。禧良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赶盖聂走,所以嬴政才会派他跟着自己?   身着一席玄衣,禧良抱着琴,纤长的手指提着一壶酒来到了湖心亭。盖聂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每当禧良夜里无法入睡的时候,他总会这样。   周围的烛光突然忽闪了一下,一个青衣男人抱着剑出现在了禧良的面前。   禧良淡然地跪坐在软垫上,手指轻轻拂过琴弦,那把琴是那日他亲手赠予旷修的琴,也是旷修临死前所弹的琴。眼角微微扫过盖聂站着的位置,却是发现他已经悄然离去,看来……这个男人是想要和自己好好聊聊了。   “你与盖大哥是好友。”禧良率先开口,语气甚为笃定。他了解盖聂,如果不是信得过的人,他绝不会放任这人来到这里,更不会安心离开。   男人微微眯着眼睛,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放肆地打量着他:“白发玄衣,传说自旷修下葬之后,卿无颜便就成了那样,如今一见,看来传闻不假,你一定是卿无颜。”   “不知荆大侠找在下有何要事。”禧良微微皱眉,他自顾自地倒了杯酒,然后将酒壶丢给荆轲,似是邀请荆轲与他共饮一般。   一把接过酒壶,他粗犷地将壶口对准嘴巴,大喝几口后,称赞道:“宫中御酒果然不同,好酒!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荆轲?果然是因为我的名气很大啊。”   “如果荆大侠只是为了来这里喝酒,那就恕在下失陪了,不打扰荆大侠的雅兴。”说着,禧良将琴抱在怀里,施施然行了一礼,他现在并没有心思和任何一个人绕弯子。尤其是看这人的身形,特别像是旷修死前见到的二人之一,旷修之死,永远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见禧良要走,荆轲立刻挠了挠头发,看着他手里的琴叫道:“卿无颜,你别走啊!我来找你真的是有事啊!我知道这把琴是旷修的!”   “此琴本是在下赠予旷修……”禧良停住了脚步,低着眉,却是收紧了手臂。   荆轲连忙跑到他的面前,说道:“先别多说了,快和我离开这里!”   “不必。”禧良躲开了荆轲的手,冷冷地拒绝了他。   果然被盖聂说中了,荆轲头疼地看着禧良,忽然眼睛又亮了起来,若是他不走,自己强行带走他不就行了?到时候人都在墨门了,也就由不得他。正当他准备要动手的时候,却发觉整个人无法动弹,就像是被定住了穴道。   可是卿无颜并不会武功,莫非是酒中有毒?   “我是医谷子弟,想要强行带走我,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有时候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走不得。荆轲,若是明白了就快些离开,这里不是你逗留的地方。”禧良淡淡地将手里的酒饮尽,然后松开青铜酒樽,任它掉入湖中。   顿时又能动了的荆轲诧异地看着禧良,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好俊的手法!莫非是酒的问题?”   “皆是爱酒之人,岂不是污了酒?”禧良看穿了他的眼神,不由解释道。   不是?荆轲傻眼了,连忙拉着他:“毒不在酒,那是如何,你给我说说呗。”   “留的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我已是好话说尽,走不走就是你的事情了。”禧良眯着眼睛,显然是没了耐心,口气也冷了好几分。   没想到这么不被待见,荆轲急忙拦住他,只好表明自己为何帮他的原因:“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旷修的遗愿,他说过,若是世上还有曲高之人,当属无双谷——卿无颜,他要我救你离开咸阳宫,远离嬴政。侠者,自是说到做到!”   见禧良坚决不离开的样子,荆轲不由想起了他和盖聂的约定。   “他……不会离开,他要是愿意,我早就带走了他。”那时候盖聂这般说道。   荆轲却不以为然:“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毕竟那是旷修的遗愿。”   “若你这样说,只会徒增他的负罪,士为知己者死,但他的命早已不是他的,你不可再逼他。”盖聂淡淡地说道,只是给荆轲下了最后通牒。   无奈地耸耸肩,荆轲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回答:“好了,我知道啦,旷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说是旷修的遗愿。”   到最后,还是不得不说了出来,盖聂,你可别怪我啊。   没想到居然是旷修的遗愿,禧良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旷修居然临死前还在为他着想!猛地想起旷修的笑容,想起在狱中他经常带着酒去见旷修……   “琴音伴我眠,醉红消我魂。”他半醉着靠在阴冷的墙壁上,墨色的长发肆意地散落着,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酒樽,极为惬意。   而旷修则是兴致高昂地回答:“人生得卿无颜,生无垠死无恨。”   “我看不止于此,你还有一个知己,就是高渐离。”禧良眯着眼睛取笑他。   大笑了几声,旷修挑眉:“不错,我信他!若我不在了,还有他弹与你听。”   “一人一曲,同样的曲子,不同的人弹奏,终归还是不同,因为心境是永远模仿不来的。我喜欢的是你的琴,是你的《高山流水》,谁都无法代替……”禧良歪着头回答,闻着酒香,他有些困倦,但兴致又非常不错。   旷修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无颜,我很庆幸自己入狱。”   “入狱还庆幸的不是傻子是什么?难道你承认了自己是傻子?”禧良迷迷糊糊地说道。   看着一脸醉态的禧良,旷修抚摸着琴弦,无奈地笑了:“因为得到了知己。”   那段时日,当真是最快活的。可是如今……   “就当做是在下辜负了旷修的好意,你走吧。”禧良惨白着脸色,颤抖地抱着琴,他突然想起旷修说若他不在了,还有高渐离为他弹奏。   是不是那个时候,旷修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   若真是,有知己如此,当真生无垠死无恨。   知道自己无法勉强这人,荆轲抓了抓头发,抓起酒壶又喝了几口:“曾有旷修的《高山流水》为我助兴,古来大丈夫上阵杀敌,得此待遇又有几人?实在痛快!你是旷修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希望下次打架的时候,你能在边上为我弹琴。”   “还望荆大侠不嫌在下技拙。”禧良缓缓行了一礼,脸色好转了一些。   荆轲摇摇头:“我可没见过旷修对谁有过这么高的评价。在我眼里,你们很像,一样的固执,但也是一样的有意思,有机会我一定让你看看我的儿子。”   “儿子?”禧良有些错愕,这人很年轻,看不出是成了亲的。   用力地点点头,荆轲笑着说道:“他叫荆天明,是个混蛋小子,就是太像我了,要是能和你一样会点琴,估计就能静下心来了,哈哈。”   “那你可知高渐离?”最后禧良忍不住问道。   愣了一下,荆轲稳重地回答:“嗯,是个非常可靠的人,若说知己,除了盖聂,那就唯有高渐离能够入我的眼。我与他,就像你和旷修,生死之交!”   “旷修对我说过,他的曲谱虽然托付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朋友,但是这个朋友却远比很多朝夕相处的人更值得信任。有机会还真想听一听属于他的《高山流水》,若再来上一壶醉红,当真是人生最畅快之事。”见荆轲这么正经,禧良淡淡地勾起嘴角,这是继旷修死后,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荆轲哈哈大笑,眼神非常地亮:“不错,不错!本以为,大丈夫生于世间,能有一个像旷修这样的朋友,倒也算没白走这一遭。现在我觉得,不仅是旷修,还有你,更是有高渐离和盖聂这般的知己,当真生无垠死无恨。人生何其畅快!”   “我也很庆幸能够遇到旷修。”禧良笑了笑,轻抚着怀里的琴。   正当荆轲还想说什么,他远远地看到了盖聂对他做了一个手势,当即抱拳,正色道:“总有一天,我定会带你安心离开咸阳宫,在此之前可要好好活着。”   “我定会好好活着,连带着旷修的那一份。”禧良郑重地行了一礼。   “珍重!”   “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重逢   等荆轲走后,盖聂依旧默不作声地站在禧良的身后。   良久,他打破了宁静,对他说道:“旷修的墓,皇上一直叫人留意着,每天都有打理,祭品也从不亏待他。”   诧异地看着盖聂,禧良有些难以置信:“皇上?不,他不像这样的人。”   “除了皇上,没有人有这个胆子。”盖聂放柔了口气劝道。   是的,没有人会冒着危险给皇上杀死的人打理墓碑,而且是每天都去打理,从不间断,显然是有人故意要求的。就算是丞相李斯也没有这胆子!   禧良低下眉,神色不明:“即使这样做,我也未必会感激他。”   “只盼这些能让你好受些,切勿太过自责。”盖聂扶起禧良,“荆轲也说过,旷修从未怪过你,反而觉得在临死前能够交到知己感到非常高兴,也为你感到担心。”   禧良僵硬了一下,然后终于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淡淡地点点头:“无颜明白了,这段时间让盖大哥担心,实在是无颜的过错。”   “无妨。”盖聂淡淡地说道,他不是个话多之人,两人之间又沉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宫女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颜公子,皇上在寝宫等着您。”   禧良回头看着盖聂,见盖聂温和地点头后,便抱着琴告别了他。   回到寝宫后,嬴政拿过禧良的琴交给近侍,让他先去休息,自己则是挑灯看了会儿兵书。他不后悔杀了旷修,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这样做。唯一后悔的就是纵容了旷修和他的相交,早知如此,当真不该让他们成为知己。   直到看禧良似乎睡安稳了,他才脱下衣服,轻手轻脚地上床,为他盖好被子,然后随意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良久,禧良睁开眼睛,自从旷修死后,嬴政一直都是这样,等他睡了之后才会上床,第二天他还没醒就已经早朝处理政事。迟疑地翻过身子,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被子拉了拉,也算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回应了嬴政。   醒来的时候,嬴政一如既往地不在,在宫女的服侍下起了身,他向窗外一看,竟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随意地束了发,他抱着琴走向书阁,他瞥了一眼寝宫门口,竟是没有看见盖聂,按理说他应该是守在门口的。   察觉到他的眼神,宫女立刻解释道:“回颜公子,皇上有事要盖大人去办,故而不在。”   淡淡地点点头,禧良撑着伞漫步在雨中,身后两位宫女紧随其后,不敢怠慢。走到湖边的时候,禧良却是看见了一个衣着有些怪异的黑衣男子。   “白发玄衣的绝色之人,你一定是无双谷——卿无颜。”瞥了一眼禧良,星魂坐在巨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春雨细软绵绸,却是给喜怒不定的他添了些许诗意。   顿住了脚步,禧良远远地行了一礼:“见过阁下。”   “你会琴?”星魂看着那把琴,不由加深了笑意,要论琴,天下无人比得上旷修,明明不是一个善于弹琴的人却还是每天都要把琴带在身边。   淡淡地摇摇头,禧良如实回答:“会,但不精。”   “可要共饮?”星魂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了,他从不曾邀人共饮,但这次他想试试看。   能获得嬴政赏识的人,定不会是无能之辈……今日难得遇上,岂有不试之理?   这时一位宫女走上了前去,满脸的畏惧:“星魂大人,今日春雨寒重,颜公子身体单薄,不如改在湖心亭可好?”   要是颜公子病了,皇上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自己,于是她还是斗胆出言了一回。   星魂沉下脸色看着那位个大胆的宫女,突然勾起了嘴角,只见银光一闪,旁边那个宫女就拔下头上的银簪,直接刺向了她,刹那间血液飞溅。   “碧青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了自己!”宫女惊慌失措地叫道,她的表情极为惊惧,但是手却不停地刺向碧青,哪怕不致命,碧青那张清秀的脸也算是毁了。   禧良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星魂得意的脸色,阴阳傀儡术是阴阳家的得意招数,看似是宫女在刺另外一个,其实不过就是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控制住了而已。看似惊险恐怖,实则这种招数也有一个严重的缺陷,所以现在得意还为时过早,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其实禧良要做的非常简单,简单到小孩子都知道,把线切断不就行了?   “哈哈,你还是第一个胆敢切断线的人,无双谷果然有意思。”看了眼地上那把匕首,星魂不怒反笑,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为有趣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坐上巨石,禧良收了伞,拿起那只酒杯直接一饮而尽:“十里醉红,没想到阁下在酒水上和在下的嗜好竟是一样。”   “不怕这酒里面下了阴阳术吗?”刚才还是心情不错的星魂徒然黑了脸,身上煞气四溢,眼睛更死死地盯着禧良手里的酒杯,那是他喝过的。   禧良歪着头闭上眼,细细地品着:“爱酒之人是不会脏了酒的。”   “哼。”不知为何,星魂倒是缓和了神色。   禧良嘴角勾起,起了势,悠悠扬扬地弹奏起了《小雅》。既然喝了人家的酒,也该是补偿点的……悠扬的琴音配合着淅淅沥沥的春雨,自是一番风味,即使是原本想要刁难的星魂也不由闭上了眼细细品味。   虽然比不上旷修,却也是远在宫中乐师之上,星魂拿起酒壶,就着壶口喝了一口,觉得很是痛快,转而又故意说道:“月神预测出胜七的下落,盖聂已经在路上了。”   他有些期待眼前人会怎么做,好吧,他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皇上不会杀他。”禧良断定地说道。   星魂眯起眼睛:“哦?你这么肯定?”   “若要杀他,派出去的人就不是盖聂了。”禧良静静地回答,毕竟他们也算是朋友。   将手按在琴弦上,星魂更加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看起来并不担心。”   “他是剑谷弟子,对皇上还是有用处的,尤其是我还在宫中。”禧良抬起头,胜七的实力他是最清楚的,他在宫中一天,胜七就绝不会背叛嬴政。   星魂嘲讽地笑道:“不错,的确这么想。”   “但以后要想见他,也是不易的。”禧良一针见血地说道。   慢慢地撤回了手,星魂打量了他一圈:“因为这样才符合你的身份,不是吗?但我可以好心地再告诉你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不久你会见到一个人。”   “在下见到什么人无关紧要,因为在下只能留在咸阳宫,也只会是皇上的鸾宠,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一点。”禧良淡薄地看着他,心情没有一起起伏。   星魂微微扬眉,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的确,没人能够救你。”   禧良笑了笑:“也无须人救,只要我安分地留在这里即可。”   “你会甘愿?”星魂显然是不信的。   为自己倒了杯酒,他一饮而尽,坦然地回答:“无关甘愿。”   “比起那帮无知的凡人,和你喝酒倒比较畅快,但是下次我不希望听到《小雅》,这首曲子显然不适合我。”星魂站起了身,也不点破他。   禧良行了一礼:“若阁下喜欢,在下愿以醉红为题。”   “好,就这么说定了。”星魂勾起嘴角,将酒壶和酒杯拿起,消失在雨中。   送走了怀着不明目的的星魂,禧良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宫女,默默地收起了琴:“可还能动?”   “是,颜公子。”二人恭敬地回答,语气却是颤抖的,显然是非常害怕。   正打算走,禧良就瞥见了浩浩荡荡跟着一行人的嬴政,而且是黑了脸的嬴政。   “为什么淋雨?天气还凉着,生了病怎么好?”嬴政皱着眉,凌厉地看向了身上沾着血的宫女,然后脱下自己的大氅亲自给禧良披上,将他揽入怀里。   禧良叹息一声,淡淡地回答:“雨景甚美。”   “先回寝宫。”愣了一下,嬴政也不再黑着脸,这些日子以来倒是这人第一次对自己如此温和。这样想着,他也收了气势,宽大的手掌温柔地包裹住他的手,帮他暖着冰凉的手。   见二人走远了,赵高给了身边人一个眼色,宦官们立刻悄无声息地带走了那两位宫女。   “盖聂今日有事离开,我派了另一个近卫保护你。”回寝宫帮禧良打理好之后,嬴政沉稳地扶着他的肩,手里拿着巾帕为他轻柔地擦着头发上的水渍,神色很是温柔。   微微点点头,禧良并不关心:“都听皇上的。”   过了一会儿,嬴政便在赵高的耳语下,离开了寝宫,忙着处理政事。   “颜公子,皇上派的近侍过来了,请求见您一面。”门外,一个宫女恭敬地说道。   听着陌生的声音,禧良很快释然了,那两个宫女怕是回不来了……   “让他进来吧。”调整了心绪,禧良淡淡地说道。   门被轻轻推开,但是当那个黑衣男子进来的时候,禧良却是愣住了。   来人竟是……卫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小小改动了一下,为什么我感觉秦时明月我能写很长?到现在都没有写完啊。。。   ☆、即是相守   禧良从未想过竟然还能再次见到卫庄,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顿时惊得连手里的竹简掉落在软垫上都不知道,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我早该料到你在这里的,只是我来晚了。”此刻的卫庄浑身充斥着邪气和霸气,比之以往更胜,银白色的发丝尤为显眼,人也变得更稳重了些,但也沧桑了。   禧良僵硬地坐着,气息显然是乱了,最后他蠕动着唇,下意识地赔笑道:“其实在这里也不错,没有人亏待我,我过的很好。”   其实禧良也没指望能瞒过卫庄,他既然是近卫,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好不好不由你说,我自会判断。”卫庄持着鲨齿一步一步地走到禧良的面前,单膝跪下,手慢慢地抚上禧良的脸颊,如同是在抚摸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扯了扯嘴角,禧良看着卫庄不由笑了起来:“无论身在何种处境,无颜依旧还是无颜。时隔这么久,没想到再次相见,你我都白了头发,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老。”   “与你共白头。”卫庄淡淡地说道,手指却是流连在禧良的发上。   然而远在千里的雨如磐却是打了个哈欠,他摇了摇手里的药,将其一一记录在竹简上。这可是他经历千辛万苦,在某个人渣的逼迫下完成的伟大药方。   “谷主,这个药方还要记录在案吗?”平常不解地看着他。   鄙视地瞥了平常一眼,雨如磐指着药方,极为高傲地说道:“废话!这是我第一次在刘长老的帮助之下完成的药方,可使人一夜白头的药方啊。”   “就是因为它只能使人一夜白头,所以我才觉得没用啊。”平常忍不住吐槽,“要知道现在谁没事放着好好的头发没事瞎折腾,非要变成白色不可,多显老啊!”   一脚踢在平常的屁股上,雨如磐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卫庄那臭小子不是哭着喊着跪在地上求我一定要我制成吗?懂不懂欣赏啊你!”   “明明是卫庄那凶残的家伙一把剑架在谷主的脖子上,谷主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他放过好不好……卫庄一定是被鬼谷子那老家伙教的脑子都坏掉了。”平常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但是嘴巴却是动个不停,令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雨如磐立刻脱下自己的老布鞋,直接丢向他:“这么丢人的事情你就不能忘记?自从胜七走后,你们这帮臭小子就没一个是他的对手,真是丢人!”   “放心吧,卫庄说过会带颜师兄回来的,颜师兄一回来,估计胜七就会回来了。这些年要不是嬴政那老小子放假消息,胜师兄也不会东奔西走,到处碰壁,我都为他感到悲哀有没有……”平常挨了一鞋板子,动也不动地在地上继续躺尸。   他不会告诉别人这是他研究出来的新技能,躺尸技能!   而且嬴政那老小子绝对是把胜七往火坑推了一把又一把,胜七还傻乎乎地跳了一次又一次,都快是七国联合的重大通缉犯了有木有!到现在都还活着,只能说是到底是无双谷出来的,无双谷真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啊。   雨如磐一听到嬴政这个名字顿时心肝肺都搅在一起了,他直接把刻刀丢向了平常:“你就不能不提他嘛?一想起嬴政,我牙都疼了,屁股更疼了!本来我们家无颜是去寻人的,结果反倒被他抢去当了妻子,也不见他真的立无颜当皇后。”   欺负他剑谷弟子,强抢他医谷弟子,这种事情只有嬴政那没脸没皮的能做出来,还把他最得意的瓦搞得一夜白头,要不是看在人还在他手里,虐死他!让他知道娘家人也是不好惹的……他可是雨如磐啊!   “我说……谷主大人你别白日做梦了,我躺着也中刀,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如果你屁股疼的话,可以去找刘长老,帮你看看屁股是不是长痔疮了,或者是如厕的时候太激动裂了,又或者是你自己把自己搞残了。”平常垮着脸,流着泪,看着自己屁股上的刻刀,他的屁股不是铁屁股啊,也是会疼的啊……   “长安!长安!收了他!”雨如磐气急,连忙叫长安把人拖走。   而在另一边的禧良却是因为卫庄的话,红了脸,不自然地回答道:“你可别拿我玩笑,是不是鬼谷子前辈让你日夜练武练成这个样子的?”   “如果你想,我可以杀了嬴政,然后带你离开秦国,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你,甚至是无双谷。”卫庄没有回答禧良的问题,反而大言不惭地问他要不要留嬴政的活口,只因他现在有这个实力。   果然那么久不见卫庄,这孩子的心智越来越凶残了,他和嬴政是兄弟吧。   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禧良摇摇头,郑重地回答:“嬴政对我很好,在我心里,他当得起帝王。”   “你……对嬴政……”卫庄迟疑地问道。   禧良摇摇头:“为了无双谷我的确是不能离开咸阳宫,但若嬴政死了,那么天下就会更乱,百姓死伤更多。在我眼里,嬴政纵使千般不好,他依旧是我心目中最强大的帝王,也是唯一的一个千古一帝,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你要帮他?”卫庄微微皱眉,显然是不愿他参与其中。   将他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腿上,禧良认真地看着他,回答:“是卿无颜想要帮他,不是无双谷想要帮他,现在天下正是四分五裂的时候,嬴政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我要的是天下百姓安康,要的是统一,而不是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你觉得只有他能做到?”卫庄还是不愿他如此,只要是王,不都可以吗?   用力地点点头,禧良坚定地说道:“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其他国家被秦国一步步蚕食,但是若这些国家兵强马壮,国君清明勤政的话,怎么会这么容易破败?如今,正是天下大势所趋,我相信嬴政能够做到,他也能够为后人打下坚定的基础,为后人造福!”   良久,卫庄双手覆盖住禧良纤细的手,承诺道:“若你所愿,我必定为你办到。”   听到卫庄的保证,禧良这才温和地笑了笑:“嗯,我信他,也信你。”   “他可碰了你?”突然间,卫庄冷不防问道,其实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愣了一下,禧良对待旧友尤其是一个强有力的旧友也不再隐瞒:“自从我进咸阳宫以来,我就夜夜和他睡在一起,他没有找过其他妃子,没碰过女人。”   “什么……”卫庄身上的杀气顿时爆发了出来。   禧良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道:“嗯,是啊,我和他每晚都睡在一起。但是他一直忙于政事,我因为旷修之事与他冷战,平日里见到的次数并不多,只是知道他每晚都会睡在我身边罢了。没有对我做什么,也没有欺负我,你放心!”   某种程度上,嬴政对他真的算是上心的,上心到小心翼翼。   “他没动过你?”卫庄有些难以置信,一路上,他对胜七之事可是记忆犹新,就因为小小的嫉妒,嬴政可以说是把胜七往死里整,从没有手软过一次。想想他那个时候居然还傻乎乎地决斗,如果没有决斗,他也不会出谷了……   眨了眨眼,禧良立刻了然:“没有,你不要想多了,虽然我的确是他的鸾宠。”   其实要动他,也要问过自己愿不愿,要是强迫,他手里致命的药可是有很多的,他可是医师啊!   “原来如此。”卫庄顿时放松了片刻,突然他觉得旷修死的真好,真是时候,要不是他死了,嬴政那居心叵测的家伙一定是连皮带骨地把这人吃了。   不过到现在都没能吃了,嬴政这样的猪对手,他表示看不起。   禧良点点头:“嗯,皇上很尊重我的,我当初果然没看错,是个好男人。”   按照古往今来的渣皇上,嬴政在感情上真的算是好的。   心里的戒心刚放下,又立刻拉了起来,卫庄轻蔑地说道:“哼,也不过是个野心家而已,这天下,要打,还是得靠我们。”   所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嬴政了。虚伪的上位者,要拼要杀的人从不是他却能坐享其成。   “所以我相信你,庄。”禧良笑看着他,显然是极为信任他的手段。   卫庄缓和了神色,心里其实恨不得立刻宰了嬴政,他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与韩非创立了聚散流沙,有机会我带你去认识他们,在盖聂还没有回来的日子里都有我守着你,你且安心。”   “好。”禧良笑着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密谋   卫庄的到来,让禧良宽心了不少,连带着对嬴政也和善了很多。   “无颜。”嬴政气定神闲地走进书阁,温和地叫了他一声。   禧良立刻放下手里的竹简,行了一个大礼:“无颜参见皇上。”   “快起来,地上凉。”嬴政笑着扶起他。   就着他的力道,禧良站了起来,好奇地问道:“皇上怎么来书阁了?”   “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嬴政与他十指相扣,一起坐到软垫上。   这时门口响起了卫庄不冷不热的声音:“皇上,二皇子求见。”   “你别拦着我,我要见父皇。”一个男孩闯了进来,然后歪着头看着禧良。   嬴政微微皱眉:“天明,你怎么来了。”   “父皇,你怎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头发这么白,就像是个老妖怪。”天明冲禧良远远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躲在嬴政身后。   禧良连忙行了一礼:“无颜见过二皇子。”   抬手阻止了禧良的动手,嬴政将他搂在怀里,然后严肃地看着天明,“寡人说过,不许擅自闯入书阁。”   吐了吐舌头,天明抱住嬴政的手臂,委屈地说道:“父皇,都那么长时间了,你都没有和母妃在一起,就只是过来看过几眼。孩儿好想你……”   “你先回去,寡人会过去看看的。”嬴政摸了摸天明的头,温和地说道。   天明撅起嘴巴,一脸的不愿意:“不,我就不,父皇,这老妖怪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我母妃漂亮……一个大男人,还要和我母妃抢父皇!”   禧良脸色一白,立即行了一个大礼:“无颜不打扰皇上和二皇子,先行告退。”   “无颜。”见禧良生气了,嬴政连忙拉住他,警告地看了眼天明。   天明扁着嘴巴,委屈地坐在软垫上:“父皇……”   禧良冷冷地推掉了嬴政的手:“便是不打扰皇上了。”   走出书阁,卫庄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嘴角淡淡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为何要这样做?”等确定后面没人了,禧良转过身子问道。从他进咸阳宫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宫妃和皇子,这样的偶然只会是设计出来的必然。   卫庄微微挑眉,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回答:“丽姬刚进咸阳宫的时候就已经怀了荆天明,他是荆轲和丽姬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你要知道荆轲在墨门的地位,甚至与燕国私交甚密,结识的江湖人更是为数众多,这孩子将会是一个开口,我们可以通过他,消灭六国那些不安份子。”   “你以荆天明为饵,将墨门赶尽杀绝,但也要看嬴政愿不愿意。”禧良冷了脸色,荆轲也算得上是他的朋友,背弃朋友的信义,恩将仇报,他并不喜欢。   似乎是料到会变成这样,卫庄淡淡的回答:“那要看你怎么做。”   “嬴政很喜欢这个孩子,而且凭他的为人也不屑这样做。”禧良顿住了脚步,眼神不善,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卫庄对上了禧良的眼睛,微微皱眉:“无论喜不喜欢,只要我认为有必要,我就一定会去做,而且定要做到完美。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到底是后悔了吗?”   “不一定要利用这样一个孩子,不是吗?”禧良反问道。   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卫庄无奈地说道:“要知道,嬴政因为丽姬的缘故待天明极好,若要他放手任我去追杀,我只能与师兄一同假意和荆轲商议刺秦大业,然后让荆轲败露。刺秦失败后,丽姬定会嘱托他人将天明送走,丽姬一死,天明再无依靠,嬴政对他最后一丝情感也随之破灭。到时候我放任天明这条长线,凭借荆轲的威望,那些大鱼你还怕不会咬钩吗?这条路是最便捷的,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个孩子,知道我下一步想做什么,你不必插手。一切有我……”   “容我想想,在我没有决定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深呼吸几次后,禧良推开了卫庄,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一定。   过了几天,荆轲再次偷偷潜入了咸阳宫,他大大咧咧地拿起禧良的酒壶喝了几口:“还是你这里的酒好喝,你这里的琴好听。”   “说我的酒好喝我信你,说我的琴好听,我可不信。”禧良轻轻抚着琴,笑看着他,要比起琴艺,想必还是高渐离的琴艺好些。   荆轲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你是不知道,我每次逗小高,他都不会给我弹琴。再说了,你的琴也很好,比起小高的……就差一点点!”   “也只有你会这般夸人。”禧良无奈地回答,“我不擅琴,和别人比不得的。”   兴奋地蹲在他面前,荆轲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擅长笛曲,我听过。”   “笛和曲子都已随旷修一同入土,我不会再吹笛了。”禧良温和地回答。   失望地低下头,荆轲又灌了几口酒,扯开了话题:“你可见过我儿子?他在咸阳宫。丽姬和嬴政从小青梅竹马,卫国灭亡后,嬴政忌惮于我和我背后的墨门,但也不想杀了我让她独自守寡。后来丽姬主动找到了嬴政,他便将她带回咸阳宫作为人质,那时候她已经怀了天明。”   “见过,长得很好,很可爱。”禧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动声色地回答。   荆轲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他爹我这么出色,儿子又怎么可能不好呢?以后一定要当个出色的大侠,锄强扶弱,然后抱一个更美的姑娘当妻子!”   “怕是……皇上不会这样做,他对天明视为己出,以后该会是个将才。”禧良不由打破了荆轲的幻想,按照嬴政的脾气,断不可能会让天明成为大侠的。   苦恼地皱起眉头,荆轲抱着酒壶说道,叹了口气:“我知道啊,所以只能想想了。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身在墨门,与太子燕丹更是好友,要是他对我有所托,我绝不会拒绝。说心里话,我是感激嬴政这样做的,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愿意替别人养妻子养孩子,尤其是帝王。天明这般,倒也是好的……”   没有想到眼前人会这样说,禧良不禁心口有些发堵:“他是个不错的帝王。”   “无颜,我问你,如果有一天燕丹拜托我刺杀嬴政,我也答应了的话,你愿意为我保全天明吗?”突然,荆轲抓住了禧良的肩膀,极为认真地问道。   禧良顿时皱紧了眉头:“你答应了?”   “你先回答我。要想啊,如果嬴政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困住你,燕丹的托付我也是完成了,一箭双雕的好事,不是吗?”荆轲再次嬉皮笑脸地说道。   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禧良冷冷地看着他:“我不用你这样做!”   “朋友之托,重于泰山,我荆轲愿为朋友赴汤蹈火。”荆轲坚定地说道。   禧良严厉地问道:“你可想过丽姬,想过天明?”   “他们自然会保护好他们。”荆轲自信地回答。   禧良还是有些不甘心:“那嬴政呢?他对你有恩!”   “一命赔一命。”荆轲一字一字地对他说道,嬴政算不上朋友,有恩,那便偿命!   禧良气恼地站起身来,长袖一甩:“就凭你……还杀不了嬴政。”   “所以有你啊,有你卿无颜在,定能说服秦国第一剑客——盖聂和他师弟。”荆轲也跟着站了起来,今天他冒着危险再次来到咸阳宫就是为了说服眼前人。   颤抖着手臂,禧良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本不想用卫庄的计策,但偏偏别人硬是要找到他!要杀嬴政,他绝对不可能答应,但是要他背叛朋友的信义,恩将仇报又是何其艰难。   “好,我答应你。”良久,禧良咬着牙说道。   荆轲这才露出了笑容:“多谢,有你这个朋友,当真大幸。”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禧良转过身子看着他。   郑重地点点头,荆轲拍着胸膛,说道:“好,我一定做到。”   “将这琴交予高渐离。”禧良将琴包好,交付给他。   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荆轲爽快地点点头,答应了他:“好。”   荆轲走后,禧良挑着宫灯回了寝宫,在进门的那一刻,他轻声对卫庄说道:“我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交涉   自从那日过后,禧良没事就一直呆在书阁中,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道是你在书阁中做什么,原来是在写书。”星魂突然出现在禧良的面前,眼睛慢慢扫过那些手札,最后意味深长地看着禧良的眼睛。   禧良立刻起身,行了一礼:“星魂阁下,天色已晚,这是要……”   “来找你喝酒的,顺便想听听你准备的琴曲。”提着手里的“十里醉红”,星魂又从怀里掏出两只小巧的酒樽,一同放在桌上。   淡淡地露出一个笑,禧良和星魂一同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酒:“本就想着去派人请阁下一同饮酒听琴,但不知道阁下在哪里,此时正好。”   “我也这么觉得,怎么?这琴居然换了。”星魂敏锐地问道。   心里咯噔了一声,禧良抬起头,笑着回答:“此琴是皇上特意赠予我的,琴音如同天籁,我一见便爱不释手,想必弹这首曲子是最恰当的。”   “便如你所言。”星魂不做他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禧良拂袖,起了势,悠扬的琴音顿时响了起来,抑扬顿挫,气势豪迈,如同蔑视天下。他知道星魂是个喜怒不定的性子,更是个喜欢杀戮和掌控别人生死的存在,所以他喜欢听的琴一定是傲视天下的高高在上。《醉红》便是如此……   一曲完毕,星魂勾起嘴角,品了口酒:“此曲甚合我心意。”   “以《醉红》入‘醉红’而已,阁下谬赞。”禧良笑着品了口酒,不由眯起了眼睛,心里却是在思考着星魂这次找他的目的。   他可不觉得星魂只是来找他喝酒听琴的……   因为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高兴地拍了拍手,星魂显然很兴奋:“就凭这以琴入酒,我敬你。”   “干。”禧良举起酒杯,温和地说道。   兴致所致,星魂也难得地举起酒杯,一挥袖子:“干。”   忽然间房间内的烛火都灭了,周围一片漆黑,正当禧良要起身点灯的时候,一点一点金色的光芒闪了起来,在空中不断地飞舞着,煞是美丽。   “这是……”禧良奇怪地看着周围类似萤火虫的事物,他竟不知道书阁会有这种东西。   星魂挑眉,勾起嘴角,神色不明地说道:“尸神咒蛊。”   “原来是阴阳家的东西,果真很美,是有多久没见过了……怀念的很。”禧良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沉醉地看着那尸神咒蛊,挥舞着宽大的袖袍,如同孩童般玩耍着。   星魂冷硬的脸色渐渐柔和了下来,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笛,用心吹奏着,赫然是《姑苏行》。   禧良微微一怔,然后就着笛曲挥舞着袖袍,跳起了舞,若是将《姑苏行》交由此人看来也未尝不可,这么美好的曲子应当有人流传下去。   虽然谈不上是知音……   “若是荆天明要离开的话,我会让月神给他下封眠咒印,自此他的下落将瞒不过阴阳家任何人,也瞒不过卫庄的眼睛。那帮凡人迟早会被一网打尽……”曲罢,星魂淡淡地说道,明示了禧良他做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没有戳穿,甚至包容了他背弃朋友信义,恩将仇报。   顿时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禧良再次露出笑容,行了一礼:“多谢阁下。”   “你既然不怪我擅自拿走旷修的陪葬,我也该给出点诚意,你放心,我没碰过旷修的墓。”星魂高傲地说道,他自始自终都只是拿走了那根竹笛,那首曲谱。   禧良摇摇头,坦然地回答:“以阁下的高傲,我自是信你绝不会做出那等事。”   “那曲谱和笛子就都归我了。”星魂笑着说道,虽然他没想过归还。   爽快地答应了他,禧良知道他应该是有用处:“嗯,自是赠予阁下。”   “你倒是大方,也罢,反正只是恰好发现对我的梦魇有效而已……”星魂嘀咕了一声,又是一挥袖子,带着满房间的尸神咒蛊一下子消失了,烛光再次闪烁着,一切都变回了原样。   禧良独自又在房中抚了一会儿琴,调整了纷乱的心绪。   良久,卫庄终于走了进来。   “盖聂带着胜七回来了,他有话想问你。”卫庄深深地看着禧良。   禧良停了手,一只金色的尸神咒蛊缓缓飞落在酒樽之上,他慢慢勾起嘴角:“我知道了,你先带着这只尸神咒蛊,凡是被它咬过的人,十二时辰之内都会失去内力,我们的计划无须让他知道。只须……在行刺的那天用即可。”   星魂果真是星魂,到底是知道他的。   “好,我不会让他掺合进来的。”卫庄一拂袖,收了尸神咒蛊,他明白禧良之所以不用胜七那是因为他已经被七国捕获过,若是再参与,天下之间都无容他之地。   到底是他心软……   等卫庄走后,盖聂走了进来,他看着一身玄衣的禧良,微微皱眉:“我已经见过荆轲,若是失败,你一定会……”   “那就拜托你照顾好天明,让他好好活下去。”禧良打断了盖聂的话,如同许下誓言般郑重地说道。他知道凭盖聂耿直的性格一定会不耻他们的作为,也不准备把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与其让他痛苦,还不如让他活在谎言中。   虽然以天明为饵,又给他下封眠咒印,但从头到尾禧良并不想要天明的命。因为荆轲想要他好好活着,人不能无信,将天明托付给盖聂是最好的选择。   盖聂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选择了沉默。   “盖大哥,荆大哥能为了朋友、国家大义,舍弃自己的家人,舍弃自己的生命,若我们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还算什么呢?岂不是枉为知己。”禧良跪坐在软垫上,悲天悯人地注视着他,好像要是盖聂拒绝他的话是最大的错误。   握紧了手里的剑,盖聂皱着眉说道:“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咸阳宫。”   “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知道盖聂算是妥协了,禧良这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轻轻抱住盖聂,说道:“到时候要是再让我听到天明叫我老妖怪的话,我一定抓起他,狠狠地抽他的屁股,让他坐都坐不下,躺着都觉得吃力。”   听到禧良这么说,盖聂总算是缓和神态:“断不会让你成为失信之人。”   “对了,请将这个交给荆大哥。”禧良从怀里拿出了一枚药包。   拿过那小小的药包,盖聂问道:“这是何物?”   “让荆大哥在刺杀前晚将这枚药粉混合着酒喝下,可以提高他的潜在能力,毕竟嬴政身边高手众多,防不胜防。”禧良温和的回答。   看禧良信心十足的样子,盖聂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我知道了。”   “要知道我是医谷弟子,这些难不倒我的,不会有其他作用。”禧良笑着说道,这药的确能够助长潜能,但是他不小心在里面多加了点东西。   至于这药会不会经过神医端木蓉检验一番,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凭借着他如今的医术,他配出来的药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为多加的那点东西根本就是无毒无害的,然而真正的药效却只能由自己引发,其他人只会惊叹于居然能够只凭借单纯的药物彻底激发出人的潜能,而且一点副作用也没有。   盖聂扶住禧良的肩,点点头:“我相信你。”   “听闻镜湖医仙端木蓉医术极为高明,有机会还真想讨教一二。反正荆大哥与墨门熟识,不如盖大哥将我刻写好的医书一起交于荆大哥,让他转交给医仙,以示诚意。”禧良从中翻找出一卷竹简,用丝绸裹上,递给盖聂。   盖聂小心翼翼地系好,然后挂在腰间:“一定会送到的。”   “嗯。”禧良笑着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发冷。   算了,就当是对荆轲的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托付   小心地避开秦兵,盖聂趁着夜色闪进了一片树林,在那里一个男人正抱着剑,手里拿着一坛子酒,耐心地等待着他。   “盖聂,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被嬴政缠住了。”荆轲笑着将酒坛丢给他。   稳稳地接住酒坛,但是盖聂并没有喝,而是取下腰间的竹简:“这是无颜写的一些医术心得,听闻墨门的医仙在医术的造诣上极高,特意赠书讨教。”   “好,我会亲自带给端木姑娘的。”荆轲将竹简再次包好,挂在腰间。   “还有这个,你在刺杀前服用,即可激发潜力,一共两份。一份你交给医仙,经过医仙察验之后将另外一份用酒服用,也是无颜亲自交代的。”盖聂有从怀里拿出了药包,冷冷地递给荆轲,虽然他知道这样是为了避嫌。   荆轲好奇地看了两眼,回答:“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相信无颜。”   “但是墨门和燕丹不一定相信他。”盖聂皱着眉说道。   无奈的耸耸肩,荆轲收好药包,灌了几口酒:“等事情结束后,我想请无颜到墨门一聚,一来,小高想当面感谢他赠琴,二来,我想让天明拜他为义父。”   “我会转告无颜。”盖聂点点头,神色却是没有好转半分。   拍了拍他的肩,荆轲又推了推他:“你就别一副棺材脸的样子,到时候我还要你给天明当师傅教他学剑呢,正好一文一武,以后他就是个文武全才。”   “莫非你在托孤?”盖聂隐隐觉得荆轲的话有些不对劲。   愣了一下,荆轲哈哈大笑:“这怎么可能?我还没看见天明长大呢,怎么会托孤?你想多了。我就有些担心天明从小没有见过我这个爹,会不会……”   “无颜说过,如果到时候天明再叫他老妖怪的话,一定抽他的屁股,抽得他坐不下躺不成。”盖聂淡淡地说道,仿佛是在借禧良的话安抚荆轲。   听到盖聂的话,荆轲一口酒喷了出来:“这还真不像是无颜的作风,但是真要抽……无颜的手多疼啊,大不了我让他多练一会儿剑,好好帮他改改。”   到底是他的孩子,他自己都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呢,怎么舍得呢。   “我先回去了。”交代完事情,盖聂也就无心多做停留。   荆轲只好点头,等他走后,他摸了一把冷汗,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家伙的感觉挺敏锐的,但也只有把天明交给他和无颜我才放心啊……”   又喝了几口酒,荆轲也立即回到了墨门。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眼看刺杀的日子将近。   卫庄慢慢地擦拭着鲨齿,眼中寒光闪烁,这人内心的不安和焦虑他看在眼里却不能为他分担,只能说道:“你放心,所有部署已经完毕。”   禧良微微露出笑容,煮了茶,给卫庄倒了一杯:“我知道。”   “那你也知道,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淡淡地说道,只要他愿意,要他反过去杀嬴政又有何难?天下苍生要的不过是帝王,不过是一份安静和乐的未来,没有嬴政还会有其他人。应该说,多的是想当帝王的人……   诧异地看了卫庄一眼,禧良摇摇头:“我相信嬴政。”   既然决定了,那就不会再作更改,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的到底是什么。就如卫庄所言,没有嬴政还会有其他人,然而他究竟是为什么如此坚信?这般的坚信都快到达了一种盲目,他何时会这样?   “我想见丽姬。”思虑了良久,禧良终于开口了,总觉得是该去见她一面的。   卫庄点点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禧良挑着宫灯,一身墨色的衣袍越发显得他孤寂,苍白的头发在黑夜之中尤为显得突兀,如同深宫之中的幽魂,久久不能消散。   “无颜见过嫂夫人。”经过宫女的引领,禧良总算见到了丽姬,如此倾城美貌若也算配得起荆轲的豪情侠义,令人钦羡不已。   丽姬连忙扶起他,受宠若惊地说道:“妾身何德何能,无颜先生请起。”   “在下今日来只是想见嫂夫人一面,想必嫂夫人已经从荆大哥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禧良行了一个大礼之后才直起身子,悲天悯人地看着丽姬。   丽姬不由掩面,面露凄哀之色:“听闻无颜先生高义,妾身愿闻其详。”   此刻的丽姬其实对最为犹豫不决的,嬴政素来待她极好,甚至甘愿为她抚养天明,视如己出,她怎可恩将仇报?但是要她出卖自己的丈夫,又何其艰难。   “若是刺杀一事失败,势必影响到天明的生命安全,为保万一,在下想托人先将天明送走。事后,我再把天明带在身边教养,不知嫂夫人是否有何意的人选。”禧良恭敬地问道,丽姬的纠结,他非常明白,一面是自幼相识对她恩重如山的青梅竹马,一面是自己全心全意愿意托付生命的丈夫,但孩子是无辜的。   至于禧良的真实目的,丽姬自是不知道,只见她咬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然后沉重地说道:“韩申和伏念同为高义之人,可信之。”   “在下愿前往说服。”禧良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见禧良要走,丽姬急忙叫住了他,说道:“妾身也深知夫君的品性,估计刺杀成功之后就会天人永隔,只盼先生能好好将天明抚养长大,切莫将此事告知于他。”   “在下定不负重托。”禧良又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迅速离开。   次日,禧良让盖聂带着自己刻写的书赠予韩申、伏念。三日后他们二人果真请求盖聂秘密带他们去见禧良,盖聂思虑再三后,勉强同意了。   “无颜见过韩申韩义士,伏念伏先生。”禧良秉持着面对高义之士就以大礼相待的准则,看见二人就立刻行以大礼,惊得韩申立刻跳了起来。   他急忙扶起禧良,抱拳:“我韩申是个粗人,承蒙卿无颜先生高看,如今怎能受先生如此大礼?倒是让韩申不知如何相待了!”   “无颜先生快快请起,不才看过无颜先生的书,便是恨不得立刻拜见无颜先生,若是有什么伏念能够帮到的,定不会推辞!”伏念也是深深行了一礼。   禧良微微一笑,从盖聂手里拿过几部竹简,对着伏念说道:“伏先生和韩义士皆为高义之士,说实话,卿某确实有要事想要托付于二位。”   “先生但说无妨。”二人郑重地说道。   禧良向盖聂点点头,盖聂会意,立刻盯着以防有人故意偷听或是无意撞见。   “卿某想将请二位将荆轲之子荆天明顺利带出咸阳宫,以保万全。”禧良一动不动地盯着二人,若有一丝动摇,他就会毒杀他们,绝不能让计划泄露半分。   韩申一听,当即抱拳:“若是先生所托,定拼死保护!”   “先生如此郑重,莫非这咸阳宫可要发生什么事?”伏念微微皱眉,他隐隐觉得事情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更有可能会牵涉到他们儒家一脉。   禧良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上了“荆轲刺秦”四个大字,然后一把抓住伏念的手:“听闻伏先生高义,这也是荆轲之妻——丽姬所托,在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事后在下不死,定千恩万谢,然后好好将天明抚养长大。这些书都是在下从进咸阳宫就开始撰写的,一式两份,若在下不幸身死,一份请先生收下,一份送往无双谷。至于天明,自会由盖聂盖大哥抚养!”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在谋划刺杀秦王!伏念心中大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伏念不说话,韩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连忙说道:“伏念,你还犹豫什么?闻书知其人,你我都看过先生的书,如此不世之才又这般高义,岂能不答应!就当我韩申求你了!”   禧良一咬牙,直接跪拜于地,声音极为真挚:“若是伏先生觉得在下一介鸾宠脏了先生,在下即可自尽于先生眼前,只求先生保护天明出了咸阳宫。在下答应荆大哥绝不会让天明有事,断不能失信于他!”   说罢,他抽出匕首,往胸口刺去。   韩申急忙抓住禧良的手腕,叫道:“伏念,你倒是说句话啊!”   “先生,千万不要有这般念头!自从看过先生的书,伏某就将先生引为知己,士为知己者死,即是先生所托,伏某怎会不答应?儒家和墨门向来交好,荆轲乃是高义之士,若能用得到伏念的,定当肝脑涂地!”伏念立刻将禧良扶起,眼圈通红,不似作伪。   禧良紧紧握住伏念的手:“那就拜托先生了,无颜感激不尽,请受无颜一拜!”   等盖聂将二人送走之后,卫庄出现在了禧良的身边:“不过如此,何必屈膝恳求。”   “做戏应当做全,不是吗?”禧良勾起嘴角,却是无人知道他的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刺杀   终于到了刺杀的那一天。   这日,禧良起得很早,他温和地服侍嬴政起了身,然后换上了鲜红色的中衣,披上了纯白色的白袍,白衣上绣着层层叠叠的银色牡丹,仙鹤流连,煞是美丽。他轻轻用半月梳打理着头发,然后用鲜红色的发带系上。   “这样可美?”禧良在嬴政面前微微转了个身,笑着问道。   嬴政虽不喜白色和红色,但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是禧良再一次对他那么温柔那么亲切,实在不忍抚了他的意,便笑着搂住他的腰:“很美,寡人很喜欢。”   “嗯。”禧良温柔地笑了,然后捧起嬴政的脸轻吻着他的脸颊,在他愣住的瞬间,笑着为他戴上冠冕,系好黑色的带子,给他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嬴政情不自禁地拥住禧良的腰,在他耳边轻言细语:“你不再怨寡人,寡人真的很高兴,时刻都不想离开你。下朝后,寡人要见一个人,你和寡人一同去,可好?”   “不爱后宫妃子了?”禧良挑眉,反问道。   嬴政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又含着他的耳垂说道:“自你进宫,寡人何曾不与你同睡?又有何时间去找其他的妃子?寡人只要卿无颜一人。”   “该上早朝了。”禧良红着脸推开他,帮他理了理衣服。   嬴政笑着拿起桌上的半月梳,梳子本是一对,他当着禧良的面把那一半梳子藏在袖中:“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寡人再也不会做你不高兴的事了。”   “好。”禧良点点头,目送着嬴政离开。   等嬴政走后,卫庄走了进来,他看着禧良仿佛又回到了在无双谷的时候。那时候的禧良也是这般的打扮,他还记得桃花开得是如此之好,风一吹,天空就像是在下桃花雨一般,而眼前人则是在桃花下吹笛,宛若仙人一般。   “天明已经被韩申伏念带走,胜七如你所言中了尸神咒蛊,失了内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回了神,卫庄贪婪地看着禧良,果真,这人还是这般比较好看。   禧良笑了笑,心里却是在想着封眠咒印的事情。   早朝过后不久,赵高派人过来请他去大殿相聚。禧良笑着抱起琴跟在宦官后面,他答应过荆轲,等他打架的时候一定为他抚琴伴乐。   没料想半路上却是遇见了星魂,他勾起嘴角,看着如此迤逦的他,说道:“我与月神虽然不和,但是她终究还是要听东皇阁下的话,你只管信我。”   知道他是在说封眠咒印的事情,禧良笑着点头:“自当如此。”   凭着星魂的能力,他当然会相信他一定会做到的,做不到的事他不会答应他。   “本该如此。”星魂高傲地抬起下巴,心里却是愉悦的,仿佛禧良的信任就该给他。不过是让月神屈服做点她擅长的而已,这有何难?   禧良抱着琴指了指前面的路:“阁下可要一同前往?”   “若是你的请求,我也不甚在意。”星魂操纵着身后的傀儡仆人跟在禧良的身后,自己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气势虽然依旧冷酷霸道,但冷冽的眼角却是沾染上了一丝和煦,不再是令人不寒而栗,犹如陷入无底深渊一般。   禧良莞尔一笑,身边的宦官倒是提醒道:“颜公子,发带散了。”   往后一摸,发带立刻落在了手心,禧良叹了口气,打算将发带交给宦官让他帮忙系上。要不是要去大殿,他也懒得打理这头白发,散着倒也舒服。   漫不经心地从禧良手上拿起发带,星魂从袖中拿出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发扣,亲自为他束上:“比起繁琐之物,还不如这个适合你,就当送你了。”   “那就多谢阁下。”禧良笑着回答。   星魂有些不耐烦瞥了他一眼:“快走吧,别让皇上久等。”   禧良点点头,脚步加快了两分,星魂勾着嘴角,默不作声地将发带收入了袖中,今天的这场好戏他也还是很期待的,尤其是他想看见荆轲临死前的眼神。   步入大殿,禧良温顺地坐在嬴政的下首,然后将琴放在桌上。   “宣荆轲进殿。”宦官接到赵高的眼神后,立刻扯着嗓子叫道。   大殿门口,果真出现了一个人。   禧良看着荆轲,淡淡地对他露出一笑,然后抚琴奏乐。   嬴政新奇地瞥了禧良一眼,却是纵容了他,只要他高兴,怎么都好。   反倒是荆轲身形一怔,接着便是释然,他在心中不由笑道:果真是卿无颜,当日不过是玩笑,他反倒是当真了,但这样也好,琴音舒缓,可降低嬴政的戒心。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嬴政,手里的残虹被他握得紧紧的,面带微笑,眼角却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所有人。卫庄和盖聂都站在嬴政的两侧,要是他发起攻击,他们二人一定能够抵挡两旁的高手,就和当初说好的一样。   但是每靠近一分,荆轲的心就越发紧了一分,他整个人蓄势待发,极为紧张。可当他看见禧良的眼睛的时候,心底的紧张似乎伴随着琴音慢慢消失了。这种眼神很柔和,很亲切,在他焦虑的时候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和镇静。   禧良一边抚着琴,一边温和地看着荆轲,心里算计着时辰,看荆轲的样子,他应该是在医仙端木蓉的检验之下服用了自己给他的药。   也是,既然没查出问题,应该是服用了的。   荆轲越走越近,心中的焦虑渐渐平息,他默念: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至于丽姬和天明,就当他对不起他们……   就在离嬴政还有五步之遥的时候,荆轲顿时使出了“五步绝杀”,招式如同名字,五步之内,百人不当,是他的绝杀之剑,世上还没有人逃得过!   由于服用了药物,“五步绝杀”更是威力无穷,这一次,他绝对有把握杀了嬴政!   “无颜,退到我身后!”嬴政一把抓住禧良的手腕,把他往身后拉去。   与此同时,卫庄也出了剑,立刻使出了“百步飞剑”袭向荆轲。“百步飞剑”是鬼谷纵横剑法中纵剑术至高的必杀之剑,号称“一刃断喉,百步飞剑”。   “小庄!”被眼前的变故惊到,盖聂万万没想到卫庄会临时倒戈,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使用他的纵剑术中的绝杀剑,小庄到底隐瞒了他多少事情?   此刻的禧良没有半丝慌乱,他直接扑到嬴政的怀里,紧张地叫道:“小心!”   刹那间,血液纷飞,象征着巨大权力的王座再次被鲜血浸染了。   中了!荆轲惊喜地抬起头,下一刻,巨大的懊悔染上了心头。他非但没有杀死嬴政,反而刺中了他的至交!看着那白衣被鲜血染红,他感觉他刺中的不是这人的心脏,而是自己的。他真的想不明白,那个时候他分明刺中的是嬴政!怎么会是他呢……怎么可能会是他!他怎么能杀了他的至交!   看着他被自己刺中时那难以置信的眼神,荆轲顿时失去了挥剑的力气。没想到,竟是他辜负了旷修的遗愿,害了自己的朋友,毁了所有计划!   盖聂毫不犹豫地抽出剑,逼退已经失控的荆轲,将禧良和嬴政护在身后。他不时回头看着被血浸染的禧良,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明明计划好的不是这样,为何会出错!   “御医!快叫御医!”嬴政慌乱地抱着禧良叫道。   但现下的情势如此之乱,宦官们个个都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会是个……最伟大的帝王……”禧良断断续续地说道,他抬起手,想要抚摸嬴政的脸,但失败了。他淡淡地闭上眼睛,留给了他一个凄哀的笑容。   嬴政竭斯底里地吼着禧良的名字,但是禧良再也没有挣开眼睛看他一眼,身体也逐渐冰冷。嬴政浑身失力,他是帝王,却因为自己心爱之人为自己挡剑才活下来,何其悲哀。   所以他讨厌白色和红色,白色是逝者的颜色,红色则是鲜血的颜色……   星魂寒着脸飞身向前,使出气刃,和卫庄一起对付荆轲,不下几招,因为心绪混乱,荆轲很快就被他们二人当场杀死。临死的时候,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已然没了气息的人儿,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那时候分明刺中的是嬴政啊。   怎么会是他呢……   杀了荆轲之后,星魂回过头,前一刻他还在为这人束发,下一刻却是见证了他的死亡,真是有些不真实。月神那家伙明明能够遇见未来,为何没有说?当真可恨! 作者有话要说:     ☆、即是离去   “你要去哪里?”卫庄冷冷地瞥了一眼星魂,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   星魂凌厉地回视他,继而嘲讽地回答:“难道阴阳家的人要去何处都要向你一个近侍报备吗?刺客已死,皇上无恙,只是还死了个卿无颜而已。”   卫庄顺着星魂的眼神看向了被嬴政抱在怀里的禧良,不由握紧了手里的鲨齿,什么叫死了卿无颜而已?就算嬴政死了,他都不会眨眼,但……死的那个人是他,而他非但不能在他临死前宽慰他,就连碰他的资格都没有。   就因为他没有皇帝般的权势!   “哼……”看卫庄不说话,星魂转回头自顾自地离开了大殿。   殿内飘荡着嬴政的呼唤声,但是大家都知道,任凭他怎么呼唤,那个人都不会再睁开眼睛朝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桃花虽然开得绚烂,但终是会凋谢……   “星魂大人,您这是……”守在门口的侍卫小心翼翼地看着星魂。   星魂满脸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无事,刺客死了,进去吧。”   “是,大人!”侍卫这才如蒙大赦,向嬴政报备。   看了眼满殿的侍卫,星魂嘲讽地勾起嘴角,他一个闪身,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后宫,也就是丽姬的住处。有些事情,他很想搞明白。   “星魂大人,您怎么来了?这里是丽夫人的寝宫,您这般……”话还没有说话,星魂身后的傀儡仆人就直接将宫女活生生掐死了。   被门外的吵声惊到了,丽姬冷着脸走到了门口:“星魂阁下,你来这里貌似不合适吧。这里是皇上的后宫,难道你想要冒犯皇上不成?”   “哦?如果我向皇上禀明你是帮凶呢……”星魂意味深长地问道。   心里猛然一沉,丽姬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你应该知道皇上最恨的就是背叛者,凡是背叛者从来都没有好下场,荆轲已经被下令剁成肉酱喂狗了。至于卿无颜……他也一同下地狱了。”星魂残忍地露出笑容,身后的仆人蠢蠢欲动。   骤然失力,丽姬惨白着脸色倒在地上:“不可能!你骗我!”   “那这条发带你应该认识吧,如此鲜艳的红色,整个咸阳宫只有他才有资格用。”星魂笑着从怀里拿出发带,在丽姬眼前晃了晃。   失神地看着发带,丽姬忍不住捂住嘴:“他们都死了?不会的,你骗我。”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让我读取记忆。”所谓关心则乱,看丽姬的样子应该不知道那人真正的想法,星魂暗自皱眉,一时间有些不明白那人真正的心思,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是说他在欺骗所有的人?   按压下自己的心绪,星魂让傀儡仆人死死压制住丽姬,然后读取记忆。丽姬的记忆很简单,有荆轲偷偷溜进宫内告知刺杀的事件,也有那人特意找她商议送走荆天明的事情。   看样子,丽姬和荆轲都非常信任他,那他又是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别对他说他是真的是为了嬴政……   那人的死,让嬴政异常愤怒,甚至下令绝杀荆天明,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风口,盖聂却义无反顾地背叛了嬴政,找到奄奄一息的韩申,救走了荆天明。   遍地尸体中,等所有人走后,星魂默默地走了出来,看着还吊着一口气的韩申,勾起嘴角:“既然是要死了的人,那就借你的记忆用一下。”   通过韩申的记忆,他知道了那人甚至以死拜托韩申和伏念救出荆天明的那一幕,这让他更加疑惑了。他不明白,那人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看来要想知道答案,只有继续追踪下去。   不过韩申的记忆却也告诉了他盖聂这么做的原因,他在想替那人完成荆轲请求他的遗愿,甚至不顾遭受秦国的追杀,也想要替那人保护好荆天明。   想到这里,星魂不由觉得很可笑,为什么到了他们那里就变成那人拼死都想要守护好荆轲唯一的儿子?   卿无颜分明就是一个锁在深宫却心怀大志的毒士,他不像这些无聊的正义之士,他活得真实,活得耀眼,但也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还真是……迷雾重重。星魂摇摇头,那人连死后都要给他个谜团。   但,也像是他的风格。   唯一还坚定不移地守在嬴政身边的就是卫庄,星魂很好奇,明明这个人极度厌恶嬴政,为什么他却反而是唯一守在嬴政身边的人?很快,他知道了答案,因为那人希望嬴政统一天下,而卫庄答应了那人。他不禁替卫庄感到可笑,为了达到目的,无论是不是喜欢,想不想要做,他都会做下去,也不后悔。   这样的脾气,这样的决定,星魂觉得这是他人生中见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星魂,你还是放不下他吗?”有一天,月神突然这样问道。   瞬间握紧了拳头,但脸上却是无所谓的表情,星魂轻声笑了起来:“一个凡人,居然凭借着自己的书册在历史上留名,甚至改变了整个秦国的战场,用他遗留下来的智慧加速了秦国的吞食。在他的书册面前,墨门算什么?儒家又何德何能?这样一个存在,他留下的谜团足以有资格让我亲自去解开……”   “你怨我没有告知你那天他会死亡的事情。”月神淡淡地问道,语气空灵,自从那人死后,星魂针对她的意思更明显了。   阴毒地沉下脸,星魂和月神擦肩而过,声音极冷:“那月神大人的意思呢?”   “吾等并非全知,只按照时事而为,卿无颜并非在我的预知当中。”月神微微皱眉,她本无意解释,可星魂这般的心障实在令人担心。   冷哼一声,星魂自顾自地离开了。   直到后来,盖聂伤重去镜湖端木蓉那里治疗,星魂无意找到了那人的医书,脑海里顿时想到那人同样对伏念也赠过书,那时候本以为只是用来给那些高义之士下套的,但是看到书中的内容,星魂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下意识的,他去了小聚贤庄,悄无声息地找到了伏念。   那个时候,伏念一个人对着湖吹奏着笛曲,笛曲断断续续,但星魂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吹奏的是《姑苏行》,因为唯一完整的曲谱就在他手里。   然而世上听过《姑苏行》的人除了荆轲和旷修,那就只剩下高渐离和盖聂,看来他将那时候听过的笛声写了下来做成曲谱交给了伏念。突然间,星魂觉得有些高兴,虽然他没有听过曲子,但是他拥有的是完整的曲谱,哪怕是伏念,他终究只能得到残页。   想着想着,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那个人的目的,那人将一切都藏在《姑苏行》里!   嬴政深知官场险恶,人心狡诈,断然不可能让他陷于险境,可有志之士怎会甘愿成为皇上的鸾宠?卿无颜何等才华,要想出人头地,唯有一步步走下去,设下陷阱,成就自己的辉煌。   如今天下唯有嬴政是最有实权最有能力的,所以嬴政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错就错在嬴政喜欢他,让他入不得朝堂,他日夜刻写书册,等待时机。果然荆轲找到了他,要他协助,他表面上虽然同意了但是暗地里却私通卫庄反咬荆轲他们一口,甚至利用荆天明为引,钓出所谓的正义之士。   他借机赠书于端木蓉,打响了他前无古人的医术神话,又利用丽姬赠书于伏念,坐实了他后无来者的传奇兵法。但他最终的藏书全部贡献给了嬴政,让秦国无往不利,让各国节节败退,成为了第一大国!   鬼才,他当之无愧!   星魂有些哭笑不得,明白了那人的目的,但是他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让荆轲杀死自己呢?   到最后还是月神给了他提示,阴阳家能够以封眠咒印控制他人,凭借他的医术,简直就是信手拈来。那日的琴一定不是他兴之所至,以琴音催发药力,加以眼神暗示,说起来和封眠咒印是一个道理……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家伙,一死,名震世界。   许久,他来到了皇陵,找到了那人的墓,默默地吹奏了一曲《姑苏行》。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如此   “系统升级完成。”   “成功抽离灵魂。”   “任务指标达成:100%,雇主愿望达成:100%。”   “雇主灵魂成功融合源世界,融合度:100%。”   “成功返回源世界。”   摸了摸胸口,禧良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四处摸索着,生怕被老大发现他回来了。要是让那个小心眼的混蛋发现了他,凭他那比针眼还小的心,一定又要痛揍他一顿!   “哟,娘娘回来了?”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禧良下意识往后一看,顿时吓得尖叫出声:“尼玛,鬼啊!老子灭了你!”   千桦看了看自己沾满血色的衣服,然后拧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着血滴落在地上,满不在乎地回答:“就你还想打得过我?还是算了吧。我刚出任务回来,有点邋遢,你不要介意。”   这已经不是邋不邋遢了吧!你丫的绝对是被人万剑穿心了吧!都成了马蜂窝还能动弹,不科学!禧良强忍着一脚把他踢飞的冲动,问道:“你需要诊治吗?不过神应该不用诊治的吧。”   “如果我还需要你一个灵体医生来诊治的话,你未免把源世界看得太低了。但要是你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抱着我的大腿跪舔我的脚趾请求我的话,我就勉强同意也未尝不可。谁叫我是一个仁慈善良的存在呢?总是不忍心拒绝他人的要求。”说着说着,千桦风情万种地以极为圣母的姿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安详地就像是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   丫的,才出一次任务,就有了职业病?这么风情万种很恶寒有木有!禧良嘴角抽搐地看着他,刚要落井下石踩他几脚泄愤的时候,一颗头颅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小子,回来也不通知一声。”   “老大,你要不要这么惊悚!你的身体呢?你的脚、你的手呢?”禧良远远地跳了开来,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只剩下一颗头颅,要变也是变成一个人彘,这样才有让他泄愤的冲动好不好,上次那一脚之恨他还记着呢。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把他拍飞,整个人陷进土里,老大阴测测地笑了:“小子,你在想什么,老子都知道,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哼?”   “一切都听老大的!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永远为老大服务!”禧良立刻从坑里出来,非常虔诚恭顺地注视着他,金手指特别给他追加了小星星功能,显得他尤其乖顺。   周围的威压顿时减少了不少,他和禧良对视着,说道:“这还差不多。看看千桦的下场,我也不多说了,大家都懂的。好好努力吧!到时候你也是有年终奖的人。”   泥煤的年终奖!都过去了多少个世界了,连根毛都没看见!禧良内心在怒吼着,但是表面上依旧非常恭顺:“谢谢老大,您就是我的榜样,是我人生中的楷模!我对您的崇拜就像是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对您的尊崇……恨不得让我抱您的大腿,跪舔您的脚趾。”   在无比的强权和实力面前,禧良狗腿地展现出了他不同以往的绝对恭顺,心里其实却是在想着:反正你都没手没脚了,你这残暴的小心眼。   典型的口服心不服案例。   “少说废话,去,把千桦埋了。”仿佛没有听到禧良的马屁,他绕着千桦飞了一圈。   难道要埋尸?利用完人家居然就埋尸!丧心病狂!但是他喜欢……这样一来年终奖会不会多点?   利索地把浑身是血的千桦丢进刚才他爬出来的坑里,禧良好心地为他掩上土,然后转身问道:“老大,要不要给他上三根清香,好歹认识一场。”   话刚说完,禧良又被拍飞了出去。   “嘁,老子的身体都化作了源世界的一草一木,灵力全部灌注于此,只要灵魄无损,他的身体自然会复原。”傲慢地飘在禧良的身侧,他鄙视地回答道。   泥煤!就知道千桦死不了,可怜他的年终奖又要多被一个人分掉了。禧良非常可惜地爬了起来:“是,老大。”   再说了,人家盘古都直接化身一草一木,就你丫的小气!还留下个头在这里横行霸道!   果不其然,入土才没多久,千桦就坐了起来,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老大,你还真一点都不客气,我都快被那帮脑残整死了。”   “有吗?”顿时他非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承认呢。   禧良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也没发现啊。”   笑话,不帮老大,等着被虐吗?   “这年头圣母不好混呐……”没有再说下去,千桦摸了摸自己的呆毛,一脸惋惜。   “我也没说好混呐。”老大真诚地说道,他本来就是要虐这个小屁孩好吗。   禧良瞥了眼老大的头颅,觉得脚有点痒痒,突然间庆幸自己有系统,不然的话被整死都不知道的节奏啊!还圣母,圣母是目前最危险的职业吧!   “还好,比起圣母,脑残才是最可悲的。”千桦接着说道,似乎在无比庆幸着。   偷偷瞄了一眼老大,禧良顿时有种建安可能选的就是脑残……   “所以比起建安,你的圣母还是有可比之处的。”老大偷偷笑了笑。   偷笑了,偷笑了,这货刚才真的偷笑了!可怜的建安居然选择了脑残这个职业,最不能选择的就是脑残这个选项了好么……被虐死都不知道啊,亲!   虽然脑子里这样想着,禧良嘴上却是认可的说道:“至少圣母很受人家保护。”   “滚啊,混蛋!被脑残保护着才是最坑爹的……”千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摇晃着禧良的双肩,“你真的不知道有多坑爹啊,小爷我招谁惹谁了啊,最后还给我万剑穿心!”   卧槽……居然真的是万剑穿心!禧良瞬间石化了,然后立刻想通了似的谄媚地看着老大:“老大,我以后一定会听话!我保证完成任务!”   “知道就好,大家都懂的。有年终奖的哟!”脑袋满意地飘了飘,他嘴角勾起回答道。   我懂,我一定懂,我必须要懂!禧良谄媚地笑着,脚却是在无情地踢开千桦,顺便碾了一脚:“金手指,有没有搜索到任务目标?”   “叮,目标搜索完成,开始传送。”   “叮,传送完毕。”   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渐渐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他呆呆地看着禧良,然后抓住他的手:“你就是可以替代我的存在?可以帮我完成愿望的存在?”   “是的,先生。吾等必当竭尽所能……”禧良恭敬地行了一礼,迅速进入状态。   学生歪着头,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做出一个笑的表情:“那就拜托你了。”   “如你所愿,先生。”禧良在学生面前单膝跪下,虔诚地抬起头,看着他。   放下自己的手,学生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讨厌人类那些无用的感情,可明明那么无用,却还是有那么多人义无反顾地想要得到。”   “那您也是想要得到吗?”禧良微笑着问道,心里却在不以为然。   学生摇摇头:“不是,也不想得到。反而觉得恶心!我不需要这样懦弱的情感。”   “呐……现在请您许下您的愿望,吾等必当竭尽所能帮您完成愿望。”慢慢地勾起嘴角,禧良的眼睛显然是亮了。是的,那种不需要的感情就应该彻底忘记……   思考了一会儿,学生轻轻抚摸着禧良的脸:“我要存在感,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那么您知道代价吗?知道后还想要完成这个愿望吗?”禧良的眼神渐渐锋利。   丝毫不受禧良的影响,学生又用手指给自己做了一个笑的表情:“刚才金手指对我说过了,等你完成我的愿望,我愿意将灵魂献祭给你们,这是属于我们的约定。”   “那么……契约成立,先生。”禧良优雅地行了礼,认同了这次的任务雇主。   “叮,契约成立。”   “任务世界:樱兰男子公关部。”   “雇主灵魂扣留成功。”   “开始传送。”   “温馨提示:001,请系好安全带。”   尼玛,别的实用技能就没升级到吗!   “金手指,你的升级到底是什么状况!老子要个毛安全带!”禧良怒了。   金手指弱弱地回答:“没办法,现在行情差,能升级一点就是一点,知足吧。”   “你果然是专注坑爹一百年……”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初章   “看呐,这就是凤鸣院,意外的优秀呢。”   “好帅气!理想中的类型呐……”   “凤鸣院大人,这些都是开学祭的活动提报。”原平小泽恭敬地说道。   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禧良随意看了几眼:“这几份交给有夏,开学祭应该没我什么事才对啊,为什么提报都需要让我过目?一定是有夏在偷懒。”   “但是有医学部当心理顾问的话,迎新效果应该会更好的呢。”小泽笑着说道,“毕竟您可是凤鸣院大人,不信任您的话,还能信任谁呢。”   要知道凤鸣院家族是日本七大家族之一,祖辈三代更是融合了中英法三国的各大出色家族的血统,对医学方面,在全球的影响力可谓非常深远。   被小泽一奉承,禧良觉得自己的不满正在一点点消失,他眯着眼睛微微勾起嘴角:“以后这种事情的话可以找我的副部长——立木次郎。”   “是的,凤鸣院大人。”小泽立刻笑着应下,然后瞥了一眼手表:“差不多是下午茶的时间了呐,如果可以的话,凤鸣院大人您能和我一起用下午茶吗?”   一听到有下午茶,禧良的眼睛顿时笑弯了:“嗯,可以啊。”   巨大的落地窗旁,他优雅地闻了闻红茶的香味,不由勾起嘴角,和活动提案部一共合作过两次,但这家伙却知道自己爱喝哪种红茶,真是心细的孩子。   “不知道这款巧克力芝士蛋糕合不合您的口味。”小泽笑着递给他。   禧良心满意足地尝了一口:“还不错,但我最喜欢巧克力芝士球。”   “有机会也想尝尝看呢。”小泽喝了口红茶,悄悄地记在心里。   突然一抹金色的头发吸引了他,禧良看着那精致的容颜微微一愣,话说……这好像是公关部的部长?陪女孩子聊天什么的,还真是个荒唐的部门呐。   “这是须王环,须王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小泽瞥了一眼那身影,耐心地解释道,虽然他对须王家族没有多少好感,但至少并不讨厌。   看着那灿烂的笑容,禧良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不知不觉地说道:“感觉这孩子是个很有存在感的人呢,他的身边都围绕着笑容,不是吗?小泽。”   “我认为……一时的快乐并比不上长久的无忧。”小泽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眯着眼睛笑了笑,禧良调回视线:“很好的回答。”   “只是我这么以为而已,凤鸣院大人。”小泽挑眉。   有些惋惜地看着他,禧良品了口红茶:“等一会儿我会告诉次郎我们两个部门长久合作的事情,具体事宜我会让他和你见面商谈的,你放心。”   “多谢凤鸣院大人。”小泽真诚地露出笑容,这样意料之外的收获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能够和医学部有长久的合作,那可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待遇。   禧良摇摇头,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我只是觉得小泽很有趣而已。”   “呃?”看着禧良的笑容,小泽忍不住红了脸。他本以为凤鸣院是个极度高傲的人,没想到居然异常的亲和,完全不像学院的传闻呐……   没有回答小泽的话,禧良站起身,向他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您辛苦了,凤鸣院大人。”小泽立刻也站了起来,恭敬地送走他。   出了门,禧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勾起嘴角走向了医学部。   “凤鸣院大人,欢迎回来。”立木次郎恭敬地行礼,对于自家部长大人,他可是头疼不已,本来医学部可以称霸整个樱兰学院的,但是现在医学部却是最冷清的一个部门。不是没有人想进,而是根本就没人能进来……   扫了眼桌上的文件,禧良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推了推:“刚才我决定和活动提案部长久合作了,等会儿你去找原平小泽商议一下具体事宜。”   “是,凤鸣院大人,我会尽快着手去办的!”立木次郎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心中暗想:难道部长大人突然开窍了?这样一来的话,医学部一定能够吸引新生的眼球,到时候扩充部员绝对不是问题。啊,他已经看到了医学部辉煌的未来!   察觉到某人想歪了,他眯着眼笑了笑也不准备纠正:“那就辛苦你了,次郎。”   “是,凤鸣院大人!”立木次郎回答的声音都响了几分,他就知道一旦部长大人准备动手的话,那些部门完全就不是他们医学部的对手。   很快,迎新开始了。   “凤鸣院大人,您准备去参加开学仪式吗?”立木恭敬地问道,其实他并不觉得迎新仪式值得让自家部长大人参加,只是例行的询问还是需要的。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立木,禧良还是敏锐地感觉都到了他的想法,他微微勾起嘴角:“既然次郎不希望我参加,我就不去了,反正新生招待有你们处理就足够了呐……”   “完全没有的事,凤鸣院大人!我等没有权力擅自让您更改主意。”一听到禧良戳破了自己的心声,立木连忙叫道,他只是觉得毛毛躁躁的新生会冒犯到部长大人而已。   悠闲地喝了口红茶,禧良放下手里的学院报,似笑非笑地看着立木战战兢兢的样子,良久他才懒洋洋地指着不远处的时钟,说道:“时间快到了,你先过去吧。”   “那凤鸣院大人您……”立木硬着头皮问道,却是不敢抬头。   微微勾起嘴角,禧良恶趣味地回答道:“不知道呐,有可能参加吧。”   “我明白了,凤鸣院大人。”面对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立木倒是松了口气,这样的回答在他眼里就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意思是不愿意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   结果立木没有猜错,直到仪式开始他家部长大人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立木君,凤鸣院呢?”井上有夏走到立木的身边轻声问道。   恭敬地看着七大家族之一的井上有夏,立木挺直着脊背,微笑着回答:“虽然凤鸣院大人接到了开学仪式的邀请函,但凤鸣院大人并没有答应呢,实在是抱歉。”   “这么重要的迎新仪式居然也不来,还真不愧是凤鸣院吗……”知道某人的恶劣脾气,井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下面的发言你先代替凤鸣院发表一下,顺便宣传一下学院的各大部门。”   “是,井上前辈。”立木恭敬地回答道,然后理了理衣服准备上台。   向小泽挥了挥手,井上打了个哈欠:“小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部长?”小泽疑惑地看着井上。   井上看了眼外面众多新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一会儿学生会全权接管这里的事宜,你在一旁协助就好,我先去找凤鸣院,他的演讲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啊。”   “呃?部长,可是等一会儿也有您的演讲啊!”小泽立刻惊叫出声。   抬起手,把桌上自己的名片取走,井上笑着说道:“这样就没有我了。小泽要好好表现哦,我会从你的工作表现能力给你的总体考评上加分的。”   “部长,不带您这样临阵脱逃的!凤鸣院大人不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小泽连忙拖住井上的手臂,坚决不让他走。   井上指了指不远处写着凤鸣院的名片,无辜地说道:“开学仪式是建立信任和部门友好的关键桥梁,我也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和医学部长久发展合作着想啊,或许今年医学部会收新生哦。”   “医学部只要凤鸣院大人在一天,就绝对不会随意收取部员的。部长,你就死心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坐镇呢!”小泽二话不说依旧死死拖住井上,完全不给他机会逃脱。   暗自抽了抽嘴角,井上表面上依旧是义正言辞的样子:“今天是开学仪式,部长于情于理都应该到场,要是只有凤鸣院一个人不来的话,校长大人肯定会询问的哟……”   “正因为都要到场,所以部长您就更加不能消失了。”小泽完全不吃井上的那一套。   刚要反驳,小泽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小泽,让有夏过来一下。”   “是,凤鸣院大人。”小泽立刻恭敬地回答道。   井上挫败地捂着额头:“到底谁才是你的部长呐……小泽。”   他找了那么多借口,居然比不上人家一句话,还真是个偏心的孩子。   小泽“呵呵”了两声,他才不会说出他看不得自家部长悠闲,自己却要拼死拼活的工作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目的   “那个……抱歉,请问图书室在哪里?”一个淡淡地声音响了起来。   禧良转过头,勾起一个淡雅的笑容:“往前直走,然后拐弯,看到写着图书室的金属铭牌的建筑就是了呐。”   下意识地把眼前的女生当做了搭讪的人,禧良温和地看着她,却没有热情地亲自送她去那里。他可不会忘记自己头上还挂着人渣进度表……   “谢谢。这是……”春绯好奇地看着禧良手里的花盆。   愣了一下,禧良看着怀里粉色的樱兰花解释道:“这是樱兰花,意外地适合这个学校的名字,不是吗?尤其是樱兰花的花语——人生的出发点。我希望学生们都能如同花语一般,在樱兰学校中绽放光彩,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出发点。”   “很漂亮呢。哦,对了,我是藤冈春绯!请多多指教。”春绯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   微微眯着眼睛笑了笑,禧良也正式地介绍自己:“我是凤鸣院莲月,请多多指教。看藤冈同学的样子应该是新生吧,要加油了呐。”   “谢谢凤鸣院同学。”春绯点点头,对眼前的禧良有了些许好感。   向她挥了挥手,禧良笑着指着前面:“我还有事,先走了,藤冈同学。”   “嗯,再见,凤鸣院同学。”春绯点点头,笑着向他道别。   然而让禧良没有想到的是,春绯还是迷路了,并且打碎了一个价值八百万的花瓶,和男子公关部正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他也不会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因为今天他只是想来活动提案部做客的。   “凤鸣院大人,这花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小泽新奇地看着花盆。   将花盆塞到小泽手里,禧良笑着说道:“这是樱兰花,偶然发现的,因为意外地适合学校的名字就带了回来。送给你的,小泽。”   “真的吗?”小泽新奇地眨了眨眼睛,他可没有想到居然能收到这位大人的礼物。   爽快地点了点头,禧良闻了闻那淡雅的花香:“我送了立木一盆,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带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么冒失的行为。”   “不,怎么可能呢!这是我的荣幸!”小泽连忙恭敬地说道。   “啊,莲月,连小泽都有,为什么我没有?”井上鼓起包子脸,可怜巴巴地插了进去。   禧良瞥了他一眼:“有夏老是偷懒,哪能比得上小泽这么辛苦的工作呢。”   “部长。”小泽恭敬地行礼,叫了他一声。   井上向他挥了挥手,然后整个人都挂在了禧良的身上:“不行,莲月一定也要送我一盆,人生的出发点,这么美好的寓意,我怎么能缺少呢。”   “已经送完了,真是抱歉呐。”禧良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井上鄙夷地看着他:“我相信莲月自己一定留了好多,就给我一盆嘛……”   “我拒绝。”禧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这家伙植物杀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这时一名部员走了进来,连忙打招呼:“部长大人,凤鸣院大人。”   “有事吗?奈奈子。”井上挂在禧良的身上不肯下来。   恭敬地点点头,奈奈子回答道:“刚才收到一个委托,是告白委托。”   “我拒绝,现在没有一点心思接受这种毫无意义的委托。”井上没有半丝犹豫,他们虽然是活动提案部,平时会接受各种形式的委托,把该有的活动全部变得更完美,但是告白委托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他可不想同意。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奈奈子求救地看向了小泽:“可……这是佐佐木志田的委托,不亚于七大家族之一的存在,如果不仔细处理的话,会不会……”   “只要雇佣金可以,我们愿意接受。”小泽一听是这样难搞的对象,心下就明白了这份委托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就算部长再不愿意,他还是要答应下来。   “是的,副部长大人。”奈奈子连忙回答,然后火速走了出去。   井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小泽:“小泽,你这算是越过我这个部长去答应委托?”   “部长,若是拒绝的话,志田先生一定会觉得非常难堪,不亚于当面看低了佐佐木家族。毕竟佐佐木家族仅仅在七大家族之下,不是吗?”小泽头疼地解释道,自家部长一旦任性起来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够招架得住的,难道说任性是贵族的特权?   禧良扯了扯嘴角,打趣地说道:“佐佐木的告白,那真是值得期待呢。”   “哦?如果是莲月想要见识一下的话,那就让你看一下什么叫做活动提案部,绝对会让你惊叹的!”有夏显得有些兴奋,这一次他一定要让这个家伙知道自己的才华!   看到这次部长没有任性地拒绝,小泽感激地看了一眼禧良,向他笑了一笑。   禧良向他眨眨眼,其实这也不算帮小泽,因为他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按照井上有夏的性格,要是他认真的话,一定会将这场告白搞得声势浩大,惊动全校,这显然非常有趣。   “那就期待你的提案了。”禧良笑着说道。   井上转过头看着刚才奈奈子临走前交给小泽的备份文件,问道:“对方是谁?”   “是常陆院家族的常陆院光。”叫着那人的名字,小泽不禁皱起了眉头,听说常陆院家的两个小魔王一直以兄弟两人为中心,是认定别人就是玩具的存在,又是个难搞定的人。   不以为然地拿过文件,井上轻飘飘地说道:“活动提案部的准则就是做出最完美的提案交给客人们,至于结果……告白这种事,在我们提案部的考虑范围之内吗?是吧,莲月?”   “感情这种事情自然是当局者知道的,你们只要做好就行。”禧良点点头,他只是想围观而已。   井上勾起嘴角,想想看,一个男人向另外一个男人告白,而且对方还是常陆院家族,绝对会是一场惊动全校的好戏。不知道……到时候常陆院家族会怎么样收场呢?他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说起常陆院,应该是公关部的部员吧。”禧良突然问道。   井上点点头,思索着回答:“嗯,是的,在我的印象里是个阳光的孩子。”   “突然间我更加期待了呐。”禧良的表情和井上一模一样,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在这种闲暇又无聊的日子偶尔来点刺激的也不错。   不同于井上的鄙夷,小泽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凤鸣院大人果真是个极度温柔的人,连这样的感情都能下定决心去劝部长答应,真的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呐!而且能够收到凤鸣院大人的礼物,实在是太幸福了!如果一辈子追随下去那该多好啊……   瞥了眼微微脸红的小泽,井上忍不住捂脸,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白痴的副部长?那家伙绝对是和他一样是单纯的想要看好戏!而且这种人没事会想要去帮助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佐佐木吗?   “我现在就去草拟出提案,先告辞了,部长大人,凤鸣院大人。”小泽激动地叫道,这一次他一定不能让凤鸣院大人失望!   看着小泽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井上唉声叹气地说道:“真为这孩子感到悲哀,明明莲月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自家部长的好。”   “只能说明我比有夏你更优秀。”禧良挑眉,没有反驳他。   无力地挂在禧良的肩上,他可怜巴巴地说道:“那就看在你比我更加优秀的份上,给我一盆樱兰花呗,一个人独占那么多,我一盆有没有,这不公平哟。”   “这世界上如果还有公平的话,那我就勉强同意送你一盆。”禧良扬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井上,也暗示了这一次他想要看戏的心思是不会断的。   井上顿时无话可说,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不发表言论。   只不过这家伙对于公关部的表现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到底是想要挑衅公关部呢,还是仅仅只是觉得有趣?这种不明态度实在让他感到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据他所知,部长须王环是个法国女人生下来的私生子,想想也是,须王家族的正妻是个日本女人,但是须王环却是实实在在的混血,难道这家伙和须王家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两三事?   越想越觉得可能!   到了晚上,立木突然来拜访了他,并且将那盆粉色的樱兰花放在了自己的桌上,只是底座上刻写一排金属字:有夏只能看不能碰,小心报警系统。   井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是……”   “凤鸣院大人让我交给您的,平时让小泽同学帮忙打理就行,里面专门设立的报警系统,如果您无意碰到的话就会引发激光扫射呢。”立木笑着解释道,对于自家大人的做法完全盲目地信任。   “……”他就知道某人是绝对不会轻易送给他这盆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超忙啊,更新很慢的说~~抱歉啦!!!!   ☆、但是计谋   一周之后   “莲月,下午三点图书馆前的花园,你会期待的。”井上在电话里说道。   知道好戏要来了,禧良的语气也变得更为轻快:“我知道了,有夏。”   “这一次你一定会为我的提案心服口服。”井上非常有自信地说道,他为了这个提案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有信心让那个家伙对他心服口服。   这不仅仅是佐佐木对常陆院的“较量”,更是他对凤鸣院的“较量”。   “凤鸣院大人,东西已经做好了。”站在一边的立木恭敬地看着禧良,神情不明。   禧良挂掉电话,得意地勾起嘴角:“谁叫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呢,相信有夏不会介意的。”   立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期待那突如其来的变数了。   时间过得很快,在图书馆前的花园内,银质的茶具被擦得非常透彻,阳光照射下来,异常的让人感到温馨。下午茶的餐桌上放着银质的三层点心架,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司康饼被整齐地放在第二层的点心架上,开场的奶油和果酱更是被整齐地排列着。一切都在严格地按照着英式下午茶的要求在准备着。   “最好的茶叶就是从茶树上采摘下来的新鲜茶叶只能要最上面的嫩芽和两片叶子,烘炒后加上手工揉捏破坏茶叶的细胞组织,全程只要36小时。闻着这茶叶的味道就能知道这无疑是最棒的手工制茶,看来有夏这次不是说着玩玩的。”禧良满意地合上银质的茶叶罐,眼角泛上了微微的笑意,突然间他有些期待喝下午茶了。   听着禧良的话,立木也忍不住闻了闻茶叶的香气,赞叹道:“果然和以前喝的茶叶不一样,不愧是活动策划部,这样的阵仗也只有他们能做到。”   “凤鸣院大人。”远远地看见禧良,小泽立刻跑到了他的身边。   赞许地看着小泽,禧良笑着说道:“细节上都能准备的这么充分,很好。”   “这是特意空运回来的锡兰红茶,我已经让奈奈子给您送去了一些,希望您喜欢。”小泽希翼地看着禧良的眼睛,心里有些忐忑,他只是想回上次那盆樱兰花的礼而已。   禧良挑眉,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细心,立刻爽快地答应了:“谢谢你,小泽。”   “这是我应该做的,凤鸣院大人。只是我在想要不要换成加了葡萄干的司康饼,或许这种口感会更好。”一想到司康饼,小泽微微皱眉,他虽然在英式下午茶上下了功夫,但还是有些不自信。   微微扬起嘴角,禧良摇摇头:“不,我认为配下午茶的话,纯的司康饼是最好的。要知道司康饼代表着对于故乡的一种情愫,果酱已经足够完美,要是换成加了葡萄干的司康饼反而是多余的。你做的准备很充沛,相信佐佐木会喜欢的。”   真诚地点点头,小泽渐渐放下心来:“非常感谢您的指点,凤鸣院大人。”   “不,只是经历过了而已。”禧良拍了拍小泽的肩膀,然后关注地看着情况。   好奇地看了一眼禧良,小泽向不远处的井上挥挥手,示意他这边已经全部完毕。井上微微点点头,然后转身交待奈奈子一些事情后,走向了禧良。   “看着吧,你一定会佩服我的。”井上得意地说道。   禧良微微挑眉,冷哼一声:“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我觉得你只需要赞叹我的计划完美,他们的事情,你就当是娱乐,这样不是很好吗?”井上远远地看着已经到场的佐佐木,语气夹杂着丝丝嘲讽。   分明……他们是一种人,都一样的冷血。   小泽立刻挡在禧良的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凤鸣院大人才不会这样呢!”   “或许吧……”禧良笑了笑,然后接过女仆特意冲泡的红茶。   微微瞥了他一眼,看着这般的禧良,井上隐隐觉得事情可能会发生什么变数。   很快,另外一位主角到场了。   当常陆院走过去的时候,他每走一步,两边的草地上都会冒出一朵鲜红的玫瑰花花苞,然后如同魔术般慢慢绽放出来,走得越近,玫瑰花越多。当常陆院踏上台阶的时候,玫瑰花顿时组成了一个心形的小拱门,然后以餐桌为圆心,美丽的麝香豌豆花更是奇迹般蔓延开来,这是常陆院的诞生花。   佐佐木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自觉得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够拥有这样浪漫的一个场景,这些都是怎么办到的?太不可思议了!   禧良微微挑眉,这样精确的算计还真是没有想到。   “不错吧!”井上洋洋自得地说道。   高傲地点点头,他也不反驳:“细节无处不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告白用的就是真诚和心意,代表爱情的玫瑰和常陆院的诞生花相结合,辅以英式的优雅与精致,无声地述说出佐佐木对待这份感情的真挚与慎重。”井上拿起加了葡萄干的司康饼一口吃下,这些东西可费了他不少心思。   禧良接着说道:“鲜花的明示,加上英式隐晦的暗示,想必就算佐佐木不说出来,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意。非常适用于贵族,充分表达了对他的尊重。”   而在那一头,佐佐木紧张地看着常陆院:“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那你知道我是光还是馨吗?”微微皱眉,常陆院光双手抱胸,他觉得这样的场面虽然的确足够的精致,但他并不是女生,这样反而有些恶心。   微微愣了一下,佐佐木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我……我……”   “连我是谁都分不清楚吗?呐……到底谁是光,谁是馨呢?”常陆院一步一步地走近佐佐木,眼神慢慢犀利,不似之前的那种阳光、快乐。   佐佐木缩了缩身子,有些委屈地说道:“你……你是光。”   “回答错误!”高傲地抬起下巴,常陆院说道:“我是馨,是光拜托我代替他过来的。”   佐佐木有些不敢相信,按理说井上不会请错人的:“可……可是……”   果然是被狠狠拒绝了,而切是半分不留情面……   “连哪个是我都分不清楚,还真是可……”话还没有说完,一声礼炮的声响打断了他,只见直升机上一块甩出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医学部成立四十周年。   这是怎么回事?   井上疑惑地看向禧良:“佐佐木志田是个胆小软弱的次子,但你这样破坏他的告白未免有些不合适吧?要知道佐佐木家族的族长可不是这么好唬弄的。”   禧良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向前,一把勾住佐佐木的脖子,笑着对常陆院说道:“佐佐木同学是我请来参加四十周年活动的客人。刚才我和有夏一起打赌,结果我输了,有夏让我邀请今天出门看到的第一个人一起参加活动。佐佐木看我太忙才会决定帮我说的,给你带来了不便,真是非常抱歉,常陆院光同学。”   “呃?”佐佐木震惊地看着禧良,内心的难过被眼前的突然事件代替了。   常陆院显然没有想到竟会招惹上一位这样的存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凤鸣院的大名在整个樱兰都是不容冒犯的存在。想想也是,可能是他因为这么暧昧的场景想多了,毕竟佐佐木连一句告白的话都没有说过……反而是他在一味地追问佐佐木到底有没有认出是他来。   禧良没有去看常陆院眼底的尴尬,而是笑着揉了揉佐佐木柔软的发丝,“谢谢你,佐佐木。”   “凤鸣院大人……我……我……”委屈地咬着下唇,佐佐木感激地看着凤鸣院,天真地以为禧良是正好路过看他可怜特意出面维护他的名誉,不让佐佐木这个名字蒙羞。   温和地笑了笑,禧良指着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窗边上喝着下午茶的井上,说道:“大家都在那里,有夏已经准备好了茶点,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常陆院光同学一起参加我们医学部的庆典。至于花园里的一切,是属于我两位远去的友人,佐佐木不知道也是应该的,一不小心触发了机关肯定也是吓了你一跳吧。是有夏特意为我的那两个友人准备的,很特别的机关呐!”   “真的是太令人意想不到了,不愧是凤鸣院大人。”佐佐木顺从地借着禧良的台阶走了下去。   禧良假意看了一眼手表,连忙说道:“啊,大家一定都就久等了,快进去吧。”   “嗯。”佐佐木连忙点头,感激地看着禧良。   看着常陆院还站在那里,禧良笑着伸出手:“常陆院光同学,一起吧!”   “为什么你觉得我就是光?”常陆院疑惑地看着禧良,从一开始这个人的眼睛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就是认定了自己是光,而不是馨。除了春绯外,第一个男生认出他们……   禧良诧异地看着他,然后莞尔一笑:“因为你就是常陆院光啊,和常陆院馨是不同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会面   活动一直进行到晚间,大约差不多在八点的时候,大家适时地散开了,唯独留下井上和禧良。此刻的井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但是眼底的风暴却在渐渐爆发。他强忍着冲动和禧良一同走进了自己精心布置的花园。花园内,女仆们连忙奉上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红茶,似乎察觉到即将有事情要发生,个个都站得远远的,以免到时候殃及到自己。   “莲月,难道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要知道我这么精心的准备都被你打乱了。我说过,我只在乎我的计划是否完美,他们怎么样都与我无关。相信莲月也是抱着看佐佐木家族出丑的心思才来的吧。”井上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说道,眼神却是充斥着不满。   闻着四周的玫瑰香气,夜晚的灯光分外柔和,照射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麝香豌豆花替换成的樱兰花,不得不承认这有种独特的美感。   禧良喝了一口红茶,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并不在乎井上的愤怒:“我对佐佐木家族的一项专利很感兴趣,因此你的准备是否完美也与我无关,我只在乎自己能否获得佐佐木的好感。当然,我也承认,我想要接近常陆院家族。”   听到对方非常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蓄意破坏,本该当场发怒的井上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愧是凤鸣院莲月吗?突然间觉得无趣的校园生涯有了点波动,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更加有趣的吧!”   “也许吧……今晚的花园布置我很喜欢。”禧良没有深入下去,而是调转了话题。   井上得意地挑眉,也不准备追根究底:“那是当然,反正佐佐木用不到,不如改造一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会对我表白呢。”禧良暧昧地笑了笑。   愣了一下,井上恶意地勾起嘴角,走到禧良的身后,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垂,眼神却是注视着花园的一处角落:“这样做,才像是我在对你说着情话,我的小公主。”   “那家伙走了。”禧良瞥了一眼那熟悉的衣角,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常陆院光。   不满地看着那个方向,井上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然后吸吮着:“我只是在帮某人坐实了他的猜测,增加游戏的趣味,嗯?呐,现在……Game start。”   “很疼啊……”禧良微微皱眉,却是没有反抗,在他眼里,此刻的井上就像是被夺取宠爱的小狗在主人身上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这样看他其实挺有趣的。   井上轻轻地拥着他,痴痴地笑了:“我会享受这个游戏的。”   第二日,禧良看着再次焕然一新的花园微微挑眉,以樱兰花为主题的花园夹杂着英式的高贵和日式的传统,只是除了樱兰花之外,玫瑰竟是没有退场。禧良觉得眉头隐隐在跳跃!   算了,自从图书馆变成医学部的据点之后,就很少有学生过来了。这样想着,禧良觉得就算有玫瑰花,只要不破坏总体的美感就行。将手里的小提琴摆好,禧良脑海里回忆着曲谱,开始练习起小提琴来,乐器也是贵族的必修课。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却是惊讶地发现不远处居然站了好几个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悦,他温和地笑了笑:“那个……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笑话,分明被打扰的人是自己,但为了任务,他觉得有必要忍耐。   常陆院光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他刚要说话,却是被春绯抢先了。   “抱歉,打扰你了,凤鸣院同学。但是你的小提琴真的是非常优秀呢,第一次听到这么美好的琴声……”春绯对有过一面之缘的禧良显然很有好感,她笑着赞叹道。   一边的环立刻惊讶地看着春绯:“春绯,你居然叫……凤鸣院同学?难道你们之前认识吗?”   毕竟寻常时候都是见不到凤鸣院的吧!即使见到了,也没有人敢随意冒犯他。   “嗯,上次迷路,是凤鸣院同学帮我指路的,是一个非常温和可靠的同学。”春绯笑着解释道,樱兰花真的非常适合凤鸣院同学呢。   禧良笑了笑:“多谢你的赞誉,藤冈同学。”   “初次见面,日安,凤鸣院大人。”不同其他人,凤镜夜反而是微微低下头,语气亲和地说道。   “凤鸣院大人?”诧异地看着凤镜夜,春绯不由重复道。   禧良笑着将小提琴交给守在一旁的女仆,挥挥手:“日安,同学。”   看着公关部部员眼里的诧异,禧良正式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或许该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凤鸣院莲月,各位应该是公关部的成员吧?很高兴认识你们。”   公关部的成员也立刻介绍了一下自己,但是到常陆院光和常陆院馨的时候,禧良勾起嘴角,说道:“呐,常陆院同学,你的弟弟常陆院馨果真很像你呢。”   “嗯,是,是吗……”常陆院光不自在回答道。   “呃?居然被认出来了!”须王环惊讶地看着禧良,明明连他都分不出来啊。   禧良点点头,看着须王环解释道:“昨天是周年活动,有夏让我邀请出门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常陆院光同学。虽然长得很相似,但是细分的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喝杯茶吧?”   “能够受到凤鸣院大人的邀请,是我们的荣幸呢。”凤镜夜眼角沾染着丝丝笑意,他深知凤鸣院这个姓氏背后代表着的意义,既然能够偶然遇见,那就没理由不深入交谈。   一行人跟在禧良的身后,当他们走进图书馆那一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没想到图书馆里面竟会变化这么大,完全的英式风格让众人忍不住减小了脚步声。   “凤鸣院大人,这是……”立木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禧良笑着介绍道:“这是公关部的成员,这是部长须王环,这是副部长凤镜夜,然后是常陆院光、常陆院馨、春绯、埴之冢光邦、铦之冢崇。这位是我的副部长立木次郎,也是目前唯一的医学部成员,让大家见笑了。”   立木连忙向众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抬手让女仆泡茶准备小点心。   巨大的落地窗下,禧良靠在沙发上享受着阳光的洗礼,女仆们小心翼翼地送上刚刚冲泡好的红茶和特意准备的巧克力芝士蛋糕,然后安静地等候在一边。   凤镜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女仆,心里忍不住在想:能够有这么优越的待遇,果然也只有凤鸣院家族才会拥有的资格吧。   离禧良最近的常陆院光则是不经意地瞥到了禧良脖子上的红痕,立刻想到了那晚无意间撞见井上和他在一起的样子,难道他们真的是恋人关系?   正要开口,房间中央一块屏幕降落了下来,一个严厉的男人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微微蹙眉:“莲月,难得你居然还会有客人来拜访,看来学院生活还是能减少你的孤独的。”   “哥哥,好久不见。只是正好在图书馆门口碰见就邀请了进来,大家都是很有趣的样子呢。”禧良笑着回答,对于和彦提出的孤独仿佛是没有听见一般。   凤鸣院和彦严肃地扫视了他们几人,然后盯着禧良,说道:“不过这次的聚会只能是一次简短的聚会,就在刚才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有一个脑内颅腔手术需要你完成,不会耽误你很久。”   “不是有爷爷在吗?”禧良惋惜地回答,他才刚刚接触到公关部的人呐。   和彦瞥了眼一旁的须王环,语气冰冷:“这就是爷爷的命令,学校那边我已经交代清楚,另外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脖子上有什么痕迹出现。以后对于你学院的私生活我会关照好的……”   “嘛……这只是有夏的恶作剧。”禧良有些可怜地看着和彦,仿佛是瞬间被禁锢自由的孩子。   和彦依旧寒着脸,然后拨通了电话:“颉利,给莲月准备法式衬衫。”   禧良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都说了是有夏的恶作剧,哥哥查看学院的监视器就知道了呐……就算爷爷误会了想必也是会自豪的吧,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哥哥。”   和彦没有说话,而是警告地看了一眼禧良,关闭了视频通讯。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呢,打扰您了,凤鸣院大人。”凤镜夜温和地说道,同时也有些惋惜好不容易能够和凤鸣院聊一会儿,却被拦腰打断,尤其是刚才那个男人最后一眼的警告恐怕其实是针对他们一行人的吧。实在担心他们别有企图?好吧,他的确是有企图。   禧良挥挥手,看了眼手表:“没关系,法国的专机估计会在晚上六点抵达,毕竟去的次数多了,就会发现自己能够记住各地专机的时间。嗯……还请务必让我招待你们,否则于心不安呢。”   “那就麻烦您了,凤鸣院大人。”凤镜夜笑了笑,非常自然地答应了。   公关部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果然今天的镜夜妈妈和以前非常不同呐!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坚信   “春绯,今天我们去户外活动吧,爸爸我可是很期待的哦!”须王环夸张地张开手臂,看向凤镜夜,“怎么样?镜夜妈妈,一定很期待吧。”   “感觉不错的样子,不如去森林探险吧。”常陆院光提议道。   常陆院馨立刻点头:“一定很刺激的呐!”   正当大家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春绯突然说道:“不如请凤鸣院同学一起吧?在学校里的时候,基本上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呢,他应该挺孤单的吧。”   “春绯果然还是很在意吗?”须王环也忍不住想起那时候在屏幕里听到的话,凤鸣院在学校的时间很少,即使回来也仅仅只是留在图书馆内,如同高高在上的皓月,让人不忍打扰的同时却忘记他本身也是需要情感的。   担心地点点头,春绯回答道:“我希望能够看见凤鸣院同学真正的笑容。”   “就这么定了!”须王环用力地握住拳头,灿烂地笑了。   反倒是在一旁的凤镜夜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微微皱着眉头。   当他们走到图书馆的时候,却发现凤鸣院并不在里面,反倒是佐佐木一个人正在那里发呆。   “那个……请问凤鸣院同……”春绯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叫他凤鸣院大人!”佐佐木回过神大声地打断春绯的话,整个人显得气势汹汹。   常陆院光立刻将春绯拉到身后,微微眯着眼睛:“我们只是来找凤鸣院的,你是……”   “我是佐佐木志田,凤鸣院大人还没有回来,你们来早了。”不同于以往软弱的性子,佐佐木向前走了一步,气势中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不容许任何人怀疑。   手里抱着文件,立木头疼地看着这些造访者,居高临下地说道:“原来是公关部的各位,实在是失礼了。凤鸣院大人正在回来的路上,相信很快就要到了。里子,准备茶点。”   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以搞定啊……   “是的,立木大人。”一旁的女仆看见立木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转身去准备茶点。   佐佐木看见立木的脸色无辜地缩了缩脖子,乖乖坐下,却是不愿看公关部的成员。   “是我们冒昧打扰了,抱歉。”凤镜夜笑着向立木道歉。   立木恭敬地微微点头,放下手里的文件,公式化地勾起嘴角:“不,都是应该做的,凤镜夜同学。凤鸣院大人能够有这样关心他的朋友,我相信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没关系,我们接下来可能会进行一个森林探险活动,希望到时候凤鸣院来参加。”须王环阳光地笑了,表情非常真诚。   看了眼桌上的邀请函,立木先行收好:“这份邀请函我先帮凤鸣院大人收好,到时候会请示他的。但是参加的几率应该不会很大呢,因为凤鸣院大人的日常行程都是经过事先安排好的,作为凤鸣院家族最出色的存在,就算是闲暇时光,也不会被允许随意挥霍时间。和彦大人可是非常严厉地叮嘱过的……”   “但是这样一来很压抑,不是吗?”春绯担忧地看着立木。   淡淡地点点头,立木也有些担心:“没错,但这就是凤鸣院大人。”   至于这封邀请函,他并不准备交给自家大人,因为和彦大人是一定不会同意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的,虽然他也挺希望凤鸣院大人能够放松心情,好好休息一下。   “我看过凤鸣院大人的手,他曾经也练习过格斗术吧?我可以向他挑战,按照凤鸣院家族的条例,他也必须答应我,如果我打败了他就能够在凤鸣院家族允许的条件下答应我的要求,对吧?”一直沉默的铦之冢崇突然说道,他虽然是植之冢家族的隶属,可凤鸣院家族好几次拯救过铦之冢家族的重要成员,祖辈中对于凤鸣院家族的尊崇绝对只多不少。   微微愣了一下,立木点点头:“是的,铦之冢崇同学。”   他没有想到铦之冢崇同学对于凤鸣院家族不成文的规定还挺了解,而且听说他初中就凭着剑道称霸全国,是个实打实的实力派。不过他相信自家大人也不会是轻易被击败的,在剑道上他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呢!谁胜谁负,只有真正上场才会知道。   “你要对凤鸣院大人做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凤鸣院大人的!”然而佐佐木倒是坐不住了,他瞪着铦之冢崇,脸色铁青。如果他想伤害那位大人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立木连忙拉住佐佐木,看着坚定的铦之冢崇,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佐佐木同学,铦之冢崇同学估计只是想邀请凤鸣院大人一同放松心情而已,我相信他是没有恶意的。”   “但是!凤鸣院大人是拯救生命的存在,尤其是重要的手,要是手受伤了,那该怎么办!”佐佐木无论如何都觉得太莽撞了,一点心都不能放下来,他可不信任这帮人。   光邦看着分外担心的佐佐木,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向他保证道:“崇不会的,他向来最有分寸了哦。”   看着这么可爱的光邦,佐佐木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他的眼神下只好作罢。   这时门被女仆轻轻地拉开了,她看着门外的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呃?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人正是禧良,他身上依旧穿着白大褂,好奇地看着大家。   “凤鸣院大人!”佐佐木激动地看着禧良,眼睛亮闪闪的。   “凤鸣院大人,欢迎回来。”立木急忙站了起来,然后关切地看着禧良,脸色这么苍白,看来是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真是令人担心。   软软地挂在立木的身上,禧良笑着向大家一一打了招呼,然后愁眉苦脸地看着桌上的文件:“啊拉,才几天没有回来,文件就堆积到这么高的高度了吗?”   “没办法,这些都是必要文件呐,凤鸣院大人。”立木恭敬地扶住禧良,手却是为他把了一脉。这些都是从禧良那边学过来的,他非常受用,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只是疲劳了而已。   “凤鸣院大人,我今日前来,是想要向您下战书。”铦之冢崇极为郑重地看着禧良,武士礼更是行的一丝不苟,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抽了抽嘴角,禧良实在是累极了,他可不想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当下可怜巴巴地咬着唇说道:“但是我听说铦之冢家族的格斗术和剑道都非常的厉害呢,我练习格斗术和剑道都还不久,只是为了防身,比赛什么的还真是……”   “请您一定要答应我!”铦之冢崇看着脸色这么苍白的禧良有些不忍,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铁下心肠决定郑重挑战他。   装可怜卖萌居然对他没用?那这家伙还死心塌地地守护着植之冢光邦。禧良不由捂脸吐槽他,他无奈地把头埋在立木的怀里,而且为什么公关部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还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想着想着,他闻着立木身上消毒水的味道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好困呐……   “要不还是算了吧,等凤鸣院大人休息好再请示一下。”佐佐木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无辜可怜的样子,当即心软了,没想到他心目中神话一般的存在居然也会这么可爱。   立木看着难得耍赖的禧良,轻轻地叹了口气,询问道:“凤鸣院大人,还是给出个明示吧?”   等了等,立木没有得到回答,他悄悄摇了摇他的手臂,没有反应?   小心翼翼地扶住禧良的肩,立木低头一看,嘴角不由泛起了笑容,他将已经熟睡的人儿打横抱起,包含着歉意说道:“抱歉,我先送凤鸣院大人去上面休息。”   众人哑然失笑,原来竟是睡着了,看来他是真的累了。   “脸色这么苍白,我学过一些医术,不介意的话让我帮忙看一下吧。”细心的凤镜夜不由提议道,他凤家主要涉及医疗类,因此对自己也有些把握。   立木礼貌地拒绝了他:“没关系,我已经得到了高级医师资格证,请您放心。”要知道他既然是医学部的副部长,就不会不懂得医学知识,要是只会处理事务的话是绝对会被排除在外的,凤鸣院大人对于部员的要求可是非常严格的呐。   “那麻烦你了。”凤镜夜尴尬地收回手,站了回去。   立木向他公式化地笑了笑,然后抱着禧良上了楼梯。   常陆院光瞥了那个身影一眼,微微蹙眉,自始自终却是没有说什么。   “那崇的挑战呢?”光邦歪着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须王环眯起眼睛笑了笑:“不是刚才已经默认了吗?”   众人一愣,顿时了解了他的想法。   “嗯,一定要看见凤鸣院同学的笑容!”春绯也跟着笑了。   佐佐木看着热情洋溢的公关部,垂下了眸色,安静地准备离开。   “佐佐木同学也一起来吧,你一定也很想看见凤鸣院同学真正的笑容!”春绯叫住了佐佐木,她本能地觉得佐佐木同学是非常真诚地关心着凤鸣院。   诧异地看着春绯,想起刚才自己还对她吼叫过,他不由红了脸,结巴地回答:“不,不……”   “是啊,佐佐木,还是一起来吧!”不等他说完,须王环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定很想亲眼看见凤鸣院的笑容,我们大家要一起齐心协力啊!”   在大家的热情攻势下,佐佐木点点头,羞愧地同意了。如果是和他们一起的话,他相信一定能够看到凤鸣院大人的笑容!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坚信着!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暗流   “我说……你们,在玩什么无聊的游戏啊?”一个慵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佐佐木定睛一看,连忙叫道:“井上大人,日安!”   “无趣。”井上懒洋洋地收起靠在门框上的手,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他可没有偷听的习惯,只是正好看到了这出戏,而且是一出让他不喜欢的戏。   小泽板着一张脸,无声地在井上的身边打量着这群人。看着井上阴沉的脸色,心里暗自敲响着警钟,为什么这群天真的家伙会在这里?部长的心情一定是糟糕透了吧。   “原来是井上大人,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凤镜夜公式化地说道。   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井上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盯着铦之冢崇,危险地说道:“刚才在门外一不小心听到了你要挑战莲月的事情,不如我们来做个热身吧。”   “井上大人的意思是……”凤镜夜微微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拿起桌上的被子,井上快狠准地砸在凤镜夜身侧的桌角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然后他又突然抱歉地笑了笑,无辜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间手滑了,本来还想着好渴啊。”   “喂,你是故意的吧!”常陆院光叫道。   “井上有夏!”常陆院馨顿时铁青了脸色。   “你们两个给我安静点。”铦之冢崇低声提醒道。   “没事吧?镜夜。”须王环立刻关切地看着他。   凤镜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铦之冢崇往前站了一步,面色不是很好:“不知道井上你想要做什么。”   “都说了是做热身运动啊。穷极无聊又虚伪无能的学院生活我已经玩腻了,既然你要挑战莲月,为什么不能加上我这一份呢?不如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会告诉你们一个关于莲月的秘密……怎么样?”井上看着楼上的房间,笑了笑。   佐佐木不认同地看着井上,畏畏缩缩地说道:“井上大人,您……”   “闭嘴,我问的是铦之冢崇。”带着威胁的意味,井上瞪了他一眼。就算是大家族那又怎么样?他井上家族才不会有所忌惮呢。   只见铦之冢崇摇摇头,坚决地说道:“抱歉,我们不需要。凤鸣院大人的过去我无需知道,我们只希望凤鸣院大人能够露出最真实的笑容!”   “哈哈,真的?还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或许等你们知道了,你们就会后悔这个决定了呐……别怪我没有善意地提醒你们,你们,尤其是须王环,还是离莲月远一点比较好。”井上宠溺地看着他们,抓了抓头发,将手插在口袋里走向须王环。   须王环警惕地看着井上:“为什么要这样说?”   “环,等于环,这是我给你的提示。”井上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小泽紧随其后,等走了很远的时候,他才好奇地问道:“部长大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公关部的人看样子都非常关心凤鸣院大人,这样不是反而好吗?相信凤鸣院大人会处理好的。”   “有些伤口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合,我是这种人,他也是这种人。因此,在我认为,怨恨是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消除的,只会腐烂发脓,要想根治,必须只有对方垮了。”井上远远地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似乎陷入低迷情绪的须王环,嘲讽地勾起嘴角。   讶异地看着井上,小泽追问道:“我觉得凤鸣院大人不会对他们下手。”   “凭他的骄傲,这些人配吗?”井上转过头,笑容却是柔和了一些。既然他不愿意,那就让他来动手,消遣一下时间。那家伙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小泽歪着头,不明所以,似乎想到了什么,部长大人的意思是:既然凤鸣院大人下不了手,就由他们代为处理?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挺不错的。毕竟部长大人无聊太久太久了……   一瞬间,他就有了主意,他恭敬地看着井上有夏,问道:“最近新闻部人气很少,很多人都在议论要不要关闭新闻部,部长大人,您看……”   “非常好,小泽。”井上爽朗地笑了几声,眼角闪过一丝算计。果然是自己的副部长,这么了解自己的人而且从不加以阻止,估计只有他了呢。   恭敬地低下头,小泽没有说话,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   第二日,等禧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看了一眼时钟,正好是下午茶时间。他揉了揉肚子,穿着睡袍走下了楼梯。   “凤鸣院大人。”铦之冢崇恭敬地叫了一声。   笑着点点头,禧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铦之冢崇同学,你这是……”   “我希望凤鸣院大人能够答应我的挑战。”他恭敬地回答。   不动声色地喝了口红茶,禧良温和地问道:“为什么这么坚决呢?”   “打败了您,您就能够和我们一起参加活动了吧?”铦之冢崇反问道,立木就是这样暗示的他们不是吗?那就让他打败他吧!   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禧良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使劲揉了揉他柔顺的黑发:“笨蛋,如果是你们的邀请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但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铦之冢崇僵硬着身子,想要推开禧良的手,可碍于凤鸣院家族的名望他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立木微微皱眉,恭敬地站在一边,但是眼神却是出卖了他。他厌恶着铦之冢崇,厌恶着公关部,就像是厌恶着阴沟里的臭老鼠一般。   “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出行。”禧良松开了他,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   铦之冢崇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一下,他看着这样的禧良,不由想起了须王环曾经对光邦说过的那句话——干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或许光邦看到这个人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所以才会那么想要帮助他吧。   一开始仅仅只是因为不忍光邦的心意又因为是凤鸣院家族,所以才会那么努力,现在……他觉得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愿意把他当做朋友。   微微地低下眸子,正要说话,但是当目光接触到那金色的手环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记得井上对须王环说过环等于环的话。手环的尺寸明显比较小,小到摘不下。而且通常男人是不会戴这种女性化的金手环,除非这个手环本身就具有重大意义,重大到从小就没有摘下过。   “但是您的行程恐怕都已经被安排好,会不会不方便?”铦之冢崇连忙将视线从手环上移开,他机械地问着禧良,脑子里却是想着手环的事情,心里默默地添了几分忌惮。   禧良转过身子,对立木说道:“次郎,那就拜托你了。”   “凤鸣院大人!”立木严肃地看着他,他并不想对和彦大人报备,要是本家知道大人和世家弟子一起出游,而且没有其他保障,绝对会杀了自己的。   禧良笑着眯起眼睛,请求道:“只有一天而已。”   “是,凤鸣院大人。”立木低下头,恼恨地咬着牙,此时此刻,没有谁比他更讨厌公关部了!这件事必须向和彦大人报备,他可做不了主张!   等铦之冢崇走后,禧良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立木:“邀请函在哪里?”   “我就去拿来,凤鸣院大人。”立木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   禧良叫住了他,拉着他坐下:“你并不希望我和他们走太近。”   “是的,凤鸣院大人。”立木咬着牙承认道,他家大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隐瞒只能造成隔阂,他并不想和大人造成不必要的嫌隙。   无奈地叹了口气,禧良一把将立木搂在怀里:“谢谢,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他相处一下,哪怕只有一天,这会让我感受到我们身上的不同。”   “我……我明白了,凤鸣院大人。”立木愣了一下,郑重地许诺道,“只要是凤鸣院大人心里所想的,我等一定竭力完成!决不允许失败!”   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禧良信任地看着他:“当然了,谁叫你是我的副部长,我可是非常相信你的能力哟。或许除了你们,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怎么会!凤鸣院大人是我最尊崇的人!”立木看见禧良似乎有些低落,立刻坚定地说道,在他的心里,眼前这个人,是最棒的!   “谁知道呢……”禧良撇撇嘴,然后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争执   接下来的几日,禧良没有在学院里发现公关部的影子,关于活动,他全权交给了他们。   “那个……我是来看书的。”突然间门外响起一个犹豫不决的声音。   禧良微微挑眉,他没有想到常陆院光会来这里,而且是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就像是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气急败坏中又无计可施。这无疑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把人类当做玩具的恶魔双胞胎居然也会有烦恼?   立木公式化地向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让女仆给他泡茶准备一些点心。   偌大的图书室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翻书时才有的细碎声。常陆院光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尽量不发出声音,他随意地抽出几本书,最后发现他根本一本书都看不进去。   “你不适合看这种类型的书。”禧良淡淡地抬起头,看着他手里的童话故事书。   常陆院光愣了一下,看着书目不由懊恼地将书放回原处,有些尴尬地坐到他的面前:“你介意我耽误你几分钟吗?或者你只要坐在我的面前,听不听都没关系。”   在他眼里,凤鸣院这样的身份,的确有拒绝听他唠叨的权利,尤其这里是医学部的地盘。   “乐意之至。”禧良放下手里的书,摊开双手,浅浅地笑了。   沉默了一下,常陆院光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地说道:“为什么你能一眼分辨出我和馨的不同?难道也是因为性格上的原因吗?”   “不,不是性格的原因。按照你的话来说,如果你们两个是在静止不动的状态下,那就没有人能够分辨出?但是我觉得事实并非如此,你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个体,你终究和常陆院馨是不同的。”禧良反问道,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常陆院光歪着头,有些不明白:“外表上看的话,没有人能够认出吧。”   “从医学上的角度来说,我正是以外貌分辨出你们的。”禧良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再完美的复制品,也会有些许差别的,何况是人类呢。   顿时瞪大了双眼,常陆院光讶异地看着他:“不……不会吧……”   “的确如此。”禧良微微挑眉,他并不觉得这个答案很让人惊奇。   常陆院光立刻跑到禧良的面前,他几乎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叫道:“我不信。”   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禧良打量着他的脸庞,回答:“总体而言,你和常陆院馨还是非常相像的,但从美学角度来看,如果面部的宽度是10cm,那么眼睛是2至2.5的比率,眼睛的宽度是1cm,长度是3cm。以此作为基点,你的分割点比起常陆院馨的分割点就会有些许微妙的差异。”   “呃……果然是医学界的人,这样的分析还真是变态呐。”常陆院光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吐槽,他无聊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对医学界的人顿时抱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态度。   并不觉得这样的回答已经超出了他人的接受范围,禧良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注视着完全心不在焉的某个人,问道:“为什么你很希望别人能够分辨出你们两个?”   “我已经厌倦了,要不是我的头发分在左边,馨是右边的话,大家根本就不知道谁是光,谁是馨。如果说我比较更加恶劣的话,馨才是坏心眼的那个人,明明沉浸在我的主意里,玩的不亦乐乎的那个人就是他吧!还不如刚开始就让大家分辨出谁是光,谁是馨。”常陆院光抱着双臂,脸侧向一边,闭着眼睛高傲地说道,显然是在开始埋怨着别人。   指了指那夸张的粉色头发,禧良无奈的说道:“因此你的头发就染成了这个颜色?还真是幼稚的思想,一开始沉浸在希望谁也分辨不出谁是谁的游戏的,不正是你们吗?”   “但是我现在最反感的就是这个!我才不要再被别人误认为我是馨,最讨厌馨这个家伙了,如果这个家伙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话那该多好!就是因为馨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常陆院光气愤地叫道,从小到大,除了春绯和这人之外没有人能够分得清楚他们,这让他很是厌恶。   禧良诧异地看着他的反应,微微皱眉,果然是熊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啊。他严厉了几分,说道:“如果只是小孩子间的别扭,那就适可而止吧,常陆院光,毕竟那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拥有这样的血亲,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而不是指责对方,伤害对方。”   “我才不需要这样的关系呢,我最讨厌的就是馨了!多管闲事的家伙。”常陆院光激动地叫道,但是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不仅后悔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也后悔自己吼了眼前这个人。   他强忍着最后的骄傲,不敢道歉,不敢把气势变弱……   微微一愣,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还真没有人对他吼过。禧良挫败地低下头,揉了揉眉心,他觉得为了任务,他有必要压抑住自己的坏脾气。   “常陆院光,你给我……”立木见状连忙制止道。   左手示意立木住嘴,禧良温和地看着他,右手拳头却是握紧了:“在这个世界上,和你关系最为亲密的莫过于常陆院馨了吧,与其说要切断羁绊,还不如说是你们会下意识地拉进对方的距离。你们是不同的个体,也是最亲密的个体,说实话,这让我很羡慕呢……这样的气话并不适合你,常陆院光。”   “我……我……”瞥了一眼立木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常陆院光有些结巴,但发现自己面对这样的话,一切解释都是这般的苍白无力。他说的很对,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反驳。   禧良无奈地站起身,宠溺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显得特别优雅温柔:“还是变回原来的颜色更好看呢,我喜欢以前的常陆院光,那样的常陆院总有种让人羡慕的光芒呐。”   “抱……抱歉……”机械地道了一声歉,常陆院光微红着脸颊,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看着那样温和的笑容,他心乱地行了礼,跑了出去。   直到跑了很远,他才回过头看着宏伟的图书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去图书馆,为什么想要对那个人说出自己的心事,一旦看见他的笑容就忍不住靠近,忍不住去述说。结果却是……本以为他那样的存在一定会生气,没想到居然只是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说着羡慕自己的话。   但如果是他这样的身份,又怎会羡慕自己?   应该只是安慰自己的话吧。   甩了甩头发,又胡乱抓了一把,看着手心里的发丝,他忍不住想道:嘛,果然这个颜色有些刺眼呢,还是变回原来的样子比较舒服吧。   等他回去之后,又和馨闹了一会儿,然后在春绯的调节下顺势向馨道了歉。谁叫他们是双胞胎呢,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他们羁绊最深了吧!   第二天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他的头发变回了原来的颜色,凤镜夜微微一笑,然后偷偷说道:“看来那个人对你的辅导还算不错。”   “你,你在说什么啊……”尴尬地看着凤镜夜,常陆院光结巴地说道。   优雅地提了一下眼镜,引起一片反光,他变换了话题,说道:“没什么,只不过由于你们两个人的矛盾所引起的亏空,还请你们两个尽量补上呐。”   “知道啦,知道啦……”垮着一张脸,常陆院光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和馨走了过去再次上演了一场兄弟间的唯美禁忌之恋。期间他偷偷观察了一下凤镜夜,心里异样的感觉被慢慢消磨,或许是他想多了。放下心之后,他专心地看着馨,想起那个时候的话——你们是不同的个体,也是最亲密的个体。   而在另外一边,禧良则是冷冷地坐在沙发上,盯着桌上早已冷却的红茶。   “凤鸣院大人,你没事吧?”立木忐忑不安地看着禧良。   无奈地站起身来,禧良直接下了地下室,临走前他冷冷地对立木说道:“我先去地下室练习一会儿剑道,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不要打扰我。”   “是,凤鸣院大人。”立木恭敬地回答,然后为他准备好剑道服。   禧良强忍着怒火下了地下室,他什么时候有受过气?居然还有人敢给他脸色!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发泄一下,以免让他人遭殃!   目送着禧良离开后,立木拨通了小泽的电话:“是我。”   “呃?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立木同学。”小泽惊讶地问道。   不耐烦地扯开领带,立木的脸色着实不好看:“我知道最近学生会的变化,你们是想要利用新闻部吧?我觉得这些不听话的孩子们的确该老实一点了。”   “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不同,不愧是立木同学呐,只是消遣而已。就像是部长大人说的,在做运动之前,热身是必不可少的。”小泽无奈地感叹道,但是听他的口气,似乎也很期待的样子。   “只是很讨厌而已。”   “是啊,很讨厌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猜忌   “呐,你终于来了吗?”井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铦之冢崇微微皱眉,他本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但是,我一样有不告诉你的权力啊。”井上笑眯眯地转过身,懒洋洋地看着他,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扣子也被打开着,配上他的笑容完全就是个不良少年的样子。和平日里见到的温和又爱耍赖的可靠学长完全不同!   铦之冢崇的眉头州的更紧了,他紧盯着井上:“我只想知道环等于环的意思。”   “是啊,环等于环……但是什么时候铦之冢崇同学对这个也如此感兴趣呢?还真是好奇啊。”井上走到铦之冢崇身边,好奇地看着他,就像看着珍兽一般。   还没有等他回答,井上就抢先说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这个牵涉到凤鸣院家族。也是,凤鸣院这样的家族,要是轻易惹怒了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的吧。而且莲月可是家族里最出色的一名医生,对于世界的影响力可是非常大的,欠他人情的家族一定非常多,真是棘手……”   “你……”阴沉着脸色,铦之冢崇被动地看着自导自演的井上,却是说不出话来。因为事实的确如此,面对井上有夏的质问,他无话可说。   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井上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指着刚冲泡完毕的红茶说道:“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坐下来慢慢聊,铦之冢崇同学。”   “抱歉,我没有很多时间。”冷硬地回答,铦之冢崇显然是生气了。   骤然沉下了脸色,井上凌厉地看着他,威胁道:“你要明白现在掌控权在我的手里。”   顿了一下,铦之冢崇在井上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僵硬着身体坐了下来,虽然这样受制于人的感觉真的非常糟糕。   看到铦之冢崇老老实实地听着他的话,井上再次变回了和煦的样子,他让女仆呈上巧克力芝士球,献宝般说道:“要知道,这是莲月最喜欢的一道甜品,你尝尝看?”   “好。”铦之冢崇顿了一下,然后尝了一个,点点头,示意不错。   井上也咬了一口,但他却是苦着一张脸:“我还以为只有莲月才会喜欢这么甜腻的甜品,原来你也喜欢啊。虽然我也不讨厌,可是吃太多总归会让人感到恶心,就像人一样,总能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的光芒无可抵挡,光想想就恶心。对吧?铦之冢崇同学。”   “你难道想要做什么?”铦之冢崇不禁联想到上次井上看公关部那种厌恶到了极点的眼神,这些话明显是冲着他们说的,再这样下去,看来他是准备要对公关部不利了……   没有理会他糟糕的脸色,井上拿起一枚巧克力芝士球一口吞下,一边慢慢咬碎一边感受着那股甜腻的味道。果然还是太甜了!他微微皱眉,却还是兴致盎然地张大嘴巴再次将巧克力芝士球一口吞下,慢慢地嚼着,直到将所有的巧克力芝士球全部吃完。   优雅地擦了擦嘴,他不适地揉着肚子:“果然吃多了,胃很不舒服呐。”   “井上部长,请回答我。”铦之冢崇的耐心几乎被耗完了。   微微闪过一丝不耐烦,井上委屈地看着他:“铦之冢崇同学还真是心急呀。”   “我有责任保护公关部。”铦之冢崇强势地说道。   装可怜失败的井上微微挑眉,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红茶:“安心,我只是在给你提示而已。”   虽然他说了只是在给他提示,但他同时也没有保证不会对公关部做什么。   他可不想寥寥草草的结束,这么好玩的游戏他一定要享受全部的乐趣,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环”就像是一枚万能种子,取决于对方的心思,也无疑达到了让他们警惕的预想。   因为这个词,让他们有了紧张感,又安心地觉得没有威胁,等到醒悟的时候才发觉自己错误得有多彻底……他忍不住去幻想他们彻底失败的颓废样,一定非常可怜!   “我想,我们应该进入正题了。”面对这样反复无常的井上有夏,铦之冢崇觉得自己无计可施。   井上眯着眼睛笑了笑,看着对方强忍着怒火的样子,爽快地点点头:“嗯,行啊。”   “为什么是环等于环。”铦之冢崇没有想到井上又轻易答应自己,他按耐住自己的脾气,生硬地问井上。   一脸为难地看着铦之冢崇,井上若有所思地回答:“须王环是须王家族的私生子,毕竟纯日本世家的血统,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混血儿继承人呢。只要不是瞎子,都应该明白的呐……”   “就算如此,那么凤鸣院大人的手环和你所说的话是否有关?他手上的环和须王环是否有什么关系?”铦之冢崇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心里藏了好久的疑惑说了出来。   到底把他当成敌人,还是成为朋友?   井上眨了眨眼睛,一脸就知道他想要问这个问题的表情,他懒洋洋地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漫不经心地说道:“环等于环,相比之下,人际交友圈不就是等于一个‘环’吗?学院生活不也是一个‘环’吗?环的定义有很多种,相信须王家族给予须王环同学这个名字也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含义的,不是吗?换句话说,从给予这样的名字的那一刻,须王环注定就是须王家族的继承人。”   “的确可以这样说。”铦之冢崇果断地承认了这个说法,之所以会聚集在一起,也是因为须王环的纯粹和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因为他,他们才找到了活出自我的人生定义,而不是按部就班,没有任何创新地麻木地活下去。   井上扭了扭脖子,看着铦之冢崇古井无波的表情有些乏味,他抬起头看着花纹繁杂的天花板忍不住感叹道:“环啊……还真是一个具有着特殊定义的名词。如同这繁杂的花纹让人捉摸不清,却又想继续探险下去,说不定会找到什么令人惊叹的宝藏。但是宝藏也代表着风险和进退两难。”   铦之冢崇沉默地看着他,他并不明白井上有夏这样说的意思,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个人所说的“环”,并不是指须王环。   那样的话,他的意思是指凤鸣院莲月?   “但是,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能够让所有人都能开心的人的。‘环’本身的存在就是为了限定,‘环’限定了‘环’,‘环’同时也在保护‘环’,可是‘环’最终伤害的也只会是‘环’。”说到这里,井上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铦之冢崇,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样的回答让铦之冢越发迷惑了起来。每一个家族都代表着一个“环”,“环”在限定的同时也代表着保护,是坚不可摧的依靠。须王环给了他们公关部,也给了他们一个“环”,让他们的心灵得到解放,他们也在不断地支持着他,在这个“环”内,大家都是幸福的。   因此……为什么说最终伤害的也只会是“环”?   “环”这个字,到底代表着几重意思。   “那么为什么要说远离凤鸣院大人的话?”铦之冢崇问道,如果和凤鸣院大人的手环无关,又为何说出那样的话来?   井上扬起嘴角,暧昧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私人的小秘密,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等一定会守护好我们的‘环’。”铦之冢崇坚定地看着他。   井上忍不住哈哈大笑:“哼,在我看来,‘环’看似坚不可摧,但其实很容易被破坏。破坏了一个‘环’后,新一轮的‘环’就会出现,我们不断地融入‘环’,却也在不断地寻找着另外一个‘环’,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只要有人类存在,‘环’就是永恒的,但是没有一个‘环’是能永远保持下去的。”   “我知道了。”铦之冢崇恢复了淡淡的表情,微微向他点点头。   井上双腿交叠在一起,讽刺地看着他:“这就是我理解上的环等于环,不知道铦之冢崇同学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完成,当然,有点赶时间……”   “那我就先告辞了。”铦之冢崇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等门关上之后,井上微微皱着没有,眼角扫了眼身后的巨大屏风:“啊拉,都站了那么久,不如一起喝杯茶吧。当然,如果你能帮我通知校医派人过来接我就诊的话,我会非常的感激你,甜食吃多了,果然胃很疼呐。”   “井上大人心思细腻,虽然我不能否认您对于‘环’的概论的确非常具有说服力,但到最后你依旧没有明示,凤鸣院大人手上的金手环到底和须王环有没有关系。”凤镜夜慢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最近崇的样子有些和以往不同,尤其是他偷偷来到活动提案部,出于关心,他悄悄跟随在他后面,没想到却有了这样的意外收获。   灿烂地露出笑容,井上宠溺地看着他:“不,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至于如何领会,那就要看你们的了,亲爱的镜夜同学。”   看着井上骤然暧昧的表情,凤镜夜不禁感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神色不明地提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然后默默地按照井上有夏的要求拿起电话通知校医队派人过来。   做完后,他优雅地坐在井上的对面,观察着他的神色:“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井上大人明示,到底凤鸣院大人和环有没有其他的关联呢?”   “很可惜,我不愿意。”毫无预料地沉下了脸色,井上阴沉地捂着胃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凤镜夜微微皱眉,然后行了一下礼:“那就告辞了,井上大人。”   “不送。”井上懒洋洋地挥挥手,就当做是告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聚会   集体出游的时间终于到了,在立木的帮助下,禧良安心地坐上了去往活动地点的车。据说是隶属于凤镜夜家族名下的一座海外小岛。   身穿一席纯黑色的礼服的禧良稳稳地从直升机上下来,走在前面,立木则是一身利落的剑道服紧紧地跟在后面,腰侧挂着一把著名的妖刀——村雨,他不时警惕地察看着四周。   “凤鸣院同学,这边!”春绯在不远处笑着向他挥挥手。   禧良笑着点点头,和立木一同走了过去。   “凤鸣院大人,日安。”凤镜夜恭敬地看着他,行了一礼。   禧良笑着和大家打了声招呼,闻着格外清新的空气,不由赞叹道:“果然是凤镜夜同学,这么美好的景色还是第一次见到呢,非常感谢你。”   “这是我的荣幸。”凤镜夜微微笑了一笑,上次的事件让他对眼前人起了防范,但并不妨碍他和这样一位优秀的人得到良好的交谈。   “啊拉,还是这样的颜色比较好看呐,常陆院光同学。”禧良看着常陆院光矛盾的样子,忍不住主动提出话题,消除某人心中的尴尬。   常陆院光尴尬地笑了笑,不自在地回答:“嗯,或许吧。”   “凤鸣院大人,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佐佐木激动地从远处跑了过来,抓着禧良的衣袖忍不住蹭了蹭,“今天的凤鸣院大人果然是最美丽的呐!”   禧良温和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佐佐木同学也很精神。”   立木挫败地看着几乎全身贴在禧良身上的佐佐木,冷冷地把他拉开,然后恭敬地提议道:“凤鸣院大人,不如我们先去看一下房间吧。”   “没关系,凤鸣院大人的房间我已经打扫干净了哦!还特意准备了鲜红色的和服,真期待凤鸣院大人穿上的样子,一定会更美吧……”佐佐木自说自话地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幸福的粉色泡泡不断地从他身上冒出来,尤其诡异。   立木抽了抽嘴角,他有种恨不得立刻把佐佐木丢出去的冲动。男人送女人和服代表着想和这个女人结婚,从此生活在一起。但是这个家伙居然敢送自家大人女式的和服,这样真的好吗!送错对象了吧!   禧良爽朗地笑了笑:“嗯,话说我也很喜欢红色啊。”   居然诡异地达成了共识!立木不由黑着脸看了看佐佐木又看了看自家大人,最终他选择默默地将行李交给一边的女仆,让她们为自家大人重新整理房间。   离山顶上的城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守候在一边的仆人们将马匹牵了过来,准备由仆人们牵着,一边坐在马背上,一边观赏小岛上的风光。   摸了摸马的头,禧良笑看着立木:“次郎,我记得你的马术不错,要来一场试试看吗?好久没有活动过了,希望马术没有退步啊。”   “凤鸣院大人,这很危险……”立木连忙叫道,在出发前,和彦大人可是叮嘱过要绝对保证大人的安全的!要是大人少了一根头发,他完全不敢想象后果……   禧良没有理会立木,帅气地翻身上马,纯黑色的马显然有些脾气,立刻挣脱了仆人的手,开始反抗。禧良勒紧的缰绳,双腿夹紧马肚,黑马气愤地站立起来,吓得仆人急忙远远退开。   “凤鸣院大人!”立木紧张地叫道,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公关部的人也都担忧地叫了起来。   禧良自信地笑了笑,阻止了他的动作:“没事,我可以。”   僵持了一会儿后,黑马就温顺地站立在那里,不再反抗。   “凤鸣院大人,您还真是……”立木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禧良从仆人手里拿过鞭子,丢给立木:“次郎,我记得你的马术在全国大赛上可是冠军,能够挑战全国冠军可是非常来之不及的机会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凤鸣院大人。”面对禧良的邀请,立木熟练地翻身上马,紧拉缰绳,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禧良,在马术上他从来都不会轻易输给任何人。   禧良指着山顶上的城堡说道:“那就以城堡为终点吧。”   “是,凤鸣院大人。”立木激动地回答,他从未想到能有机会和大人一较高下。   禧良爽快地点点头,向公关部的人挥挥手,和立木一同骑着马离开了。   佐佐木看着马背上的禧良擦了擦嘴上的口水:“这样的凤鸣院大人真的好帅气啊!从来没有想过看到凤鸣院大人马上的英姿……”   “为了看到凤鸣院同学的笑容大作战开始!”春绯激动地叫道。   佐佐木也举起手,叫道:“为了看到凤鸣院大人的笑容大作战开始!”   一时间,除了凤镜夜和铦之冢崇两个人外,大家都激动地叫了起来。   等他们到城堡的时候,禧良和立木已经在玫瑰园内喝着下午茶,优雅地向他们招了招手,他表示这里的环境的确很优美。   “听闻您喜欢巧克力芝士球,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希望您喜欢。”凤镜夜挥手让女仆将甜点端了出来,温和地看着禧良满意的表情。   然而铦之冢崇却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除了立木次郎和活动提案部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些细节的,上次要不是井上的无意透露,他也不会知道,可是为什么凤镜夜会知道?学院档案上可不会写得这么细。若要是调查的话,凤鸣院家族是不容许任何人觊觎的。   禧良笑着拿起来咬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我很喜欢。”   立木诧异地看了眼凤镜夜,没说什么,也跟着品尝了起来。   须王环也好奇地尝了一口,顿时惊讶地站了起来:“啊,好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甜点,这样层层变幻的口感,实在是太美妙了!”   “真的吗?啊拉,看来我们的口味很相似呢。”说着,禧良将甜点的小盘子往须王环那边推了推,“这是我最爱的一道甜点,没有之一。”   春绯也幸福地说道:“我好像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那春绯要多吃一点,爸爸希望春绯越来越幸福!”须王环直接将小盘子推到了春绯的面前,满脸幸福地看着春绯,几乎快要冒出粉色的泡泡来。   不幸被须王环无视的禧良不着痕迹地移开眼睛,喝了一口红茶,心里却是微微有些失望。   立木微微瞥了一眼禧良,没有说话,默默地在心里记下了一笔。   “凤鸣院大人,这是献给您的!”这时佐佐木红着脸,大声叫道。   禧良意外地看着面前那一大捧红色的玫瑰花,有些哭笑不得:“谢谢,我很喜欢。但是也请允许我,借花献美人,以表我的感激之情。”   说着,禧良从中间抽出了一朵玫瑰花,绅士地递给春绯。   春绯立刻红了脸,她轻轻地拿过花:“谢……谢你,凤鸣院同学。”   “莫,莫非……凤鸣院喜欢春绯?不行!春绯是我的女儿,爸爸绝对不容许我可爱的女儿在我面前被人拐走。春绯,爸爸也去给你摘!”须王环激动地捂着头叫道,显然是想歪了。   常陆院光头疼地和常陆院馨一起按住须王环的肩膀,光无奈地说道:“殿下还真是笨蛋,凤鸣院君怎么会喜欢春绯呢,都说了只是表达感激而已嘛。”   “但是……但是……春绯收到的是玫瑰花啊。”须王环可怜巴巴地说道。   禧良纵容地看着须王环,然后递给他一支玫瑰花:“给,这是给你的,须王环同学。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今后也希望请你多多关照……”   “莲,我也想要。”植之冢光邦抱着粉色的毛绒兔子,期待地看着他。   禧良温和地也给了他一支:“嗯,这是送给你的。”   “莲?这是honey前辈取的新名字吗?”常陆院光好奇地问道。   植之冢光邦点点头:“嗯,很可爱吧!感觉很亲切啊。”   “那我们也可以这样叫吗?”春绯纯粹地看着禧良,暖暖地笑了。   不等禧良回答,须王环拿着玫瑰花,爽朗地张开双臂:“谢谢你,莲!”   禧良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正要等他回答,一张黑色的嘴巴叼起禧良怀里的玫瑰花甩了甩,正是禧良起先骑的那匹马。   “啊啊啊,喂!莲大人都还没有送一朵给我,你居然全部叼走了!至少要给我留一枝啊!你这匹坏马!”佐佐木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追在马匹的后面狂奔。   被佐佐木一搞,大家都笑了起来。   禧良瞄了一眼正在大笑的须王环,嘴角淡淡地勾着,或许……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温暖   到了夜晚,禧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花园里,仰头看着星空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莲大人,这么晚还不休息吗?”凤镜夜披着睡袍恭敬地问道。   禧良微微瞥了他一眼:“嗯,有些睡不着。”   “夜里有些凉,莲大人要多注意些,毕竟大家都在关心着你。”凤镜夜浅浅地笑着,眼神流露出淡淡的担心却又不谄媚,令人感到温暖而不突兀。   禧良这才正眼看着他,淡淡地问道:“你认为须王环是个什么样的人?”   “莲大人想听吗?”凤镜夜提了一下眼镜,引起一片反光。   禧良点点头,无声地回答了他。   “他是一个会让人感受到温暖的人,虽然没什么威信,但是大家都非常维护他,因为他,大家才会聚集在一起。”凤镜夜不由勾起嘴角,整个人身上缠绕着纵容的气息,即使总是拿他没有办法,但他觉得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才会尽自己的所能,一起解决困难,一起努力,一起突破难关。   让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存在感。   禧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也是一个非常纯净的人,在最重要的关头,也会承担起主心骨的力量,和大家一起努力。”凤镜夜慢慢回忆道,每回忆一分,他的笑容就加深了一分。   禧良也跟着微微勾起嘴角:“感觉他很珍惜每一个人。”   “嗯,是的呢,就算仅仅只是客人,他也会非常认真地对待,只要能够让女孩子们心花怒放,他自己也会觉得非常高兴。公关部,就是一个装满笑容的地方,也是它所存在的意义。”凤镜夜郑重地盯着他的眼睛。   禧良点点头,温和地赞同道:“只要用心,就能够换回自己想要的成果;只要努力,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你们做的很好……”   “因此这一次,我们想要得到莲大人的笑容。”凤镜夜胸有成竹地说道。   微微挑眉,禧良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居然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因为您是我们的朋友。”凤镜夜真诚地笑了。   愣了一下,禧良温柔地笑了笑:“能够你们有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   “夜里凉,回去吧。”凤镜夜温和地询问道。   禧良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身后传来凤镜夜真诚的关心:“晚安,莲大人。”   “晚安,凤镜夜。”禧良向他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当他和立木一起下楼的时候,下面的公关部已经闹成了一团。   “真的,这的确是真的!这里真的有妖怪!”常陆院光认真地说道。   常陆院馨也同样认真地说道:“没错,我和光都看见了!”   “该不会是你们看错了吧……”春绯无奈地揉着太阳穴说道。   须王环立刻抱住春绯叫道:“春绯,没事,有爸爸我保护你!”   植之冢光邦抱着兔子,委屈地看着崇:“好可怕哦,崇。”   凤镜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不可能的,别说城堡的四周都有着保全系统,森林里更有着护卫队,如果有人闯进来的话,一定会拉响警报的。”   “但是我们真的看到了妖怪,而且我们的东西都或多或少被移动了!”常陆院馨和常陆院光异口同声地说道,“而且这个妖怪行动很古怪哦。”   禧良微微皱着眉,看了眼正闹成一锅粥的公关部,打算无视掉。大清早就这么活力四射的样子,还真是让有点头疼,他可不相信城堡会有妖怪出现。   “莲大人,日安,不知道昨晚有没有休息好。”凤镜夜看见禧良下来,立刻恭敬地问候道,然后立刻挥手让女仆准备早点供大家享用。   微微点点头,禧良淡淡地回答:“很好,谢谢关心。”   今日的禧良换上了一件银灰色的浴衣,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白色牡丹,仙鹤流连,祥云缭绕,衬得禧良越发精致,随着他的气质如同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莲君,城堡里真的有可怕的存在!”常陆院光立刻冲过去搭住禧良的肩膀。   常陆院馨则是搭住了另外一边:“里面住着恐怖的妖怪哦。”   禧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次郎,把你的村雨给我。”   “是,凤鸣院大人。”立木立刻双手捧着妖刀恭敬地奉上。   常陆院光和常陆院馨下意识地远远跳开,只见银光闪烁,当禧良将村雨放回剑鞘的那一刻,放置在楼梯口的巨大陶瓷花瓶瞬间倒了下去,变成整齐的陶瓷圆环,切口极为整齐。若是换做别人,估计在这里的就是千万片碎片了……   由此可见,禧良的剑法并不是摆设,绝对不好惹。   微微扭过脖子,禧良嘲讽地勾起嘴角,眼神轻蔑:“想要不再恐惧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消除恐惧。如果下次再遇到妖怪,那就这样做,你们明白了吗?”   “果然……莲君好可怕。”常陆院光和常陆院馨再次心有灵犀地说道。   将村雨完好无损地交还给立木,禧良温柔地向他们露出笑容:“这是常识。”   “这个花瓶是中国特供,价值98万。”凤镜夜抽着嘴角,无奈地扶额。   立木不以为然地拿出手机,将地址报了一遍,然后恭敬地说道:“下午的时候,应该会有专业人员将一模一样的花瓶空运过来,还请您注意查收。”   “那就麻烦你了,立木同学。”没有料到立木会如此果断,这样的花瓶在中国虽然不是珍品,但在日本不会超出20个,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等禧良走后,铦之冢崇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花瓶的切口,不忍赞叹道:“果然是极为出色的凤鸣院家族,这样的剑术,还真想和他一较高下。”   “哇哦,居然能得到崇这么高的评价,如果真的来一场的话,不知道谁会赢呢。”植之冢光邦也仔细察看了切口,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铦之冢崇。   沉默地摇摇头,铦之冢崇也无法绝对地说出自己的把握。   “还真是完美啊,莲同学。”春绯不由赞叹道,不仅学习成绩那么优秀,骑术、剑术很是精通,而且为人不骄躁,很好相处,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   站在一旁的须王环听到了立刻叫道:“春绯,爸爸也是很出色的哦!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还被人抢走了风头,啊……我这个爸爸做的还真是失败。”   看着蹲在墙角委屈地抱着双腿种蘑菇的须王环,就连那一带的空气都变得极为压制,春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偏过身子,便于女仆们清理现场。   这时禧良走了过去,笑着邀请他:“须王同学,要一起用早餐吗?”   “嗯!我可是king哟……”瞬间能量满满的须王环立刻站了起来,浑身闪耀着小星星,然后招呼着大家一起去餐厅用早餐,完全忘记了刚才事情。   禧良看着他缓缓地露出笑容,这样的存在,的确让人感到舒适。   “呃?莲同学也不吃花生吗?”春绯好奇地看着禧良,她记得须王环因为花生过敏从来不吃花生的,没想到他也不吃,是不喜欢吗?   自然地点点头,禧良不假思索地回答:“嗯,次郎比我喜欢花生,所以我特意留给他的。”   立木贴心地为禧良倒上温热好的牛奶:“凤鸣院大人,温度正好适中,请用。”   “谢谢你,次郎。”禧良笑着拿起杯子信任地喝了一口,并没有试探温度。   “我开动了。”立木弯着嘴角将眼前的花生全部吃下,其他的倒是吃的不多。   春绯忍不住羡慕地说道:“莲同学和立木同学的关系真好,很令人羡慕呢。”   “春绯,爸爸知道你最喜欢吃金枪鱼中段,这个给你。”须王环听春绯这样说,本着一定要让女儿幸福的思想,立刻把盘子里的金枪鱼全部留给了春绯。   果然立刻得到了春绯感激的眼神,她幸福地吃着金枪鱼:“谢谢你!好好吃……”   看着春绯幸福的样子,须王环也觉得非常高兴,他心满意足地看着春绯吃东西的样子,心都化了,心里想着:我家的女儿春绯果然好可爱啊……   禧良看了一眼正在犯花痴的须王环,嘴角微微扬起,没有多说什么。明眼人都知道,须王环是喜欢着春绯的,只是双方都太迟钝,没有感觉出来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劝导   “大家精神好好,日安。”一脸精神萎靡的佐佐木走了进来,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他满脸苦恼地趴在桌上,盯着禧良看了好久,欲言又止。   不等禧良开口,立木已经微微皱着眉头问道:“请问佐佐木同学有事吗?”   “那个……如果有人的伤口被海水浸泡了,该怎么处理啊?”佐佐木犹豫地问道,然后立刻尴尬地站起来,赔笑道,“啊,抱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禧良仔细看了看佐佐木,心里基本可以确定他在自己房间里藏了个病人,他优雅地擦擦嘴,站起身:“带我过去看一看患者吧,如果只是小伤的话,我会交给次郎来处理,佐佐木同学。”   “呃!没,没有患者,真的没有患者!”佐佐木瞪大了眼睛,急忙跳起来,阻止了禧良。   常陆院光也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看都是有病人的感觉呐。”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佐佐木的房间吧。”常陆院馨跟着说道。   须王环倒是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确定有病人呢?”   “因为我们的行礼中只有医疗药品昨晚被动过了,我们在车上无意中提起过一次仆人帮我们多准备了药品而已,是吧?佐佐木同学。”常陆院光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佐佐木立刻涨红了脸:“真的没有,昨晚我一直在房间,没有出去过!”   凤镜夜微微提了提眼睛,直接祭出杀手锏:“监视影像中应该会有提示的。”   “我,我,我……我只是正好捡到了而已!”佐佐木立刻丢盔卸甲,跪坐在地上,委屈地看着禧良,“那两个人应该是无害的,受伤很严重,好可怜的!”   立木微微皱眉,不赞同地说道:“但对方是不明来历的人,要是有危险的话……”   “没关系,既然佐佐木想要帮助的话,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次郎,把我的医疗箱取过来,我过去看看。”禧良打断了立木的话,把佐佐木扶了起来,笑着说道。   立木想都没想,就反驳道:“凤鸣院大人,不行,万一对方……”   “安心,毕竟有大家在,不是吗?”禧良按住了立木的肩膀,温和地反问道。   立木无奈地瞪了佐佐木一眼,低下头:“我知道了,凤鸣院大人。”   “嗯,佐佐木同学,带我过去看看吧。”禧良笑着提议道。   佐佐木立刻感激地带禧良走了过去,在他的房间内,一个男人正在照顾着躺在床上伤势非常严重的男人,他微微扫了一眼,估计是枪伤。   “这是凤鸣院莲月大人,放心,大家都不是坏人,请让莲大人给你们察看一下伤势吧,莲大人的医术在世界上都是有目共睹的,一定能够治疗好米卡罗先生的!”佐佐木缩在禧良背后说道,看样子他很害怕杀气极重的这两个人,但又非常想帮助他们。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感激地看着佐佐木:“非常感谢您,佐佐木大人。”   “滚。”躺在床上的米卡罗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神尤为犀利冷酷,“我不需要无畏的治疗。”   南格拉斯立刻转过身子,哀求道:“少爷,现在您必须进行治疗!”   “闭嘴,你没有资格命令我!这样活着,我宁愿下去陪兄弟们!”米卡罗低吼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压抑的痛苦。   “少爷!求您了,千万不要!”南格拉斯叫道。   禧良头疼地看着米卡罗,开解道:“我治疗过的黑手党不在少数,每次他们都花重金请求我治疗,但是每次治疗完之后,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有时候我在想,是否在他们的眼中,生命就只值这么点钱?。”   “你想说什么。”米卡罗不耐烦地说道,“别拿那些人和我相提并论,我不是他们。”   挥手让大家都停在门口,不要靠近,禧良上前一步,没有想其他人那样劝导,反而是像在回忆着什么值得纪念的珍贵回忆:“后来,我问一名同是黑手党的患者——钱是用命去拼来的,但是只需一个小小的子弹就能夺走人的生命,生命是说没就没的,但是你却把钱看得比生命还重,到底什么更加值钱?为何依旧要这么不知所谓。这样看来,难道不是件悲剧吗?”   米卡罗没有说话,选择静静地听完这个故事。   看着他的反应,禧良表示很满意,然后继续温和地说道:“那位患者只回答了我两个字——忠诚。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黑手党忠诚于自己的野心,忠诚于自己的贪婪,忠诚于自己的妄想,更忠诚于自己的内心。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想要这样做下去,这就是他……”   “那如果我说……我现在想要了你的命呢?这也是在忠诚我自己的心。”米卡罗似笑非笑地说道,但是他身上的杀气越是在慢慢汇集起来。   禧良缓缓走到米卡罗的身边,勾着嘴角,自信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要我死的人不少,但是想我活的人却更多。在你杀了我之前,请允许我治好你。作为一个医生,我也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如你身边这位朋友正在忠诚于自己的内心,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是应该死的,不是吗?”   米卡罗深深地看着他,最后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杀气:“你说服了我。”   “这是我的荣幸,能救治患者,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禧良微微弯腰行礼,脸上淡淡地露出一个祥和安宁的笑容,不同于以往亲切却显得生疏的笑容。   “好……好漂亮……这源自于使命感的笑容,真的好美。”佐佐木忍不住说道,他微红着脸,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难道这就是爱情?   凤镜夜微微勾起嘴角,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确就像是艺术品一般,这一霎那的笑容让人怦然心动,也让人真心地想要顺从他的心意。   相对于沉迷这个笑容的众人,春绯却是奇怪地歪着头,感觉这个笑容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好像在哪里经常看见过,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笑容很美啊!   米卡罗显然是被震住了,他不自在地扭过脖子:“你会治好我的,对吗?不留后遗症的那种。”   “是的,先生。初步观察了一下,还是可以的。”禧良笑着回答。   米卡罗微微点点头,现在的他还不能死,至少他需要报仇!他深呼吸几口气,说道:“我会给你报酬的,如果可以的话,让南格拉斯联系一下我的旧部,不会耽误你们太久。”   “当然可以,同时请允许我先行为你处理一下伤口。次郎,你和南格拉斯先生一起联系下中央医院,把需要的血包取过来,傍晚我要在这里进行一场手术。”禧良接过庞大的医疗箱,几乎每次出行,他都会配备这样的设施。   凤镜夜虽然觉得这两个人是麻烦,但他觉得也可以给个人情,毕竟有些事情只有他们这些渠道的人能够办到。这样想着他提议道:“这里也曾作为秘密治疗基地,拥有最全面的医疗设备,相信莲大人一定会满意的,请让我可以为您带路。”   “那就谢谢你了,凤镜夜同学。”禧良笑了笑,顺水推舟地回答。   凤镜夜点点头,让铦之冢崇带大家去休息,自己则是让护卫队抬着米卡罗和禧良并排走在一起去往手术室,佐佐木、立木和南格拉斯则是一起去了通讯室。   “这里特意留了紧急医生,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协助您,莲大人。”凤镜夜温和地询问道,虽然他更想亲自上阵,但显然医术不过关。   禧良摇摇头,谢绝了他:“不,有次郎在就可以了呢,谢谢你。”   “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话,请叫我,我会一直守在门外的。”凤镜夜不容拒绝地说道,眼睛里带着尊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他也只是忠诚于内心而已。   然而也真的如凤镜夜所言,直到禧良疲惫地拉开手术室的门,凤镜夜都一直守候在手术室的门口,他体贴地扶住禧良,手术经历了18个小时,他也整整在外面守了18个小时。立木恭敬地向他点点头,和南格拉斯一起推着米卡罗离开了。   “您辛苦了,莲大人。”凤镜夜贴心地递上了一杯水。   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禧良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整整18个小时,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松懈,真无法想象米卡罗这样的存在居然还能正常的说话,普通人恐怕连保持意识都很困难吧。   想着想着,禧良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重,便是睡了过去。凤镜夜突然感到肩膀一沉,新奇地看着禧良熟睡时的样子,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真是意外的宁静。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是不可否认他很喜欢现在的凤鸣院……   “镜夜大人,把凤鸣院大人交给我吧,您在门口守了那么久,应该很累了呢。”在一旁的护卫队长恭敬地问道,要是三少爷不小心把他怀里的这位摔了,事情可就会变得很麻烦。   凤镜夜似乎心情非常好,愉快地拒绝了他:“不,我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间离   等禧良醒过来的时候,米卡罗早就已经苏醒,南格拉斯正在一旁守护着。对于这位患者他倒不是非常放在心上,反正看南格拉斯的脸色估计很快就要离开的,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只是有一次南格拉斯特意来找自己,说今日的恩情他们一定会加倍回报的,但禧良只是一笑置之。   清晨的时候一直无人问津的手机倒是响了起来,禧良微微皱眉,看着显示屏,无奈地接通了:“我是凤鸣院莲月,爷爷,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该回学校了。”一个苍老却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禧良心里咯噔了一下,恭敬地回答:“是的,爷爷。”   果真还是要回去了呐,估计回去又有一顿好受的了吧。   临近午餐的时候,禧良整理好自己,从楼上慢慢地走了下来,满怀歉意地看着早已打成一片的公关部成员:“抱歉,刚才接到爷爷的电话,看来不能和大家一起度假了呐。”   “呃……这不是太可惜了吗?不能多玩一会儿吗?”植之冢光邦一脸可惜地看着禧良,他非常地想要挽留住这个人,但是看样子是留不下来的。   禧良温和地笑了笑,摇摇头:“有机会的话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出来呢。”   “但是……莲不觉得压抑吗?”植之冢光邦不死心地问道。   这时候须王环一把按住了禧良的肩,一脸认真地说道:“莲君,和大家一起吧,难道你不想在有限的是学生生涯中活出自己,只做自己吗?”   “只做自己?”禧良诧异地看着他,像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有几人能做到这个?   须王环真诚地点点头,说道:“嗯,只做自己!只为自己活着!”   深深地思索了一会儿,在大家希翼的目光中,禧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却给了他们一个注定失望的答复:“虽然非常想这样做,但仔细想想后还是做不到呢。我是一名医生,只为患者而活着,在这个世界上我所存在的价值就是尽可能地拯救更多的病人。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死在手术台上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为什么莲君要这样想呢!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须王环有些难以理解地说道。   禧良按住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把它拿了下来,笑容中夹杂着一丝坚韧:“因为病人是没有时间的,而医生却是有限的,既然踏上了这条路,我就必须承担起这样的责任。这是不仅仅是为了家族,也是为了病人,更是为了自己……”   “莲大人……”佐佐木听着不禁红了眼圈,他真的不想大人这么快就走了。   “上次的故事其实没有说完。那个黑手党给了我答案后的三年内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存在,但是也在他最辉煌的时刻他失去了生命。这就是世事无常,但是他并不因此觉得可惜,反而觉得荣耀,因为他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手术台上的话,那也是因为我把它当做了一场圣战,只是这样做了而已,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禧良将手放在心口上说道,“我……终究还是做不到这么天真的事情,但是我愿意羡慕你们。”   这时立木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凤鸣院大人,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那么……再见了。和大家在一起很开心,就像松了口气一样,很感谢你们。”禧良微微行了一礼,然后笑着向大家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城堡。   回到学校后,井上第一个迎了上去,他勾住禧良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不容易又一次出行,感觉怎么样?莲月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我好担心呐。”   “或许吧……”禧良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井上站在原地看着禧良的背影,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反常的样子……他看向了站在一边的立木,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和他交流一下。   之后的几天,井上都没有见到禧良,就连立木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禧良回到了凤鸣院家族的大宅,至于是有什么事情,他并没有在告知范围内,但直觉告诉他并不是好事。   三天后,倒是凤镜夜在图书馆的花园中看到了脸色极差的禧良。   “莲大人,没事吧?是生病了吗?”凤镜夜关切地问道,隐隐带着一丝焦虑。   禧良惨白着脸色摇摇头,躲开了他的手:“我没事,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请让我扶您下去休息。”凤镜夜再次靠近,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这时井上冷硬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劳凤镜夜同学劳心了,我来就行。”   “有夏。”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禧良微微皱眉,显然身体很不舒服。   井上直接打横抱起了他,步伐有些匆忙地走向了图书室。凤镜夜看着他们的背影,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半路被人劫走的感觉并不好。   让立木检查了一下伤势后,井上的心才落了下来,他忍不住说道:“莲月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还受了家法,怎么可以一个人在花园吹风呢!”   “抱歉,只是有些事想不通而已。”禧良惨白着脸色,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井上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不出就不要笑了,真难看。”   “让你担心了,有夏。”禧良抓住他的手,温和地看着他。   井上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难得露出温柔的一面:“好好休息,我守着你。”   禧良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等禧良睡着之后,井上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关上门后,他烦躁地拉开了自己的领带,从楼上丢了下去,阴沉着脸色看着楼下瑟瑟发抖的新闻部部长。本来不想这么快动手的,但是……是时候给他们提个醒了。   第二日就传来了新闻部部长小松泽明的进展报告,井上勾起嘴角,像看戏一般看着小松泽明的出丑和公关部的危机,谁叫公关部这么碍眼呢。   小泽恭敬地看在一边,又看了眼手边,提醒道:“部长大人,凤镜夜来见。”   “公关部都乱成这样,他还有心情见莲月?”井上沉下了脸,因为禧良身体不适,井上就顺理成章地霸占了图书室,两个部门正式在同一个地点做事。   小泽看了一眼上面紧闭的房门,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部长大人,那我们是不是……”   “我来处理。”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东西,井上笑着走回房间,换了身睡袍,把自己的头发揉乱。   小泽奇怪地看着井上,思索片刻后,他就明白自家部长大人的意图了,还真是恶劣呐。   打开图书室的大门,井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睡眼迷蒙地看着凤镜夜:“有事吗?公关部的副部长。刚和莲月一起午睡,他还在楼上,看他熟睡着,有些不忍心打扰他。”   “不,只是担心莲大人的身体而已,打扰您了,井上大人。”凤镜夜的脸色一瞬间有些难看,但是他立刻又公式化地笑了笑,恭敬地回答道。   随意地挥挥手,井上同情地看着他:“嘛……虽然不知道莲月和你们度假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是我感觉得出莲月不喜欢你们呢,严格的说是讨厌吧。”   “为什么要这么说?”顿了一下,凤镜夜并不明白哪里做错的不对,惹大人生气了。   一把将他拉进,井上贴着他的耳朵危险地说道:“你应该感觉得出来一点的吧,所谓莲月的秘密。环等于环的问题,你上次不是已经很接近答案了吗?”   “但是我不认为莲大人不想靠近公关部。”凤镜夜的直觉告诉自己。   井上惋惜地看着他:“少年,直觉和现实并不是同一回事。人心是最易变的,当初有多喜欢,就会有多厌恶。好了,我该回莲月身边去了,再见。如果没事的话,还是不要来打扰我们了。”   “我明白了,井上大人。”凤镜夜不甘心地说道,说完便转过身离开了。   看着那略显狼狈的背影,井上得意地勾起嘴角,阴险地笑了:“小泽,以后如果以后公关部再来的话,就不必让他们进来了,毕竟这里也是我们的总部啊。”   “我知道了,部长大人。”小泽恭敬地点点头,没有异议。   站在一边的立木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自从井上部长正式把活动提案部的总部搬到图书室后,这里的接待权一半归井上所有。但也因为考虑到自家大人喜静,所以搬过来的人只有小泽和井上两人,其余提案部成员依旧留在原来的地方。   之后公关部成员又来过两次,都遭到小泽或者立木不着痕迹的婉拒。毕竟井上部长可是下过命令的,而且禧良也没有说什么,由着他们自己做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圈套   时间过得很快,圣诞节一下子就到了眼前,大家都在激烈地讨论着舞伴。   禧良抱着一大堆资料走向了活动提案部,只要临近这种节日,总会是井上最忙的时候,所以禧良和立木偶尔也会帮忙送送资料。但是今天却没有想到反而遇见了公关部的人,凤镜夜显然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温和地向他点点头。   “莲大人,日安。”凤镜夜微微低头行礼。   禧良点点头,温和地笑了:“凤镜夜同学,日安。”   “或许见不到才是好的吧,是吧?凤鸣院。”常陆院光显然对禧良有些敌意,他不会忘记这个人给公关部带来的名誉损坏,亏大家那么信任他,把他当做朋友,想带给他快乐,但是没想到……   这个背叛者!   立木上前一步,冷冷的说道:“请您注意言辞,常陆院同学。”   禧良微微抬起下巴,带着自己的高傲,轻快地阻止了立木:“不,在某种程度上常陆院光同学并没有说错,的确是这样。那么……我们先行一步了。”   “喂!你这算是承认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常陆院光叫道,他的接近真的是别有用心吗?他无法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微微瞥了他一眼,禧良歪着头,思索了一下,视线绕过常陆院光,直接盯着凤镜夜说道:“或许有夏说的没错,凤镜夜同学应该是摸到了答案的边缘,要是真那么想知道答案的话,问他吧。”   凤镜夜微微一怔,低着头微微行礼,然后走了。   等他们走远后,立木主动出来认错:“凤鸣院大人,抱歉,是我们没有做好。”   “没关系,你们做的和我做的没有区别,而且我们本来就不该再有牵扯了。”禧良温和地看着他,“我很高兴能够有次郎你这样的朋友守在我身边。”   立木顿时握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恼恨。   舞会非常盛大,但是一袭黑色礼服的禧良并没有进入舞池,他静静地站在阳台上看着里面大家愉快的笑声,微微勾起嘴角,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井上拿着一杯红酒递给他:“你有心事。”   “听说不久的校庆上须王静江氏会出席,这个传言是真的吗?”禧良淡淡地问道,或许他可以上演一场非常有趣的戏码给大家。   井上微微挑眉:“只要你愿意,我会让她出席的。”   “还是交给我吧。”禧良笑着和他碰杯,然后一同将葡萄酒饮尽。   井上没有说话,只是隐隐明白看来这家伙或许下定决心了。   之后须王家族的生意隐隐受到各方面的打击,但是须王让查来查去总是查不到缘由,最后是须王静江氏找到了正在图书馆内安静看书的禧良。   “您好,冒昧来访,打扰您了。”须王静江氏优雅地坐到禧良的面前。   禧良瞥了她一眼,挥挥手让立木上茶:“很荣幸见到您,尊贵的女士。”   “不,能够见到这么年轻有为的凤鸣院医生,反而应该是是我须王静江氏的荣幸。”见禧良如此怠慢她,须王静江氏深呼吸一口气,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   禧良合上书本,公式化地笑了笑:“想来这是我们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凤鸣院医生在业界如此有为,应该是我须王家族请您多多关照,不是吗?犬子是樱兰学院的理事长,只要有任何问题,我一定会尽全力让您满意的。”须王静江氏没有把话说开,但她相信话里面的意思眼前这个人一定是知道的。   微微眯了眯眼睛,禧良优雅地拿起茶杯:“不,不,不,我尊贵的女士,作为凤鸣院家族的人我不可能缺少任何应有的东西,但我可以给您提一个建议,或许对你比较有帮助。”   “只要在须王家族认可的范围内,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所望。”须王静江氏沉稳地说道,心里对于他的警惕却是达到了至高点,她下意识地把建议当做了要求,反正大家都知道没有差别。   不经意地将手环露了出来,禧良装作诧异的样子,然后温柔地看着她:“算了,本来就不打算掩盖的呐……相信您一定还认识这个手环吧。”   “你!你是……”须王静江氏顿时震惊地看着禧良,然后满脸慈爱。   禧良撇撇嘴,眼神依旧温柔:“我建议的事情很简单,让须王环和伊克莱家族的小女儿举行一场政治婚姻,以前须王家族不也是这样度过难关的吗?只要和伊克莱家族帮顶了亲家关系,生意就能再次有所好转,说是互补也不为过呢。”   须王静江氏脸上的惊讶和失而复得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她颤抖着手臂,不敢置信地看着禧良,语气坚决:“不,不能做这样!悲剧已经诞生了一次,我不容许悲剧再次在我的眼前发生,孩子,你听我说,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禧良歪着头,有些不明白。在他的印象里,须王静江氏是那种为了家族的荣耀可以奋不顾身,不管儿女意愿的存在,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难道只是因为那个人是环吗?   还真是让人羡慕。   “你的母亲……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如果不是当初错误的决定,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能让悲剧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须王静江氏紧紧地攥紧浴衣,指节发白,脸上的神情也是极为动容。   可惜禧良偏偏不吃这一套。   他眨了眨眼睛,非常惋惜地说道:“看来我的建议似乎不太适合您,但是我尊贵的女士,难道家族在您的眼里如今还比不上一个人的个人幸福吗?我听说老伊克莱的小女儿从小就听着索菲管家儿子的故事,因此对她的儿子非常的着迷呢。如果他们两个结合在一起的话,至少也是件不坏的事情。”   “我说过,我不会让过去的事情再次重演!”须王静江氏激动地站了起来,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孩子居然想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环的母亲一直是须王家族的禁忌,除了须王让和须王环知道她的存在外,就只有她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到底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从那件事发生之后,须王让再也没有见过索菲,但是既然眼前这个孩子能够说出环的母亲的名字,那就是已经做足了调查准备,这样的逼迫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这是一场源于凤鸣院莲月的陷阱!   也可以说这是一场源自于凤鸣院莲月的报复。   禧良惊讶地看着这个女人一闪而逝的怒火,感叹着自己一个建议就能让她跳起来,但是他并不准备改变这个决定:“机会把握在您的手里,要怎么做,全部在于您的决定,我无权干涉,也绝不会干涉。到底您选择家族,还是选择子孙的幸福?这个问题,我……依旧交给您来处理,我尊贵的女士。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选择,我很期待这个所谓的答案,也尊重您给我的答案……”   当然,要是她选择错了,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就是了。   “凤鸣院大人现在要休息了,抱歉。”立木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挣扎有些微微的不忍心,但是一想到这事自家大人的决定,他还是无条件的跟从了。   他想,他也是在怨恨着须王家族,为大人在怨恨着。   没等她回答,禧良就上楼休息了,独留下须王静江氏一个人苦苦挣扎。   从须王静江氏一进来,就靠在二楼柱子上的偷听井上非但没有掩饰自己的行为,反而是向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赞叹道:“真不愧是莲月,居然一下子就把游戏推向了最高点。啊……我真好奇答案,但是无论答案是什么,我们都注定是winner。须王静江氏现在一定恨不得把你抓起来吧,哈哈哈……实在太有趣了!”   “比起默默无闻地存在,果然还是让他们糟心地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种人比较好吧。即使我已经有了事业,有了朋友,有了追随者,但是家人才是我的心病。”禧良综合评定了一下,越来越觉得自己想的非常有道理,毕竟他要完成雇主的愿望。   井上耸耸肩,勾着禧良的肩膀一起回到他的卧室:“嘛,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游戏才是最真实的。至于他们……既然和我无关,就没必要去怜悯呐。只是我不希望你主导了这场游戏,却也失落在这个游戏里,毕竟玩游戏的人只是参与并且掌控着游戏,不是吗?”   禧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身世   不久后校庆开始了,须王静江氏果真来到了学校,一同参加了这次的校庆,与此同时,须王环也宣布了公关部的解散并且准备和伊克莱订婚。   禧良静静地在图书馆听着立木的汇报,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他明白,须王静江氏这样把家族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是不会对家族的败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哪怕是生命,也绝对要挽回局势。   但是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樱兰,事件的主角之一却来到了图书馆,是伊克莱。   “打扰了,但是在您开口之前,请先听我把话说完。索菲是伊克莱家族的女管家,作为伊克莱家族的奴仆之子,哪怕会成为须王家族的继承者,在注重血液传承的伊克莱家族眼里也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伊克莱家族从来不需要无用的,被过多保护的温室花朵,但是如果是您和父亲的最终决定,我愿意遵守。”小伊克莱深深地行了一礼,毕竟是眼前这个人拯救了自己的父亲,救命之恩不能背弃。   大家族,总会联姻的。没有一个家族愿意接受一个穷酸落魄的存在!   只是这样一来,她放弃的是自己未来的幸福。但她怎会愿意坐以待毙?   说完,她就走了,只留给禧良一个坚毅的背影。   禧良撇撇嘴,没有开口的欲望,只是将自己最爱吃的甜品放下了。他承认,面对这样一个坚毅可爱的姑娘,他有一些心软。但是那又如何?   事件既然已经开始,那就只能等待它的结束。   本以为事情会顺利进行下去,可没想到须王环居然破开了该有的守则。禧良默许了伊克莱的退出,既然已成定局,那就没有必要再去做无意义的抵抗。他并不希望伊克莱家族为了还他一个人情而丢尽脸面地去求须王环收回自己的决定。世家的骄傲,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在回家的马车上,伊克莱默默地流下了泪水,她拿出手机,带着浓重的鼻音,打给了凤镜夜:“我希望凤鸣院大人能够解开心结,这是伊克莱家族对凤鸣院大人的祝福,我认输了……但是,我输给的是凤鸣院大人。”   这个人将她推向了自己以为的深渊,却默许她带着属于家族的骄傲离开。   “我知道了,谢谢你,伊克莱小姐。”凤镜夜温和地回答道。   那日,当禧良午睡完准备下楼梯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整齐地坐在楼下沙发的公关部。他沉了沉脸色,不用想,一定是伊克莱告诉他们的。   “莲月,快点,客人都等了一个小时了呢。”井上悠闲地在下面向他招招手,他戏谑地看着禧良,猜想着他游戏失控后的样子,又或许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禧良微微挑眉,嘴角带着纵容的笑意走了下去:“很高兴我们能够再次见面。”   “那个……你,你真的是,是……我的弟弟吗?”须王环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弟弟?你在说什么!”就在这时,须王静江氏和须王让闯了进来。须王静江氏严厉地看着须王环,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他一个巴掌,让他闭嘴。   她从不承认一个私生子,但无奈这是让唯一的儿子,也是他最爱的一个儿子,她不能坐视不理。可是现在她有了莲月,无论是对他的愧疚还是迟来的疼爱,她绝不容许须王家族再对不起这个孩子!当年,她没到看到久美子最后一眼,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禧良古井无波地看着这场闹剧,接过立木递过来的茶,静静地喝了一口。   反倒是井上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捂着肚子,右手拿出手帕给自己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实在是太搞笑了!这群人就真的以为一切过失都是能弥补的?为什么在以前就没有现在的天真?   也因为他的笑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呃?大家都安静了呐,抱歉,我打扰你们的兴致了。但是人生就是一场戏,既然大家都在逢场作戏,为什么又要去后悔,又要去当真呢?不过……说到戏啊,我有为大家准备一场别开生面的木偶剧哦!小泽,准备!”愣了一下,井上又兴冲冲地挥手示意小泽准备演出。   小泽恭敬地向大家行了礼,然后让女仆推出巨大的提线木偶剧场。井上拉着立木和小泽兴致盎然地走到幕后,大家都明白,井上这是用木偶剧来诠释当年的真相……   出场的是一个穿着白无垢的女子,那是凤鸣院久美子,也是禧良雇主的生母。场景是一片烂漫的樱花,在那片樱花海之下,她似乎很幸福:“今天我要嫁给我仰慕了很久的一个男子,虽然他从来没有注视过我,但是光是一想到嫁给他,我就觉得这是我一生的幸福。我祈求的很少,只求能够站在他身边。”   但是婚后,男子似乎不太满意久美子,对她很冷淡,从来没有给过她笑容。但是久美子却依旧保存着自己的那份幻想,祈求着她会得到幸福。   很快就到了第二幕,久美子穿着绯色的和服惊喜地告诉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女人:“母亲,医生告诉我,我有了孩子,我有了让的孩子!”   “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叫让从法国回来。”黑色和服的女人就是如今的须王静江氏,她欣喜地通知了须王让,却并没有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因为想着他们夫妻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不如由她来说比较好,顺便增进一下他们的感情。这可是他们须王家族的孩子!真希望是个男孩,那样的话,须王家族就有了继承人。   但是没有想到,须王让的确是回来了,但他带回来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须王环。   大受打击的久美子当场离开了须王家族,带着最后一点尊严回了凤鸣院家族。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须王让没能知道久美子有了他的孩子。   第三幕,在阴冷的凤鸣院大宅中,须王静江氏找到了久美子。因为久美子的归来相当于给凤鸣院家族带来了巨大的羞耻,所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一个小小的奴仆都能欺负她。凤鸣院家族的骄傲从来不许任何人践踏,但因为久美子毕竟是家主最疼爱的小女儿,终究没有让她带着腹中的孩子服毒自尽。   “久美子,和我回去吧,这是让的孩子,你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请相信我,须王让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久美子。”须王静江氏语重心长地说道,在她的心里,只有久美子才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媳妇。   但是穿着朴素的久美子摇摇头:“不,既然让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就不会再去破坏了。就让我带着莲月留在凤鸣院家族吧,父亲……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还请您一定要保密下去,不要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破坏了一次他的幸福,不能再破坏第二次,不想让他再恨我,求您了,母亲大人!”   “你真的狠心让这个孩子没有父亲吗?你想过孩子的未来吗?”须王静江氏不依不饶地说道。   久美子痛哭了起来:“与其让这个孩子在父亲的恨意下成长,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带着他!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很爱他,很喜欢他,不会让他知道他的父亲其实是一个背叛者!以前我还能欺骗自己,总有一天,让会回心转意的,但是现在我已经失去了勇气……再这样下去,只会伤害我的孩子,伤害他想要的幸福,这样他只会更加恨我。我已经受够了……”   须王静江氏最终还是无奈地离开了。第四幕紧随而至。   久美子终于生下了孩子,但是在她生产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看望她。她非常艰辛地带着幼小的莲月,终于在莲月5岁的时候,重病身亡。死后,她的坟墓依旧是孤苦的,长满了杂草,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打理孤坟……   年幼的莲月失去母亲的照顾后,过得尤为困难,直到他展露出过于常人的医学天分,在世界打出名声后才得到了凤鸣院家族的重视。在没有名声以前,他是凤鸣院家族最大的耻辱,在他出名之后,他成为了凤鸣院家族的利器。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甚至在他过度疲劳晕倒在手术室的时候,也没有人会扶他。   第五幕,长大的莲月静静地跪在地上,请求爷爷让他进入樱兰学习。   “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你是我们凤鸣院家族的耻辱!我真不该让久美子生下你,就算你再成功,你依旧是凤鸣院家族的耻辱!我宁愿你一个人默默地在凤鸣院家族像你母亲那样无声地病死,也不要你成长,成为举世瞩目的医生。你的名声只会给凤鸣院家族带来耻辱,让大家都会知道你不过是须王家族丢弃的存在,凤鸣院家族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失败和耻辱。我真希望你死了!你为什么没有像你母亲那样死了呢!”凤鸣院家主竭斯底里地吼道。   但是最终,莲月还是进入了樱兰学院。他见到了那个私生子,就是这个人夺走了自己的父亲,夺走了自己母亲美好的幻想,夺走了他的幸福。别人知道须王环是须王家族的私生子,却从来不知道须王让还有一个正妻生下的孩子;别人知道凤鸣院家族的伟大,却忽略了他在凤鸣院家族中只是家族的耻辱;别人拼命地祈求着他拯救自己的生命,却从来不知道他也在不停地呼救。   他接近了须王环,靠近了须王环,却灼伤了自己。须王环被保护得很好,他的生活过的无忧无虑,明明都是须王让的儿子,过得却是天差地别。须王环占有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却分文不值,哪怕他再怎么努力,一样是徒劳无功。   “剧终。”井上轻轻地走了出来,温柔地圈住了禧良的脖子。   禧良勾起嘴角淡淡地靠在井上的怀里:“真是遗憾,我不是弱者。施舍,是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我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感情,只是觉得不该让我的母亲蒙尘,无声地消失在世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终结   “久美子……久美子……”须王静江氏无助地捂着脸低声啜泣着。   须王让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居然还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凤鸣院莲月。他一直以为凤鸣院久美子和他离婚后,会在凤鸣院家族继续安乐地生活下去,却没有想到以凤鸣院家族的高傲,是不容许有任何污点的。自己终究亏欠这母子两太多……   而须王环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祖母那么讨厌自己,那么讨厌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是第三者,她夺走了须王让,自己则是夺走了那个人的一切。   “现在,剧场结束。”禧良起身拉住了木偶剧场的帷幕,勾着嘴角走上了楼梯,当真相大白的时候,适当的示弱,反而可以增加存在感。   春绯光然大悟:“难怪一直觉得莲大人身上总有一种违和感,每次看到莲大人的笑容总会觉得特别熟悉,原来真的像极了理事长大人。”   也像极了须王环,但是后面的话她下意识地没有说出来。   “但是,我还真没有想到须王环同学居然破开了我给你们的选择。也祝你们能够幸福吧……毕竟这是你的选择,你没有像须王让理事长一样去遵从家族的安排,你拥有着他那迟来的勇气。”禧良走到须王环的面前,温和地看着他,但他也仅仅祝福这两人的恋情,其他的……呵,算了吧。   须王环张了张嘴巴,喉咙却是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如果那时候须王让理事长当初能够有你现在的勇气,那就不会诞生悲剧,也不会诞生这样的我了。世家的尊严绝不容许践踏,放心,同样的事情我不会再做第二次,不是因为没有能力,而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其他家族为了那可笑的恩惠将世家尊严沦落为大家的笑柄。”禧良看着自己手上的手环,那是久美子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最初的时候,须王让无意间送给久美子的礼物。   这个手环是一切的开端,它给了久美子不该有的幻想,也造就了日后的悲剧。   “莲月,和我回须王家族吧,唯有你才是我须王家族真正的继承人。”须王静江氏诚恳地看着禧良,眼里的愧疚和疼爱几乎都要溢出来一般。   须王让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大人,你……”   “继承人?这种东西还真是可笑啊。我曾经说过,环等于环,环本身的含义就代表着保护,同时也意味着圈禁,当理事长先生赋予这个字的时候,其实已经决定了将他培养成继承人吧。就算他到了14岁的时候才被接到须王家族,但是想必理事长先生早就已经为他铺设好了所有的道路。毕竟这是他和他相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而不是路边的杂种犬……”井上挥舞着双手,脸上是非常灿烂的笑容,他歪歪扭扭地靠在小泽的身上,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白了脸。   禧良回过头看了一眼井上,脸上的温和渐渐消失,眼里一片冰冷,因为井上说出了自己的忌讳。他露出了自己的手环,说道:“或许在你们眼中这个位置非常重要,但是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种无用的东西,它象征了保护,更代表了圈禁,我不会跳入这毫无意义的‘环’中。所以请不用担心,理事长先生,我不会和您的儿子去抢夺我不喜欢的东西。”   因为他想要的是须王家族给不起的。   褪去了温和的外皮,冰冷入骨的禧良让大家不由沉了心,或许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毕竟能够在凤鸣院家族排挤下活着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个单纯谦和的人。冷酷、自我、傲慢、恶意才属于真正的他!   装了那么久,终于能够显示自己的本性,这一刻他非常的畅快。   “不是的!这些年来我最愧疚的还是你,我的孩子。”须王静江氏说道,她急切地拉住禧良冰冷的手,“每次想到你的存在,我总会特别心疼,他们都说你十岁那年和你的母亲一起死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恶意满满地勾起嘴角,禧良推开了须王静江氏的手:“也许……凤鸣院莲月的确是在十岁那年死了,活下来的这个人,只是因为有些事情没有办完而不甘心的行尸走肉而已。”   “抱歉,打扰一下,我有些问题。既然老婆婆这么疼爱莲月,但是为什么没有把他从凤鸣院家族接走呢?如果是强行带走的话,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的吧,最多从此和凤鸣院家族彻底对立起来。我觉得答案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婆婆虽然心怀愧疚,但是为了家族成长,毕竟大家都知道和凤鸣院家族作对是没有好处的。于是婆婆你只好继续隐瞒莲月的身份,当做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孙子,直到凤鸣院家族传出莲月的死讯。”井上一下子蹿了出来,把须王静江氏吓了一跳。   须王静江氏摇摇头,祈求地看着禧良:“不,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   禧良冷眼扫视着须王静江氏,说道:“如果你想要挽回须王家族的颓势,我可以再给你指出一条明路,听不听在你,选择权依旧在你手上。”   “什……什么?”须王静江氏紧张地问道。   优雅地转过身子,禧良阴毒地盯着须王让的眼睛:“我要得到索菲的尸骨。”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喂,不要开玩笑了!”常陆院光站了起来叫道。   拿着遥控器,巨大的屏幕缓缓降了下来,上面是米卡罗的身影,此刻的他一身黑色的礼服,格外的精神,他冷硬地向禧良点点头:“已经准备完毕,莲月。”   “要我自己拿也可以,但是这样一来,我会进一步摧毁须王家族。呐,我尊贵的女士,到底是你将索菲的尸骨送到我的手里,还是我自己取?”禧良阴冷地在希望静江氏地耳边问道,心中隐隐有种报复的快感,让他浑身舒爽。   须王让一把抓住禧良的衣领,原本他对这个孩子有着无限的愧疚,但是现在……他真的恨不得这个孩子没有出现在世上。他低吼道:“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不关安奴的事情,你要做什么就冲我来!别碰安奴!”   “先生,如果你再碰他一下的话,我现在就要了这个女人的命。”米卡罗威胁地看着须王让,那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想要得到的人。   须王环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惨白着脸色:“是我夺走了你的一切,不要伤害我的母亲,我愿意偿还所有亏欠你的一切,拜托了!”   禧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挥手向米卡罗示意自己没事,他瞥了眼紧张的众人毫不在意地说道:“或许你们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了我。只要杀了我,那就能保全所有的一切,只要过了今天,你们还是能够回到即有的轨道上。可你们要承担起杀死我的后果,接受过我恩惠的家族有很多,不乏世家子弟,你们愿意承担起各大家族的报复吗?”   “莲月,不要胡闹。”米卡罗冷冷地说道。   禧良耸耸肩,无谓地回答:“我说过,希望我死的人不少,只是希望我活下去的人比之更多而已,除了母亲之外,我本身就是一个不被期望活下去的存在。有夏说过,游戏只是游戏,虽然融入了游戏,但必须只能是掌控游戏,而不是被游戏带着走。既然已经参加了游戏,那就没有退出的道理,这就是我的诅咒。”   “枪,我就放在这里了。这是我特意友情提供给你们的哟!”井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枪丢在桌上,然后宠溺地看着禧良高高在上地坐在上首,他愉悦地站到他的身后,像守卫一样坚守在他的身边,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这一次的选择,绝不会给他们投机取巧的可能!   禧良微微勾起嘴角,优雅地坐在那里:“撒……告诉我,你们的答案是什么。”   许久,他们还是没有说话。   禧良的笑意加深了不少,他温柔地看着米卡罗:“米卡罗,杀死索菲后,对须王家族的排挤依旧继续。当然,告诉老伊克莱,他们家族不用勉强和须王家族合作了,一切都按照他们的心意办事,他们欠我的恩情,一笔勾销。game over……”   还没有等米卡罗回答,一声枪响彻底结束了这场注定被掩埋的事件。   井上只觉得脸上一热,他用手一抹,入目的是满手的血腥。椅子上的人是闭着眼的,笑容依旧是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仿佛在嘲笑着失败者,winner最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凤鸣院莲月。   但是,凤鸣院莲月的游戏结束了,而属于他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综合评定   “任务完成度100%。”   “成功返回源世界。”   “温馨提示,001返回源世界后要注意boss大人,你的综合评定在他手里。”   禧良诧异地叫了一声:“什么?什么时候出现了综合评定这种东西?”   金手指无比惋惜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最近boss大人对考评很严格呢,没发现这两个世界我都不敢出声吗?任务帮助什么,绝对不敢开后门啊!”   “其实我想说……你开后门反而会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吧……”   “001!你怎么可以这样看待我呢!我可是能够升级的,是可以升级的!”   “那也改变不了你坑爹的体质,你这专注坑爹100年的坑爹货。”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禧良已经返回到了源世界,但是谁能来告诉他,为毛偌大的宫殿里会出现巨大的红色横幅,你出现横幅也就算了,为毛还写着:禧良不合格!   这种东西也要宣传!而且是谁居然有胆子敢质疑他的能力?没看见每次任务都是圆满完成的吗!   满腔的怒火在见到boss之后,禧良脸上顿时开了花,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老大,我完成任务回来了,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我正在努力改正呢!”   “看看,看看,人家的态度,再看看你们,真特么丢脸!”boss叫道。   顺着头颅的眼神,禧良看到了被揍得完全没有人样的千桦和建安,他暗自咽下一口吐沫,庆幸自己终于学会了迅速变脸和狗腿技能,关键时刻救命有木有!太特么实用了,不解释!   “但是就算你认错态度良好,也改变不了你不合格的事实。这是表格,你自己看看,虽然你的确是完成了任务,但是你告诉我,你的职业是什么?”   禧良抽了抽嘴角:“我是职业顶包师,虽然还是初级的顶包师。”   “初级又怎么样!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源世界的顶包师,身有神职,是神职者,那就必须贯彻我们源世界的标准,必须要做到样样完美无缺。正好教训完这两个兔崽子,我给你说一下从今天开始我们源世界要遵从的目标准则。”   “是,老大!”禧良立刻恭敬地叫道,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Boss邪魅狂狷地笑了笑,完全不知道只有一个头颅的自己,这样笑只会起到反效果,完爆恐怖片啊!他瞄了一眼千桦和建安:“我们源世界有三渣政策,什么是三渣政策?”   “回老板的话!第一个是:三观要渣!”千桦二话不说立刻单膝跪地,膜拜地看着boss,眼神中硬生生逼迫自己绽放出崇拜到极点的光芒。   建安也瞬间五体投地,看着boss的目光如痴如醉:“第二个是:人品要渣!”   比起boss的无条件压迫,算了,大家还是消停点好了,毕竟少吃苦。   “最后一个是:节操必须是渣渣!”建安和千桦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个人一左一右,恨不得去亲吻boss的脚趾,如果头颅是有脚趾的话。   禧良抽了抽嘴角,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是毛准则啊!你见过这样的准则吗!   “我们源世界的贯彻条例是什么?”   “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千桦忠心耿耿地叫道。   建安下意识地接话道:“东南西北风,白板挂红中!”   “呸!是奸懒馋滑坏,阴损毒辣馊!”一股气劲,boss当即让建安再次五体投地,那凄惨的模样让禧良简直无法直视,还好他的狗眼已瞎。   “老大,我……我错了……”建安断断续续地说道。   又是一股气劲:“叫我老板,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板!”   “是,老板!”禧良立刻狗腿地大声叫道,但是为毛他会有一种boss就是龟公的即视感,而他们三个苦逼的家伙则是要为他卖命的摇钱树……   话音刚落,千桦和建安立刻摇身一变,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清一色的西装。   禧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又看了看他们的西装,立刻用眼神示意千桦告诉他这是怎么做到的。他可不要被boss抓到小鞭子痛殴一顿!   “001,这是在源世界,你多少也具有神职,只要心里想什么在源世界多半还是能有点效果的。不就是变装么……小意思。”   这么听着,禧良顿时喜上眉梢,立刻变装,结果……   他错了,他真的不应该听这坑爹货的,要是他这辈子还打算放过金手指的话,他就不叫禧良!他就愧对他是顶包师这个职业了!混蛋!   千桦和建安顿时哈哈大笑,指着他那身马桶装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倒是boss实在看不下去,给他变了一身职业装。   “全部安静!”   Boss发话,千桦和建安也不敢放肆,只能偷偷笑。   还没等禧良发飙,一阵巨大的天雷,顿时把千桦和建安劈得浑身焦黑。   禧良耸耸肩,这可和他无关,是boss做的,他不会告诉他们他会偷笑的。   “世界终于安静了,爽。”boss笑了笑,然后盯着禧良,“你自己看看你的综合评定,不得不说你的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是完全没有达到面面俱到的要求。感情线呈直角三角形勾股定理的趋势下降,严重影响了我们顶包师的荣誉!”   这和勾股定理有什么关系!而且顶包师这种职业还需要荣誉吗?知道顶包师的人都死了好么!禧良忍住吐槽的欲望,低头认错:“是,老板,我不该一想到任务世界里都是小毛孩就完全提不起兴趣,没有去实际操作,同时居然还怕自己有恋童癖倾向,这种还有三观的态度实在是对我们源世界严重的侮辱!我一定会深刻反省,时刻反思自己的错误!”   “没错,既然有了三渣政策,就一定要去执行。你不能忘记我们的政策,为了满足客户的要求,榨干他们的灵魂之力,我们要无所不用其极,毕竟这都是双方愿意的事情,我们是有合同的,合法执行任务,明白吗?”   禧良立刻90°弯腰行礼,大声回答:“是,老板!”   “话说我也只有你一个得力干将了,那两个家伙连初级都达不到要求,好好干,到了年终,我多给你发点年终奖,还会给你评为最佳顶包师的称号。”   所谓的年终奖他到现在都没有看过好吗!天知道源世界的时间计算是什么样子的!与其对年终奖抱有希望,还不如给他升职,一直顶着个初级他也很为难啊。   慢着,为什么综合评定的第一行属性上其中一栏写着隐形变态?他才不是变态好吗!最多是人格有些缺陷,人格缺陷懂不懂,泥煤的隐形变态!   “还别说,这一栏我起初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过观察了一下你第一次任务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问题,你绝壁就是一个医学狂人,超级变态啊!”   抽着嘴角,禧良无语地看着boss那颗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头颅:“经过这么多次任务后,我的性格和精神状态也有愈合的。我是正常人,老板……”   就算他是变态,也轮不着这个变态狂人来说他!   “谁叫你是这里的头牌呢,我也是关心你,没有你源世界的来源就会少很多了。靠那两个不成器的,最多只是无聊时候的娱乐,消磨消磨我的时间,主力关键时刻还是要看你的!好好做,跟着我,有肉吃,我期待着给你发年终奖。”   卧槽,空头支票谁不会开啊!你以为老子是楼里面的姑娘啊,还头牌!头牌你个头啊!虽然你现在只剩下一个头,但是这种过时的怀柔政策都用烂了好不好。   而且你果然就是把他们两个当成了生活娱乐吧,还是免费现场直播,不花钱,不用流量,随时观看,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要不要这么奢侈啊……难道你就不会做成视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到时候看他们丫的还怎么嚣张。   “叮,温馨提示,搜索到任务目标,系统升级完成。”   “啊,任务来了,记住这一次,感情支线别说不要就摒弃,我们是专业的。”   禧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笑着回答:“是,老板!谢谢老板对我的期望!”   “哦,对了,要不要我给你发一面镜子,可以看到上个世界的人和事。”   微微愣了一下,禧良勾起嘴角:“不用了,谢谢。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使用的伪装而已,毕竟只有我自己能够杀了自己,不是吗?”   等禧良走后,综合评定中的隐形变态,慢慢变成了极品变态初级。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相会   “我……不想再被人丢弃。”   这次的雇主对象是一个非常精致的人偶,精致到你不用心看的话,会以为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人类。   本着职业守则,禧良恭敬地行了礼:“吾等明白,尊敬的先生。”   “契约成立。任务世界:暗之末裔。”   “温馨提示:这虽然是个神怪世界,有各种召唤术,但人偶拥有自己的意识还是有点特殊的哟。”   等禧良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四周布满了残缺的人偶肢体,看着那些人偶空洞的眼神,禧良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或许只有在自己成为了人偶的时候,他才会了解人偶的悲哀和迷茫。   身上的浴衣已经破破烂烂,禧良努力站了起来,动作十分僵硬。安静地走在路上,禧良开始思考起自己未来的住址,毕竟他现在是一个被人丢弃的人偶,是没有栖身之所的,唯一带来的好处就是变成人偶他不用进食。   “看呐,居然有个人!我们上吧,快!”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走近了他。   禧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等他们走近后,他猛地转过身子,破烂的衣服露出明显的关节,显示了他不同于人类的地方。   “啊!鬼,鬼呐!”混混们叫了起来,连忙后退,缩在墙角里不敢动弹。   禧良僵硬地抬起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还没动手,就发现这几个男人居然没用地晕了过去。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机械地摸向他们的口袋,掏出所有人的钱包。   昨晚一切之后,禧良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明显的关节点,决定再扒一套衣服下来。他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开始想办法掩藏,毕竟人偶拥有意识并且可以自由行动这种超自然现象要是被发现了,一定会引起恐慌。如果自己拥有能力那该多好啊……这样想着,一阵白色的光芒划过,他身上的关节点渐渐消失了,只是走路依旧僵硬,不是非常灵活。   因此只能说……这不愧是神怪世界么?不过既然是神怪世界,估计是原本人偶就拥有的能力吧。   禧良无语地游荡在街上,不得不这是他所有的世界以来过得最差的世界,白天他无所事事地游荡在街上,晚上他只能睡在简易的宾馆。因为他是一个人偶,人偶的皮肤冰冷而坚硬,再以医生的身份存在,显然是给自己找虐。还是小心点的好……   为了不让自己流落大街,禧良一到深夜的时候总会一个人出现在大街上,等候着自己找上门的猎物。以人偶的精致美好,他觉得很少有人能够抵抗这副皮相。   很快,他的猎物就自动送上门了。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手却是撤去力量,白皙的手指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是属于人偶特有的光泽感,只要他愿意,他的手可以肆意地破开这些人类的胸膛,甚至捏碎心脏。但这些都太脏了,他更喜欢看着这些人发现自己被偷了个精光,满脸的愤怒,恨不得杀人的样子。   正到他要动手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手里的刀泛着银色的光芒。一阵银光闪烁,那些小混混无一例外都失去了意识。   悄无声息地将手变回人类的样子,禧良不耐地瞥了眼那个多管闲事的男人,被人破坏了兴致,他也不想趁火打劫,毕竟这些都不是自己犯下的,拿了钱反而会觉得没有成就感。   男人并没有说话,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禧良的手,无声地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他并没有遇上这个男人,于是禧良也就放心地继续打猎。直到在半夜时分,他遇见一个男人居然召唤出朱雀,并将一只地狱三头犬消灭。还真是宏大的场面,但是没有一个人类发现,除了他这个无声无息的人偶……   “很漂亮吧,这么美丽的颜色,只有他才能召唤出来呐。”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一个一身白色的医生,非常斯文的样子,面容也非常亲切。   禧良瞥了他一眼,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准备离开。今天的兴致已经满了,他不想再去偷钱,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的确很有钱的样子,毕竟这样的衣料不是每个人都穿得起的。   “果然再像,和真正的人类终究是有区别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为你换上人类的头发,毕竟你的头发只是仿造品,不是吗?”邑辉一贵笑着拦住了他,满眼的新奇感。   禧良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我觉得拆穿别人的伪装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或许……他可以给这个男人一点教训?   “即使如此,可是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人偶。我第一次见到拥有自己意识的人偶,说实话你短暂的灵魂吸引了我,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跟我回家吗?”邑辉一贵忍不住抚上了禧良冰冷的脸庞,没有肌肤的温热,也没有人类独有的细腻感,但他莫名的非常喜欢。   禧良微微挑眉,冷冷地挥开了邑辉温热的手,说道:“既然你能够一眼看穿我的身份,那就足以说明你也有着独到之处。被抛弃过的人偶总会适当地讨厌人类,当然,这取决于人类抛弃我的程度,我相信一个人偶的怒火你实在没有必要去诱发出来。”   “我叫邑辉一贵。”没有反驳禧良的话,邑辉一贵笑着自我介绍道。   禧良歪了歪脖子,努力想了想自己应有的名字:“我叫白银。”   “虽然你非常漂亮,但是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必要的修整。即使你的头发很长,可依旧掩盖不了你的耳朵上的破损,而且脸上的妆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的样子。如果还想长久得在人类中生活的话,你需要有人为你重新打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找我,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不会惧怕你的人类。”邑辉一贵温和地看着他,帮他理了理头发,尽量隐藏好耳朵上的破损。   微微皱眉,禧良摸了摸破损的耳朵:“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   “难道不是吗?”邑辉反问道。   被说中心事的禧良微微皱眉,最后还是妥协了:“如果你不会毁了我的容的话。”   “我的手艺非常好,请相信我,我美丽的人偶先生。”邑辉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人偶的妆并不像人类一样用化妆品,它们用的直接是颜料,即使心里再怎么想自我修补,可禧良非常明白自己对于化妆一窍不通,为了不自我毁容就一直搁置了。他无奈地跟在邑辉后面,不是不想承认,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想要对他做什么,他是没有反抗的能力的,这也是他愿意跟他走的原因之一。   “相信我,我会帮你变回原样的,甚至更漂亮。”邑辉一贵眯着眼睛笑了笑,眼神尤其温柔,就像是得到了一件新玩具,什么都想给这个玩具最好的。   禧良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非常讨厌这种看宠物的眼神,但他还是忍住了,闻了闻他身上几乎消散殆尽的消毒水:“你是医生。”   “嗯,我在东京医院任职,是一名外科医生。”邑辉一贵毫不避讳地回答,脱下了他的大衣盖在禧良的身上,虽然他知道他并不需要,人偶是不会着凉的,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人偶非常想要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所以他还是这样做了。   禧良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是吗?我也是个医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成为你的助手。在这个世界上,你不会再找到比我更好的助手。”   “是你之前的主人教你的吗?”邑辉一贵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禧良冷哼一声:“人类还不配成为我的主人。”   “看来我捡到了一个非常傲气的人偶。”邑辉一贵反而觉得更有趣了,看来今天的收获还是很不错的,不仅见到了自己非常想要的人,还捡到了这个人偶。   禧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不,应该是说你捡到了一个脾气恶劣的人偶。”   “哈哈,你很有趣。”邑辉一贵爽朗地笑了起来,他牵住禧良的手,指了指洗浴室,意思让他先洗洗。在他还没有开始行动之前,或许有这样一个人偶陪伴也不错……   见禧良进去了,邑辉开始着手准备起颜料,等禧良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摆满了颜料和工具,他则是非常期待地看着禧良,示意他快点过来。   僵硬着身子,禧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跪坐在地上。邑辉高兴地选了好几种色,挣扎之后,才为他用绢布擦干净脸,然后一步步上色,神情极为专注。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待自己……   “这样的妆容就像是和我命中注定的一样,意外地和我相衬,不是吗?白银。这样美丽的眸色,真有种让人占为己有的冲动呐……”画完之后,邑辉拉着禧良走到全身镜面前,他温柔地揉了揉禧良的头发,却不屑掩饰自己眼里的欲望,他很喜欢这个人偶,想要占为己有。   禧良微微一怔,看着镜子里几乎完美的妆容感觉有些不真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脸颊,他微微勾起嘴角:“嗯,还不错,很自然,不会显得突兀。果然想要和人类一样实在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开始   邑辉一贵在医院中还是颇有影响力的一个人,也如禧良所说,他成为了邑辉的私人助理。两个人在手术的过程中简直可以用心意相通来解释,默契度杠杠的,为此禧良对邑辉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有知己的感觉真美好!   “白银大人,这是我们给您和邑辉大人准备的便当,请您收下!”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护士恭敬地把便当递了过去,脸颊绯红,目光流转。   但是禧良不为所动,只是接下便当,然后温和地笑道:“谢谢,真的很香呢。”   在医院里,这样的事情基本每天都会发生,虽然人偶不会感到饥饿,但他还是非常愉悦地接受了护士们和病人们的好意。在某个伪善帝的引领下,他的伪善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给,这是今天的便当。”禧良抱起一大堆便当盒放在邑辉的桌上,然后铺满整张桌子,只挑一些自己喜欢的菜稍微吃一点,吃不下的就倒掉。   邑辉头疼地看着人偶习惯性地将便当盒放在自己的病员资料上,虽然他提醒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是起到效果的,好吧,反正他也不是很在意。   “你应该先洗手,小白。”邑辉微微挑眉,指着房间内的洗手台。   禧良瞥了一眼那脏兮兮的消毒肥皂,直接把手伸向他:“一贵。”   邑辉满脸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却也乐在其中,他从抽屉里拿出消毒湿巾细心地为他擦了擦,说道:“下午我们去造访我的一位朋友。”   “诊金确定了吗?”禧良下意识地问道,在他的认知中,病人等于财主。   “其他人都可以,唯独这个人不行。”邑辉无奈地拒绝了这个极爱敛财的人偶,尽管他已经习惯人偶在看病之前狮子大开口,随意开价。   禧良不悦地放下筷子,看着他:“为什么?看病付钱天经地义的吧。”   难道在神怪世界里,居然也有人敢赖账不付钱?信不信他直接抄家伙灭了这个家伙!反正都是一贵金主的东西,又不是他的,他才不会心疼。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是个非常可靠的人类,相信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邑辉耐心地解释道,然后顺手帮他擦去了嘴角的油渍,面对自己的新宠,人类总会对它们抱有异常宽容的心,他也是如此。   朋友?这种变态居然也会有朋友?   “是吗?如果是一贵的朋友,那么诊治一下也没有关系啊。”禧良微微有些诧异,继而又勾起嘴角,给了邑辉一个灿烂的笑容。   反正算起来也是一贵金主比较吃亏。   邑辉勾起嘴角,温和地说道:“我很高兴你能够这样想,小白果然是个好孩子。”   原本以为人偶会闹脾气,他都已经想好了对策呐,结果没能用上……   “我要喝红茶,一贵。”能够遇上有趣的事情,禧良也不想吃这些贫乏的便当了,他微微眯着眼睛,口气也软了下来,又开始指使起了邑辉。谁叫邑辉不喜欢有人服侍,很多事情都喜欢自己亲力亲为,所以他只能指使他了。   邑辉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了,小白。”   下午的时候,邑辉带着禧良来到了一座和风院落,古色古香的气息一下子让禧良有种回到江户川时代的错觉,四周非常宁静,空落落的,如果不是因为花草都修建的极为美丽,地板也是一尘不染,他差点以为这里根本没人居住。   “织也和我一样,都不喜欢有人无时不刻地服侍自己,我们只管直接进去就行。他大概已经在等我们了呢!”邑辉笑着牵住禧良冰冷的手,带着他走了进去。   等进去之后,禧良才明白过来所谓的不喜欢人服侍指的是什么。这货压根就不许仆人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吧!你这么自我,你爸妈知道吗?仆人们一个个阴森森地躲在阴影处,这是玩捉迷藏的节奏还是专门为了恐吓客人?   果然人和人只有比过之后才会明白一贵金主果然比较靠谱有木有!   无语地拉着邑辉的手直接走到了中庭,在那里有一个和服男人正依靠在柱子上抽着烟杆,看样子等了很久,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邑辉和禧良,没有说话。   居然是上次那个破坏自己抢劫的男人!禧良惊了一下,乖乖地站在邑辉的身后,心里却是忍不住好奇,光是这样的看的话,还是挺正常的一个男人。   “这是壬生织也,我的好友,在剑道上他的造诣可是得天独厚的。”邑辉笑着把和服男人介绍给禧良,然后看着壬生说道,“这是白银,是我的……”   “我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偶居然会愿意和你走在一起,我以为你只会是一个人……”戏谑地看着禧良,壬生接着邑辉的话说了下去。   禧良从邑辉后面走了出来,解除了身上的状态,变回了原本的关节:“果然上次你就已经看穿了我,不过我很高兴,你没有害怕我。”   “也如你所说,我没必要去害怕一个人偶。”壬生低沉地笑了笑。   察觉到壬生的善意,禧良明白即使上次是无意撞见,自己也是欠了他人情的,于是推开了邑辉的手,坐到壬生面前:“听说你受了伤,请允许我帮你处理。”   “呃?”壬生讶异地看着人偶,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邑辉。   禧良挺直了背,认真地看着他:“我是医生,在被丢弃之前,一直都是医生。”   “相信他吧,他的能力不在我之下。”邑辉哑然失笑,他可从来没有见过白银这么主动的样子,看来这个人偶和壬生应该在他之前就已经认识过了。   “那就多谢你了。”得到邑辉的回答后,壬生淡淡地点点头,允许了人偶的靠近。嗯……手指很冰凉,没有人类的温度,细看之下,似乎更精致一些。   禧良的手法非常专业,将壬生的情况一一记录在案之后,他这才露出笑容,说道:“没事,给我一个月的话,我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病,壬生先生。”   “那就多谢你了,小白。”壬生背对着禧良和邑辉穿好衣服,温和地说道。   禧良笑着点点头:“毕竟你是一贵的朋友,一贵又是我的搭档。”   “我也很高兴一贵不再是一个人。”看着人偶淡淡的笑容,壬生第一次觉得邑辉能够有这样一个人偶在身边反而是好事,而且邑辉本来就非常喜欢人偶的说。   “但我今天来到这里,更是因为我找到了那个存在。”邑辉温柔地开口,宽大的手掌却是稳稳地握住了禧良的手腕,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壬生顿时愣了一下,他一下子想起了一些不是非常愉快的事情,微微瞥了眼人偶,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但是……”   “织也相信命中注定吗?当我知道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他注定是为了我而生的,无论生死,他都属于我一个人,为此我不在乎任何手段。”光是想到那个人,邑辉的语气就不自觉地变得轻柔,就像是和朋友在说自己今生所爱一样。   禧良看着邑辉专注的样子,不由想歪了,原来变态医生居然还是有爱人的。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再次重新审视这个人,到底是谁那么倒霉被他看上了?   “我知道了,必要的话,我会协助你。”他从未拒绝过邑辉,所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他淡淡地回答了邑辉,但是眼睛却是看着禧良,本以为人偶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似乎比他还淡定。   见壬生都这样表态了,金主要追妻,禧良觉得自己也应该拿出点意思来,至少不能太冷漠,都是男人,兄弟想要泡妞,哥们几个应该要施以援手。当下认真地说道:“一贵,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都没有告诉我?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助你哟。”   “不,我只是想要得到他的身体而已。光小白一个已经够我照顾的了,再加一个的话,我会很辛苦啊。”邑辉愣了一下,然后温柔地揉着禧良的头说道。   只想要得到身体,果然金主就是一个变态啊。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的企图,你难道连掩饰一下都觉得烦躁吗?再说小爷需要你照顾?好吧,人偶的确需要修补妆容……   而可靠的人,只有那么两个……   禧良四十五度忧伤望天:“其实我也是非常省事的一个人偶。”   “嗯,除了喜欢甜品和红茶之外,我还需要每天盯着你不要太过于计较金钱方面的事情,以免身份败露,并且要时刻注意你的高温丝头发是否应该及时打理或者更换一模一样的,毕竟人偶的假发和人类的头发有很大的区别。如果撇开这些事情不谈的话,你的确是一个非常好打理的人偶。”邑辉笑着说道,但是他的眼神分明在告诉禧良,他时时刻刻离不开他,他也很辛苦。   无奈地低下头,禧良耸耸肩,可怜巴巴地抓住邑辉的袖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痛恨自己这个人偶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别扭   “一贵,为什么我们要找那个歌星?难道你喜欢的人是那个歌星吗?”禧良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他不明白那个纤细只会哭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引起一贵金主注意的地方。   邑辉微微挑眉,然后抓起禧良的手:“安心,只是一个小小的工具而已。但是为了保密小白的身份,果然还是应该和我在一起呐,难道小白不愿意吗?”   “我愿意……”无语地看着霸气侧漏的邑辉,禧良无奈地说道。   得到满意的答案,邑辉摸了摸禧良的头发:“我知道小白很乖的。”   那是因为你很变态啊,一贵金主!禧良无声地说道。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豪华宾馆,在那里一个女人正跪在地上痛哭着,仿佛不甘心所有的荣华富贵随着自己可笑的女儿的死去而消失殆尽。   “您很伤心,美丽的夫人。”邑辉优雅地走近她,把她扶了起来。   “你……你是谁?”女人惊讶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邑辉。   邑辉温柔地笑了笑:“我是为了帮助你而存在的,只要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将你死去的女儿拉回来,重新为你得到金钱的来源,但是你必须为此保密。”   “真,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却掩饰不住自己的惊喜和贪婪,没错,她需要钱,她非常需要钱,她不能失去她的女儿!   温柔地回头,邑辉向禧良灿烂地笑了笑:“是吧?小白。”   禧良抽了抽嘴角,无语地将自己身上的状态解除,露出人偶的关节:“是啊,你可是邑辉一贵医生,还有什么是你无法办到的呐?你……可是最强的医生。”   “啊,你,你,你是什么东西!警卫!警卫在哪里!救命啊,快来人,你不要靠近我,你这该死的怪物!给我闪开!”女人惊恐地摔倒在地上,将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为什么一个人偶居然也能够像人一样行动,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将女人温柔地揽住,邑辉蛊惑地看着她:“你放心,没有危险的,夫人。小白是我最喜欢的人偶,只要您愿意,我就能将您的女儿拉回来,继续为您赚钱。”   “是……是……拜托你了,邑辉医生!我绝对不会泄露任何情报的!”女人死死地抓住邑辉的手臂,仿佛把他看成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邑辉安抚地点点头:“我会帮你的,夫人。”   “但是如果你敢泄密的话,那就杀了你哟。”禧良远远地站在一边,解除状态的手臂猛地在墙上砸出一个大洞,“您一定不会希望你的身体像这墙壁一样。”   女人立刻双手抱头,尖叫道:“不,我保证不会的!”   再次掩饰好自己,禧良不悦地在门口等着邑辉,利用他做活招牌什么的,还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变态金主就是变态金主,什么手段都能用的出来。   “小白,这一次多谢你了。”关上门后,邑辉笑着拉住禧良的手,“要是没有你的话,估计那个女人还不会这么轻易就会答应我,今天我们去吃甜品吧。”   禧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认为甜品就能收买我吗?”   他现在非常的不高兴!为了一个女人,一贵金主居然要牺牲他!   “听说charceling家出了新品,没有记错的话是你最喜欢的巧克力芝士球,还有皇室特供红茶,专门为了这款甜品而配制的红茶哟。本来还想和小白你一起尝尝看的呐……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邑辉故意装作苦恼地说道,人偶生气了,在闹别扭,但是这样闹别扭的样子也非常的可爱啊。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禧良别扭地叫道:“一贵!”   “啊咧啊咧,以后不会了,小白。现在我们去吃巧克力芝士球吧,你的头发也需要精心护理一下,毕竟小白是我最喜欢的人偶啊,世上唯有一个。”低下头,邑辉笑着亲吻了一下禧良的额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坚定。   禧良不自然地扭过头,傲娇地说道:“反正只要是一贵的要求,我不会拒绝的。”   “所以我才会这么喜欢小白,只有你,才值得我去牵就。”邑辉眯着眼睛笑了笑,果然只要说出甜品,人偶就不会再生气了,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玛利亚王最终还是复活了,她变成了一个吸血鬼,依靠吸食男人的鲜血维持自己本该消失的生命。她无法死去,无法逃离,不管她多么痛苦地在请求着,邑辉和玛利亚王的母亲都只是冷眼看着,丝毫没有动容和怜悯她半分。   “拜托您了,请杀了我!”无助的玛利亚王哭着看向禧良,跪着求他的帮助。   禧良歪着头,直接拒绝她:“虽然我很不喜欢你,可你一天是一贵的诱饵,那我就不能对你动手,不然一贵会很生气的。再说了,凭我的能力,应该是杀不了你这样的吸血鬼的吧……”   他不想触怒一贵金主,也不想花不讨好的力气去就一个灵魂。   最终这次的超然事件引起了十王厅的关注,禧良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广场中的人流,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16岁模样的少年,他应该就是曾经被一贵金主用咒术害死的玩具吧,也就是现在的死神。意外的纤细漂亮呢……   反正一贵金主现在正和他心心念念的猎物相遇,这个玩具不如让给他玩玩。   “啊,抱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禧良露出灿烂的笑容,戴着厚厚的手套摸了摸后脑勺,纯良地回答:“嗯,没事,也是我不小心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黑崎密疏远地点点头:“没事。”   “那个……你知道charceling甜品屋吗?可以的话带我去吧。拜托了!”禧良可不会错失这么好的时机,拿着宣传页可怜巴巴地看着黑崎密。   黑崎密被禧良惹红了脸,他尴尬地后退了两步,考虑再三后才犹豫地回答:“离这里很近,只有一个十字路口,你过去就会看到了……”   “可是我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啊。不小心和同伴分散也就算了,连自己最喜欢的甜点都不能吃到,真的是一件非常惋惜的事情,不是吗?”禧良撅着嘴巴,非常可怜地看着黑崎密,大有赖上他的架势。   黑崎密叹了口气,只好答应他:“那好吧,你也要尽快联系同伴才行。”   “已经打过电话了,就在那里集合!”禧良笑着回答。   等禧良和黑崎密走后,一只白色的纸鹤渐渐向东边飞去。   刚和某人完成命中相见的邑辉拿着纸鹤微微皱眉,露出不悦的神情:“小白还真是不乖,算了,还是去亲自接他吧。”   “嗯,应该就在前面。”黑崎密指着排队已经排到马路上的店铺说道。   但是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却是没有再找到禧良的身影,匆匆扩大了范围寻找,依旧还是没有找到。黑崎密微微皱眉,又不死心地找了几遍,依旧没有。   “一贵,我好不容易到了charceling甜品屋,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禧良背靠着一面隐秘的墙壁,行动被人限制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糟糕。   优雅地摘下眼镜,邑辉邪肆地看着他:“怎么?小白很喜欢那个死神吗?但是太可惜了……我能杀了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上一次是死于我的诅咒,这一次我该用什么手段对待他呢?还真是期待啊……他的血一定很美。”   “我只不过是想知道能够吸引一贵的目光的存在是什么样子的而已,的确是个很漂亮又有理性的人。可我比他漂亮,心也比他狠,所以我会留在一贵身边。”禧良骄傲地挺起胸膛,其实心里却在想着:果然一贵金主又开始变态了!   听到禧良这样说,邑辉的目光不由软了几分,他重新戴上眼镜,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甜品拿了出来:“给,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巧克力芝士球。小白在我心中是不同的,只要小白乖乖地留在我的身边,我不会伤害你的呐。”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私会   是夜,禧良面无表情地看着玛利亚王被死神回收。对于玛利亚王他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高兴又点叹息,不过杀了那么多人,估计她的惩罚是不会轻的。   “小白,我去见个人,你回去小心。”邑辉一贵风轻云淡地说道,仿佛丢的不是自己的工具。   一听到这句话,禧良立刻皱了皱眉,因为这是一贵金主在暗示他快点回去,不许在这里多做逗留。   他不满地叫道:“一贵去见自己的猎物,却让我独自回去,我也会很无聊的啊……”   “的确是很想见到猎物,但是,这次不是去见他,而是去抓那个和某某人偶厮混过的孩子。”说着,邑辉眼神中流露出变态的占有欲和无法掩盖的杀意,虽然他从不屑于掩盖:“或许利用他,让都筑主动来找我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毕竟他是我的,也只会是我的。”   果然一贵金主每天都要变态一下才会舒服。对此已经麻木的禧良无奈地扭过脖子,看着玛利亚倒在都筑的怀里,然而这一幕果然再次引起了一贵金主巨大的杀气。   都筑麻斗是一贵金主最想要得到的猎物,凡是碰了都筑的人,一贵金主都会想办法去虐那些人,或者找都筑的不痛快。相爱相杀什么的,禧良不解释。这变态的占有欲好可怕!   “小白回去还是小心点,别暴露了身份。”说完,邑辉就消失不见了。   等邑辉再次回来的时候,禧良瞥了眼他身上的血腥,说道:“一贵,你说都筑什么时候会找到你?这一次他肯定会生气到无法原谅你吧。”   “小白,你不会明白人类的复杂感情。都筑只会是我的,他注定是为我而存在,如果恨意能够让他只注视我一个人的话,我愿意他对我的恨如同天空一样无垠。”邑辉笑着脱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走到禧良的面前,自信地举起左手:“当然,任何觊觎我可爱的人偶的家伙,我都会做一次必要的清理,谁叫我有这个实力呢。”   其实是正常人无法理解你的情感吧!禧良在心底里吼道,但他依旧是歪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我是你手术上的搭档,才不是你的人偶呢。”   人偶的外壳其实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任性的小白也很可爱啊。”邑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走进了浴室。   禧良看着邑辉的背影,撇撇嘴巴,有点不明白一贵金主的意思。   不过反正一贵金主的话一直都是难以理解的,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邑辉很早就起来了,他笑眯眯地说道:“今天小白还是在家吧。”   “所以说,一贵绝对是惹怒了都筑吧。”禧良捧着巧克力芝士球说道,不过他也挺好奇一贵金主到底把黑崎密怎么了,能让都筑这么生气,甚至可能达到牵连的地步也不容易啊。   邑辉主动递上一杯红茶给他,微微挑眉:“我这是为了小白的安全,万一小白被发现了身份被带回十王厅,估计后小白都不会拥有自由那种东西了吧。”   “我知道了!”猛地喝了一大口红茶,禧良就算再不愿意,表面上还是听从了邑辉的威胁,有一个把变态当成乐趣的金主搭档,他表示自己的压力很大。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邑辉这才笑着披上了风衣,向他挥挥手:“那么我就出发了,charceling今日的新品我会给你带回来的,等我回家哦。”   “我知道了。”禧良不满地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邑辉宠溺地看着他眯着眼睛笑了一会儿,然后关上门。   等邑辉走后,禧良立刻跳了起来,用昨晚邑辉身上的血召唤出了式神,跟着式神找到了黑崎密。当他看到黑崎密的时候,他顿时对一贵金主的变态技能更加叹为观止,居然用女人的头发做成了咒线,那种失血量,也亏得黑崎密是死神才能坚持住吧。不过如果都筑晚一些时候的话,情况就会更糟糕了……   “你!”看见来人,黑崎密顿时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上次见到的那个人居然能够在这里相见,他下意识地把禧良和邑辉联系在了一起。   禧良笑嘻嘻地捂住黑崎密的嘴,示意他安静:“嘘……要是被发现了,我一定会很惨的,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居然被一贵伤的那么严重,下手真是不留情呐,要是伤在我的身上,我一定会坏掉的,更严重的话就是死了呐。”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黑崎密紧紧地皱着眉头,低吼道。如果这个人和邑辉关系密切的话,他绝对不会轻易原谅这个家伙的!   禧良笑着解除了自己身上的状态,在黑崎密震惊的眼神下露出了自己的关节:“我是人偶,是一贵在路上捡到了我,但我们只是在手术上是搭档关系哟。我讨厌人类,因为人类永远都不会珍惜人偶,过了热情之后总会丢弃,无论一贵再怎么强,他还是逃脱不了人类的范畴。人类……没有资格成为我的主人。”   “那你就放我离开。”黑崎密叫道,他不能让都筑涉险!   连想都没有想,禧良就摇摇头,拒绝道:“不,那样一贵会杀了我的。”   失去了要挟都筑的砝码就等于无法满足一贵金主的变态乐趣,那他一定会因为这种无能的失控感而暴怒不已。禧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失去理智的金主大人绝对会肢解他的身体,把他的灵魂禁锢在最黑暗的地方,让他永远失去自由。   “都筑,不能让都筑中计!我……”黑崎密叫道,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禧良捂住了嘴巴,他只能红着眼睛愤怒地看着一脸笑意的禧良。   禧良表示这种无能的瞪视在他挂着人渣进度表的时候,就已经视若无睹了,但是看黑崎密几乎游走在理智边缘的样子,他耸耸肩,觉得还是不说为妙。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他在黑崎密的耳边轻声说道:“安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但你也不能让我难做啊,毕竟一贵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他有能力绑架你,那对付我的话就更加方便了,虽然你帮助过我,可我也不该因此丧命……”   一贵金主终究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在藏黑崎密的地方都没有留一手,如果都筑也利用式神的话不就可以轻易找到他了吗?不过也多亏他的自信,也才让禧良有了可趁之机,看呐,他这不是非常方便地找到了黑崎密吗。   “我知道了,你放开我。”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什么,只听黑崎密低声说道。   轻轻地松开黑崎密,禧良在他的嘴巴里塞了一颗药丸进去,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笑了笑,宽慰他:“没事的,这是为了恢复你的体力特质的药丸,这样庞大的失血量,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我最多只能帮你到这里,毕竟一贵要是知道我偷跑出来,尤其还是帮了你的话,一定会特别生气的。千万要保密哟!”   “为什么要帮我?”黑崎密有些不明白。   禧良向他眨了眨眼睛:“因为医生是为了救人而诞生的,尽管我是人偶,但我依旧是一名医生,我只是想好好地成为一名医生而已。”   “医生?”黑崎密更加疑惑了。   用力地点点头,禧良露出了一个非常温暖的笑容:“嗯!隐藏好人偶身份的我可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医生,如果你这次从一贵手里逃出的话,我们做朋友吧!”   “为什么?”黑崎密心里的戒备依旧没有放下。   禧良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是人偶,和人类不一样,你是无法无差别地感应到我内心的想法。这样一来,你不会有负担,我也多了一个不会害怕我的朋友。老是受到人类的恐惧和厌恶,我也会很伤心的呐……”   “我知道了。”听到禧良的话,黑崎密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情,因为他在活着的时候也遭到了父母的厌恶和敌视,最后凄惨地死在了医院里。   这时一只白色的式神飞了进来,禧良惊恐地跳了起来,躲在黑崎密的身后。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听到动静,就小心翼翼地钻出一个头来。只见那只白色的小鸟只是逗留了一会儿,似乎在确定黑崎密还活着之后就飞走了。   看来他的猜测成真了,都筑真的用式神追过来了!   “药丸应该有些效果了,我得离开了,千万不要说我来过哦!”禧良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句,便转头离开了,式神都到了,一贵金主也快了吧!他可不想被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思索   迅速回到家里,刚打开门,禧良就看见了壬生织也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手里是一把太刀,黑色的鞘闪烁着异样的冷光。   “织也,你怎么来了?”愣了一秒钟,禧良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优雅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难道是一贵金主派他来监视自己的?那可就糟糕了。   壬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你去了哪里?”   “一贵随意把我关在这里,没有人陪着我,我真的很无聊呐。”心虚地苦着一张脸,禧良不满地叫道,“可惜就算我偷溜出去charceling的新品还是没有抢到,很不甘心啊。”   壬生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从冰箱里拿出新品,给他:“给,下次不要违背邑辉的话了。”   “哇!charceling的新品!太好了,还是织也对我好,谢谢你,织也!”禧良欣喜地冲过去抱住甜品,灿烂地对着壬生笑了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郁闷。   壬生的眼睛微微泛上了一丝温度,他淡薄地靠在墙壁上,说道:“邑辉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如果你被死神抓住,他不会冒险去救你的,而我属于人类,无法进入十王厅。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邑辉的话,你必须还是得老老实实遵守,明白了吗?”   “不会是一贵知道我要溜出去所以特意让你过来的吧……织也,你其实是来监视我的,对吧?说好了不会禁锢我的自由,一贵不守信用!”禧良抱着甜品,装作委屈的样子,他闷闷不乐地打开盒子,一口吃掉草莓芝士蛋糕,心里其实在打鼓,总感觉织也知道了什么。   微微皱眉,壬生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脸上的奶油,说道:“邑辉很重视你,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要任性。我也很喜欢小白,所以希望小白能够安全地留下来……”   “但是我真的会很无聊啊。”禧良苦恼地扭过脖子,忧伤地看着天空。   将名片递到禧良的面前,壬生淡淡地看着他:“这是电话,如果邑辉没有在你身边的话,只要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拨打这个电话,包括charceling。”   “真的?”禧良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生硬地摸了摸那柔软的发丝,壬生点点头:“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是小白。”   “织也,你在对小白做什么?”一个冷酷的声音响了起来,邑辉单手支撑着墙壁,右手捂着胸口,白皙的脸庞比之前更加苍白,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禧良立刻挥开壬生的手,紧张地看着邑辉:“没事吧?一贵。你受伤了!”   瞬间的离开,壬生看了眼自己冰冷的手掌,掩下了所有情绪。   “织也,你是最明白我的,我的东西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觊觎。”邑辉任由禧良扶着他,眼睛却是盯着壬生织也,语气森冷的样子让禧良不寒而栗。   壬生抱着剑冷笑几声:“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我不相信任何存在,包括人偶。”   “这样才是织也啊。”原本僵硬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邑辉靠在禧良的身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头发,有些歉意的说道,:“小白,抱歉,今天没能给你带charceling的新品,只能等到下一次了呐。稍微有些累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邑辉就昏了过去。   禧良焦虑地看着壬生,壬生把邑辉带进房间后,让禧良亲自给他诊断,忙碌到了半夜后,邑辉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目送着壬生的离开,禧良淡淡地瞥了眼床上正在沉睡的邑辉,眼里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焦虑和担忧。他伸出手摸了摸邑辉的脸庞,人类,永远是脆弱的,再强,也总有会死的一天。   而人偶的生命却远远比人类漫长……   死亡即是抛弃。   接下来的几天壬生都没有再来过,禧良除了查看邑辉的病情之外就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面看着医术,偶尔也会出门采购必备的食物或者是甜品。   “一贵,我去买甜品了。你好好休息哦!”禧良向躺在床上的邑辉说道。   邑辉温和地笑了笑:“路上小心,别玩丢了。”   潜意思就是不要因为甜品四处闲逛,万一被死神抓住了你,他也救不了。   禧良笑着点点头,穿着厚重的大衣对着他挥挥手:“嗯,知道啦。”   等禧良出门后,一只白色的纸鹤从窗户飞了出去,远远地跟着禧良的身影。   “啊!又是这么多人……”抱怨地扯了扯嘴角,禧良尽量避开人群,头疼的看着那些长龙。不是他不想排队,而是万一发生人挤人的情况,他会暴露的。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个给你。”   “呃?”禧良好奇地回过头,一看,是一个精英人士。   巽征一郎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你一定很喜欢这个,一直往那边看呢。”   “巧克力芝士球!”禧良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他一把抢过甜品盒,兴奋地蹭了蹭,今天还真是出乎意料啊,居然有一个傻瓜自己送上门来。   巽征一郎微微惊了一下,然后嘴角露出了真正柔软的笑意:“你真的很像都筑呢,两个人都非常喜欢甜品哦!就当作是我对你帮助他们的谢礼吧。”   “什么?你是死神!”禧良顿时惊讶地叫了出来,然后迅速离开。要是被一贵金主知道自己遇到了死神,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吧……可想而知的怒火。   完全不理解人偶为何突然消失,巽征一郎立刻跟了上去,然后在无人的角落里堵住了四处逃窜的禧良:“那个……你怎么了?我只想表达谢意而已。”   “别!别过来!你可是死神啊……一贵说过,如果我被死神发现了,一定会被关在十王厅,孤独一辈子,我可不要那样!滚开,死神……”禧良抱着甜品,一脸戒备,其实他也不想这么说的,但是不这么说,这个死神一定会找自己聊天的吧。要是身上沾染了死神的气息,绝对会完蛋啊,而且这也是一贵的原话。   微微皱眉,巽征一郎的语气越发柔和了几分:“安心,我们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你救了黑崎密,我们都非常感激你呢,请相信我。”   “真的?”禧良小心翼翼地问道,但是身体反而离得更远了,保证自己再一个安全距离。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没有事情,他们为什么要找他?很可疑啊……   知道邑辉和死神的过节,加上他那么想要得到都筑,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解释清楚,巽征一郎只能郑重地保证道:“嗯,真的,我以秘书长的身份保证绝不会伤害到你。”   “但是……一贵是不会欺骗我的,虽然他很多事情做得不对,但是他才不屑于对一个人偶说出谎言,因为完全没有必要。”禧良又退后了两步,他心里隐隐有种猜想,难道要他和他们里应外合一起除掉一贵?可一贵金主的武力值很高有木有,高风险,低收入,哪个白痴愿意啊!   气氛一时间非常僵硬,这时黑崎密和俱生神一起出现在了小巷里,黑崎密看着禧良戒备的样子,说道:“白银,邑辉一贵做下的事情你比我们更加清楚,留在他的身边,你一定会受伤害的。跟我们离开吧,我保证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闭嘴!一贵是第一个知道我的身份却依旧愿意接近我的人类,不许你说他的坏话。”禧良任性地大叫道,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忍痛将巧克力芝士球丢在地上。   黑崎密上前一步,正想要说什么,却被巽征一郎拉到了身后。   微微提了一下眼镜,他非常认真地说道:“你很漂亮,在我见过的所有的人偶中,你是我见到的最漂亮的人偶。”   “呃?”禧良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神发展?不是应该反驳他的话吗?莫非死神和人偶的脑回路不一样?   但是身为人偶,尤其是不能被人发现的自己是人偶的存在,他居然被一个死神当面夸奖了,就连一贵金主都没有这么夸过,这诡异的高兴是怎么回事……   “所以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毕竟这样美丽的人偶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值得保护一辈子。”巽征一郎一步步走向前,握住那双冰冷的手。   如果人偶会脸红的话,那么此刻禧良的连一定可以煎蛋了,他匆忙甩开巽征一郎的手,跳到墙头上:“什么诡异的思路,我该回去了,一贵还等着我呢。”   “嗯,路上小心,口袋里有我给你塞的纸条,里面是我的电话。”巽征一郎温柔地点点头,“下次我会再给你带甜品的,还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心意呐。”   禧良傲娇地回过头:“奇怪的死神。”   看着禧良离开的背影,黑崎密心里有些担心:“前辈,为什么不直接带走他?白银……始终和邑辉一贵不一样,时间越久,我担心他会被邑辉利用,做下不可饶恕的事情。”   “这么漂亮生动的人偶,世界上只有他一个,这点邑辉比我们更清楚,所以才会一直用式神隐秘地跟踪他。他不会轻易放弃白银的,如果我们强行带走,反而会伤害到白银。”巽征一郎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要不是他从一开始就布下了结界,想必此时此刻邑辉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   对于白银,邑辉的占有欲还真是强大,看来要带走白银,还需要一些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独占   “一贵,我们真的要去船上吗?但我还是喜欢在学校玩啊。我的眼角膜实验体还在学校里,成效才刚刚见到,你就让我留下来观察吧……”禧良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路上的水无濑圣,已经被同学们孤立了的样子,这让他意外地欣喜。   邑辉微微挑眉,随后细心地打理着禧良的头发,冰冷的手亲昵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却是拒绝了他的要求:“我相信船上的实验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这个眼角膜里面的恶魔契约已经开始运转,如果你不想被死神们知道这是你做的,最好还是跟我走哦。都筑是绝对不会原谅伤害他人的存在的,而且恶魔的破坏力远远在你预料的之上。”   “真想看一下所谓的恶魔啊。”禧良想到都筑生气起来的样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都筑那个家伙要是知道了真相绝对会杀了他的,毕竟他可没有一贵金主那样变态到足以撑场的霸气。   看见人偶的样子,知道有些吓到了他,邑辉温柔地搂住禧良的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解释道:“恶魔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任契约再次生效的,如果杀不死宿主的话,一定会迁怒眼角膜移植的医生的呐,因为是你促成了契约的再次生效。在伤势没有全面愈合之前,我不想让小白轻易处在危险之中,这么漂亮的人偶可是唯有你一个呐。”   “我知道了,船上实验应该还是挺有趣的吧。”既然一贵金主都这样耐心解释了,禧良只好满脸叹息地放弃了后续追踪,毕竟一贵金主身体不适,没办法给自己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邑辉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接通了电话,开始联系上船事宜。   然而等上了船之后,禧良却是见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椿姬,当她看见邑辉的时候眼里的光芒顿时绽放出来,这是属于少女特有的爱慕的目光。然而正是这样的爱慕,却是深深地刺痛了禧良的灵魂,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了。   “小白,你怎么了?”看见了人偶眼里的厌恶,邑辉微微皱眉。   禧良面无表情地歪着头,高傲地坐在沙发上,微抬下巴:“人类,真的是让我厌恶的存在。”   “小白是在讨厌我吗?”邑辉微微一怔,然后微笑着说道,手掌强势地穿过他的头发捧着他的后脑,让禧良只能注视着他的眼睛,不能移动半分。   机械地眨了眨眼睛,他微微撅起嘴巴:“我讨厌那个女孩子看你的眼神,对于一贵来说,情爱是最无用的牵绊,你从不需要牵绊,不是吗?”   “没错。”在禧良的额头缓缓落下一吻,邑辉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有些不认同,“但是小白依旧不明白人类的情感,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小白这一点。”   因为人类最大的特点就是:贪心。   一旦沾染上自己所没有的,就会非常急切地想要得到更多,如果没有得到自己所预想的,就会发疯地不顾一切地去得到,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而这个劣根性,却是永远无法遏止的东西……   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禧良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感叹道:“还是一贵的怀里温暖呐……不过一贵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对方的父亲可不是吃素的哟。”   “只不过是兴趣所致而已,就像你小白把眼角膜里面的契约移植到那个学生的身上是一样的道理。爱琳不过就是一个幌子,既然我催眠了椿姬,让她以为爱琳活在她的身体里,就会有她的用处,或许在不久的未来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工具。”似乎想到了什么,邑辉笑得很开心,任何有异常的事件都会引起死神的关注。   不是吗?都筑……   任由邑辉将他抱起,禧良一眼就知道了邑辉在想什么:“你这样做的话,都筑反而会更加的讨厌你把,一贵。明明知道都筑一直都是个心软的存在……”   “无关情感,我只是想要得到都筑的身体,那具让我着迷至今的身体。除了他,世界上没有任何存在能够让我执着,那是我必须要得到的,哈哈哈。”拥着禧良,邑辉忍不住狰狞地笑了起来,身上的恶意不断散发出来。   禧良无奈地撇撇嘴,挣脱了邑辉的手臂,远远地跳开:“一贵真无趣,我要去下面的船舱里玩一会儿,或许有什么好吃的等待我去发掘呢。”   “嗯,我知道了。”邑辉止住了笑意,再次变回了原来彬彬有礼的样子。   出了房间,禧良却没有走进船舱,而是漫步在甲板上。虽然知道一贵金主每天都会变态一下,但是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病态的执着,然而一贵从来不会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白银先生,您怎么会来这里?”原本应该是回房间的椿姬站在甲板上看着正在栏杆上看着海景的禧良微微有些惊讶,但是不得不承认白银先生真的是为精致到不像人类的存在啊,就像是医生一样,她的邑辉医生……   禧良回过头,微微瞥了她一眼,又转回身子:“因为我很无聊啊。”   “我……能感觉到白银先生和医生的羁绊,令人羡慕的羁绊。”优雅地走到禧良的身边,椿姬凝视着他精致华丽的头发,声音微微带着些许忧伤。   禧良扭过头,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   “我能看得出医生非常在乎您,甚至不允许任何人与您搭讪,碰触您,从没有见到过医生有过这样的反应。”椿姬羡慕地看着他,拳头却是握紧了,天知道她是有多么的羡慕,甚至是嫉恨。   那是因为一贵金主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而你们不知道,要是人类知道我的身份,大概都会惊恐万分的吧。禧良在心里默默地回答,却是没有开口说出口。   “白银先生,您在乎医生吗?”椿姬走上前一步,紧张地看着他。   讥讽地露出笑容,禧良玩味地回答:“每个人心目中都会有自己的奢想,然而所谓奢想,就是不可能达成的愿望,一贵有,你也有,我也有。无关在乎,因为利益所以才走在一起,大家都是为了目的忘记本心的存在而已。”   而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目的。   “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我喜欢医生,喜欢他的微笑,喜欢他的关心,喜欢他的一切。只要是为了医生,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因为我是真心爱慕着医生。”椿姬急切地看着禧良,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然后什么?   其实她也不明白。她只是觉得医生和白银先生的关系太多亲密,亲密到她无法容忍下去的地步。她只是很喜欢医生,很喜欢很喜欢而已……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禧良不耐烦地微微皱眉,身子却是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一贵从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感情,如果不想让自己崩溃的话,还是收起你的心意吧。他不是你能够沾染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你需要的情感。”   “闭嘴!”椿姬激动地叫道,“我对医生……我对医生……我可是一心一意地喜欢着医生啊!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的感情?如果你消失了就好了,这样医生的眼神就能够在我身上多一些!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存在了!”   猛地被椿姬一推,禧良在诧异之下,被她推下了船。腥咸的海水淹没了他的身子,他僵硬地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其实不会水,难道就这样被淹死了?   不知道任务失败会怎么样呐……   这时一袭白色占领了他的视线,这是……一贵金主?   自那天之后,船上的贵宾白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白银一模一样大小的人偶,人偶精致异常,几乎和真人一样,但是那突出的关节却是在告诉大家这仅仅只是一个人偶而已。很多船上的客人都想看一眼,却被邑辉阻止了……   “一贵,为什么要这样做?”禧良有些不解。   温柔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邑辉的唇贴着他的耳朵,回答:“因为变成人偶状态的你是不能随意离开我身边的,上次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小白是属于我的人偶,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人偶,我不允许任何人的觊觎也不允许任何人的摧毁。如果真要销毁的话,那就让我自己来动手,也只能是我来动手。”   “一贵最想到得到不是都筑吗?”禧良有些后怕地远离了一些邑辉,这样的笑容,着实有些恐怖,即使他知道一贵金主每天总会不由自主地变态一下。   强硬地把禧良按在怀里,邑辉阴森森地笑着回答:“都筑是我必须要得到的东西,但是小白是原本就是我的东西,人类的贪心远远在小白的预想之外。只是想将你留在身边,只是想得到你,不想在我死之前再失去仅有的你。”   “或许……我有点明白了一贵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迷恋   船上的异常终于引起了死神的关注,当邑辉再次见到他日思夜想的都筑之后,整个人彻底步入了毁灭的边缘。椿姬如同邑辉一开始的算计成为了他在船上最有用的利器,离奇的命案让死神们应接不暇,就像是主餐前的前奏,唯美而华丽。   这是一场血的盛宴。   但是禧良没有想到一贵金主竟然会假装他也被船上的不明杀手杀死了,他圣洁地抱着一大束血红色的玫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猩红色的血液染了一床,华丽的玫瑰花瓣星星点点地散落在他的身边,是如此的迤逦,如此的让人一步开眼睛。这人连死亡也要美得让人窒息……   当上等船舱的人走进他的房间的时候,众人不仅被邑辉的死亡震撼了,同时也被一直关在棺材里的禧良迷惑了,这也是他正式再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所有人都惊叹地看着棺材里精致的人偶,他们没有想到邑辉医生竟然制作出了如此完美的人偶,这样的人偶绝对是无价之宝!   唯有黑崎密和都筑微微皱眉,因为只有他们知道棺材里的人偶是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白银,为什么白银会被锁在棺材里,而且是以人偶的状态?   “大家先出去吧。”都筑神色凝重地将大家带了出去。   等所有人走后,禧良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他机械地爬到床上,看着显然失去活体特征的一贵金主,刹那间他有了一丝错觉,或许他也会想死的那么安宁……   凭着一个人类的实力去挑战非人类的死神,也只有他能够做下了吧。   到底邑辉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为什么一定要得到都筑?   这一切都是迷,禧良不明白,也不敢明白,但是他知道在不就的未来,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   在他出神的时候,邑辉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守在一边的禧良,微笑着说道,“真想看看我最重要的都筑到底会怎么做?啊……还真是期待呐。小白是不是也很想知道?”   见他醒来,他顿时没有了继续欣赏这个家伙死后尊容的兴趣,高傲地抱着胸,他冷冷地说道:“一切都是为了让游戏更加精彩,不是吗?我能感觉到一贵已经再也无法忍耐的样子,你在逼着都筑去了解你,去了解他自己本身灰暗的痛苦的过去。”   “你要知道,都筑的身体……迟早是我的,小白。只要一想到他,我的心就控制不住地跳动,血脉喷张的感觉让我恨不得立刻拥有他,但是……还不到时候。”邑辉忍不住狰狞地笑了起来,他的心无时不刻地要拥有他,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他就能得到这具他梦寐以求的身体,只要再忍耐一下!很快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   就知道会这样。禧良暗自在心里念了一句,没有再理会已经陷入痴狂的一贵金主,那个家伙的黑暗是禁忌,一旦沾上了,就会被毒害直至灵魂的消亡。   “但是无论如何,小白都是我最珍爱的一个人偶。”邑辉突然停止了笑声,郑重地说道。   微微瞥了他一眼,禧良看着犹如黑暗中的罂粟的邑辉,纯白的他就像是世间最高贵的天使,但认识他的人都明白,在那身纯白色之下,这个人的心已经腐烂,就像是游走在天堂边缘的恶鬼,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拉入无边地狱。   他扭过头看着窗外的圆月,声音清冷:“你也是我最珍贵的人类,一贵。”   然而下一刻,邑辉的手就刺穿了禧良的胸膛,他掏了掏禧良空空如也的躯壳,带着一身的血腥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将禧良极为珍惜地搂在怀里,看着他那被严重损毁的躯体,说道:“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小白要是存在的话,只会碍事。我很喜欢小白,但是小白绝不能成为我的阻碍,我答应过你,我不会对你撒谎。”   “因为一贵从不需要谎言,你要的,自己会去得到,不择手段地去得到。”受到重创的禧良没办法推开邑辉,他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没有一丝挣扎。因为他更明白,一贵金主一旦不需要什么,那就会毫不犹豫地去选择摧毁或者丢弃。   溺爱地抚摸着那顺滑的假发,邑辉沉迷地嗅了嗅上面的香味,他痛心地看着禧良的眼睛,就像是看着自己最爱的妻子,语气柔和而绝望:“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真正拥有你,小白。错就错在,小白遇见了我,人类的贪心是永无止境的,一旦拥有了就无法放弃,就好像我必须得到都筑一样,我绝不容许你离开我。”   “贪念?”禧良有些疑惑,在他的思想里,一贵金主最想要得到的自始至终只有都筑,为何会对他有了贪念?这种无用的感情,他不是从不需要吗……   在他的嘴角轻轻落下一吻,邑辉留恋地舔着他的嘴角:“有些情感不是不需要就不会存在,恰好你越是不需要就越是无法挣脱,因为在真实的内心里,你最渴望的就是这样的情感,只是太过于珍贵,无法轻易交出去。小白不会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我最珍爱的就是你,也唯有你。”   “一贵……”禧良震惊地看着他,身上的无力感渐渐被忽视,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即使他的冷酷让所有人感到恐惧,却也无法掩盖住他那少的可怜却弥足珍贵的情感,但是他从未想过一贵会那么重视他,重视到宁愿他死的地步。   紧紧地拥住他,邑辉将手里的玫瑰花放在禧良的怀里:“家人对我而言就是禁忌,但是我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将小白当作自己的家人,我憎恨别人对你的觊觎,厌恶别人对你的钦羡,只想彻底占有你。或许这种情感可以称之为——爱情。”   “别开玩笑了,一贵才不是这样的人呢。虽然不知道一贵为什么那么想得到都筑,但是不可否认你对都筑的情感才是超越了我。那种痴狂,我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执着,甚至让人感到恐惧!别否认了,一贵爱着的一直都是都筑吧!”禧良推开花束,艰难地坐了起来,他才不会相信一贵金主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偶!人偶怎么可能会得到爱情呢?   急剧的失力感让禧良无法站立,甚至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他开始看不清,没有触感,但是邑辉的话却像是源自于灵魂般清晰,让他无法拒绝听见。   “都筑是我必须得到的东西,只有得到了他,我才能杀死他。我不想失去你,但我这一生,注定无法留住任何东西,这……就是我的宿命。如果能够早一点遇见你,或许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我了。抱歉,我爱你,小白。”   下一刻,天旋地转,海水再次淹没了他。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那次落海的时候,邑辉明明能够阻止他落海,却在落海后将他救起。其实那个时候,邑辉就想杀死他了?只是不忍,不想就这样失去自己,结果还是亲手杀了自己。   邑辉是矛盾的,也是痛苦的,他的强大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他不容许自己有任何懦弱的表现,也拼命地在抹杀自己的情感,但人类始终就是人类,贪念一旦发芽,就再也无法根除。只会像杂草一样无尽地蔓延开来……   人类的劣根性,邑辉不止一次提醒过自己,可他没有发觉。也有可能他不仅在提醒他,也是在提醒自己,却是阻止不了内心的沉沦。没有人能够救他,从一开始就是,除非他自己给予自己解脱,否则死亡也无法改变。   禧良突然觉得最痛苦的莫过于这个家伙。   不知道在海上漂浮了多久,禧良只知道自己很难受。   “啊……爸爸,这个人偶好漂亮!我想要这个人偶!”   “亚丽,我们把人偶打捞上来吧。”   “呃……爸爸,为什么人偶破损这么严重,好可怜哦。”   “可能是海里的鱼做的吧,我试试看能不能修补。”   “谢谢爸爸!果然爸爸对我最好了!”   意识中慢慢响起这样的对话,禧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来来去去的人影,和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她正紧张地抱着自己,为他擦去身上的海水。   重新换上了干净的旧衣服,禧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由小女孩打理自己,直到夜间确定大家都沉睡之后,他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的破衣服。他翻了翻口袋,找到了壬生的电话和巽征一郎的电话,几乎没有犹豫,他丢弃了巽征一郎的电话,偷偷溜进船长室,拨通了壬生的号码,因为只有壬生能帮助自己回去。   此时此刻,他想回一贵金主的身边。   只是想回去而已,想看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过去   “务必修缮好这个人偶,无论用什么样的材料,我都希望见到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人偶。”一袭红色浴衣的壬生抱着胸,眼神看着人偶的时候微微浮现出一丝温度,但很快又消失了。   微胖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人偶,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流下来,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可不是好说话的,只要他愿意,他一辈子都跨不出这中庭,永远都无法见到自己的家人。   他按耐住自己的恐惧,细心地为人偶擦干净了身子,换上崭新的头发,然后用最华美的黑钻做成眼睛为人偶填补了左眼的空洞,用最好的材料制成了人偶的的右腿,每一丝都做的分毫不差。   “下去。”当壬生再次见到人偶的时候,他满意地挥了挥手,男人顿时如蒙大赦急忙逃走。   一步一步地走到禧良的面前,壬生激动地抚摸着人偶的脸庞,温柔地说道:“小白,醒来吧。”   “织也,真是太好了呐,又见到你了。”禧良灿烂地笑了笑,勾着他的脖子坐了起来。   壬生欣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站起来试试看哪里不舒服?”   “我好像还是无法站立,左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已经报废了,织也。”勉强试了试,禧良遗憾地说道,他再也无法站立了,虽然那个工匠修补好了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完美无缺。   壬生猛地一顿,脸色白了几分,他愠怒地对着门外守着的人说道:“把他叫回来!”   “没用的,织也。一贵要毁灭什么,向来都是最直接的,我早就该知道人类是无法修补我的……”禧良满不在乎地拿起镜子看了看,对着镜子笑了笑。   壬生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拥住了禧良:“我会照顾你,小白。”   “织也会帮助一贵吗?”半晌,禧良淡淡地问道。   沉默了许久,壬生才回答道:“邑辉的要求,我从来不会拒绝,但是这一次,邑辉不要的人偶我会好好保存着,绝对不允许任何存在再来伤害你。最喜欢……小白了……”   “织也能够一如既往地帮助一贵,我很感动。”禧良笑着说道,神情不容置疑。   诧异地看着禧良,一想到邑辉的所作所为,他不由皱紧了眉头:“为什么不去憎恨他?这样毁了你的不就是邑辉吗……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对小白做出这样的事情。”   “因为那是一贵。”禧良微微勾起嘴角,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贵金主销毁他的那一刻,那时候的一贵是极其压抑的,那么绝望,那么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最后的宁静……   看着这样的人偶,他瞬间握紧了拳头,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站起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想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这个人叫邑辉一贵才会无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都会全部做到吗?   “没错,因为他叫邑辉一贵……”   都筑和黑崎密终于来到京都,当禧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种终于来了的样子。安静地坐在摇椅里,听着新闻上说着一连串的女性被杀事件,而现场唯一遗留下来的东西就是那一撮银色的头发。他知道这是邑辉准备动手的预兆,因为作为一个医生,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但是邑辉这样做了,这只能说明邑辉被逼到了绝望的角落。   再不做的话,他要毁灭的……就是这个世界。   这个让他发疯的世界。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壬生皱着眉头说道,每次看见这样的人偶,他就后悔自己没有再那个时候带走他。如果那天带走了他,一切会不会都会变得不一样?至少人偶不会这样。   伸出手抚平了他的眉头,禧良摇摇头,他抬起头看着阴暗的天空:“在有些人的心里,时间非但不是治愈伤口的圣药,反而会加速伤口的腐化,只要一动,心就会跟着撕裂般疼痛。这种人要么就会发疯,杀了别人,毁了自己,要么就是行尸走肉,了无生趣……”   “邑辉……曾经也是一个有着美好向往的人。他敬重着家人,对自己要求严格,想要大家都能得到幸福,想要当好一名医生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壬生忍不住想起刚认识邑辉的时候,他那纯真的笑容和坚定的信念,那时候,大家都抱着那么美好的愿望和向往。   第一次听到壬生说起一贵金主的事情,禧良也带上了一丝凝重:“我能够感觉到,那个时候我们在手术台上的合作,他那坚定的心意是不会骗人的。”   “但是有光就会有黑暗,尤其是大家族。不久之后,邑辉的父亲带回来了一个男孩——始贵,那时候的始贵非常倔强,也非常冰冷,他怀里一直抱着母亲的灵位,用仇视的眼光看着所有人。但是为了让故人之子得到和自己儿子一样的待遇,他宣称这个孩子是他的私生子,所有的人也都这样以为着,包括邑辉,也包括始贵。虽然憎恨着自己的父亲,但那个时候的邑辉天真地觉得人的出生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错的是自己的父亲,而不是始贵。因此他真诚地希望着能够和他一起好好的生活,大家一起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未来……”说到这里,壬生的眼神越发复杂,就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但是那一丝一闪而逝的恨意让禧良深刻的明白邑辉的爱恨深刻地影响着壬生,不然壬生就不会是现在的壬生,也不会造就如今足以让人惊惧的产业。   禧良歪着头,静静地等待着下文,一个人如此强烈的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邑辉认真地接纳着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直到他母亲的死亡。失去母亲的邑辉无疑是最痛苦的,也是绝望的,他越发地憎恨着父亲,认为如果不是父亲的出轨和对母亲的背叛,母亲是不会就这样死去的。他开始更加迫切地想要和那个男孩好好相处,因为只有同样失去母亲的人才会了解这种难以言喻的伤痛。可是他没有想到在丧礼上,他无意间瞥到了始贵嘲讽的笑容,就像是觉得邑辉的母亲死得太好了,那种讥讽的畅快的笑意顿时打醒了他。”壬生叹了一口气,不同于邑辉,他一开始就对始贵抱有着远离的心态。   因为从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开始,他就察觉了那个男孩的心魔,想要毁灭一切的心魔。   可是面对邑辉那满怀希翼的眼神,他无法开口去提醒他,然而也就是这个决定让他后悔一生。   “慢慢的,邑辉开始怀疑他,可是他没有把握任何证据,直到父亲的离世让他彻底地开始对始贵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无意中去整理父亲的遗物,无意中发现了父亲的日记本,无意中知道了那个惊天的秘密。原来始贵根本不是父亲的私生子,这一切只是父亲为了保护始贵的自尊心而去做的决定。邑辉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始贵,可一旦面对始贵,他就失去了勇气,因为真相实在太过于残酷,因为那是自己一直当做哥哥的存在……他,其实从心里在怜悯着始贵。因为他得到了父母所有的爱,而始贵什么都没有。”壬生低下眸子,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身上隐隐有些杀气。   禧良有些紧张,因为他明白,接下来的事情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始贵会在毫无预料之下突然对邑辉出手,用邑辉父亲的刀亲手向他来了致命的一击。幸好家族成员来的及时,直接击毙了始贵,保住了邑辉。看到已经死去的始贵,邑辉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就是始贵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父母!明明父亲为了保护始贵不顾家族的反对和最爱的母亲吵得不可开交,甚至牺牲了母亲,为什么始贵还要杀害父亲?最痛苦的莫过于此。从此邑辉彻底改变了……”壬生说到这里,也不由带着一丝恨意,因为是始贵彻底地毁了邑辉,毁了他,也毁了这个人偶。   仇恨让邑辉活了下去,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始贵的憎恨非但无法消除,反而越演越烈。他渴望着始贵的复活,渴望着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渴望着始贵的忏悔,渴望着始贵被他亲手杀死!因此他必须要得到都筑的身体,只有都筑那可以得到永生的不死的身体才有机会让始贵复活,才能让他得偿所望!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活到现在的不是吗!   为此邑辉不折手段,无论牺牲什么,都觉得是值得的……   壬生一直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他一开始就提醒着邑辉,事情的结果会不会就此改变?至少不会让邑辉这样痛苦……他是邑辉唯一的朋友,却没能守护他。或许是为了补偿,他得到了现在的位置只为能够为他所做下的事情做掩护,但凡是他的请求,他绝不会拒绝。   “有的人,时间的存在只会让他癫狂,毁了别人,毁了自己。”良久,壬生说道。   悲悯地看着壬生,禧良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想:“我觉得……或许正是因为始贵比一贵先看见了日记的内容才会下狠心杀了一贵的父亲,杀了一贵。因为隐瞒对于始贵而言就是背叛,一贵的父亲给了始贵无上的荣耀和尊严,深爱着母亲的始贵一定会觉得是一贵的母亲,才会让一贵的父亲抛弃自己的母亲,然而当他得知这一切只不过是谎言编织出来的梦,那才是真正让始贵下决心毁灭一切的导火索。”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一贵的付出不会没有回报,只是对于始贵而言,真相太过于残忍。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自己彻底地毁了所有人。正如织也所说,有的人,时间的存在只会让他癫狂,始贵不想活下去,所以他也不允许自己好不容易接纳的一贵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到底错的是谁……到底,大家所坚持的又是什么……”壬生喃喃自语。   只不过都想得到幸福,得到所乞求的温暖,可是……为什么最后的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执念   一天下午,邑辉找到了壬生,再次见到邑辉,壬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他是怨他的,也是怜悯他的,更是怀抱着对他的愧疚。   “织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邑辉微笑着说道,他的眼神充满了危险和癫狂,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得偿所望,将所有的一切都了断干净。   壬生顿了顿,回答:“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要求,我从来不会拒绝。”   “那么……为什么你会把小白留在这里,织也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将他还给我吗?”邑辉低着眉,闻了闻手里的茶,语气透露着森森的凉意。   微微皱眉,壬生不动声色地回答:“他受伤了,很重。”   “我知道,因为那是我做的。”邑辉眯着眼睛温柔地笑了笑,“任何阻碍我的东西,我都会去扫除,小白他逾矩了,所以他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织也。”   壬生的手一紧,继而又镇定地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等事情结束后,我会亲自接走他。谢谢你,织也。”说完,邑辉就离开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对壬生说出感谢的话,至此再无任何牵扯。   看见邑辉离开,壬生莫名的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极为压抑的心情。长久以来,他一直认为都是自己当初没有提醒邑辉才会酿成的如今的时局。今天邑辉这样一说,就是在告诉他,他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事情就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了,至此再无牵扯。可是……他怎么能容忍邑辉这样离开?   失魂落魄地走进主院,壬生淡淡地看着坐在摇椅上的禧良,温柔地伸出手抚摸着那坚硬的脸庞:“邑辉说,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之后,他一定会来接你的。”   “真的?”禧良惊喜地问道,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一贵金主。   壬生仿佛许下诺言一般郑重地点了点头:“啊,我怎么会欺骗你呢,小白。”   “那真的是太好了,终于又能见到一贵了!”禧良兴奋地抓住壬生的手叫道。   然而壬生却不这样想,他知道邑辉接走他后悔发生什么,邑辉是绝对不容许任何瑕疵的存在,他失了一次手,绝不会失手第二次,小白的下场……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小白说出这样残忍的事实,就像当初他不忍心告诉邑辉不能太接近始贵一样。只是不想被误解,只是不想被讨厌,他也想得到温暖,也想和大家幸福地在一起,获得真正的笑容。   “织也,虽然讨厌人类,但是我……”说到这里,禧良摇摇头,决定换一种说法,“不,应该说人类就是拥有这样的能力,让我不得不去追随。我很喜欢一贵,或许你会为他杀过我而感到生气,但是我却在庆幸,因为一贵宁愿杀死我也不愿抛弃我,这对于我而言就是一种承诺,永不抛弃的承诺。”   壬生猛地收缩了一下瞳孔,迟疑地问道:“如果邑辉还是选择杀你呢?”   “我依旧是他的人偶。”禧良给了壬生一个灿烂的笑容。   慌乱地退后了几步,壬生捂着胸口,艰难地大口喘气。他不禁为邑辉感到悲哀,难怪他会说,如果能够早点遇到小白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同。邑辉的心魔日日夜夜折磨着他,逼疯了他,也逼疯了别人,都筑也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获得幸福?   “织也?你不舒服吗?”禧良担忧地看着他,却苦于无法站立上前。   半晌,壬生才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不,我很好。小白还真是一个执着的孩子,在邑辉接你之前,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还请你相信我。”   “什么嘛,织也明明也是这样的好不好!”禧良双手抱胸,撅起嘴巴说道。   然而……执着,本身就是一种死局,不是吗?   壬生无声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直到几天之后,都筑找到壬生,壬生让都筑和他决斗,但是大家都明白,人类再强大也不可能强过死神,结局一开始就已经明确,只是壬生不甘心。   等死神走后,禧良让仆人们将壬生从地上扶起,为他包扎伤口。   “小白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自量力?一个人类,居然还想着去挑战死神,很可笑,果然很可笑啊……”壬生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看着他。   禧良摇摇头,拥住了他的身体:“不,织也是我见过的除了一贵之外最厉害的一个人类,我很感激织也做的一切。能够认识织也,是我的荣幸!”   “我也想得到幸福啊,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让大家开心呢!当年的我没有提醒邑辉,造成了他如今这般的局面,他现在对我道谢,把一切都撇干净,可是大家都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是一句感谢就能斩断羁绊的吗!”壬生红着眼睛盯着禧良,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都筑在那时候杀了他!   禧良眨了眨眼睛,他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察觉壬生的不安。   轻柔地拍着他的背,他温柔地说道:“织也是一贵唯一可以称得上友人的存在,如果一贵真的讨厌织也的话,一定会杀了你的,没有人可以阻碍他的脚步。”   “那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抛弃了我?他让我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拒绝,一直相信着他,一直坚守着他的后背,难道到最后我连朋友的资格都不复存在吗!无法守护他,无法守护小白,我努力到现在,却是什么都没能做到……”壬生低吼道,邑辉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却只能看着朋友在痛苦中挣扎,小白是自己最爱的人偶,却只能看着他被邑辉伤害,甚至连保护这两个字都不能做到。   他真的是糟糕透了!   禧良揉了揉壬生的发,有些难受:“织也已经做了很多了,你的努力大家都能感受到,能够认识织也,我真的特别幸福。正因为你的努力,一贵才会那么放心地去执行自己的计划,都是因为你的努力,大家才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执念进行到底……一贵绝对是不想徒增你的罪孽才会这样做的,他从心里是把你当做朋友的呐!人类总有一死,灵魂总会流入十王厅,他一定是考虑到了你啊。”   “可是如果是为了邑辉的话,灵魂就此覆灭那又如何?邑辉是我唯一的朋友,在我这森冷的一生中,是他让我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动力,而你则是唤醒了我冰冷的内心,想要继续看见你的笑容,想要继续看见鲜活的你。就算一直都是个失败者,我还是想要守护下去,因为我最喜欢小白也最信任邑辉。”壬生紧紧抓住禧良的手臂,执迷地看着他,似癫似狂,疯魔入骨……   久久的凝视着壬生,突然禧良灿烂地露出笑容:“嗯,我愿意相信织也!我们就安心地一贵回来吧!他一定会回来的,我能感觉得到!”   “真的?”壬生希翼地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用力地点点头,禧良扶着他躺下,然后为他盖上被子:“真的,我保证。织也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虽然我是医生,但织也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也会很苦恼啊……睡吧,我会守在你的身边,等你醒来的第一眼我保证一定看到我。”   “只有这一次。”壬生松开紧紧抓住禧良的手,只有这一次,从今往后,他绝对不会再将自己的软弱呈现在任何人的面前,他可是壬生织也啊!   禧良安静地跪坐在他的身边,微笑着守着他:“嗯,只有这一次。”   过了一会儿,仆人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礼后无声地将屋里的烛火熄灭,然后都退了出去。他们都非常清楚,这所宅院,就像是屋主的心,除了这个人偶和身在外面行动的医生之外,容不下任何人。大家都是在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不敢去打扰,不敢去妄为。   他们在充当着这屋子的影子,主人却在追随着他得不到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结束   “大人,门外躺了一个人,似乎是……”   话还没有说完,浑身是血的邑辉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烦躁地让那个仆人闭嘴,然后喘着气眼睛死死地盯着禧良,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邑辉!”壬生看见这样的邑辉下意识地想要去扶他,却被甩开了。   禧良转过头,在看见邑辉的那一刻,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贵,欢迎回来!”   听到这一句话,邑辉似乎得偿所望一般,他重重地咳了几声,狼狈地擦掉自己嘴角的鲜血,又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这个已经被破坏了的人偶,走向这个欢迎自己回来的人偶。   “我回来了,小白。”温柔地眯起眼睛笑着说道,邑辉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仿佛生怕自己身上的血液惊吓到了自己的人偶,显得格外谨慎。   兴奋地牵住他的手,禧良用脸蹭了蹭:“我就知道一贵不会抛弃我的,我可是等了好久。”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小白的,能够再见到小白,真的太好了。只不过不知道小白能不能接受失败的我?”无力地搂住禧良,邑辉闭上眼睛,那赤红色的场景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狂暴猛烈的腾蛇之炎充斥着整个房间,那是叫嚣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本该是,就算同归于尽也要得到都筑的身体,可在最后关头,当他看见黑崎密冲进去抱住都筑的那一刻,他想到了等在这里的人偶,那是唯一属于自己的人偶。   黑崎密想要保护都筑的心情,在那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那种就算是逼迫也想要让都筑继续活下去的心,坚信着大家可以再次得到幸福彻底震撼了他。   这样的心情,何尝不是自己最想得到的……   刹那间,眼前迫切想要杀死都筑的心情却显得无足轻重,他想要见到人偶,想要知道其实自己也是拥有被等待的资格,他真的很爱自己的人偶!   他也想被救赎,而人偶就是那唯一的蜘蛛丝!   于是他暂时地选择放弃去得到都筑的身体,而是放下狠话,发疯地去找他的人偶。   然而临近目的地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也害怕了。   害怕人偶的厌恶,害怕人偶的拒绝……   真可笑!他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情感!对方不过是个人偶而已!   他可是邑辉一贵啊,能走到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少年了!   意识到自己无能的懦弱,他直接闯进了宅邸,若是人偶厌恶他的话,那就杀了吧,杀了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羁绊了,自己依旧是自己。   救赎什么的,只能是自己内心的奢望,这样黑暗的自己,还有谁会愿意接近自己呢?   呵……呵呵……   结局早就注定,在自己下决心破坏人偶的那一刻。   只是自己不愿去面对犯下罪行之后的准备。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人偶居然依旧笑着对他说:“一贵,欢迎回来。”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救赎的光辉……   得偿所望,不过如此。   “那绝对是一贵没有准备好,你这么厉害,下次一定会成功的!”禧良信心满满地抱着浑身是血的邑辉,对于一贵金主,他有着说不出的信心。   紧紧地拥住禧良,邑辉虚弱地笑了:“啊,还是小白了解我,但是……小白没有离开我,真的是太好了呐……我,最喜欢小白了。”   “我也最喜欢一贵了。”禧良满足地蹭了蹭邑辉的胸膛。   温柔地在禧良的嘴角落下一吻,邑辉看着站在一边落寞的壬生,郑重地说道:“能够让我再次见到鲜活的小白,真的非常感谢,我唯一的友人。”   “邑……邑辉……”完全没有料到邑辉居然会这样说,壬生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内心的激动只有自己知道,邑辉的得偿所望,以及自己的得偿所望。   晨光破晓,他们看着那一缕阳光,都不自觉地露出了最真实的笑容。   仆人们也忙碌了起来,开始准备着新的一天。   数月后   “小白大人?小白大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呢,大家一起努力找找吧。”   如今的府邸里有一个邪肆高明的医生,有一个冷酷强势的主人,还有一个喜欢四处躲猫猫的人偶。自从邑辉医生把人偶修好之后,每当医生去上班,人偶总会穷极无聊地躲猫猫,然后主人就会下令哪怕把整个屋子翻过来都要找到人偶。   于是仆人们除了做自己的事情之外,其余时间都用在寻找人偶上面,但这样的寻找,也让仆人们变得鲜活起来,整个宅邸再也没有过去那般死气沉沉,仿佛获得了新的生命。   “小白又不见了吗?”无奈地看着不断穿梭在走廊的仆人,邑辉不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小白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无聊的游戏,还是不知疲倦的那种。   管家立刻战战兢兢地走向前,低着头回答:“是的,邑辉医生,我们……”   没等管家说完,邑辉就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巧克力芝士球:“啊啦,本来还想和小白一起分享一下的,但是小白不在的话,那就算了吧,织也一定也爱吃的。”   “一贵!不行……”禧良立刻从阴影处跳了出来,一把抢走巧克力芝士球。   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邑辉显然心情不错:“让管家收拾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坐邮轮,听说死神们都非常担心你呢,以为你被我杀死了。”   “一贵不会又要去找都筑吧?”禧良警惕地看着他。   邑辉非常坦然地点点头:“嗯,上次放过了他,这次就不会轻易放过他呢。”   “一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都筑?”继而,禧良一下子扑进了邑辉的怀里,开始撒泼打闹,“不行,一贵这样的金主是我的啊,我不要一贵喜欢别人!我从来都没有收到过鲜花,也没有去过咖啡厅,一贵差别待遇!”   站在一旁的管家面无表情地退下,但那耸动的肩膀却出卖了他,这样的小白大人真的很可爱啊,也只有小白大人能够让邑辉医生这么纵容。   “是吗?那我们就去蜜月旅行吧。”爽朗地笑了笑,邑辉宠溺地说道。   一听邑辉这样说,禧良就来了精神:“我立刻去收拾东西!”   等禧良走后,壬生走了过来,他瞥了一眼满脸笑意的邑辉,说道:“都筑的身体你还要打算去获取吗?如果你受伤的话,小白一定会伤心的。”   “不,我很偶然地在蜡烛公馆见到了伯爵大人,他说始贵的蜡烛一直都在,没能杀死我,是他最大的遗憾,我认为只有我好好地活着,并得到幸福,才是对他最极致的报复。只有这样,他的灵魂才会永远无法安息,永远痛苦地嘶吼着,这样就足够了。”邑辉微微挑眉,仿佛对一切都已经释然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壬生无声地点点头,如今的他是满足的,是幸福的,大家……都是幸福的。   “会在船上遇见死神吗?”壬生下意识问道。   邑辉灿烂地笑了笑:“没办法,我听说有一个死神貌似很喜欢小白的样子,我怎么能够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呐。毕竟小白是我一个人的!”   “你……”壬生瞥了一眼不怀好意的某个人,难怪最近小动作不断,原来是这家伙在吃醋,故意找死神麻烦什么的,只有这人才会想到的去做吧。   高傲地摘下眼镜,邑辉邪肆地说道:“没办法,我和死神总是无法和睦相处。任何打小白主意的存在,我绝对不会放过的,织也是最明白我的,不是吗?”   “啊,只要不过头,随你怎么做都行。”壬生抽了一口手里的烟斗,然后扬长而去,临走前,又说道:“对了,上次都筑砍伤我的地方,依旧很疼……”   爽快地点头,邑辉明白壬生这是要他顺带报复一下:“我知道了,你的伤口我一定会还回去的,真期待再次见面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结局   “001,呼叫001。”   “有事?”   “boss大人要找你。”金手指小心翼翼地说道。   禧良愣了一下,他任务不是正在努力完成吗,为毛老板还要来找他?   “001,我最优秀的员工。”   一听到声音,禧良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语气也充满了恭敬:“boss。”   谁知道这个没事突然抽风的boss会想什么呢?小心点好吧。   “任务完成进度如何?”   禧良恭敬地回答:“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各项指标正在努力达标。”   “但是,你这次完成任务的时间真的有些长,难道没有察觉吗?”   果然如此……禧良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有质量,总归要牺牲点东西的,boss。”   “为了质量,让我感觉无聊,这很不公平啊……”   无聊,无聊,泥煤的无聊!禧良有些无法淡定地看着他:“比起这个,不知道源世界如何了?”   “有我在自然不会再出问题。”   呵呵……禧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语气依旧恭敬:“boss,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转正?”   “001,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不就是转正吗?”   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得有些晕晕乎乎的禧良急忙抱住boss的大腿:“如果年终奖的事情确定的话,我相信千桦和建安他们一定会非常卖力地工作呢,boss大人不必担心。”   “话说……我们的年终奖什么时候有过……”   猛地攥紧了拳头,禧良恨不得立刻飞踢过去,但他还是忍住了:“我相信boss大人自有定夺。”   果然说什么年终奖,这丫的绝对是在骗人吧!空头支票也没有这样开的吧!   “可以先给你转正,001。”   在转正和年终奖间犹豫了一下,禧良果断恭敬地点点头:“是的,boss大人。”   被猛地赋予了神格,禧良新奇地看着自己人偶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是无法感觉到触感的,现在却比任何人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似乎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真正的正职?   “其实我今天是想找你来商量系统的事情的。”   系统?禧良瞬间想起了源世界差点被覆灭的根本性所在。其实他表示,有这样一个拖后腿的系统跟着,他宁愿boss大人直接毁了这最后一个不完整的系统,反正他都已经转正了……   金手指颤颤巍巍地抖了一下,它可以保证,001绝对是想要摆脱它!boss大人,千万不要开出它啊!它现在是可以升级的,是可以升级的啊!虽然升级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我在想要不要去完善这个系统,以后组成一个部门,由你来掌管,为了以防出现之前的错误,我想让神职人员来完成这个任务,如果出了差错,直接由你去抹杀。”   部门?抹杀?禧良暗自抽了抽嘴角,话说……这该死的部门除了千桦和建安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神职人员了吧,果然还是空头支票啊,到最后,顶着个高大上的名头,做着底层事……   想虽这样想,禧良还是无比恭敬地回答:“吾等跟随boss大人。”   “神格也是分等级的,源世界虽然落魄,但是分支的情况还是非常好的。我听说下面的神祗设立了一个公关部,专门对接各类物种,应该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原来只有源世界是落魄的,难道boss大人就不会提拔人员入驻源世界吗?下面的神祗挣破头想进来,你特么还在源世界里哭穷!真是个欠抽的混蛋……   禧良又发了顿牢骚,但是他却用更加恭敬地语气说道:“如果boss大人愿意,吾等定当努力。”   “系统的强大可以带给源世界更多的利益,在没有完善之前,我可以取消你的任务。”   瞥了一眼激动地金手指,禧良语气极为真挚:“是的,boss大人。如果真有那天,哪怕拼上我的全力,我也会亲自毁了这唯一的系统,只求源世界平安无事。”   “那就交给你了,或许你可以先行完成任务,然后对分支进行沟通?”   “不,我想我可以趁这段休息时间去完成我的业果,至于系统的事情,我等定当倾尽全力。”禧良笑着保证道,瞬间高大上了的他一下子给自己制定好了一个完美的假期。   知道某人的心思,boss也没有多说什么,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因果循环,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能够了结。所以他没有多说,他只要源世界继续完美下去……   结束了和boss大人的联络,禧良看着自己人偶的身体,颇为嫌弃,怎么着哥都是升职了的存在。贼头贼脑地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算了,趁一贵不在,快点完成这些事情吧……   眨眼间,他利用金手指一下子出现在了公关部,高傲地将文书丢给公关部部长。自从他经历过学院男子公关部之后,真心对公关部提不起爱来。   总感觉这是个不靠谱的部门啊……   “禧良大人。”部长急忙恭敬地行李,神格是无法欺骗的,面对这样一位从源世界来的大人,所有神职人员都是极为紧张,不敢妄动的,生怕被贬职之类的。   “文书已经下达过了,相信你们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从今天开始公关部直接隶属于我的名下,如果让我发现了什么失误,相信不必我动手,你们都会明白的。”禧良杀气腾腾地瞥了一眼所有人员,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家都懂的。   所有人员都紧张地齐声回答:“是的,禧良大人。”   “禧良大人,这是我们部门的人员名单,但是我认为如果要选择一个最适合的人选的话,相信他是最合适的呢。”部长说着说着,将一份资料恭敬地呈献在禧良的面前。   微微瞥了眼那张照片,禧良有些不解:“为什么?”   “只要是神职人员,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性都会渐渐消失,但是那个孩子不同,意外的温柔呢。如果是他的话,我相信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的呢……”部长顿了顿,感概道。   人性的消失?禧良心里咯噔了一下,意外地没有去反驳。   “既然是你的推荐,那就他吧。”说完,禧良就离开了。   突然他停顿了一下,温柔地勾起嘴角,对着金手指说道:“我记得还有一个三维模拟修复道具,对吧?作为隶属于我的部门,部下第一次出行任务,我想我应该送他一个礼物。”   三维模拟修复道具?金手指抖了抖,这小心眼的家伙一定是想用那个整容道具吧!绝对是不满意自己无比娘炮的容貌,恨不得立刻拉个倒霉催的孩子下水什么的,它绝对不知道!   “禧良大人还真是宽和呐。”部长笑着奉承道,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位大人的恶劣因子,公关部的八卦消息可是排名第一的!他完全可以料想到,那份奇特的礼物会给那个孩子带来多大的影响……算了,反正对于神职人员来说都是浮云啦。   只是凡人见了会有什么反应,他表示,他真的不知道……   亲自设计了一款极品弱受的壳子,禧良笑得非常具有诚意:“记得给他。”   “是的,禧良大人。”所有人员顿时汗颜了。   这简直就是在耍人吧!这副身体还想要完成任务……绝对不能吧!坑爹呢,这是!   禧良得意地笑了笑,觉得浑身都舒爽了不少,总算解了一口恶气。迅速回到原来的世界,禧良看了眼任务进度,显示已经完成。他歪着头笑了笑,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立刻离开,但是一想到人性的消失和他所犯下的业果,他有些犹豫不决。   到底该何去何从?   “小白,你在想什么?”刚回来的邑辉一贵看着正在凝神的人偶,温柔地笑了。   禧良愣了一下,回答:“人性,和,业果。”   “小白,你不用想那么多,所有的业果,我愿意为你承担。”邑辉笑着揉了揉禧良的头发,然后搂住他的腰:“我非常喜欢小白,只要是小白,我愿意做一切。”   “一贵……”禧良顿时红了脸。   看着这般认真地邑辉,禧良脑海里突然迸发出无数这样类似的眼神,他的业果……   “或许,我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拉,最近实在太忙了,求不打。。。5555.。。。。。禧良这边结束了,但是另外一部已经开始了~~   ╔梅勒°冰凌══W╦R════════════╗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书本网整理。 │   │ │︵  ︵│. ↓ 本作者来自互联网 │   │ ╰○--○╯. ↓ 版权归作者所有 │   ╚═════════════════════╝